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的心中,還有著濃濃的緊迫感,以及悔恨。


    緊迫在於,他並不清楚這夥人擄掠自己的真實目的,但脫不開孟家,隨時都會被當成棋子丟出去,到時候性命難保。


    而悔恨,則是針對自己的偷懶,貪玩,一直沉迷於遊曆天下,觀光名山大川,品嚐各地美食,哪怕他將一半的心思放在修行武道上,或許也不至於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孟延在這種緊迫感以及悔恨情緒的作用下,又道,


    “老兄,不然這樣,你提個條件,不管什麽,我都答應,隻求你能放了我。”


    他也不是直接求饒,而是在之前話術的鋪墊之下,才說出這句話,目的就是給對方一個暗示,自己和七星樓沒關係,也和孟昭不熟,但好歹也是孟家子弟,放了他,絕不會空手而歸。


    然,他並沒有料到甄誠的真正身份,也就難以估算到甄誠也是身不由己。


    這孟延如何處置,該放,不該放,該殺,不該殺,完全不是甄誠能做主的,真正能做主的隻有受命於大帝的劍四。


    相反,他這一問,反倒是將甄誠從各種思慮中拉回現實,從孟延所營造的話術中脫離出來,想到了一些問題,搖頭道,


    “孟三公子,你還真是長了一副好口舌,連我都險些被你給騙了,可惜,你卻忘了一點,七星樓行事向來低調,穩重,你若不是招惹了他們,縱然他們想要謀算孟昭,也不會將你牽扯其中。”


    這也是甄誠剛剛想到的,不是說,所有勢力都是如此,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絕對不少,但七星樓貌似不在此列。


    更關鍵的,他相信甘明峰不可能欺騙他們,必然是孟延做了什麽事情,招惹七星樓大怒,將其囚禁,帶來靈武城,準備和孟家交涉。


    不過他也知道這件事不是那麽好套出口的,故而又道,


    “罷了,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實情,我也不勉強你,隻是我作為一個武人,對孟家的赤旗令神功,仰慕已久,希望能聆聽一些密文經典,以作參考。


    不知孟三公子能否寬仁大方,一償我這心願?”


    圖謀孟家赤旗令,是甄誠看來,這孟延除了針對孟家之外,僅存的價值。


    作為神州江湖,大雍武林,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孟家從第一代先祖孟神通開始揚名天下,赤旗令神功之霸道絕倫,威力無匹,也是深入人心,這一百多年來,後輩子弟也沒有辱沒先人,辱沒這門神功,依然在武林中活躍。


    譬如當初火龍洞傳人史思明,便專門找上孟家老二,與其交手,印證武學。


    這就是名聲的作用,而很明顯,孟家赤旗令的威名,比孟延想象中要大得多。


    這個在他看來覆滅七星樓一行人的高手,武功已經極為強橫,仍惦念孟家赤旗令,不正說明赤旗令的厲害嗎?


    然,這門神功絕技,可是孟家代代嫡傳所學,乃是孟家傳承之根本之一,斷不可能外傳,且孟延也並未通曉整個法門。


    他當初被傳授赤旗令,也是經過奠基,考校,分篇章的傳授。


    而孟昭能從孟繼祖處學得全本的赤旗令,和他從小被送往大慈恩寺,離家十年,孟家對他的補償不無關係。


    再一個,孟延在南安時便對武功不上心,孟繼祖也好,孟弘道也罷,對於孟延也並沒有過多的期待,傳授的法門篇幅自也不多,隻有後天境界的修行之法。


    後天法門,對於這位先天頂級高手,有多少作用,實在不好說。


    再一個,孟延雖然不成器,也對孟家貢獻不大,到底是從小經受孟家傳統教育的家族子弟,自有一份原則在心中。


    不曾打馬虎眼,直截了當的道,


    “老兄,這赤旗令乃是我孟家嫡傳絕技,我當年不愛武學,所承有限,隻後天境界修行之法,相關應用,經驗,以及奇門關竅,一無所知,區區後天法門,對你這等強者,實在沒有多少參考經驗。


    而即便是我通曉全本赤旗令,也斷不會告知你,這是我孟氏一族的根本。


    不孝子弟孟家並不少,但這百多年來,你可曾聽過赤旗令外傳?


    若你實在想要這門武學,還想要以刑罰逼迫於我,那也簡單。


    我的確承受不了你的威逼,但自有家傳法門焚心而亡,你攔也攔不住。”


    孟延幾句話的表現,可謂是刷新了甄誠的認知,這樣一個紈絝子弟,不學無術之徒,竟然以死亡為威脅,叫他斷了圖謀赤旗令的心思,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


    因為在甄誠看來,孟延本就不是一個視死如歸之人。


    此時能有這般表現,大概還是孟家教育得當,如此看來,與國同休的百年貴族孟家,的確是有些門道,不是可以輕易對付的。


    唯一長歪了的真正孟昭,卻也隻是因為年紀太小就被送到玉京城,若是留在孟家成長起來,也斷不會投靠外人。


    收起對孟家的種種思慮,甄誠感到失望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因為孟延說的清楚,他知道的赤旗令法門隻有後天境界,可謂是殘本中的殘本,對他這種已經修成先天頂級,未來企圖衝擊宗師的人而言,實在沒有多大作用。


    這也避免了他鬼迷心竅,走上繼續威逼孟延這條路。


    萬一孟延真有家傳法門,焚心而亡,他必然要為此負責。


    耽誤了大帝的大事,劍四那邊不說,羅鵬也饒不了他。


    “罷了,既如此,我也不勉強,孟三公子你且自便吧。”


    甄誠既沒有掏出孟延和七星樓之間的糾葛秘密,也沒有得到赤旗令法門,雖然心境很好,此時也難免不悅,就要離開。


    而他若離開,孟延被捆住雙手雙腳,動彈不得,如何能自行用餐?


    也是借著這個機會,拿捏,懲戒一下這位孟三公子。


    然,孟延倒也雞賊,意識到自己可能得罪了此人,連忙道,


    “老兄,你也別著急,雖然我不會將赤旗令講出,也不懂赤旗令的高深法門,但遊曆江湖這麽多年,也有幾番際遇,通曉一些神功關竅,你願不願聽?”


    甄誠哈哈一笑,果然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得不到赤旗令,有其他武學作為安慰,也不錯,總比一無所獲來的好。


    “先不急,我先伺候三公子用餐,等您吃飽喝足,再說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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