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昨天。


    迪亞斯裴爾皇家學院,學生宿舍。


    (嗯嗯嗯~……)


    早上,半夢半醒的疾風在被窩裏蠕動。


    他的個性本來就不是非常嚴謹。特別是早上會賴床,別說是就算意識清醒了也不會馬上起來,就連睜開眼睛也總要花個十分鍾以上。


    (反正雪莉也還沒來叫我……再睡五分鍾。)


    負責叫醒疾風的是與他同寢室的雪莉,對他來說她的聲音就是起床的信號。


    既然她還沒來叫我,大概是離上課鍾響還有一段時間吧……疾風對此擅自做出定義,準備繼續睡回籠覺。


    「嗯~……」


    疾風發出熟睡的鼾聲翻了個身。


    ──結果,他的臉碰到了跟溫暖的床鋪不太一樣的某種溫暖柔軟的物體。


    「嗯~?」


    這是什麽……這個觸感跟枕頭好像不同。比枕頭還要軟,很有彈性,摸起來好舒服……


    疾風閉著眼睛,用雙手揉了揉這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溫暖物體。


    「……啊。」


    「…………………………?」


    剛才那聲嬌喘是怎麽回事?


    過了好幾秒才驚覺不對勁的疾風,啪的睜開了眼睛。


    「早安啊,疾風。」


    有個聲音對他道早安──是雪莉。


    她的聲音一如往常地告訴他該起床了……但和平常不同的是,她全身赤裸地跟疾風躺在同一張床上。


    「什……你……你到底在幹嘛啊!」


    「陪睡。」


    麵對疾風驚愕的提問,雪莉淡然回答。


    兩個人對這個狀況的認知很明顯地不同。


    「嗯?嗚哇啊!」


    疾風發現自己正揉著雪莉豐滿的胸部,連忙放開雙手──不過,這麽做也讓雪莉胸部上原本被手遮住的「櫻桃」露了出來,不知所措的他隻好地爬下床。


    「你也不用逃得這麽快吧?」


    「當然要逃啊!」


    疾風對著抱怨的雪莉大叫。


    「嗬嗬嗬。」


    看著心髒還在怦怦跳的疾風,對此似乎感到滿足的雪莉臉上浮現笑容。


    「你好像完全醒了呢。」


    「……托你的福。」


    「你好像很會賴床,乾脆以後我每天都這樣叫你起來好了?重複叫好幾次實在太麻煩了嘛。」


    「我從明天開始會一次就醒來的,拜托饒了我!」


    疾風如此懇求。


    雪莉不置可否地拉開床單站了起來。疾風又不小心直視她的裸體,慌張地向後轉。


    她直接走向衣櫃,開始挑選今天的內衣。


    「好了,今天也要準備去教室了。」


    「?」


    總是冷靜的她卻用了略帶緊張的語氣說話,讓疾風感到疑惑。


    「今天有什麽事嗎?」


    「是啊,今天對我們來說是重要的日子。」


    雪莉一邊穿上全黑色的內衣一邊說道:


