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你好像有心事?”視頻另一頭的林允問道。


    “是,我在想一個人。”


    “該不會是你的韓國小師妹吧。”


    喬羽眼睛瞪大,就像青蛙,顯然是傻眼了,急忙搖頭道:“當然不是,我在想的人是肖邦。”


    “肖邦……”


    這一次輪到林允傻眼了,喬羽簡單解釋了一下,林允嗬嗬一笑,“王子?青蛙王子那種嗎?”


    林允咯咯咯笑,喬羽則是一臉苦笑道:“我發現我很難代入肖邦的世界,我查過了,他是愛國音樂家,充滿革命情懷,一生悲苦,可這些我都感受不到。”


    “這方麵,我就幫不了你了,我的王子。”


    “嗬嗬。”


    結束視頻之後,喬羽來到後院,燈光下的冰場格外寧靜,喬羽上去滑了一會,把mp3裏的音樂調到了《夜曲》。


    這首曲子還是容易理解一點,也比較舒緩,喬羽開始滑行,但是腦海裏還是臥虎藏龍和梁祝,還是冬奧會的那些動作。


    喬羽苦笑道:“一下子從梁祝到肖邦,這跨度確實大,不過沒辦法,就算一個賽季換一套節目,那自己也必須駕馭很多不同的音樂,所以隻能去學,去理解。”


    兩天之約很快來到,威爾森再次見到喬羽的時候開門見山,要考試。


    “考試?怎麽考?寫一篇關於肖邦的論文嗎?”


    威爾森笑道:“當然不是,而是用花滑的方式。”他指了指冰麵,“上冰麵吧,你的冰鞋是筆,而那一片冰麵就是答卷。”


    就在此時,現場音響裏響起音樂,就是《肖邦第一敘事曲》。


    “去吧,想到什麽就做什麽。”


    隨著音樂而滑動,這句話說起來簡單,但是真正做起來可難,喬羽足足在冰麵上愣了30秒,呆若木雞。


    威爾森則像是老僧入定了一樣,也沒有任何催促,喬羽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有一點他知道,那就是音樂高潮的時候可以搭配跳躍,所以在音樂進入第一個高潮的時候,喬羽做了一個4t。


    空曠的冰場內響起了一個人的掌聲。


    喬羽受到了鼓勵,接了一套接續步。


    這是一套沒有經過編排的接續步,但是喬羽刻意讓每一個頓點跟著音樂的節拍。


    威爾森嘴角露出笑容,不錯。


    跟上拍子是第一步,如果連音樂的拍子都跟不上的話,那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談。


    漸入佳境。


    喬羽跳了一個4f,落冰稍微有一點瑕疵,但是已經比較熟練了。


    看著喬羽,威爾森的腦海中一刻不停,開始構思這套自由滑應該怎麽編排。


    威爾森選擇的是肖邦第一敘事曲的一個片段,4分鍾左右,最後結束的時候,喬羽做了一個聯合旋轉。


    “漂亮,漂亮。”


    威爾森毫不吝惜自己的掌聲。


    喬羽滑了過來,“大衛,你真的滿意嗎?還是哄我的?”


    “我真的滿意,你對音樂的基本理解還是不錯的,起碼比布萊恩好多了。”


    喬羽汗,又拿波叔開涮了。


    威爾森說道:“我想換一種音樂,因為要了解一下你擅長的音樂類型。”


    喬羽點點頭。


    威爾森換了一種完全不同的音樂類型,是屬於重搖滾類型的——《i`ran》,來自 a flock of seagulls樂隊的。


    一開始,喬羽還是不知所措,也是過了好一會之後開始慢慢跟上節奏了。


    不過重搖滾節奏還是太快了,到最後喬羽手忙腳亂,樣子很逗。


    “哈哈哈,這不怪你,確實是我給你出難題了。”


    威爾森感到喬羽的可塑性很強,這很重要,花滑藝術部分就是在演繹,沒有可塑性的人是不行的。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了,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我帶你去體驗一下多倫多的夜生活。”


    喬羽汗,“這個……我……”


    “哈哈,想哪去了,放心吧,我帶你去的地方很純。”


    威爾森沒有撒謊,他帶喬羽去的地方是一個廢棄的工廠改建的,現在是一群玩音樂的人聚會的地方,類似咖啡館,這裏還有個霸氣的名字叫恐怖海峽。


    威爾森顯然在這裏很吃得開,一見到他,很多人就來打招呼,對麵走過來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人。


    “喬羽,這是這裏的老板,傑克。”


    “這是都靈冬奧會的男單冠軍。”


    傑克笑道:“我認識。”


    “哈哈。”大家相視一笑。


    坐下之後,威爾森給喬羽要了一杯飲料,“我以前需要拿音樂就來這裏,各種各樣的類型都有,巴西的,非洲的,不同國家的音樂可以給人靈感。”


    喬羽點點頭,有點大開眼界的感覺,這裏的人都是蠻有個性的樣子。


    威爾森拍了喬羽一下,“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主題嗎?”


    “嗯,王子。”


    “你相信?”


    “當然。”


    “那好。”威爾森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張高腳桌,“站上去,告訴這裏的所有人,你是冰上的王子。”


    喬羽一怔。


    “怎麽?你不相信?”


    喬羽搖搖頭,“沒必要吧。”


    威爾森笑道:“那換一種方式,我讓你站上去大喊你是中國人,你敢嗎?”


    “敢!”


    喬羽頓時明白了,其實自己心中還是沒有把自己當王子,這確實不容易,得自戀到什麽程度的人才會把自己當王子。


    喬羽站了起來,走過去跳上桌子,威爾森拍拍手掌,“大家安靜,我的朋友有話要說。”


    喬羽心裏很窘,恨不得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土裏,但是他不能,要是在這麽點人麵前都不敢說,那麽又怎麽可能在幾萬人甚至幾百萬人麵前表現出來?


    “我是冰上王子。”


    “什麽?聽不見。”威爾森帶頭起哄道。


    “對啊,沒聽到,大聲一點。”


    喬羽幹脆豁出去了,展開雙手大聲喊道:“我是冰上王子,我是冰上王子,我是冰上王子。”


    啪啪啪。


    眾人鼓掌。


    喬羽跳下桌子,威爾森笑道:“真不錯啊,要是換做是我,我肯定不敢那麽自戀。”


    “哈哈哈。”


    “既然你製定了主題,我也同意了,那就去做吧,誰怕誰呢!”


    威爾森豎起大拇指,“沒錯,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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