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在一邊不樂意了,說道:“關我個什麽鳥事啊。”


    龍小沫對著旁邊的野豬皮使了個眼色,野豬皮鐺的一聲就把那個碩大的壽桃給擺在了桌子上。


    要說龍小沫這份賀禮啊,別的不說,那真的是一個實打實的金疙瘩,分量十足,上麵在顯眼的地方鑲嵌著十二顆碩大的珍珠。但是這造型嘛,實在是太一般。


    龍小沫不認得什麽能工巧匠,倉促之間隻好把巷子口的劉金匠叫過來想想辦法。龍小沫家裏麵金銀成堆,但是要在短時間內打造出一個像樣的工藝品那是很難的一件事情,最後還是龍小沫一拍大腿,手藝不行咱就使勁堆料,好東西都給放在明麵上,最後這個奪人二目的壽桃就出現了。


    看到龍小沫這個賀禮,一大幫子武將就圍了過來,直呼龍小沫有錢。而程咬金扭頭就對著尉遲敬德說道:“老黑,人家龍小沫的禮物出來了,你也把你的賀禮給擺出來唄。”


    尉遲敬德一臉不屑的神色,說道:“你們這些土包子,就沒有見過什麽好玩意兒。左右,把老子的賀禮給擺上來,讓他們給開開眼。”


    就見幾個下人哼哧、哼哧地抬過來一個東西,上麵鋪著一塊紅布。尉遲敬德把上麵的紅布猛地往下一揭,就露出了一塊碩大的玉石。這個玉石呈現出了一個不規則的圖形,似乎是經過了某種雕飾。但是龍小沫瞪大眼睛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是個什麽東西。


    旁邊的程咬金一拍大腿說道:“老黑啊,你這個玉狗雕刻的不錯啊。”


    在旁邊的尉遲敬德一聽就火兒了,說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玉狗嗎?這明明就是個玉馬。是飛黃騰達的意思。”


    程咬金眨著眼睛說道:“這哪裏是個馬?”


    尉遲敬德說道:“這是我親手雕刻的,我不知道嗎?你看看,這是馬頭、馬尾、馬蹄子。”


    這個時候,旁邊有一個文人走了過來,仔細地研究了這塊玉一下,說道:“嘖嘖嘖,這玉是一塊好玉啊,玉質溫潤,放眼整個藍田,二十年也出不了這麽一塊玉石啊,堪稱是玉中君子。”


    尉遲敬德說道:“你看到沒?你們看到沒?這是懂行的人,不知道這位先生貴姓啊。”


    那個文士說道:“不敢,在下秦府十八學士之一,許敬宗是也。玉是好玉,但是怎麽會被你給雕琢成了這副德行,實在是暴殄天物。”


    尉遲敬德說道:“你懂個屁啊,我老黑起早貪黑,好不容易才雕刻出來這麽一個絕世佳作,豈容你就這麽詆毀我,信不信我老黑弄死你。”尉遲敬德是個暴脾氣,說動手就動手,絕對不帶含糊的。


    沒想到這個許敬宗也不是吃素的,埂著脖子就卯上了,說道:“牛吃牡丹,暴殄天物聖所哀,二十年一遇的美玉啊,就被你給毀成了這個樣子。”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歎氣。


    尉遲敬德這邊火更大了,說道:“我早就給秦王說過,招文人要招那種房謀杜斷一般有用的,不要招你們這些窮酸腐儒,真真的是一副討打的臉。”他一邊說著,一邊沙缽大的拳頭就要朝著許敬宗的臉上砸去。


    龍小沫這邊一看到尉遲敬德又要闖禍了,連忙把老黑給拉住,說道:“老黑,好了好了,咱們讓也看看,人家大文豪能拿出什麽禮物來。”


    尉遲敬德鬆開手之後,許敬宗扯了扯衣領,說道:“粗鄙之人,有辱斯文。我給當今秦王殿下送來的,乃是一首祝壽的詩文。”


    “切。”武將這邊集體起哄,程咬金說道:“窮酸就說窮酸,沒事裝什麽裝啊?”


    這麽一鬧,劍拔弩張的氛圍似乎又有所緩和。龍小沫就問一邊的侯君集,怎麽這邊這麽熱鬧,李世民怎麽還沒有出現呢?


