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迪亞斯裴爾皇家學院,疾風已經從雪莉那邊得到了簡單的說明。


    首先,這所學院似乎是間專門培訓魔女騎士的設施。


    雖然在這個弗羅林克大陸中有著不少國家,但幾乎所有為了培訓魔女騎士而設立的學院都是由國家經營。


    這是因為這些被稱呼為魔女騎士的公主騎士們,正是能與橫行於大陸中的魔獸對抗的人類最大戰力。


    為了保護人民,維持國家與所有的一切,力量是必要的存在。


    因此各個國家都在魔女騎士的培訓上投注了資金。


    這所迪亞斯裴爾皇家學院也是被史塔佛姆王國經營,不論是在人員、設備、用地麵積等似乎都是在大陸中數一數二的名校。


    能在如此優秀的的學院就讀的當然也是最優秀的學生們——也就是擁有做為魔女騎士最優秀資質的貴族子女們。


    「原來如此……嗯,大致上是理解了。不過對於『貴族』還是不太能理解。」


    「連貴族是什麽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哪個時代的人啊?」


    自己隻是老實說出疑問,卻被雪莉打從心底感到愕然。


    貴族製度是個已經浸透社會很長一段時間的製度,而人們沒有被區分為「貴族」與「平民」的時代,似乎反而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哎,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怎樣都好。


    跟這些事比起來更有問題的是……在這間學院中除了疾風之外,沒有任何一個男性的存在。


    「唉……」


    疾風大大地歎了一口氣。


    在這歎息之中包含著各種含意……像是想早點取回記憶……想與(雖然連麵容都想不起來)雙親見麵……還有與(應該有的)朋友見麵等等……真的非常多的含意。


    其他像是……對了,譬如像現在此時此刻,該如何處理自己現在所處的狀況之類的。


    「也就是說……是這麽一回事嗎,雪莉·夏洛蘭哈洛特?」


    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在疾風所處的這個室內響起。


    現在,他正在門上掛著「學院長室」金屬門牌的房間中,以立正的姿勢站在雪莉身旁。而叫她名字的則是一位初老的女性——迪亞斯裴爾皇家學院的學院長香榭·史奈樸尼爾。也就是這間房間的所有人。


    她將手肘放在辦公桌上,用互相緊握著的雙手遮住氣得打顫的嘴角。


    「你自作主張地在學院裏不使用教師準備好的召喚陣,反而是在自己的房間中描繪自創的召喚陣並舉行儀式,誤打誤撞地將那位少年召喚至此,是嗎?」


    學院長一邊這麽說道,一邊眼神銳利地瞪視著疾風。


    (為什麽連我都要被瞪啊……)


    自己明明在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被稱為是被害者的立場啊。


    畢竟自己是因為雪莉所舉行的召喚儀式,突然地被當成契約獸召喚到她身邊來。還因為這樣而造成記憶喪失。


    雪莉則是說疾風或許是人型契約獸也說不定。當然以疾風的立場來說,雖然想大聲地主張自己是人類……但是被說「難道不是誤以為自己是人類嗎?」之後,卻也連推翻這點的證據也拿不出來。因為他失去了記憶。


    疾風究竟是身為普通人類而恰巧被召喚過來的呢?還是人型的契約獸呢?兩人討論了許久也得不出一個結論。


    盡管如此,得不出結論之餘問題還是存在。


    也就是說,該如何處置目前的疾風才是問題所在。


    針對這點雪莉則說出「先去請示學院長的判斷吧」——於是狀況就變成一大早兩人來到學院長室,並接受訓斥的場麵了。


    「大致上是這樣沒錯,學院長。」


    雪莉用同樣凜然的聲音點頭回答學院長的提問。


    看見她那種堂堂正正的態度後,會產生一種在她旁邊畏畏縮縮的自己反而像個笨蛋似的錯覺。


    「我為自作主張在學院裏舉行召喚儀式這件事陪罪。但是……」


    「……如何?」


    雖然簡短,但學院長的聲音卻飽含壓迫感。


    憤怒的氣壓很明顯地比剛才高出了許多……雪莉和學院長彼此似乎是舊識,但站在旁邊聽著兩人對話的疾風還是感到憂心不已。


    即使如此雪莉還是沉著冷靜地慎選言詞:


