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太太氣焰囂張,診療室裏這會兒隻有阮甜和護士,她毫不顧忌痛斥阮甜。


    “我們明明掛的是你們劉教授的專家號,他有事來不了為什麽不提前說?你到底會不會弄啊!你看看我家孩子現在吐得有多難受!你叫什麽,工號多少?我今天非得投訴你不可!”


    護士小魚在一旁站著,想要上前為阮甜說話卻被製止。這位吳太太,隻看她身上的衣服就知道她家境絕對殷實,平時估計橫慣了,在哪都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這種把自己當作是大爺的患者家屬,誰知道家裏有哪門權貴,說真的她們沒有那個能力和人家正麵硬碰硬。


    阮甜這會兒隻覺得太陽穴宛若被針紮,疼得說不出話。她頭暈且耳鳴,吳越幾乎把所有穢物都吐在了她的白袍上,這會兒刺鼻的氣味直衝頭頂,讓她也惡心了起來。


    門口處突然傳來幾聲敲門聲,未等她們回應,門突然被推開。


    “出什麽事了?”周穆突然出現在了門口,擰著眉頭冷聲問道。許是他周身的氣場太過強大,方才囂張得宛若要拆醫院吳太太也停住了對阮甜的斥責,呆呆地看向門口。


    他身邊還跟著弟弟穆周,小胖子一見他的阮姐姐這會兒頗為狼狽地站在牙科椅旁邊,臉上的表情立即變得不忿起來。


    “周先生!”剛剛一直被阮甜護著不讓說話的小護士小魚突然像是找到了依仗一般,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方才發生的事一股腦地交代出來。“阮醫生剛給這位患者做牙模,孩子反應有點大吐了出來,患者家屬就爆發了......”


    阮甜抬手遮住眼睛,現在她這副狼狽樣子——本就感冒未愈精神狀態極差,原本幹淨的白袍上還全是嘔吐物——她實在不願出現在周穆的眼前。


    “地上的那些醫療器械是怎麽回事?”周穆又問,語氣冷得能結出冰來。


    吳太太迎上周穆那不帶感情的眼神,心頭一震,連忙撇清自己:“不是我!是她自己撞掉的!”


    “如果不是你推阮醫生她可能撞掉麽!”氣不過的小魚狠狠瞪了一眼吳太太。


    “我怎麽知道她會撞掉那些東西?而且不就是掉地上,又沒砸到人......”被小魚瞪視的吳太太不甘示弱,隻是辯解的聲音在周穆冷冷的目光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小。


    “阮甜,你怎麽樣?”周穆沒理會吳太太,拍了拍穆周的肩膀讓他先站去一邊呆著,自己則直直朝著阮甜走了過去。


    “你別過來!”阮甜不堪地轉過身不願再看周穆一眼,周穆聞言頓了頓,可看著阮甜那不願多看他的身影,竟也聽話的站住。然而看到阮甜方才被欺負成那可憐樣子,他到底是沒沉住氣,目光如刀刃一般射向縮在一旁的吳太太。


    “這位太太,您夫家是姓吳?恒泰吳家?”他目光冰冷地看著吳太太,隱約記得有見過這一張臉——一個宴會上曾有人為他引薦了本市恒泰吳家如今的當家人,跟在他身邊的女人好像就長這樣。


    吳太太自嫁了現在的丈夫後一直養尊處優,過著買買買的生活。但丈夫工作上的人實際上她沒什麽接觸。如今被這個氣場強大的陌生男人突然道出了她家產業,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是,怎樣?!”


    周穆點了點頭,直接從口袋中摸出手機撥通助理的電話。


    “聯係恒泰的吳先生,讓他請他夫人回家。”說完他便掛了電話。


    “周穆!”阮甜狠狠瞪了周穆一眼。周穆愣了下,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從她口中喊出。隻是這會兒,阮甜的情緒和語氣都不是太妙。


    “我的事情我自己處理,你別插手!”