    「今天就要發表期中考查的結果了。」


    ▽


    迪亞斯裴爾皇家學院,伊瓦第教室。


    結束上午的課程,到了該用餐的午休時間,這一刻終於來臨。


    「喂~期中考查的結果好像終於出來了喔。」


    走進教室的雅莉亞對疾風他們揮著手大聲說道。


    「你還特別去幫我們看啊,謝啦。」


    「不會啦。不過,如果你真心想道謝的話,下次跟我一起洗澡吧。」


    「我拒絕。」


    不管什麽時候,雅莉亞對契約獸的狂熱還是一樣。


    「唉~~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嗯?」


    一個快要哭出來的聲音從雅莉亞背後傳來,疾風好奇地往她的身後看去。


    結果發現琪露露發著抖,在雅莉亞身後抓著她的製服。


    「琪露露怎麽啦?」


    「琪露露好像不敢看自己的成績,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是這樣。」


    「我一定,一定會墊底的嘛!」


    「不會啦不會啦。我比琪露露更早棄權耶,再怎麽樣也不會墊底啦。」


    「可是~」


    琪露露還是像隻小動物似的抖個不停,不斷地搖晃著身體。雖然決鬥的時候看過她露出令人意外的凜然表情,但看來在日常生活中她還是很依賴雅莉亞。


    這件事先放一邊。


    「為了這個結果可是等了兩周呢,我們也快點去看吧。」


    「是啊。」


    同意雪莉所說的,四個人便一起前往張貼著結果公告的入口大廳。他們在那裏看到了一大群跟他們有著同樣目的的學生。


    「好多人啊。」


    「大家都很在意自己的成績吧。」


    「說得也是。」


    不過,人群這麽擁擠實在是難以前進。令人擔心會不會在午休時間結束前都看不到結果。


    「仆人。你可以拔劍了,幫我把前麵的人牆打破。」


    「我哪做得到啊,笨蛋!」


    「笨蛋?」


    「失禮了,我是說小姐。」


    「好了,拔劍。」


    「駁回。」


    疾風隻要將自己右手背上的結印和雪莉胸前的結印重疊,就可以拔出焰之劍「雷瓦汀」。


    可是,他當然不可能用那麽危險的武器驅散眼前的少女們。


    哎,反正雪莉說這話肯定也不是認真的……


    「就算我等一下讓你摸胸部也不行嗎?」


    「……」


    我相信你不是認真的,我真的相信。


    話是這麽說……雪莉畢竟也是普通人,還是會在意成績吧。


    (而且雪莉的目標是成為最強的魔女騎士。)


    成為最強的魔女騎士,找回失去的家人。


    這是雪莉的夢想,也是身為仆人的我戰鬥的理由。


    這個結果會成為實現她夢想的第一步……她重視的程度可能比別人還要多上一倍吧。


    「嗯……從這裏真的看不見呢。」


    她正伸長脖子,努力想看到公告欄上的結果。


    沒辦法。雖然不能趕走她們,還是試著拜托看看前麵的人願不願意讓開吧。


    「同學,可不可……」


    「咦?呀啊啊!是男人!」


    「咦?」


    隻是輕拍了少女的肩膀,對方卻突然發出尖叫,嚇了疾風一跳。


    這個尖叫聲成了導火線,連帶讓公告欄前的少女們紛紛轉過頭來。


    「真的耶,是那個男人。」


    「是那個可以使用『魔導器』的契約獸?」


    「聽說他一個人就打倒了庫克洛普斯。」


    「而且還贏了那位維多莉亞同學呢。」


    ……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周圍的悄悄話越來越誇張,有人說疾風用的不是「魔導器」而是「魔神器」,也有人說他不是單憑一己之力打倒庫克洛普斯,雖然其中參雜了一些不實的浮誇或誤會,但全都是聽了會讓人渾身發癢的內容。


    其實感覺還不壞……正當他這麽想的時候──


    「不過聽說疾風同學很猴急呢。」


    「很猴急?」


    「聽說他很快就會對女生做色色的事。」


    「跟自己的契約者雪莉同學住同寢室。」


    「好像每天晚上房間裏都會傳來奇怪的聲音。」


    「連琪露露同學和雅莉亞同學都深受其害。」


    「聽說他還讓維多莉亞同學懷孕了。」


    「……我有點羨慕她耶。」


    傳言的內容突然轉向討論疾風的異性關係,而且還混雜了一些有的沒有的,誇張到不行的道聽塗說??