    「我想學院長應該也已經有所耳聞,我使用學院通用的召喚陣來召喚契約獸已經數次,但都以失敗收場。」


    「……」


    「正如您所知,沒有持有契約獸的話,魔女騎士就無法成為魔女騎士。」


    (沒有持有契約獸的話……?)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雖然很想提出疑問,但現在也不能冒然打斷兩人的對話。


    畢竟這是疾風今後該如何是好的分水嶺。


    因此隻好先將不斷湧上來的疑問咽下,之後再找機會問個詳細。


    「我明白你因為召喚契約獸失敗這件事感到非常煩惱。的確沒有契約獸的話魔女騎士就無法履行魔女騎士的職責……然而……」


    學院長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像是壓抑著苦惱似的用手指揉著太陽穴。


    「……最後得出的結果就是如此嗎?原本召喚儀式是十分神聖的事情。然而你卻自作主張地使用自創的召喚陣並且招致失敗,最後甚至還將男人給召喚出來。這可能會被譴責說是貶低魔女騎士品格的行為也說不定喔,況且本來你就……」


    「被造謠中傷這種事我已經習以為常了。」


    與一瞬間送來擔憂視線的老婦人相比,少女始終都表現得非常堅定。


    「——我為了我的夢想,無論如何都必須成為最強的魔女騎士。如果無法召喚契約獸,而連資格都無法取得的話連笑話都談不上。」


    「我十分明白你的心情。」


    但是,學院長繼續說道:


    「你在這個學院入學也已經快過一個月了。這次對於你的一意孤行我這邊會想辦法包庇你……畢竟假如之後你也一直無法得到契約獸的話,或許學院那邊遲早也會發布將你退學的裁定。與其被烙上那種史無前例的汙點,倒不如在那之前……」


    「非常感謝您的關心,香榭學院長。但是,請您別再說下去了。況且——」


    疾風的右手臂突然被使勁地拉了起來。


    手肘碰到她的胸部了。


    「呃,喂……」


    「——現在還無法斷定我的契約獸召喚是失敗的。」


    對於雪莉的反駁,學院長皺起了眉頭。


    「這話怎麽說?」


    「這就是證據。」


    她用手抓住疾風的右手,像是要給學院長看般地將他的手背遞到學院長麵前。


    老婦人突然睜大了眼睛。


    「這是結印?」


    「咦?」


    被對方的聲音吸引,疾風也朝自己的右手看過去——然後也同樣發出驚呼:


    「這……這是什麽啊!」


    疾風的右手上浮現了仿佛用鮮血描繪出來的紋章。


    那看上去似乎是個以「劍」為形象化的紋章。


    完全沒有發現……不對,會沒有察覺到是因為現在這個異常的狀況吧。


    「這是結印,也就是魔女騎士與契約獸締結契約的證據喔。」


    雪莉小聲簡單扼要地對這個劍的紋章——也就是結印做了說明。


    就算被說是證據或者是裝飾,疾風還是隻知道自己的身體產生了變異的這個事實而已。


    雪莉不理會動搖不已的疾風,再度轉身麵向學院長。


    「過去的確沒有出現過召喚出人型契約獸的前例。但是,像這樣浮現出結印就代表他是我的契約獸。可以暫且請您再觀察一段時間嗎?」


    「喂,等一下。我可是人……痛啊!」


    疾風想對自說自話的雪莉提出抗議時,卻被她掐了屁股。當然,是從學院長看不到的角度。


    聽到雪莉請求的學院長持續煩惱了一段時間後……最後終於伴隨著歎息點頭同意。


    「……說得也是呢。我也不忍心看到身為葛蘿莉亞大人孫女的你被退學。既然如此姑且就……以暫定的名義先這麽辦吧……就把那位少年當作雪莉同學你的契約獸來處置吧。」


    「非常感謝您,香榭學院長。」


    雪莉優雅地彎腰鞠躬道謝。


    接著也強迫將疾風的頭壓下去。


    「喂,你也是。」


    「好痛痛痛!」


    頭發快被拔掉了啦!


