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和許昆對那妖獸擄掠幼童的行為都有些猜測,但不知內情,看完這妖獸的記憶之後,才終於知曉其中關鍵。


    明白這些之後,我心中卻是愈發擔憂了,但這妖獸記憶之中,卻沒有那些孩童此時去了哪裏的信息,隻知道他們頭領的位置。


    我心中略一思索,這些妖獸既然需要先天之氣來幫助修煉,那些幼童,唯一的下場就是被他們當作食物直接吞食掉。如此一來,我們隻要行動慢上半步,恐怕就有孩童因之喪命。


    局勢瞬間危急起來,我心中迅速做了權衡,雖然擔憂那領頭之人的修為可能在半步霞舉,但此時為了救小王勵卻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我轉頭看著許昆,他掌握著東皇鍾,若是能與我共同禦敵,多少也能多出幾分勝算,當然,這還得他同意才行。


    心中有了定計之後,我迅速將此時局麵跟許昆說了一遍,然後便問他是否隨我一道。


    許昆倒也是個熱血之人,聽完之後,隻是略一思索,便點頭道,“我此行本就是為了那些幼童所來,自然沒有推脫理之,這便出發吧。”


    聞言我心頭大喜,又將靈力送入許昆體內,助他迅速恢複修為之後,便抓著他的肩膀,一路迅速朝那妖獸頭領的位置飛去。


    很快,我們便來到另外一處斷崖旁,遙遙看到遠處那斷崖之下,有一個碩大黑暗的山洞,正是那妖獸頭領所在之洞穴。


    還不等我們走近,那妖獸頭領顯然覺察到了我們的氣息,直接從洞內走了出來,負手站在洞口,遙遙注視著我們。


    這妖獸頭領麵容與先前那些妖獸一致,看來也是同族。這倒讓我心中驚奇,山海界與人間隔絕,已經是數千年前之事,他們這一族居然在兩處都有傳承留下,卻也有幾分不凡。


    雖說麵容醜陋,但這妖獸頭領的舉止卻優雅許多,負手站在那裏,如果不看長著觸角的頭部,說他是個人類也不為過。


    我散出靈識,粗略感應了一番,卻根本感應不到這頭領的具體修為,看來我先前所料不差,它的修為的確在我之上,不過我也沒有太過畏懼,因為它身上並未給我當初李老會長和張天師等人的那種感覺,由此來判斷,它修為應該沒到半步霞舉,是而在衝舉中期或者後期。


    當然,這兩種境界的差別還是很大的,隻是衝舉中期的話,隻我一人,相信也能有一戰之力,但若是衝舉後期,我和許昆今日能救出那些幼童,留得性命,便算是萬幸了。


    心中想著這些,我們很快便到了那洞府之前。到了近處,我腳下暗中踏出九星天罡,動用洞明之力,再度感應一番,雖還不能完全看出它的修為,但卻隱約有幾分感知,基本斷定它的修為在衝舉中期,我悄悄吐了口氣,心頭輕鬆了不少。


    見我們落地,妖獸頭領麵色不變,嘶啞低沉的聲音開口道,“爾等螻蟻,擅闖我族之地,先前本座不暇理會你們,已是寬恩。不想爾等竟欲闖入本座洞府,著實放肆至極。”


    忽然聽聞這妖獸說起人族語言,我心中很是驚訝,不過旋即便反應了過來,事實上妖族有了天師修為之後,便能化為人形,自然會說人族語言,隻是如今隨著山海界開啟,那些由普通獸類吸收蠻荒古氣轉化來的妖獸,才剛具備修為,一時還未掌握諸般神通,所以這些天來,我斬殺的妖獸都未曾開口說話,一時之間,我倒是忘了這茬。


    至於眼前這妖獸頭領,乃是從山海界內出來的妖族,自然具備各種神通手段,口出人言,也是再正常不過之事。


    而他口中所說話語,也讓我有些震驚,敢情我和許昆闖入此地,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回想一番,這倒也正常,以他的修為,靈識定能覆蓋此地,察覺到外人闖入,實在不是難事,這也是我先前不讓張坎文和胖子跟來的緣故。


    雖然被他的話語驚到,但我和張坎文早已有了權衡,此時自然沒什麽好說的,我直接便開口道,“爾等擄掠幼童,行徑無恥至極,還敢妄稱本座,著實貽笑大方。今日若是將那些幼童交出來,我或能容你逃命而去,若是負隅頑抗,就別怪爺爺們手段殘忍了。”


    確定他隻是衝舉中期修為之後,我心裏也有底氣了不少,言語之中,自然是半點虧不肯吃。


    聽到我這番話,莫說那妖獸頭領,就連一旁的許昆都麵色頗為震驚。而那妖獸頭領,則是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聲音之中刻意維持的高高在上已經全然不見,剩下的全是氣急敗壞,獰聲道,“好一個狂妄的小子!怪不得人間界如此凋零,原來個個都是無腦狂妄之輩。這倒也好,等下本座服食那些靈童時,正好拿你們二人作為佐餐之物!”