    「你們在說什麽!這是誤會啊!」


    「「「呀啊──!」」」


    疾風忍不住出聲,誤以為自己被怒吼的少女們同時發出尖叫,與他保持距離。


    結果擋住疾風等人去路的人牆突然一分為二,他無意中依照先前雪莉的命令開出了一條通往公告欄的路。


    「……請吧,我的主人。」


    「做得好,仆人。」


    雪莉讚賞眼眶含淚的疾風,大搖大擺地走進人牆中間。琪露露和雅莉亞,還有垂頭喪氣的疾風也跟在她後麵。


    於是大夥來到公告欄前,在張貼的紙上找尋自己的名字。


    「啊,我找到雪莉同學的名字了。」


    「咦?」


    雅莉亞比預想的更快發現雪莉的名字,讓原本低著頭的疾風也抬起頭來。


    「你們看,在『第38名』那裏。」


    「我看看,啊,真的耶。」


    的確在她說的名次找到了「雪莉.夏洛蘭哈洛特」的名字。因為疾風屬於她的契約獸,所以名字不在上麵。


    不過,那的的確確是疾風和雪莉兩個人爭取到的排名。


    「我記得學院總共有大約一百六十名學生……恭喜。你們毫無疑問是上級排名者呢!」


    「恭……恭喜你們!」


    受到她們的稱讚,疾風有點害羞,雪莉也微笑著回應:


    「謝謝你們,雅莉亞、琪露露。」


    「謝謝,這樣一來又離目標更進一步了。」


    ▽


    確認完成績的疾風一行人前往餐廳,一如往常四個人一起吃飯。


    「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讓我們打進前麵的名次。」


    「嗯~大概是因為單獨擊倒庫克洛普斯把評分拉高了吧。」


    「其實也不算是單獨吧,琪露露你們也有一起戰鬥啊。」


    「我們在中途就被打敗了……所以我覺得是疾風同學你們靠實力打贏的。」


    用餐時討論得最熱烈的話題果然還是剛發表的「校內排名」與測驗的內容。不隻是疾風等人,周圍的餐桌也在討論著同樣的事。


    「也是啦,我們一起戰鬥過的事應該有確實反映在成績上喔。我明明是第二個棄權的人居然也有『第78名』。琪露露還是『第62名』呢。這個名次隻要再努力一點就可以進入上級排名了耶。」


    「我……我好像在作夢一樣……」


    琪露露紅著臉輕聲說著。她看到成績前的悲觀態度似乎已經煙消雲散。


    雅莉亞微笑看著自己的兒時玩伴,接著喝了一口午餐的湯。


    「不管怎樣,以後大家都要皮繃緊一點了。」


    「皮繃緊?為什麽?」


    疾風反問雅莉亞那意義深長的話。


    「除了我這個契約獸狂之外,一般的學生可是都拚了命要提高名次。因為這樣,排名高但缺乏實戰經驗的一年級生對高年級生來說就是很棒的肥羊了。」


    「咿咿~~」


    琪露露的心情跌到穀底。


    話說回來,除了一年級的第一次期中考查之外,之後的測驗都是根據排名分成上級、中級、下級的三個組別進行。也就是說會不分年級,疾風和雪莉與上級排名者們,琪露露和雅莉亞與中級排名者們會分在一起進行測驗。


    「我記得前50名以內都算上級排名……這麽說,第39~50名的人都會以我們為目標嗎?」


    「大概會吧,而且──」


    雪莉優雅地啜飲著紅茶,停頓了一下,用平靜的聲音繼續說:


    「──以我們兩個人來說,左右輸贏的關鍵是身為魔女騎士的我,但我的戰鬥力實在是太低了。雖然疾風的確實力堅強,但應該會有人企圖以較弱的我為目標,想要輕輕鬆鬆地提高自己的名次吧。」


    「這話題還真令人鬱悶。」


    「是啊。不過,我們的目標是『校內排名』第一……不,是魔女騎士的頂端。可不能因為這點挫折就退縮。」


    雪莉的這番話可能會讓某些人氣她太得意忘形,但她光明正大地說完後又再次進入午茶時光。


    (哎,她說得也沒錯。)