    即使看見了兩人演出的小鬧劇,學院長感覺還是不太放心。


    「……你真的明白了嗎?如果將他當作是契約獸來看待的話,將他召喚出來的你就必須負起照顧與管理他的責任喔。」


    「這點我當然十分明白。」


    她毫不猶豫地如此回答。


    在


    這之後他們被指示說可以離開了,於是兩人離開了學院長室。


    「……那個,照顧與管理是指什麽意思啊?」


    在回宿舍的途中,疾風問起學院長最後說的話語意思。


    「很簡單啊。」


    一直走在他麵前的雪莉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


    「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你和我要在那間房間一起生活。」


    「什……什麽~~~~~~!」


    疾風花了數秒才理解了對方傳達過來的話語。


    (我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了?)


    這就是從昨晚——正確說起來應該是今天清晨——就一直盤旋在疾風腦海中的唯一一個疑問,也是他迫切地想得到答案的問題。


    從學院長室回到學生宿舍的疾風向她極力爭辯。


    「真的是!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情緒真激昂呢。」


    「是很低潮吧!」


    「哎呀,畢竟你都聞到充滿我香味的房間空氣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呢。」


    「你的體味難不成有興奮作用嗎?」


    「給我停止用體味這個詞,太讓人不愉快了。」


    「那你也給我停止那種好像把我說成會因為女生的氣味而感到興奮的變態那樣的說詞。」


    「……咦?」


    「不準給我歪頭!話說回來你的味道是怎樣都無所謂啦!重點是為什麽我必須跟你一起生活才行啊?」


    在被她牽著鼻子走之前,必須硬把已經完全離題的話題給拉回正軌才行。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呢。」


    「呃,為什麽我得承受你這種不以為然的態度?」


    不論是喪失記憶還是契約獸……雖然連續發生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但突然就演變成要和女孩子同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


    麵對不停抱怨的疾風,雪莉雖然暫時沉默地看著他,但突然間她似乎想到什麽似的走近房間裏的衣櫃——並開始脫起了衣服。


    「啥啊啊啊!」


    裙子在目瞪口呆的疾風麵前輕飄飄地掉了下來。


    接著當他看見雪莉細長的指尖放上了內褲邊緣的係繩時,連忙轉身背對她。


    「為什麽突然就脫起衣服了?而且還從下麵開始脫!」


    「因為我想在去餐廳前換一套新的製服啊。況且昨天又熬夜,再加上也有流汗,如果有時間的話真想洗個晨浴呢。」


    「就……就算是這樣也不用在我麵前……」


    「那也沒辦法不是嗎?這裏可是套房,況且在這個清一色隻有女生的宿舍中把你一個人丟在走廊上的話,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騷動呢。」


    的確像剛才要去學院長室的途中都有雪莉陪伴。也因為如此,疾風才沒有被人用好奇的目光盯著或是被失禮地提出質問,也避免了被誤會成入侵女子學院的可疑分子。


    但如果換成一個人出去外麵的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話雖如此還是希望至少可以出聲告知一下吧……邊這麽想的同時,疾風從背後聽到了衣物摩擦的聲音……不禁咽下了一口口水。


    「然後呢,你說為什麽得和我一起生活不可的這個問題是吧?關於這個問題就如同剛剛學院長所說的,是因為魔女騎士有管理和照顧契約獸的義務啊。」


    「就是這點啊……雖然我從昨天就想問了,你差不多也該告訴我『魔女騎士』還有『契約獸』是什麽了吧?」


    「你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呢。不,還是隻是想不起來呢?」


    「……誰知道呢。」


    雖然語言和文字是知道的——應該說是想得起來——但是對於像魔女騎士還有契約獸這些,還有從她嘴裏說出口的這個世界中的一些常識,疾風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不知道這到底是想不起來呢,還是原本就不知道,對於失去記憶的疾風來說是個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事情。


    「雖然喪失記憶也有程度上的區別……不過算了。在換衣服的同時就順便告訴你吧,要感謝我喔。」


    「是是是,真是很謝謝你喔。」


    「一點都感受不到你的誠意呢,至少也下跪來表示一下如何?」


    「為什麽你總是希望讓人對你低頭啊!」


    「那麽至少也該麵對我好好地向我道謝吧?」


    「啊——真是的!」


    麻煩的女人!


