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沫不敢囉嗦,把癱軟坐倒在地上的玉玲瓏攔腰抱起,放到九陰玄鬼的身邊。


    玉玲瓏看到地上躺著鬼屍的時候,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撫摸的手不禁顫抖了起來,說道:“真的的九陰女鬼,功夫不負有心人啊。”隨即盤膝坐倒,鼓起了最後的內息,把雙掌抵在了鬼屍的前胸,嘴裏念念有詞,就期望著把鬼屍吸入到體內。


    龍小沫在一邊看的真切,玉玲瓏雙手接觸的地方泛起了了一陣陣的淡紫色光芒,順著玉玲瓏的雙臂流向了她的全身。玉玲瓏全身痙攣,仿佛是一種說不出的舒服快意。


    龍小沫在一邊都看呆了,心說:“這女人莫不是瘋了,摸著一個鬼的屍體還能這麽興奮?”


    再看這邊的玉玲瓏,隨著紫色的光芒流向她的全身,她全身也泛起了一陣詭異的紫色。


    但是沒多久,她的笑容就在臉上凝固了,表情僵硬一動也不動。龍小沫能清晰地看出來玉玲瓏全身上下都被冰凍了起來。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被冰凍的玉玲瓏也沒有絲毫的變化,興奮的表情就這樣凝固到了臉上。


    龍小沫這個二貨上前伸手摸一下。就一下,他全身上下都被一種巨大的寒意籠罩了起來。


    緊接著,玉玲瓏的身體就在他的麵前破碎成了一塊一塊,化成一灘血水,融入到土壤之中,隻留下那串珠玉“璞瑩”在地上發出幽藍色的光芒。


    原來剛才玉玲瓏和血煞刀拚鬥的時候,丹田已經被完全摧毀了。九陰女鬼是純陰之氣,玉玲瓏丹田被毀,沒有本錢去吸納,自然會被九陰女鬼凍成了冰塊。


    龍小沫今天接觸了太多的信息流,驚駭莫名,還好貪婪的本質讓他沒有忘記玉玲瓏的屍體遺留在地上的那串珠玉“璞瑩”。這玩意兒應該值不少錢,趕緊揣起來,放進了口袋裏麵。


    此時的天空,月朗星稀。貪婪的龍小沫還想在地上找找其他寶貝。但是玉玲瓏和血煞刀的屍體全都化為了濃水滲入地下。寶刀昆吾隨著主人化成一段枯木,沉入泥土。青嵐寶劍的碎片更是蹤跡皆無。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已經人間蒸發了,隻有那些東倒西歪的樹木證明這裏曾經發生過不死不休的激鬥。


    無奈下,龍小沫隻能就著月光逃回了家裏。長安自古繁華地,城牆以內寸土寸金。一個賣棺材的自然沒有資格住在城裏,所以龍葵一家住在城外的城郭裏。龍小沫難得腿不打顫地跑回了家裏,卻看到他的義父龍葵就跪在堂屋上,麵前空無一人。


    龍小沫走上去問道:“爹,你半夜三更的您跪到這兒是幹嘛啊,祭拜祖先也不是時候啊。”


    “呆,小子,見到上差如何不拜?”前堂上的空氣中發出了威嚴的聲音。龍小沫這才領悟到有高級鬼差來了。


    龍葵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在龍小沫的眼睛上抹了一些牛眼淚,幫他開了陰眼。龍小沫看清了眼前的事物,一黑一白兩個鬼差坐在了高堂之上。他們明顯比馬六兒和張五兒更加高級,至少是二級鬼差,身體是完全陰化的,不開陰眼肯定看不見。


    看到這個陣勢,龍小沫也和他爹一樣,情不自禁地就跪下了。眼前的白無常舌頭伸的老長,說話緩慢而陰梟,好像皇宮裏的太監,說道:“你個小崽子,還有膽子回來。陰司在冊鬼差如何會橫遭慘死,而你卻得以逃脫。”


    鬼差之間有一種奇妙的心靈感應,馬六兒和張五兒橫死之後陰司馬上就感應到了,隻是不知道死在了哪裏,所以鬼差上門來討問。


    龍小沫把在灞橋邊上的遭遇原原本本地交代了一遍,包括血煞刀和玉玲瓏爭奪九陰女鬼的事情都沒有隱瞞。隻是偷偷抹去了他順走了瑩璞的事情。說假話時九真一假,這是他不變的法門。


    白無常聽完之後沉默了一會,說道:“茲事體大,城隍老爺已經知道了,很是重視,你得跟隨我兄弟到陰司地府走一遭。”


    說完之後,還沒有容龍小沫分辨,就把手一伸,從手指之間伸出了兩條烏黑的鎖鏈,穩穩地扣在了龍小沫的琵琶骨上。黑無常同時也扣住了龍葵。


    龍小沫就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身體就被鎖鏈拽著向下墜落。要是一般人,早就嚇的閉上眼睛叫阿彌陀佛了,但是龍小沫這個憨貨的膽子可是不俗。睜開眼睛努力地看著周圍的變化。


    兩個陰差早已經在下麵很遠的地方了,隻有琵琶骨上的兩條鎖鏈勾著自己的脖子,不斷地向下墜去。除了鎖鏈之外,其他的都是黑茫茫的一邊,耳邊隻傳來身體和泥沙摩擦的聲音,身體卻沒有感受到摩擦的痛苦。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龍小沫隻覺得墜落的速度慢了下來,身體也慢慢地輕了下來。往周圍看去,進入了一片虛空的空間,長安城就在自己的頭頂。從下往上看,長安城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玻璃魚缸,往來的行人就如同玻璃鋼的金魚,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清晰可見。


    “也就是說,隻要我願意,我可以看到每一個小姑娘的裙底?”猥瑣龍小沫冒出了這麽一個靠譜的想法,頓時感到興奮起來。腳底下卻突然“砰”的一聲,踩到實地了。


    黑白無常就在不遠的地方等著他們,看到他們落地了,就兩腳蹬地,縱起身法向前竄去。龍葵龍小沫父子就好像兩隻風箏被放在半空中,一路磕磕絆絆地跟著他們向前走。


    龍小沫緊緊地拉住琵琶骨上的鎖鏈,在地府之中身體很輕,所以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疼痛,心裏也沒有剛才那麽慌張,還時不時地往周圍觀察。


    兩個鬼吏前進的方向被一團藍色的光芒所籠罩,看那形狀應該就是長安城的陰司城隍衙署了。龍小沫感覺很新鮮,這裏是一個很與眾不同地方,就在長安城的正下方,也是一個城郭的構造。


    城郭的周圍,並不是如同長安一般的厚大城牆和寬闊的馬路,而是一些孤魂野鬼為了抵禦寒冷而臨時搭建的建築,就像後世印度孟買大規模連片的貧民窟一樣。這些建築都是用陰界的一些石塊土方之類的物品臨時搭建的。貧民窟的中央拱衛著一座奢華的宮殿,那裏才是城隍的衙署。


    龍小沫是第一次來到陰司,但是他幹爹龍葵卻並不是第一次來,還多次向他描述過陰司情況。長安城隍是長安人死後轉往奈何橋進行輪回的中轉站。這裏的城隍判官會通過陰司冊對人類的功過進行描述和判斷。從而斷定他們到底是應當過奈何橋輪回轉世還是應當進入十八層地獄承受無間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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