    跟他的反應完全不同,我聽完他的話,心頭卻是猛地一喜。從他話裏不難判斷,小王勵他們那些幼童,此時應該還存活著。


    他們既然無恙,我也便沒有了後顧之憂,心頭舒暢的同時,直接便從口中吐出軒轅劍,體內道炁流轉,源源不斷的往軒轅劍中輸送而去。


    那妖獸頭領見到我的舉動,原本頗為不屑的臉上,忽然生出驚愕模樣,伸手指著我道,“你……你這力量從何而來?”


    力量從何而來?我先是一怔,旋即才反應過來,他言中所指,莫非是我體內的道炁?山海界內,隻有巫族妖族,這妖獸頭領剛從山海界內出來,對道炁不熟悉卻是再正常不過。


    隻是我心頭依舊有些疑惑,它修為在我之上,即便從未見過道炁,也不至於此時如此驚愕,甚至驚愕之中還帶著一絲慌亂。


    正疑惑時,妖獸頭領卻又忽然目光灼灼的盯著我,眼神之中,貪婪逐漸取代了驚慌,口中也笑了起來,“也罷,既然你有心尋死,本座豈能不成全你?待本座吞了你之後,飛升指日可待。”


    說罷,它仰天長笑,眼看便要動手。我自然不敢大意,連忙示意許昆退後些,由我來應對他。


    許昆雖掌控著東皇鍾,但畢竟修為隻有陽神,麵對這衝舉中期的妖獸頭領,倒是無須讓他冒險。


    看到我的示意之後,許昆倒也沒有逞強,微微頷首之後,便快速退到了一旁。


    待他離開之後,我不等那妖獸頭領出手,自己腳下已經先一步踏出了九星天罡,軒轅劍上也是道炁流轉。須臾之間,一道軒轅劍氣飛出,直奔那妖獸麵門而去。


    這一擊隻是試探,那妖獸頭領也是一臉戲謔,輕哼一聲,雙手一旋,便生出一團煙霧,朝著劍氣擲去。很快,兩團能量碰撞之後,一陣轟響聲乍起,四周氣浪翻卷開來,陣陣煙塵肆意飛舞。


    雖說雙方都未盡全力,但衝舉之人,拈葉飛花皆有莫大威能,待轟響聲消散之後,地麵上已經多出了一個數米深的大坑,周遭數十米範圍內,所有樹木皆攔腰斷下,低矮的花草也都倒伏在地。


    而先前還站立在不遠處的許昆,此時為躲避衝擊,已經騰飛到了半空之中。


    我抬眼看向那妖獸頭領,他顯然依舊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此時仍然負手而立,完全沒有要主動進攻的意思。


    見他這般舉止,我心中不惱反喜。麵對這些妖獸,最讓我棘手的不是修為多高,而是他們層出不窮的秘法,就像先前我誅殺的巨鳥,還有方才許昆用東皇鍾震散的凶獸,各自都有秘法,而且威力頗為不俗。


    麵對那些秘法,一個應對不慎,說不定便要遭殃,但若放手讓我進攻,那便沒有這個後顧之憂了。


    我隨即便將體內巫炁調至命宮之中,施展巫炁化形之法。


    數秒之後,掌心一把墨綠小劍生出,我立刻朝那妖獸頭領擲出。待這小劍離手之後,其上巫炁散出,一化二,二化四,轉瞬之間,便生出數十柄小劍,齊齊奔向那妖獸頭領。


    見我這般手段,那頭領臉上閃過一絲驚愕,先前的戲謔已然收起,口中連忙吐出煙霧,迎向那數十柄巫炁化形之小劍。


    這煙霧之法的威力,先前許昆和那小獸交手之時,我已見識過,威力著實不俗,此時又是這衝舉修為的頭領用出,我自然不敢有絲毫大意,目光緊緊盯著,隨時準備下一步動作。


    很快,墨綠小劍便撞上了那團煙霧,我本以為兩者會如先前一擊般相互抵消,卻沒曾想,墨綠小劍竟是直接穿過了那團煙霧,繼續朝那頭領奔去,而那團煙霧也未消散,也直直向我撲來。


    這情形著實出乎我的預料,倉促之間,也不暇多想,閃身便欲避開,卻不曾想,那煙霧也隨之換了方向,繼續朝我追來。


    看來這頭領的確道行不淺,連番躲避無果之後,無奈之下,我隻好停住腳步,再次調動體內巫炁,結合陽神之力,在身前布下一處屏障,以之抵擋連番追來的煙霧。


    方才停步,那煙霧便撞到了巫炁屏障上,並沒有多大的力,但裝上之後,卻好似跗骨之蛆一般,將整個屏障包裹起來,一點一點的腐蝕起來。


    所幸巫炁屏障之中摻有陽神之力,被那煙霧腐蝕的同時,陽神之力也將之逐漸驅散,暫時僵持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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