    他邊這麽想著邊麵有難色地回過頭——卻又因為她還穿著內衣的姿態而慌忙閉上眼睛。


    「為什麽還沒換好衣服啊!」


    「是誰跟你說我換好衣服的?」


    「話……話是這樣說沒錯!」


    叫人看向她的可是雪莉自己啊。就是因為她這樣說才讓人以為她老早就已經換好衣服了,就算疾風這麽想也不會有人怪他吧。


    (是黑色的……)


    就算那是件非常成熟款設計的內褲,而且從那邊露出少許臀部的誘人畫麵不斷地在腦海內重複播放,我也絕對沒有任何責任。沒錯,絕對沒有!


    「哎,離餐廳打烊的時間也剩沒多少了,就簡短地告訴你吧……果然還是換別套內衣好了?你覺得內褲要樸素的比較好還是有花紋的比較好?」


    「這種事情不要問我!」


    「白色跟黑色你喜歡哪個?」


    「誰知道啊!」


    「討厭啦,我隻不過是問你喜歡什麽顏色而已呀。」


    「以剛才的對話走向來說,那種問題能答得出口嗎!」


    大概是戲弄疾風到滿足了吧,雪莉終於開始針對魔女騎士與契約獸做起了說明:


    「雖然在前往學院長室之前就有稍微提過,魔女騎士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擁有能與魔獸對抗的力量的存在喔。」


    「我記得魔獸就是會出沒在弗羅林克大陸上並吞食人類的怪物沒錯吧?」


    「沒錯。而魔獸是生於何處,從何處而來都沒有人知道,但是魔獸卻會在大陸各處現身。為了保護人民的生活,戰鬥的力量是必須的——那就是魔女騎士。」


    「哦~但為什麽是女性來戰鬥呢?」


    「因為能成為魔女騎士的隻有女性。」


    「為什麽?男性就不行嗎?」


    「你說的話還真是奇怪呢。男生別說是魔女騎士了,甚至連魔女都當不成喔。」


    雪莉用拿疾風沒辦法的態度聳肩這麽說道。


    「魔女是什麽?」


    「是指學習魔法的女性喔。在你發問之前還是先說明給你聽好了,所謂的魔法就是指使用存在於人類體內名為魔力的能量,借此引發各種現象的法術。然後呢,這個魔力是隻有女性才擁有的東西。」


    「男性因為無法擁有魔力,所以無法使用魔法是嗎?」


    「基本上隻要是女性的話,不論是誰都擁有魔力,所以隻要學習魔法任何人都能成為魔女。在那之中擁有較高素質的——也就是體內蘊涵著豐厚魔力的魔女,才能與契約獸締結契約。而與契約獸締結契約後的魔女就稱為魔女騎士。」


    「喔~」


    「再更深入補充說明的話,要擁有能與契約獸締結契約的魔力含量,隻限於那些經過好幾個世代傳承而擁有充沛魔力的家族彼此聯姻結合所產下的王公貴族而已。」


    要成為魔女騎士的話,就必須與契約獸締結契約。


    而能與契約獸締結契約的人,隻限於體內蘊涵充沛魔力的王公貴族的女兒。


    「隻有貴族的女兒才能成為魔女騎士,除了魔女騎士之外沒有任何存在能夠從魔獸手中保護人民與國家……原來如此,所以貴族才會這麽偉大啊。」


    「雖然未必全是如此,不過原則上是這樣沒錯。」


    雖然說明得有點久,不過對於這個國家的共同認知與魔女騎士的事情大致上理解了。


    「那麽,最關鍵的契約獸又是?」


    「仆人。」


    ……就隻有這樣一句話嗎?


