我歎了口氣,指了指桌子的花瓶,說道,“不說椅子了,這花瓶也大有來曆。”


    胖子這次學乖了,小心翼翼的拿起花瓶,搖晃了兩下,才問道,“這又是什麽寶貝?咦……好像是一件法器!”


    他發現了一絲端倪,指尖凝出道炁,緩緩注入花瓶之。半晌之後,花瓶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應。


    “天師以下是催動不了這件法器的,給我。”我從胖子手裏接過花瓶,拿在手裏把玩,這花瓶是瓷做的,通體流光溢彩,一看不是凡物。瓶身的白底用青紅二色勾勒出一棵棵盤根虯結的古樹。


    可以看得出,繪製之人極有水平,這些老樹匯聚在瓶體之,看起來像一處活生生的樹林。


    “你不是要給我演示麽?怎麽自己欣賞個沒完。”看到我遲遲沒有反應,胖子催促道。


    “在這不行,我得出去給你演示。”我一手握著瓶頸,一手托著瓶底,走出了小樓。


    我離開樓外的石子小路,選了一處較為寬闊的草坪,轉過頭看著胖子,“看好了。”


    說完,我體內真元流轉,緩緩的注入了花瓶之。


    在我真元接觸到瓶身的一瞬間,瓶身的青紅二色古樹便一下子亮了,隨著我注入的道炁真元越來越多,我甚至能隱隱的感覺到一棵一棵古樹的存在。


    這種瓷瓶,我曾在道家典籍見過,名為“陰陽如意瓶”。所謂陰陽如意瓶,是把將死之物封印在瓶,日後通過術法再將瓶封印的東西召喚出來。


    因為這種偷天換日的行為實際擾亂了陰陽,把將死之物強行續在瓶,如此才有了這個陰陽如意瓶的稱呼。


    這東西雖然罕見,但卻也不算多珍貴之物,這是因為大多數陰陽如意瓶隻能裝一些花草之物,能裝進飛禽走獸的都已經算是品級非常高的了,至於能把人裝進去的,不管是普通人還是修行者,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品質,古往今來也沒聽說過幾個。


    據我看的那本道經記載,曆史確定的有兩個,其一個是某個古代帝王,因無法接受妃子重病將死的事實,找修行之人做了一個陰陽如意瓶,硬生生的把愛妃的魂魄肉身封印在了瓶裏。另一個則語焉不詳,隻說封印著一個無法徹底消滅的邪物。


    而我手裏的這個,按照瓶身的花紋來看,裏麵隻是封印著一些古樹罷了,不算珍稀。但我卻依舊興致勃勃,這種陰陽如意瓶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頗覺新。


    隨著真元的緩緩注入,我看到瓶身的古樹也越來越亮,似乎平添了幾分生機一般。


    感覺火候差不多的時候,我心念一動,控製著道炁真元聚集在其一顆歪脖樹。


    代表那棵樹的花紋一時間光芒大作,在光芒漸漸隱去之後,那顆被我選的古樹竟然動了起來,枝葉微微顫抖,如同在風擺動一樣。


    接著我卻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小心翼翼的控製著道炁真元,在那棵古樹四周流轉,試圖將其召喚出來。


    不料這棵古樹隻是顫抖,任憑我如何加力,加下來卻毫無反應了。


    耗了半天,我有些不耐煩了,幹脆調轉真元,換了一棵樹。


    這次和剛才大不一樣,一棵看去極為粗壯的古樹在接觸到我的真元之後,同樣放出光芒,緊接著,光芒便緩緩凝聚到了瓶口,我感覺到,原本聚集在瓶內的道炁真元也隨著這光芒一起,朝著瓶口匯集。


    沒過多久,我便聽到了啪嗒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掉落進了瓶子裏麵。


    這是什麽情況?我愣了一下,這和道經裏說的不一樣啊,應該直接召喚出來一棵古樹才對,怎麽會這樣?


    “三娃,你在那磨磨唧唧那麽久,到底弄出來了啥東西啊?”胖子看到我傻站在那,伸著脖子朝這邊看了過來。


    我握住瓶身,輕輕往外一倒,一顆碧綠的種子從裏麵滾落出來。


    “按理來說,應該是召喚出麵的古樹的。”我看了看瓶身,那棵粗壯古樹已經不見了,對胖子解釋道,“不過不知道為什麽,變成了這東西。”


    胖子看到隻是一顆種子,頓時便沒了興趣。我也有些興致闌珊,隨手把種子放進兜裏,端著瓷瓶往回走。


    然而,我沒注意到的是,瓶身我第一次灌注真元的那棵歪脖樹的花紋邊,忽然隱約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圖案,這人影彩色,看起來像是一個女人,似乎還會移動。她小心翼翼的躲在樹後,朝外麵看了一眼,接著便消失不見了。


