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言語之中的意思,已經十分明了,便是要將白靈替換下去。白靈也明白了我的心思,興許她知曉我此舉並非有其他意思,但依舊搖頭回絕道,“聖人不知,白靈雖實力微弱,但有幸得以神農鼎認主。聖人持有軒轅劍,想必也知曉神器一旦認主便不會在聽命於任何人。況且聖人未曾習得煉藥之法,此事又關係到吳越性命,這般草率似乎有些不妥。”


    她此番言語著實十分合情合理,令我徹底沒了言語,隻好一臉無奈的看向胖子,示意自己已然盡力。胖子倒也明白,也沒有強求,低著頭一臉沮喪。如此一來,氣氛倒是變得頗有些尷尬。我隻好帶著胖子回到地麵。不過,臨走之前。白靈卻是告知我們自己會小心行事,叫我們不要過分擔憂。


    此話明顯是在寬慰我們,不過這也形同虛無。胖子的卦象從未出錯,隻是無法阻止這一切發生倒是令他心中頗為難受。眨眼間,我與胖子已經回到了先前的位置。我見他這般緊張模樣,也不知該如何寬慰他。隻是告知他若是一會兒果真生了變故,我定當竭盡全力保下白靈。


    胖子聽我這麽說,麵色仍未有改觀,微微頷首站在一側緊盯著神農鼎上方。


    不到片刻,白靈便將神農鼎的情況視察清楚,隨即揮手,將族人手中木盒引到神農鼎身側。緊接著,她渾身氣質大改,體內巫炁凝聚在雙手之上,盡數朝著神農鼎之中飛去。


    看到此處,我明白過來,先前白靈所言非虛。借用神農鼎煉藥,並非像尋常爐鼎那般用明火灼燒,而是用體內巫炁加之煉化。煉藥耗時較長,故而耗費的巫炁更是頗為龐大,若非天師以上境界,根本經不起這般消耗。隻是,此次絕非煉藥這般簡單。不知白靈體內的巫炁能否堅持到此事結束。


    正思忖間,白靈手上又有了動作。隻見她將身側的木盒盡數打開,從中挑選幾株藥材,扔進神農鼎之中。與此同時,雙手之上又生出一股巫炁能量,與之一同扔進其中。


    不過數秒,那神農鼎居然生出了異象,表麵變得鐵紅。這模樣,饒是先前炎帝虛影出現之時都未成發生,著實令我不得不佩服這藥王穀的煉藥手段。如此這般,白靈便不再往內添加藥材。這一點,我也曾聽聞。煉製丹藥,除了藥材齊全之外,更重要的是掌握煉藥的火候與藥材的先後順序。畢竟藥材的屬性不同,需酌情添加。


    白靈再次有動作,便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在此一個時辰內,也並未出現任何紕漏,可越是這般,胖子的臉上越是深沉。看樣子,他還在為先前的卦象掛懷,畢竟事情進展到後期,如若出現變故,其危害難以預測。


    數個時辰之後,也並未有何意外發生。隻是那神農鼎經過先前的一番變化,此時卻變得透明。我們站在遠處,便能將裏麵的情形看得十分清楚。自此,那木盒之中的藥材已經盡數歸於神農鼎內煉化。


    那些藥材不愧是天地奇珍,在神農鼎的威能之下,仍然保持著先前模樣。不過,隨著白靈不斷往神農鼎之中傳輸著巫炁,這些藥材也沒能夠堅持太長時間,漸漸化成一股青煙,在爐鼎內盤轉。


    不過雖說煉藥之事並無異常,但白靈消耗如此之多的巫炁,麵色已經有些蒼白,看上去略有脫力。胖子時刻都關注著白靈的舉動。這些變化自然要比我先察覺到。他湊到我身側,略帶焦急詢問我是否可以助白靈一臂之力。


    他言語之中的意思,我自然明白。隨即飛身而上,到了白靈身側。白靈倒也聰慧,知曉我此行為何,還未待我開口便率先說道。“聖人勿要擔心,白靈還能堅持片刻。”


    她說話的同時,額頭的青筋已經冒了出來。此番模樣,正是力竭之體現。我得以胖子的委托,自然不能讓她這般拚命,隨即告知她休息片刻,我可代之施法。


    言語之時,白靈已經白如白紙,眼下還未扔入龍骨,她已經快要脫力,可想而知接下來要耗費的能量她根本無法承受。不過她聽完我的話,並未立馬停下動作。她這模樣,看得我心中也是頗有些焦急。


    許久之後,她才氣喘籲籲開口告知我,她也沒曾想今日之事這般困難。但煉藥之事需一氣嗬成,眼下正是藥物凝結之時,更不敢有所鬆懈。何況神農鼎已經認主,我倆雖然同修巫炁。但其中仍有細微差別。神農鼎自有靈性,定能察覺到這點,若是她突然退出換之於我,恐怕神農鼎會自動停下。屆時,先前的一番努力都會付諸東流。


