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石傑悻悻離去,呂忠很快步行來到房間內,表情有些凝重。


    孟昭見他一個人來,皺眉道,


    “柳叔呢?他莫非回去了?”


    “是,本來他想來見少爺的,不過被老奴攔住了,若是他問出不該問的,難免讓少爺難做。”


    孟昭嗯了一聲,柳乾坤不同於呂忠,此人年富力強,胸有溝壑,乃是二房一大臂助。


    呂忠顯然是怕柳乾坤問到不該問的,孟昭與他心生嫌隙,為日後買下隱患,所以給他擋了回去。


    呂忠又道,


    “少爺,剛剛石傑對您起了殺心,他恐怕是不能留了,要不要讓乾坤找機會,將他”


    說著,比劃了個砍頭的手勢,殺氣畢露,顯然之前石傑氣勢外放,沒能瞞過旁邊房間內的呂忠和柳乾坤。


    他們兩個都是人精,自然第一時間做好準備,隨時破牆而入,護衛孟昭,幸好最終氣氛緩和下來,對方的殺機也慢慢消失。


    孟昭坐姿怡然,手裏捧著一個如玉般光滑質感的酒壺給自己倒酒,冷笑道,


    “殺自然是要殺的,但不能現在殺,屠休寶藏關係重大,我必須要用他開路。”


    “但,少爺,此人終究是先天強者,武道實力霸道,若不盡早解決,恐怕後患無窮啊。”


    呂忠作為先天高手,自然懂的一個先天強者的殺傷力有多麽強橫和恐怖,尤其是石傑所修武道,於煉體練氣一道均有涉獵,威力隻怕還在他的無相混元功之上。


    若真的要對孟昭不利,在不驚動孟繼祖的前提下,隻有柳乾坤能敵得過此人。


    “無妨,我當初既然能救的了他,現在就能收的了他。


    沒把握的事情,我不會去做的,忠伯放心。”


    看著孟昭自信滿滿的表情,呂忠總覺事有不妥。


    自家少爺似乎太相信自己的後手了,但如石傑魔蝠等人,哪個又是容易對付的?


    魔蝠能被抓,完全是鳩摩羅武道蓋世。


    但孟昭想要用別的手段拿捏石傑,似乎有些過於樂觀了。


    不管怎麽說,孟昭決定了的事情,呂忠沒辦法拒絕,隻能暗中加緊小心。


    孟昭此時心中也在思量著,目前肯定是不能和石傑前往龍首山開啟寶藏的。


    原因有很多,比如孟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和胡家正鬥到緊要關頭,他在這個時候出城,目標太大,容易讓人發現端倪,對族內也不好解釋。


    再一個,如今他修為突飛猛進,不久前已經凝練第八麵赤旗,一身內力充盈鼓蕩,若江河奔流,洶湧澎湃。


    若是能在去龍首山之前,凝練出第九麵赤旗,開辟如海丹田,凝練完美根基,或許能從屠休寶藏當中,得到更多的好處。


    畢竟相傳那裏麵可是有關真龍之物的遺藏的,萬一能直接換血覺醒龍體呢?


    最後,則是他對石傑還有幾分顧慮,雖說有把握拿捏對方,但也不是絕對的。


    再者,現在關於鑰匙的說法,都是石傑的一麵之詞,要想了解事情真相,恐怕最終還得落到沈天賜身上。


    而且相比起石傑的殘忍嗜殺,凶惡自私,沈天賜世家子弟的身份更加可靠些。


    唯一需要顧慮的,就是沈天賜此人真正性情未知,對於屠休寶藏的心思也不明朗。


    若是他就是要吃獨食,那麽孟昭貿然上門,反而將自己給暴露出來。


    “真是頭疼啊!”


    按著兩側太陽穴,孟昭陷入沉思當中,一個個想法冒出來,權衡過後,又被否掉。


    一步步算計,都務求將自己利益最大化。


    世上沒什麽是不勞而獲的,想要收獲,必須也要付出,其中的艱辛,也隻是收獲路上的一道道風景。


    孟昭雖然感覺思緒如一團亂麻,但大體的思路還是有的。


    石傑不能信,利用過後必須除掉,而沈天賜,或許可以嚐試著接觸一下,至於是否合作,取決於對方的態度。


    當夜,石傑沒有再回孫傳山隱秘購置的小宅,而是自己找了個住處,躲避起來。


    顯然和孟昭關係的惡化,讓他不再信任自己居住的地方,甚至不再信任孟昭。


    孟昭收到這個消息,也沒有太過在意,鑰匙在他手上,石傑跑不掉的。


    另一邊,胡應明的失蹤,終於被胡家發現。


    胡百萬為此大發雷霆,砸碎了自己心愛的古董花瓶。


    派出自己手下大半人手去外麵尋找,卻沒有任何發現。


    其後才知道自己府庫密藏的寶物丟失了幾樣東西。


    其中就有一枚是從屠休妻弟後人手中買來的寶匙,拿它的人,應該就是胡應明。


    心裏就是一涼,大體已經猜出胡應明如今落在誰的手上,渾身都是無力之感。


    如今局勢已經徹底明了。


    他地獄道的身份至今未曾爆出,然而,孟家已經將他打的潰不成軍,不論是手下武裝勢力,還是商會勢力,盡數被摧毀的不成體係。


    要是這顆雷被爆出來,他更是直接走上死路,沒有任何翻身的希望。


    而且,他也猜出自己派人送出去的求救之信恐怕都出了問題。


    不然不論是哪一方,都不會不給他回信。


    哪怕不來援手,該有的回複總該是有的。


    這樣一來,天時地利人和,他一樣都不占,自然生出離去的想法。


    這個決定無疑是痛苦的。


    南安是他的老家,是他出生之地,成長之地,也是奮鬥多年的地方。


    承載了他多年打拚的辛勞,汗水和回憶,這世上再不會有第二個地方讓他如此親近,魂牽夢縈。


    然而,不走,他留在這裏就是慢性自殺,遲早要淪為孟家的階下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最終他還是選擇保全自己,離開冀州再圖發展。


    隻要他人沒事,早晚會有再度崛起的機會的。


    但,他要離開,必須要帶走自己的兩個兒子。


    長子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陪他一起處理事務,很安全,也很省心。


    現在棘手的是胡應明,這個孩子最終還是被人利用,現在也不知是生是死,讓他無比頭痛。


    最終,胡百萬決定,親自見一見孟昭。


    他想,如今對那枚寶匙感興趣的,隻有孟昭,胡應明大概率也是落在他手上,隻希望對方沒有下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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