    而未及她再說什麽,吳太太手機鈴突然響了起來。她麵色慌張地看了看阮甜又看了眼周穆,連忙接起電話。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之間吳太太的臉色越來越差。


    阮甜看了周穆一眼,怕是方才他那通電話起了作用。她小心翼翼地脫下身上的白大褂將其團成一團,包住那被嘔吐物弄髒的部分,接著揉了揉太陽穴,長呼了口氣,然後向護士小魚吩咐:“小魚過來把地上的器具收拾一下,該扔的扔該消毒的消毒。”


    小護士點了點頭,連忙過去蹲下身子把散落一地的器具收拾到托盤上。


    阮甜直接把那件被弄髒了的白大褂扔進醫療垃圾桶中,接著轉身望向此時已經掛斷電話麵色慘白吳太太和她兒子。


    “你們想一想到底還要不要在這裏繼續看吧。”她語氣冷淡地道。“想投訴請去盡情投訴。診療室有攝像頭,您可以去找保衛科要這一段記錄作為您投訴的依據。”


    這位吳太太害怕周穆。


    想都不用想,這位吳太太之所以敢在她麵前這般跋扈,不過是靠著家中有些背景,欺負她這種小醫生。而當背景更大的周穆來後,她的氣焰便滅了下去。


    阮甜低頭,諷刺地笑了笑。


    吳太太對阮甜道了歉,之後便拉著吳越離開了醫院。看著這對鬧心的母子離開後,阮甜總算是鬆了口氣。


    “你還好麽?”周穆關切地問道。他走到阮甜身邊,抬手為她將耳邊的碎發別在耳後。走進後才發現,阮甜這會兒的狀態非常糟糕。


    “你在發燒。”他擰著眉,扶住阮甜的肩膀,想要帶她先在椅子上休息一下。


    “發燒了麽?”阮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什麽的。”


    周穆看著她那副沒什麽大不了的樣子皺了皺眉,轉身同護士小魚要了個溫度計。


    “你坐著量體溫,”他將體溫計遞到阮甜手裏,“我給你收拾東西送你回去。”


    阮甜被按著肩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周穆在護士小魚的幫助下收拾她的東西,心裏湧上了許多微妙的感覺。


    “這本筆記本要帶嗎?”周穆轉身,對著阮甜舉了舉自己手中的本子問。


    “帶。”


    “這個u盤要帶回家麽?”


    “要。”


    “還有這個文件夾......?”


    “哎呀好了你別管了,我的東西我自己來收拾。”阮甜說完,咬著下唇就要從椅子上起來。


    “穆周,帶你甜甜姐姐坐著休息。”向來很好說話的男人冷著臉對著站在一旁的穆小胖下命令,小胖子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兩腳跨開抬起雙臂攔在阮甜麵前。


    “甜甜姐姐,你休息吧,讓哥哥給收拾。”軟萌的正太音配上水潤的大眼睛,讓阮甜有脾氣都沒出發。


    “周穆,不帶你這樣的!”阮甜對著周穆怒目而視。周穆沒理她,低著頭繼續把她辦公桌上要帶回去的東西裝包。接著他又打開衣櫃取出阮甜的外套,帶著外套走到阮甜身邊。


    “體溫計時間到了,先看看多少度。”他輕聲對阮甜說道。阮甜不情不願地從胳肢窩下取出溫度計,38.3c,算低燒了。


    “多少度?”周穆問。


    阮甜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明明她是病人是那個應該受到嗬護照顧的人,可是周穆現在在她身邊這般威嚴的一站,卻總讓她覺得自己是沒理的那方。


    就是個簡單的發燒,她卻覺得自己做錯了事。當下就想要把體溫計上的水銀柱甩下去,結果在她毀.屍.滅.跡之前,一隻大手直接包住了她的手。


    溫熱的掌心覆著她的手背,心跳不由得加快。


    “三十八度三......”周穆皺著眉讀出體溫計上的溫度,接著把它從阮甜手中收走遞給一旁站著的護士小魚。“家裏有退燒藥嗎?”


    “退燒藥三十八度五以上吃。”阮甜撅著嘴道。她低著頭,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氣,就是不想再多看周穆一眼。


    “穆周,去給甜甜姐姐把包拿上。”他對穆周吩咐著,自己則把阮甜的風衣抖了抖撐開。“來,把外套穿上,我們回家。”


    按道理說,離開時服侍女士穿外套是紳士法則之一。但說實在話,阮甜活了二十七年,今天這是第一次體驗到這項服務。


    總之,這導致她在看到周穆舉著她的風衣等她穿袖子的時候,直接愣住。


    周穆輕歎了一聲,將她從椅子上扶起,接著拿著衣服繞到阮甜身後,輕輕給她披上。


    “燒傻了?”周穆無奈一笑,他抬手揉了揉阮甜的頭發,語氣寵溺得讓站在一旁的護士小魚都有些麵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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