    研究完古瓶之後,胖子沒了興致,自個兒去外麵湖泊旁打坐修行了,我也回到道宮之內,借著這少有的機會,盡力吸收四周巫炁。


    修行數個周天之後,再次睜開眼,已經是傍晚了,太陽斜斜的掛在地平線,我聽到外麵有動靜,起身推門出去,看到一抹金色的陽光照進了小樓,籠罩在廳裏,在這暮光裏,一隻一人高的仙鶴正挺著細長的脖子立在桌子,嘴巴梳理著背羽毛。


    我驚於這鶴的姿態,優雅潔白,仿佛天宮仙子。仙鶴似乎也能感受到我的眼神,很人性化的看了我一眼,停下了梳理羽毛的動作。


    我猶豫了一下,便嚐試著走了過去,那仙鶴也不怕人,站在那看著我,等到我走到了近前,還伸出腦袋蹭了蹭我的胳膊。


    這仙鶴跟凡俗世界裏的鶴類完全不同,看起來姿態高雅,靈氣十足,倒像是一些電影之看到過的仙家靈禽,也不知王家如何培養出來的。


    我一時有些見獵心喜,伸到好的摸著它柔軟蓬鬆的羽毛。


    誰知我一摸它,仙鶴便抖了抖羽毛,張開雙翅,從腋下掉落出一根羽毛。這羽毛無風自動,緩緩飄落到了我身前。


    我伸手接住羽毛,在手指碰觸到的一瞬間,一股微弱真元傳遞到了我身。


    “在下已備好宴席,敬候聖人駕臨,跟隨仙鶴即可前往。”


    又是王燦那熟悉的聲音,我捏著手裏的羽毛,有些哭笑不得,這家夥,總要把這些事情弄得複雜,之前給我用什麽傳音符籙,現在又派了隻仙鶴來給我帶路。


    看著眼前振了振翅膀,眨著眼睛看著我的仙鶴,我略一思索,大概便明白了,王燦自小生活在這洞天福地內,這些讓我感覺有些怪異的道術手段,對他來說,大概從小便是習以為常之事。


    畢竟洞天福地與世隔絕,不管行為說話,都透著古意,估計千百年來都是這樣。


    那仙鶴極有靈性,見我半天不動,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振振翅膀,似乎催促我快些行動。


    我出門叫胖子,想讓他隨我一起過去。結果胖子似乎沉浸在修行之了,直接拒絕了我。我倒也沒有強行逼迫,幹脆自己一個人出門而去。


    仙鶴看到我外出,一震翅膀,便飛了起來,先是低低的飄在半空,等到飛出了小樓,便展翅高飛,一路衝入雲霄,遙遙的在我頭頂盤旋引路。


    看著這一幕,我不由想起當初為劉慶基加持那個仙鶴吊墜。當時我注入道炁之後,吊墜之內,仙鶴展翅,為劉慶基宦海引路。不想今日,還真見到一隻真的仙鶴,為我前方引路,領我前行。


    這靈性十足的仙鶴,看得我頗為喜愛,不由讓我想起了蚩尤墓裏那隻麒麟。當初進入青丘國時,我讓麒麟暫時呆在煉妖壺內修行,後來一路奔波,等回到深圳之時,便遇到了陸振陽,直到被他拿走煉妖壺時,也沒來得及把麒麟放出來,也不知它如今怎麽樣了。


    想來陸振陽不知煉妖壺使用之法,麒麟在裏麵應該還算安全。


    盡管那隻大狗一般的麒麟沒什麽力量,脾氣又不好,但論靈性,之這仙鶴,也半點不差。


    跟隨仙鶴,一路順著山勢往下走,慢慢的,前方道路越來越寬,直到最後變成了青石做成的大路,地勢也慢慢平緩下來。


    我知道這是下山了,回頭眺望,身後山脊似乎隱藏在雲霧之,而我之前居住的道宮已經看不到蹤影了。


    順著青石路繼續前行,道路兩邊依舊是蔥鬱樹林,沒看到什麽建築,也沒見到人。想來王屋洞天裏麵住的人應該不多,又分散在各個山,如此稀疏卻也正常。


    走了許久之後,我才隱約看到前麵有一片殿堂,雖然也算精致,但顯然沒有最初我剛進到這洞天時的那棟大氣磅礴。


    仙鶴在空低鳴兩聲,直直衝著大殿飛去,我也快步趕,進入大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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