    「再更仔細地告訴我吧。」


    「真拿你沒辦法呢……話說回來,白色跟黑色你到底喜歡哪個?」


    「怎麽又扯上那個話題了啦!話說你還沒決定好要穿什麽內衣嗎!」


    「是啊,總覺得肚子開始受涼了。」


    「那就就快點穿上啊!」


    「我才不要。這怎麽能輕易地妥協呢?女人的美麗可是由內在決定的呢。」


    「由裙子內部來決定的話那還得了!」


    她為什麽想把選內衣這種事情講得有點帥氣啊。


    「說得也是呢,嗯。今天就穿白色的吧。」


    最後雪莉似乎放棄了一開始穿的黑色,重新改穿了白色的內衣。


    疾風聽見了平滑的布料滑過肌膚的聲音。


    (……不要想象……畫麵不準浮現出來啊!)


    「然後……剛剛說到哪裏了?


    」


    「請詳細告訴我契約獸到底是什麽。」


    「對喔。說到契約獸,剛剛雖然有提到魔力含量的話題,但實際上即使體內蘊涵著許多的魔力,人類也幾乎無法將其運用自如。」


    「咦?為什麽?」


    「這關係到人類的輸出能力……這麽說吧,拿水庫與水閘的關係來做比喻的話或許會比較好懂。」


    假設體內的魔力就像水庫裏的水,人的輸出能力用水閘來比喻。


    將儲存在水庫中的水量用「百」來表示,而水閘的大小如果隻有「五」而已的話,出水量最多也隻能持續流出「五」的水量而已。


    「平均來說人類所擁有的水閘大小大約五到八左右,有十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但是,用這種程度的輸出能力使用出來的魔法無法打倒魔獸。就算擁有千甚至是萬的魔力含量,如果隻有這樣的輸出程度也是毫無意義。」


    很簡單明了的說明。


    「不論是貴族還是平民,隻要是存在於這個被稱之為人類的體係中,水閘的大小就會有極限——這時掌握關鍵的就是契約獸的存在了。」


    房內響起了衣櫃抽屜砰磅闔上的聲音。


    為了以防萬一,他偷偷地回過頭確認……看見雪莉已經穿上了版型筆挺俐落的迪亞斯裴爾皇家學院製服後,才終於放心地轉過身來。


    「契約獸是以少女的魔力為糧食而生存的特殊物種。」


    「……我並沒有想要吸食什麽魔力的打算。」


    「就算是普通的契約獸也不會對魔女騎士插入吸管,直接咕嚕咕嚕地吸取啊。魔女騎士與契約獸是透過無法目視的線來連結彼此,並借此進行魔力的轉讓。」


    這時候雪莉突然交互看起自己和疾風的身體……


    「……仔細想想,我和你現在有連結著嗎?」


    「不要說出這種微妙到會讓人誤解的話。」


    「變態。」


    「才不是!」


    「看到我這青春的肉體難道沒有起色心嗎?」


    什麽青春的肉體……的確剛剛窺視到的屁股似乎真的有著滴水可彈的彈性……不對啦!


    「好了好了,快繼續剛才的話題吧。也就是說契約獸從魔女騎士身上獲得魔力為食,並以此做為交換來和魔獸戰鬥是嗎?」


    「想敷衍過去啊。不過算了,心胸寬大的我就原·諒·你·吧。」


    就算被妖豔地被這麽說也一點都不開心。


    「回歸正題,契約獸的使命並不是打倒魔獸。雖然並不是無法戰鬥,但他們的任務終究隻是輔助魔女騎士。契約獸是透過卓越的身體能力或是特殊能力來輔助戰鬥,並且對魔女騎士絕對服從。就像仆人一樣呢。」


    「……我先聲明,要我做到那種程度是不可能的。」


    我既不是契約獸也不是什麽仆人。隻是個普通人類而已。


    也沒有和那個叫作魔獸的怪物戰鬥的力量。


    不過,剛剛雪莉說了「輔助」。


    那也就是說,從頭到尾負責戰鬥的「主角」是魔女騎士。


    「咦?但是魔女騎士不是……即使擁有強大的魔力,但因為身為人類的關係隻能使用弱小的魔法不是嗎?如果契約獸也隻是輔助的話,到底該如何進行戰鬥?」


    「這就關係到契約獸所持有的『某種能力』了。他們能將從人身上所獲取的魔力在體內進行煉成——」


    正當雪莉打算詳細說明那個「某種能力」時——響徹在學院中的巨大鍾聲將她的聲音掩蓋過去。


    「……不快點的話餐廳就要休息了,之後再說吧。」


    「喂喂,都已經說到這裏了,再多講一些也……」


    「你這是在叫我不吃早餐嗎?」


    被不悅的語氣這麽一說也隻能閉上嘴了。


    算了,反正之後應該還有很多機會可以問。


    況且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證明自己不是契約獸,而不是搞清楚契約獸的職責為何。


    (就算失去了記憶,在這裏被當成仆人來對待誰受得了啊。)