    想成為最強的魔女騎士,就必須參加名為「八大魔宴」的武鬥大會,隻要進入「校內排名」的第一或第二名就可以得到該大會的種子選手權。


    如果想從最短途徑實現她的夢想,就不能在這裏被絆倒。


    疾風再次打起精神,正準備一口咬下午餐的麵包時,有人啪的一聲敲打桌子,讓他不小心弄掉了手中的麵包。


    「我不能接受!」


    敲桌的維多莉亞本人將那雙鳳眼吊得比平常還高,突然對雪莉和疾風劈頭大罵。


    「嗄啊啊!」


    她的那隻契約獸林德蟲也吐著舌頭像是在威嚇。


    「咿嗚!」


    「咕嚕嚕嚕……」


    受驚嚇的琪露露躲到雅莉亞背後,她的契約獸──黑獸為了保護主人,對著有翼大蛇發出陣陣低吼。


    一瞬間,現場的氣氛似乎變得一觸即發……可是還是不知道維多莉亞為什麽突然發火。


    「呃……」


    「你說不能接受,是指什麽事?」


    疾風被維多莉亞的氣勢震懾住,依然冷靜的雪莉率先向她發問。


    「當、然,是指『校內排名』呀!明明我才『第45名』,為什麽你會是『第38名』呢?」


    (啊~原來如此……)


    因為他們與維多莉亞之間算是有點因緣,疾風也悄悄地注意到她的名次在「第45名」。不過沒想到她會這麽反彈……應該說幾乎是找碴般地提出抗議……


    「跟我說有什麽用?名次是學院決定的,你這樣隻會讓我很困擾。」


    「不是那個問題!」


    「『第45名』已經是上級排名者了。你到底有什麽不滿?」


    「有什麽不滿?當然是輸給你這一點呀!」


    不管雪莉說得多有道理,自尊心強的維多莉亞全都聽不進去。


    反正她隻是在找麻煩,疾風心想自己應該不用管,就交給雪莉好了……不過──


    「哎呀,是不是情侶吵架呀?」


    「搞不好是那個男生劈腿呢。」


    「既然他被召喚為契約獸,會不會其實也是一種禽獸……」


    「欸,聽說男女睡同一張床就會懷孕,是真的嗎?」


    「不知道可不可以也讓人家加入……」


    為什麽我無中生有的壞評價正在擴散啊!


    「什麽?雪莉同學就算了,連維多莉亞同學也……!……啊。可……可是我也對疾風同學……啊嗚!竟然一次四個人……但隻要疾風同學想要……我……我會……!」


    而且,把周圍那些無憑無據的傳言當真的琪露露開始進入妄想模式,還產生幻覺了!


    要是不快點收拾一下這個狀況就慘了,主要是我會很慘。


    「我……我說維多莉亞啊。」


    「啥啊!」


    疾風介入兩人之間想打圓場,讓維多莉亞一時發出狼狽的聲音。


    「你你你做什麽!可以不要突然跟我說話嗎?」


    「不,突然對我們大吼大叫的人沒資格這麽說吧。」


    「被……被你突然叫住會讓我的心髒漏拍啦!」


    維多莉亞紅著臉說了些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話。這一幕讓周圍的少女更堅信這是感情糾紛,加速了疾風是負心漢之說的擴散。


    「總之拜托你別在這裏大鬧!關於我的流言越來越奇怪了。」


    「再……再靠近我就要叫琳迪斯咬你了!」


    「嗄啊!」


    疾風被大蛇契約獸威嚇,隻好緊張地製止她。


    「你不用對我這麽有戒心吧!」


    「不對!你現在不是在用餐嗎?我當然要有戒心了!」


    「?」


    在用餐跟命令大蛇攻擊我之間到底有什麽因果關係?