    侯君集說道:“按照規矩,今天晚上,秦王要先到父皇和母後的房間裏麵請安,完了之後才能來參加這邊的宴席。”


    “哦,大戶人家規矩就是多。”龍小沫小聲地說著。


    就在這個時候,袁天罡才陪著李世民從後麵走了過來。李世民麵漏紅光,看來今天氣色不錯。


    長孫無忌是今晚的司儀,大聲地喊道:“眾賓客起身,恭祝秦王千歲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李世民這個時候才從後台走了過來,看上去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李世民在一眾的賓客之中看到了龍小沫,朝著龍小沫眨了一下眼。龍小沫頓時就覺得有點懵逼,好好的,沒事朝我拋什麽媚眼啊。


    李世民舉起酒杯說道:“今天晚上是世民二十三歲的生日,感謝有這麽多的朋友專程來給世民慶生,世民感覺到三生有幸。”


    龍小沫心說:“這個李世民也就是二十多歲,就有這麽大的成就啊,真的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最關鍵是要有一個好爹。”龍小沫心裏還在這邊走神,那邊李世民的祝酒詞就已經結束了。


    緊接著就是各路賓客向秦王祝詞。這是文臣的活兒,李世民這邊延攬的秦府十八學士這次可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紛紛上來對著李世民就是一頓猛誇,就好像秦皇漢武下來接著的就是李世民一樣,尤其是剛才的那個什麽許敬宗,那一頓詩文下來直接就把李世民給整蒙了。


    文臣那邊一熱鬧,武將這邊的氣氛就差了一點,尉遲敬德看著自己的那匹玉馬,本來來以前還以為是一份拿得出手,花了一番心思的禮物呢,結果被這個許敬宗一頓貶低之後,心裏也很是不爽,喝起了悶酒。反而是龍小沫心裏麵不管這麽多,甩開腮幫子就是一頓猛吃,反正秦府的酒宴檔次和他龍小沫家是完全不一樣的。


    尉遲敬德看著龍小沫的吃香,心裏的卻突然舒暢了起來,舉著酒杯說道:“小沫兄弟,最近一段時間你辛苦了。尉遲哥哥我敬你一杯。”


    龍小沫一看是尉遲敬德敬酒,連忙放下酒杯,端起大碗說道:“我還沒見過堂堂的尉遲敬德喝酒是用杯子喝的,上碗來。”


    “好好,上碗上碗。”一說喝酒,一眾武將的勁兒就提起來了。兩個人搭著肩膀就喝了起來。


    “怎麽,喝得這麽熱鬧能不算我一個?”龍小沫回頭一看,卻是李世民趕過來了。


    尉遲敬德看到是李世民說道:“呀喝,怎麽,秦王也有時間到我們這邊來看看了?”


    李世民說道:“怎麽?我跟老兄弟喝杯酒還不歡迎了。”


    看到是李世民過來了,秦叔寶等一幹武將連忙也舉著杯子站了起來。


    尉遲敬德說道:“自從天策府開了以後,秦王天天去的是弘文館,眼睛裏麵都是十八學士。眼下已經是四海升平,講的是偃武修文,我們這些跟著秦王的老兄弟,怕是都礙眼得很了吧?”


    李世民聽到尉遲敬德這麽說,就知道尉遲敬德的活兒從哪來的,哈哈笑道:“尉遲兄弟,今天是世民的生日,幹嘛要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呢?沒錯,曆史上是有不少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但是我李世民是這種人嗎?放心吧,雖然我今天不是太子,不是王儲,未來也未必能當上皇帝。但是隻要我在一天,隻要我這天策府在一天,兄弟們就能逍遙快活一天。來,哥兒幾個,這碗酒喝了。”


    李世民一席話說出來的時候,卻看到尉遲敬德、秦叔寶、侯君集這些鐵骨錚錚的漢子眼睛裏麵噙著的都是眼淚。就連龍小沫都受到了莫名其妙的鼓舞,端起碗來,咕咚咕咚地喝著酒。


    尉遲敬德帶頭唱了起來:“受律辭元首,相將討叛臣。鹹歌《破陣樂》,共賞太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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