    得快點取回記憶來證明自己隻是個普通人類。隻要恢複記憶應該也能想起故鄉所在,如此一來就能回家了。


    就在此時,突然浮現在右手背上的結印——劍的紋章映入了他的眼簾。


    「……」


    雖然雪莉和學院長都說這就是契約獸的證明……但這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你在幹嘛?還不快點過來。」


    「咦?」


    完全處在打算目送她出門的疾風突然聽到雪莉叫他一起走而嚇了一跳。


    「你現在可是我的契約獸,契約獸必須盡可能地待在主人身邊共同行動才行。」


    「不,但是……」


    「你真囉唆呢。反正你也無處可去,就乖乖地照我說的去做吧。」


    竟然毫不留情地抓住人家的弱點。


    我可是真的很不想去滿是女生的學校耶……


    當疾風還在不知所措的時候,雪莉隨即歎了一口氣。


    「……唉,雖然食物方麵要我拿來房間給你也是可以,但是能外帶回來的量可是有限的喔。而且宿舍的每間房間每天都會有學院女仆進來打掃。」


    在隻有女性的學院宿舍中被目擊到有一位男子存在的話,會發生什麽後果……其實不難想象。


    對舉白旗投降來說,這是個充分的理由。


    「……請讓我與您隨行。」


    迪亞斯裴爾皇家學院的教室是桌子呈現階梯狀並排,老師授課的講桌則是在最下方的位置。講桌的後麵則有一麵巨大的黑板,最上麵的部分就連大人也都無法觸碰到。詢問該怎麽辦後所得到的解答則是似乎是使用魔法來書寫。


    不過,教室的構造還是黑板的高度怎樣都無所謂。


    問題是——從在餐廳吃完飯後,當疾風踏入了雪莉所屬的伊瓦第教室後開始發生。


    之前就有聽說過貴族女子都是很有教養的大小姐,就連開始上課前的閑聊也都十分高尚。絕對不會大聲喧嘩,就連笑起來時也會用手掩住嘴巴優雅地笑著。


    但是,就在跟著雪莉後麵進入教室的疾風出現的瞬間,她們開始大聲吵嚷了起來。


    「哎呀,是男孩子耶。」


    「什麽?那就是男人嗎?怎麽沒有像父親大人那樣長著胡子呢……?」


    「男性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是和夏洛蘭哈洛特同學一起來的呢,他們是什麽關係呢?」


    「你說關係?」


    「不是傭人嗎?」


    「雖然長得一臉沒教養的樣子……但那種粗獷的感覺我還滿喜歡的。」??「哎呀!太不知羞恥了!」


    「該不會,是夏洛蘭哈洛特同學的戀人……?」


    「「「呀——!」」」


    「明明人家連和男士都沒握過手呢。」


    「人家也是呀。」


    吵吵嚷嚷。


    雖然剛才去餐廳的時候也受到了相當的注目,但畢竟是快要休息前的時間,所以也沒有太多人,隻是稍微在背後被竊竊私語的程度多少還能忍受。但是,在這間教室中大約有二十人左右的學生——當然全員都是少女——集中而來的視線數量或是壓力都無法與在餐廳的時候相比,讓疾風差點就想直接轉身逃跑。


    即使如此,疾風還是竭盡全力站穩了腳步,跟雪莉一起走到了教室最下方靠窗的座位,並一起坐了下來。


    「其實契約獸不需要特地坐在位置上也是可以的喔。」


    「你是叫我一個人在站在這種疏遠空間中嗎?」


    雖然話回得很快,但其實背後已經冷汗淋漓了。


    (……這完全超出想象之外啊。)