    「我可是有聽說過,男人有時候會將喜歡的女性『吃掉』。你你你一定是想把我的胸部當作午餐的配菜吃掉對吧?你的詭計都被我看穿了!」


    「「「……」」」


    好厲害啊……這個餐廳完全被一股淡淡的哀傷包圍了。這可不是誰都辦得到的事喔。


    雖然我已經知道維多莉亞對男人有著極端的偏見,不過看來她又有誇張的誤解了。


    「……唉,維多莉亞同學。你來一下。」


    看著這一切發生的雪莉歎了口氣,輕輕對維多莉亞招手。


    「什……什麽?」


    「聽我說就是了。」


    然後雪莉硬是將嘴巴湊近她耳邊,小聲地開始講起悄悄話……此時維多莉亞的臉越來越紅。


    「咦……啊……吃掉是指,那種……」


    最後維多莉亞的臉變得比熟透的番茄還要鮮紅,嘴巴不斷開闔,完全說不出話來。


    由於引發這場騷動的始作俑者終於安靜下來,餐廳裏也突然陷入奇妙的沉默之中……這時,她們的導師蕾拉現身在餐廳入口。


    「貝爾帝在嗎?」


    「是!是的!」


    背對入口的維多莉亞嚇了一跳,縮起肩膀慌張地往蕾拉的方向回頭。


    「你有客人,跟我來吧。」


    「我……我知道了。」


    維多莉亞像是終於得救似的匆匆離開餐廳。


    一連串的小騷動終於結束,所有人再次回到餐點與談話上。


    疾風也覺得自己格外疲憊,準備吃完剩下的午餐……不過在此之前──


    「雪莉,你剛剛跟維多莉亞說了什麽?」


    「因為她好像誤會得很嚴重,所以我好好地訂正她了。」


    「……是喔。」


    雖然她是出自好心,不過能夠一臉淡定地用成人話題咬耳朵也真的很厲害。


    疾風無奈地將裝了咖啡的杯子拿近嘴邊。


    「不過她真的誤會得很離譜。可以被疾風『吃掉』的隻有我一個人而已嘛。」


    「噗呼!」


    ▽


    吃完午餐的疾風等人回到教室後又前往模擬訓練場,下午的第一節課是蕾拉的實習課程。


    「測驗結束後,你們多少已經習慣『魔導器』的使用了吧?所以今天要教你們怎麽使用魔技。」


    課程一開始,蕾拉麵對坐在座位上的學生們開始講課。


    「每個『魔導器』都有它特有的魔技。攻擊對手的招式、提升自我能力


    的招式,或是支援同伴的招式,種類非常多樣化。其中也有一些和魔法一樣需要詠唱。」


    「老師,我有問題。」


    聽了蕾拉的說明,一名學生舉起了手。


    「什麽問題?」


    「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我們看看蕾拉老師的魔技?」


    「哎呀!這真是好主意。」


    「老師!我也想看!」


    對於她的提議,其他的學生也表示讚同。


    蕾拉聽了後微微歪了歪頭。


    「不過我的魔技不太適合當示範……算了,也好。辛多莉。」


    蕾拉叫了一個名字,隨後在她豐滿的胸前──黑衣上的開岔裏出現一隻黑色皮膚的妖精。


    (原來那個開岔是有用處的啊。)