    她這番話,我自然不會視作危言聳聽。既然神農鼎將白靈視作主人。兩者之間必定有了聯係,若是我強行加入,恐怕真的會引發神農鼎排斥。如此,估計如她所言會前功盡棄。


    但若是任由白靈這般消耗下去,不過片刻便會力竭而衰。她這般精神倒是令我頗為感動,但此事也不能硬撐,若是有個好歹,我恐無法和胖子交代。


    不過,即便如此,我一時之間又無法想出合適的對策,站在一側心急如焚。正當此時,白靈口中喃道一聲到了,隨即將龍骨扔進了神農鼎之中。我心中思索也被她此舉打斷,不由得麵露欣喜,全然忘卻了白靈體力之事。


    隻見那龍骨一入神農鼎,便被先前那些藥草化成的煙霧所包裹。盡管那神農鼎已是透明狀,但還是無法看清那包裹在煙霧之下的龍骨有了何種變化。不過先前胖子說,這重塑肉身之事不會有所異變。眼下不能詳盡,倒也用不著著急,靜候便是。


    如此想著,白靈手中忽然結成劍指,中指指尖突然滲出一滴鮮血。見此,我心中有些錯愕。很明顯,這滴血乃是白靈的一滴精血,其中蘊含的能量不言而喻。莫非她這是打算將之扔進神農鼎之中一同煉化?


    隻是轉瞬,那滴鮮血便騰空而起,不過並未就此鑽進神農鼎之中。接著,白靈手中生出一團巫炁,這團巫炁化成絲線狀,圍著那滴精血打轉。不到數秒,那滴精血便快速膨脹,眨眼間轟然爆裂開來,化成一團血霧,散在周圍的巫炁之中。那些巫炁一沾上這血霧,立馬變得瘋狂起來。其中能量陡增。


    見此狀,我才反應過來。興許是白靈知曉自己的體力根本挺不到煉製結束,才想著用精血之力加強巫炁的能量,如此便可以盡可能滿足神農鼎的需求。不過,人體之中精血隻有十滴,損失之後無法重生。況且這精血與命脈聯係密切,損失精血便意味著壽緣也會縮短。不僅如此,損失精血之後難免會傷及身體本源,想要恢複恐要耗費不少時日,依照白靈眼下這般狀態,損失精血帶來的損傷會更加嚴重。


    正想著,白靈麵色一沉,胸口微有起伏,口中吐出一口鮮血。隨後,她的身子便有些不穩,眼神也變得黯淡無光。我見此大叫一聲不好,白靈在已經脫力的情況之下動用精血之力,此時天脈必定不穩造成氣血攻心,恐有生命危險。


    心中如此想著,我便快速掠到她的身側,一把扶住她快要墜下的身子。此時白靈全身癱軟無力,雙眼不停翻動,隻是數秒便暈了過去。下方的胖子自然察覺到了此情形,飛身上來從我手中接過了白靈。小聲說道,“她就交給我了,三娃你的事情也不能耽誤。”


    胖子的言語之中並未有責怪的意思,倒是讓我舒心不少。不過,先前白靈說過,神農鼎之事我也不能插手,眼下也隻能站在此處靜候。


    白靈的倒下,雖在意料之中,但還是令我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好在這藥王穀乃是以醫藥著稱,白靈的傷勢他們自會處理。況且,我們與胖子皆不懂藥理之術,這般擔心也是徒勞。


    想及此處。我便收回目光朝著神農鼎看去。隻見先前那騰在半空之中的巫炁已經安靜下來,朝著神農鼎內緩緩飛去,看來著巫炁並未完全脫離白靈的掌控。片刻之後,那團巫炁總算是穩穩落在神農鼎內。


    不過數秒,那神農鼎又恢複成先前模樣,唯一不同的是。它開始劇烈抖動,還發出嗡嗡的聲響。這般場景我倒是未曾見過。不過之前從藥王穀族人口中了解到,一些稀世丹藥練成之後,爐鼎便會生出異象。眼下這般場景,倒是頗有幾分族人口中異象的樣子。這麽說來,難不成是重塑肉身之事已然成功?


    正想著,那神農又快速旋轉起來,鼎中不停的冒著白煙。不過那些白煙並未散去,而是凝結在一團,騰在神農鼎之上,裏麵似有東西的樣子。我心中雖有些好奇,但神農鼎並未停下。我也不敢上前探查。


    這過程整整持續了一刻鍾,待神農鼎恢複原狀之後,也不再冒出白煙。而先前的那團白煙,經過一陣翻過之後,終於是顯露出了其中的東西。


    隻見白霧之中裹著的,乃是一位女子。她的樣貌我十分熟悉,正是吳越無誤。隻是她此時身上並無一絲遮掩之物,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腮凝新荔,鼻膩鵝脂,腰如約素閉,有妙齡少女之貌,又有成熟女子韻味。


    隻此一眼,我不免心中生出唐突之感,連忙扭過頭去,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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