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事情一談妥,便再無任何拖泥帶水之處,直接離開營帳。


    至於不遠處看守營帳的四個衛士,孟昭也好,司鵬也好,都不曾理會。


    孟昭被司鵬帶走的消息瞞不了多久,也無所謂隱瞞,所以就沒有殺人滅口的理由,隻能放任自流,看他們自己的打算了。


    這四人看著司鵬帶著孟昭走出,心裏本就忐忑,見兩人看也不看他們,更是有些六神無主。


    一時想到賀新知道這件事後,對他們懲處,一時想到就算不懲處,以後也免不了穿小鞋,各種淒慘境遇,臉色全都一片煞白,在這暗夜當中格外滲人。


    這時,四人中為首那個身材比較高大的,最有主意,知道選擇就在此時此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和其餘三人交流了下眼神,得到肯定的支持後,快步追上司鵬和孟昭,噗通一聲雙膝跪地,朝著司鵬拜道,


    “火使大人,小人願意為您鞍前馬後,隻求收留小人,不要為木使所害。”


    隨著這個人的動作,其餘三人也是完全不顧忌不遠處還有人在觀望,同樣跟著他跪倒在地,祈求收留。


    從賀新交代時的口吻就能知道,孟昭的重要性非同小可,現在出了岔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可火使司鵬也不是好惹的,同樣是一放大佬,可謂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搞不好最終受難的是他們幾個小蝦米。


    索性就投了這位,頂好有個靠山,若是能得到庇護,那麽今天這頭就不算白磕,最起碼短時間內不用擔心太多,至於以後,能活過去再說吧。


    司鵬看著跪倒在地上的四人,又環顧四周。


    這片營地人數不少,雖然處於大營外圍,依然有為數眾多的衛兵巡邏,早就有人將這裏的一切收入眼中,或許已經去告密了。


    他想了想,身側的年輕人初來乍到,沒有個貼心的人,先將這四人收留下,放在他身邊伺候,同時也是監視,等五千丹蚩勇士來了,再調走,便道,


    “也好,我便收下你們,從今日起,你們就充當我身邊這位呂陽將軍的護衛。


    等明日,我便派人抽調你們的文書,放心吧,不會叫某些人害了你們的。”


    這聲音不小,似乎在刻意向周圍傳遞什麽信息,引得一些隱藏在帳篷後的火把細細碎碎的晃蕩後,消失不見。


    孟昭聽得玩味,司鵬逮到機會就對木使向卿明嘲暗諷,火氣很大啊,不過於他而言,卻是一件好事,矛盾越大,他越有機可乘。


    四個衛士大喜過望,這可真是超出預期的收獲,因為司鵬的意思,是將他們從現有的編製抽出調走,連以前的上司都管不到他們,安全性大有保障。


    不然就算暫時借調,早晚還會回去,被人整治是妥妥的,現在就沒有這個隱患了。


    故而連連拜謝,感激涕零,同時,識趣的向孟昭也行了禮,問了安。


    因為他們都曉得,日後自己跟著吃飯的,就是這個看起來極為俊秀醒目的年輕人,必須得抓緊機會抱大腿,以免被這位厭惡。


    同時暗暗揣摩,這個什麽呂陽將軍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非但木使與向使這般重視,竟還有火使相爭。


    將軍,在這偌大神威軍當中,敢稱將軍的,隻有六大衛將,其他的副將也不敢僭越,莫非,這位也能執掌一衛強軍?


    在神威軍,一衛是五千兵,故而有六個衛將,如果這個年輕人成為第七個衛將,便等於直接登上這處大營的高層圈子,是核心且極具權勢之人。


    四個衛兵在這裏混了也有段時間,閑談時也討論過大營的頂峰圈子,要想混好,將來有前途,還是得靠向這些人。


    如今,自家未來的上峰,將是七大衛將之一,他們算是坐上了順風車,大有扶搖直上的可能,就看自己能不能呆住,並展現價值了。


    想到這些,四人的內心更加火熱,這年頭,出來做這殺頭的買賣,為的還不是榮華富貴嗎?能有實現的機會,必然是緊緊抓住,不鬆手。


    孟昭對於這四個衛兵倒也舍的投入一些精力,微笑著安撫了幾句。


    他人在叛軍大營,將來五千丹蚩勇士,依然免不了遭到冷遇乃至排擠。


    這時候,有出身神威軍的兵卒在身邊,總歸是一件好事,能幫助他更多的了解神威軍,更快的融入其中,並加速掠奪大權的過程。


    時間不等人,蘇天王那裏的邪兵破限之法,還有更遠一些的靈武城安危,都要他去考慮,不能拖延。


    就在孟昭等人離去不到半刻鍾的功夫,尚且穿著一身單薄外衣,似乎很是急躁的賀新已經提著一盞燈籠,匆匆的跑來。


    在巡邏衛兵複雜的目光中,一把掀開孟昭之前所在營帳的帷簾,走進去。


    空無一人的營帳叫賀新太陽穴直跳,雙目噴火,攥著燈籠杆子的手掌掌背青筋暴起,握出吱吱呀呀的聲響,


    “呂陽,司鵬。”


    他是千沒想到,萬沒想到,就是一晚上時間,不,甚至連一晚上都沒有,呂陽的存在就被司鵬察覺,甚至親身而來,將人帶走。


    對於這一點,賀新雖然意外,卻也沒有多大的不滿。


    因為司鵬是與他的上峰向卿一個層次的人物,兩者都不是一個階層,更不是一個派係,人家做什麽,根本用不著和他解釋。


    他現在更恨的是呂陽,因為他很清楚,呂陽絕對是心甘情願,甚至主動和司鵬走的。


    原因很簡單,以呂陽在他麵前展現出的高深武道,縱然司鵬強行帶他離開,他若不願意,定然是會發生一場大戰,這營帳當中,也定然有相應的行跡留存。


    然而,現在他目中所見,什麽都沒有,一切正常,丁點痕跡都不存在。


    足以說明,呂陽是心甘情願的跟隨火使司鵬離開的。


    所以,他更恨此人。


    兩麵三刀,不當人子。


    除此之外,賀新心中,對於自己的上峰,向卿,也不無埋怨之意。


    若不是他要拖延不見,說不定雙方早已經達成協議。


    現在可倒好,他成了呂陽和司鵬之間的引路人,己方什麽好處都沒撈到。


    至於功勞,更是不用想了,純純白打工。


    “罷了,去請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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