    疾風略顯驚訝。


    「欸,那個契約獸是?」


    「又稱黑妖精,一種叫小矮人的契約獸。雖然肉體的戰鬥力很低,不過因為智慧高所以會使用各種魔法,而且喜歡陰暗狹窄的地方。」


    所以蕾拉平常才會穿著黑衣,讓小矮人住在自己的乳溝裏啊。原來如此。的確是陰暗又狹窄……似乎還很有壓迫感。


    讓人不禁有點羨慕。


    「……你看太久了吧。」


    「啊,沒有啦……」


    忍不住直盯著蕾拉胸部的疾風被雪莉冷冷瞪視,亂了手腳。


    「創鑄──『火具錘』。」


    蕾拉叫出的「魔導器」是與她身高相當的巨大戰錘。


    跟她冷酷的形象不太搭調的粗獷「魔導器」令人有點驚訝,同時也很期待她會用這把戰錘使出怎樣的招式。怎麽說呢……錘子就是有某種男人的浪漫。


    不過──


    「……拿是拿出來了,但等一下要用的魔技並不會用到這個。」


    蕾拉的話差點讓疾風跌倒。


    「那為什麽我要拿出來呢?是因為使用魔技一定要先創鑄『魔導器』。沒有『魔導器』就沒辦法單獨使用魔技,記好了。」


    說完,蕾拉用單手輕鬆往前舉起「火具錘」。


    接著魔法陣在她四周展開,迸出紅黑相間的磷光。


    看起來就像是鐵匠用錘子敲打燃燒的鐵塊時散出的火花。


    「其形為單刃劍,賦予其銳利玻璃般刀身,現形吧,現形吧,無論何人盡斬之劍。」


    黑衣教師沙啞的嗓音靜靜地拚湊咒文。


    她的願望──


    她的創作──


    將藉由她的魔技顯現。


    「魔技──鍛造神工坊。」


    最後蕾拉低聲說出魔技名,魔法陣放出強烈的光芒──下一瞬間,她所持的戰錘已經變成一把刀身薄可透光的利劍。


    她試著揮舞一下那把劍,然後將視線移回學生身上。


    「這就是我的其中一招魔技,鍛造神工坊。就像你們看到的,這是創造出想像中武器的魔技。這次的實習我隻賦予它一個『利刃』的特性,基本上隻要賦予的特性不互相矛盾就沒有數量限製。」


    雖然多少有點限製,但一聽到可以創造出各種武器,學生們就發出佩服的感歎。


    蕾拉沒有對此做出回應,隻是輕撫停在自己肩膀上的黑妖精的頭。


    「順便一提,對於形狀隻要有最基本的設定就可以了,最後的調整是由辛多莉幫我做。不過賦予的特性越多,鍛造時需要的時間會增加,對契約獸的負擔也越大。而且鍛造時完全是毫無防備的狀態,如果搞錯使用時機就完了。」


    在適當的時機做出適當的武器就能創造優勢,但如果無法瞬間判斷出現場的狀況就會露出很大的破綻……的確是不好抓使用時機的招式。


    蕾拉將手中的單刃劍變回戰錘。肩上的黑妖精一看到主人這麽做,馬上了解到自己的工作已經結束,鑽回她的胸部裏。


    「因為這不是明顯的攻擊型或防禦型魔技,大概不太能當作參考,不過比起單純揮舞『魔導器』,魔技更能發展出多元化的戰術。想在『排名戰』或是與魔獸的戰鬥中存活,就要有非學不可的覺悟。」


    「老師!可不可以也讓我們看看您的其他魔技呢?」


    「要是在這裏用你們全都會遭殃,沒關係嗎?」


    「「「「「……!(搖頭)」」」」」


    「這樣啊。」


    包括發問的學生在內所有人都狂搖頭,蕾拉才點頭說道。


    「接下來要講解怎樣可以使用魔技……應該說,怎麽做才可以解放魔技。」


    (……解放?)


    對訂正自己用詞的蕾拉,幾個人包括疾風都感到納悶。


    「首要條件是熟稔『魔導器』的操作。這隻能靠平常的鍛煉。變得越強,魔技也會逐一解放。」


    真的是很好懂的條件。


    第二,蕾拉在話中穿插一句。


    「第二個條件是與契約獸的信賴關係。」


    「信賴關係……嗎?」


    一名女學生困惑地看著自己的契約獸的臉。


    「咕~」


    她的契約獸是足以承載人飛行的大鳥──好像是叫作獅鷲──不過與外表不同,它的叫聲意外地可愛。可能是因為這層反差,讓它看起來又更可愛了。似乎和主人的感情也很好。


    「意思是光做朋友是不夠的,你們要成為『能夠互相信任與依賴的關係』。這需要更深的互相了解。如果連自己的契約獸做得到和做不到的事都不知道,當然無法依賴它。反過來也一樣。」


    學生們都對蕾拉說的話點頭讚同。


    「關於剛才我說過的『解放魔技』,隻要有一定的技巧,與契約獸建立信賴關係的兩個條件達成,魔技的使用方法就會像打開至今為止緊閉的盒子取得內容物一樣,自然而然地流入魔女騎士的腦海中。」


    (就像我得知「雷瓦汀」的真名那時候一樣嗎?)