    比想象中還更受注目。


    就算覺得教室中全部的人都在看著自己,也絕對不是自我意識過剩吧。


    除了從後麵往這邊凝視過來的視線之外,還能聽到正在揣測自己真麵目的少女們的聲音。從善意的到單純的疑問,或是微妙的嫌惡等各式各樣的情緒。


    從身後感受到的壓力沉重不已,這讓疾風不禁低下頭來……突然間,他發現有一隻正在聞自己的腳的……像是黑狗的東西。


    「欸,這家夥是?」


    「是黑獸呢。隨便碰它的話小心觸電喔。」


    「喔哇!」


    疾風想也不想地立刻把腳縮回來。就在這個瞬間,從黑狗身上的體毛中啪哩一聲迸出了小小的火花。


    黑獸似乎是能夠從身體引發雷電的契約獸。


    「……」


    正當疾風還在為此感到驚嚇時,黑獸就像是終於對他失去興趣而離開。


    「那就是所謂的普通契約獸嗎?」


    「嗯,算是吧。」


    雪莉肯定地說道。


    「……你把那個跟我看成同類嗎?」


    當然,疾


    風並沒有什麽會發電的能力。


    重新再環視教室後,發現到處都是長著翅膀的大蛇,還有會噴火的蜥蜴等稀奇古怪的生物。


    「但是你不就是被召喚到我身邊來的嗎?」


    「那是意外吧?」


    「結印也浮現出來了喔。」


    「所以說,那也是哪裏出了問題才是。」


    「就是為了搞清楚這點,所以才要觀察情況不是嗎?」


    雪莉似乎非常想把疾風當成是契約獸來看待……不過這麽說起來,沒有持有契約獸的話隻有被退學一途,學院長也這麽說過呢。


    (也就是對她來說,如果我不是契約獸的話她會很困擾吧……)


    「唉……」


    「可以不要看著我的臉歎氣嗎?真讓人不愉快。」


    你以為這是誰害的啊。


    當疾風打算再歎一口氣的時候,老師打開了教室的門進來了。


    「是誰?」


    「是這個班級的導師。名字是蕾拉·修巴爾茲老師。」


    「喔~」


    站在講台上的蕾拉是個全身被黑衣包裹住的美人。


    「她原本隸屬國家騎士團,才能備受重用所以被學院拉攏過來。負責科目則是魔法講座與戰鬥實技。是個秘密主義者,所以關於隱私的部分則是謎中之謎。好像曾經有粉絲想知道老師住處而偷偷跟蹤她……結果從隔天就變得無法再開口說話。」


    「被做了什麽實在是不敢想象呢。」


    「順帶一提,三圍從上到下是91、63、89。」


    「為什麽隻有這個情報被泄漏出來!」


    「應該是因為很有自信吧。」


    站在講台上的蕾拉的身材的確很了不起。


    比雪莉還大上兩圈的乳房將漆黑的布料撐起。


    而且在服裝的胸口處還開了個縫隙,從那邊可以窺視到乳溝。


    雖然在那種地方開縫的意義真的、完全、一點都無法理解……


    (設計出這個縫隙的家夥應該要叫他神吧……)


    疾風對這位未曾謀麵的設計師起了敬畏之心。


    突然間——蕾拉的視線轉向了這邊。


    「夏洛蘭哈洛特,那個家夥是誰?」


    蕾拉用跟預想中相反的低沉聲音,向雪莉詢問了疾風的來曆。


    「是我的仆人。」


    「「「「「仆人?」」」」」


    雪莉隨口將高刺激性的單字說出口後,教室中立刻響起一陣喧嘩。


    「仆……仆人和傭人有什麽不同嗎?」


    「在宿舍生活的話不是會有學院女仆打理好一切嗎?應該沒必要請男傭吧?」


    「那麽,是說讓他去做不是男生就做不到的事情的那種仆人嗎?」


    「太肮髒了!」


    少女們騷動起來的狀況實在有夠誇張。


    「……夏洛蘭哈洛特,我再問你一次。那家夥是誰?」


    在場隻有提出問題的蕾拉十分冷靜地再問了一次同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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