    那時也有劍的真名和不可思議的詩流入疾風的腦海裏。


    總覺得不管是「魔導器」還是「魔神器」,好像都會推測自己使用者的力量。它們隻對具有合適力量的主人授予魔技……疾風有這種感覺。


    「那麽各自在區域內散開,以取得魔技為目標展開自主特訓吧。有問題就來找我。如果解放了魔技,在試之前先來跟我報告。因為有可能會對周圍的人造成意料之外的傷害。」


    蕾拉把注意事項都交代一遍,學生們就往區域內的各處散去。也有人馬上去問問題。


    「好了,那我們要做什麽?」


    疾風請示雪莉的意見,想問她究竟是要先開始訓練還是去跟蕾拉請教秘訣。


    (……對了,我們這種情況到底算是?)


    以他們倆來說,雪莉是魔女騎士而疾風是契約獸,但手持「魔神器」戰鬥的人是疾風。和一般的魔女騎士正好相反。


    (還是說就算立場相反基礎也不變嗎?蕾拉也說過成為「能夠互相信任與依賴的關係」很重要。不是以其中哪一方為中心的話,結果也一樣嘛。)


    難得疾風認真地思考問題,雪莉突然卻從下方盯著他的臉瞧。


    「嗚哇!」


    「在想什麽這麽認真?你有聽到我說的嗎?」


    「咦?啊……」


    對了,我都忘了自己剛剛才問她要怎麽辦。在那之後就陷入思考,不小心聽漏了雪莉說的話。


    「抱歉,我沒聽到。」


    「這樣啊,那都怪你沒聽到嘍。」


    疾風甚至連發問的時間都沒有。


    軟呼呼~


    「啥?」


    「怎麽樣?舒服嗎?」


    雪莉很乾脆地握住疾風的右手腕,把他的手強押到自己的胸部上──若無其事地問道。


    當然很舒服……不過問題不在這裏。


    「你……幹什……麽……突然這樣啊?」


    「我就說了,是為了提升彼此的信賴關係──也就是親密度的交流啊。我剛才不就這麽提議了嗎?雖然你好像沒聽到。」


    「這是假交流之名的逆向性騷擾吧!」


    「因為我們都已經接過吻了啊。都這樣了還沒解放魔技,不就要做更進一步的事才能提升親密度嗎?」


    「是……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也就是說疾風有義務摸我的胸部。」


    「……不對,我可不會上當!所謂親密度,應該說信賴關係是……總之不是這樣吧!」


    「哎呀?你嘴上這麽說還不是不肯放手。」


    「……!」


    我不放手是因為被雪莉抓住……不,的確隻要用力甩開她還是放得開,但事實是,我的手根本甩不掉深埋在露出一大半的「北半球」裏的五指傳來的甜蜜誘惑……屈服於欲望的我真是可恨!


    「嗯……」


    可能是疾風無意中用了點力,雪莉羞紅了臉輕輕地叫出聲。


    ……明明做的事這麽大膽,她的一舉一動卻像個不


    知世間汙穢的少女。不,她的確是。雖然被男人襲胸這件事觸動她的羞恥心,但因為對象是疾風所以她才願意這樣任他擺布。


    「來吧,再用力一點搓揉也沒關係喔。」


    她這麽說著,手心同時可以感覺到她的胸口深處的心跳正在加速。


    怎麽回事……這種既性感又可愛,令人心癢又惹人憐愛的樣子……各種感覺統統混雜在一起,我的頭腦好像快要爆炸了!


    不過,在那之前──


    「夏洛蘭哈洛特。你們要怎麽卿卿我我都無所謂,但別忘了現在是上課時間。」


    「啊……」


    蕾拉從旁叮嚀,疾風才突然意識到現在的狀況。


    雖然學生都分散在區域各處,還是有將近二十人……自己就正在她們麵前揉著雪莉的胸部。


    「真……真是太肮髒了!」


    「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果然是禽獸……」


    「不過雪莉同學好像很舒服。」


    「難道比自己來還要舒服嗎……?」


    到處都是或多或少羞紅了臉的少女,用好奇的眼光看著忘記現在是上課時間的疾風與雪莉的互動──應該說是色狼行為。


    「不……這是,那個……不是啦──!」


    疾風趕緊放開她的胸部,喊了幾句稱不上是辯解的話。


    ▽


    受到強大精神攻擊的疾風,搖搖晃晃地走在走廊上。


    雪莉不在身邊,自己難得是一個人。


    (實在很尷尬……要是不先靜一靜根本沒臉見她。)


    就是為了冷靜下來才像這樣出來散步,但隻要一不注意,雪莉胸部的觸感又會在手掌中複蘇……不管過了多久全身的體溫都降不下來。


    (是說我們明明那樣吵吵鬧鬧的,今天維多莉亞卻都沒來找麻煩耶。)


    疾風為了轉換思考,想起那個金色直卷發的少女。


    (奇怪?她有去上剛剛那堂課嗎?)


    可能是因為剛剛發生的事件太強烈,其他的記憶變得有點模糊。


    (我記得蕾拉好像在餐廳說了她有客人什麽的……)


    疾風仔細回想在餐廳發生的事,結果迎頭撞見一個衝出走廊轉角的人影。


    「喔喔!」


    「呀!」


    所幸沒有撞在一起,因為突然的相遇嚇到的兩人呆站在原地。


    然後他們反射性地看向對方的臉……疾風正想到的維多莉亞一臉和他一樣的表情僵在麵前。


    「嗨……嗨。你怎麽在這裏?」


    疾風心想總之先打招呼,因此舉起一隻手──


    「失失失失陪了!」


    不知道為什麽,維多莉亞一看到疾風的臉,便慌張地延著來時路往回走。


    (怎麽了?該不會是又對男人有什麽奇怪的誤會了吧……?)


    疾風有點疑惑,突然注意到走廊上有某人掉的一條手帕。


    上頭有看起來就很高級的(雖然這個學院裏看到的東西幾乎都很高級)設計花紋,從周圍沒有任何人影來看,大概是維多莉亞掉的東西。


    「算了,到教室再還給她好了。」


    疾風一邊想一邊把手帕收進口袋──但出乎他意料,下一堂課維多莉亞也缺席,時間來到了放學後。


    (沒辦法,直接送到她房間好了。)


    「我去還一下撿到的東西。」


    「記得在打工前回來喔。」


    疾風對雪莉的提醒點點頭,早她一步離開教室回到宿舍。


    「嗯……維多莉亞、維多莉亞……」


    在宿舍的房間配置圖確認了維多莉亞的房間號碼,疾風小跑步登上階梯,找到掛著她的門牌號碼的門。


    「喂~維多莉亞~」


    他叩叩地敲了門喊出她的名字,等了一下還是沒有回應。


    (她沒有回房間嗎?)


    也沒來上課,她到底去哪裏了?


    等一下還有打工,沒時間在這裏拖拖拉拉了。疾風硬著頭皮握住門把──沒想到門卻一下子就打開了。


    「……不是出去了嗎?」


    或許她隻是忘了鎖門,如果是這樣,隻要把手帕留下來就好。再留個紙條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疾風很快做出決定,盡量不發出聲音悄悄地打開門。


    他在房間桌上留下手帕和一張簡短的字條,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到門喀恰一聲打開。


    「……!」


    疾風緊張地以為是維多莉亞回來了,卻發現靠走廊的門依然是關著的……反倒是宿舍裏每個房間都備有的個人浴室的門正要打開。


    (慘了!原來維多莉亞在洗澡嗎?人在為什麽不應一聲啊!)


    如果她這樣我就不用私闖民宅了……浴室的門在緊張的疾風麵前打開,


    「維多莉亞,你已經回來了嗎?」


    一個陌生的女人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走出來。


    「咦?」(……誰啊?)


    女人聽到疾風不小心脫口而出的聲音,終於注意到他的存在。


    「……」


    她的年紀似乎比疾風稍長。雖然毫不保留地展露自己的成熟身體曲線,但是她既沒有發出尖叫,也一點都不慌張,隻是慢慢地將擦頭發的毛巾披在肩膀上。毛巾勉強遮住了胸部的前端……但其他還有很多該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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