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鄭克邪周身密布護體氣勁,但本身修為便不是那人的對手,又切切實實的挨了一掌,隻覺一縷詭秘陰毒的內息化作千千萬萬的毒蟲自胸口處擴散開來,他的劍氣護身之術完全抵擋不住。


    當即被打飛到數米高空之上,熱騰騰的鮮血噴灑,竟將從天空墜落的晶瑩潔白的雪花染紅。


    最後重重落地,濺起飛雪,抽搐之間,氣息已經極為微弱。


    史思明以及唐玲兒兩個看著這一幕,又是吃驚,又是絕望,還有許多傷感。


    哪怕鄭克邪與史思明再為不睦,明爭暗鬥,終歸是多年的師兄弟,總歸有幾分真感情在。


    唐玲兒眼眶潤濕,顧不得史思明,提著碧綠的秀劍衝上前,將鄭克邪扶起,細嫩的白掌輕輕按在鄭克邪身後,為其輸送內力,卻隻覺輸多少,便散多少。


    仿佛眼前之人是一個四處漏風的破房子,根子已經爛了,如何補也無濟於事。


    且鄭克邪體內還有一股盤踞不散的陰毒勁力順著唐玲兒的手掌蔓延傳播,好在唐玲兒所修武道乃是火龍洞的絕頂神功之一,咬咬牙,很快將其驅散。


    卻對鄭克邪的傷勢無可奈何。


    而且唐玲兒縱然不善醫道,也能看出鄭克邪已經氣若遊絲,回天乏術。


    如今隻剩一口氣吊著,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殞命。


    一時間,唐玲兒悲痛萬分,眼眶中的熱淚再也忍不住,順著嬌嫩的臉蛋滑落,秀美的眼眸遍布血絲,多了幾分猙獰。


    抬頭憤恨的看了眼打傷鄭克邪的那人,輕喝一聲,持劍朝著對方刺去。


    唐玲兒的劍術雖不如鄭克邪精湛,卻也頗有三分韻味,劍法優美,迅捷而流暢,劍路如天空中翱翔的飛鳥,嗡嗡間,如成百上千的鳥兒撲騰著翅膀,朝著敵人啄去。


    “雕蟲小技。”


    那許癩子大喝一聲,揮手間掃出一道弧形的黑紅相間的凝練氣芒,招數平庸,卻勢大力沉,瞬間將劍勁化作的百鳥通通震碎。


    強大的力道,更讓唐玲兒的嬌軀連連晃動,握劍的手滲出點點血絲,咬著薄唇立在原地調息,雖嬌弱,卻自如淩寒開放之梅花,高潔不屈。


    那被妖嬈少女稱作許癩子的男人兩眼放光,喉嚨蠕動,不由自主的搓了搓雙手,一副猥瑣齷齪的樣子,看著秀麗青春的唐玲兒,以及那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不由得起了色心,嘿嘿一笑道,


    “小美人,哭什麽,你那兩個死鬼師兄武功不怎麽樣,估計那方麵也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死就死了,不死也沒用。


    待你當了本聖子的女人,就知道歡喜和快樂的滋味了。”


    他年紀也不大,但身處邪魔道之中,少年時已經精修魔功,於男女之事極為精通,一眼瞧出那史思明和鄭克邪都喜歡唐玲兒。


    於是動了歪腦筋,打算待會兒當著兩個男人的麵,將唐玲兒將少女變作少婦,一邊聽著少女淒厲哀怨的慘叫,一邊看著兩個男人心如死灰的絕望,那該是何等暢快的感覺。


    尤其是唐玲兒,一副威武不能屈的神情,讓他心火大盛。


    他這個人還就好這一口,喜歡征服高傲的女人,那種嚇一嚇就貼上來的賤皮子反而讓他厭惡,提不起興致。


    至於唐玲兒的身份,以及她身後的火龍真君與火龍洞,根本沒被他放在心上。


    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代王,在不少邪魔道人心中,當今天下的九姓十三家,隻有聊聊幾家值得敬畏和看重,其他不過是沾了開國之功的光,論起底蘊實力,未必有多強。


    火龍洞就是那底蘊不足的宗門之一,放到中古時代,根本排不上號。


    且邪魔道的人本就是無法無天之輩,別說唐玲兒,就是換成大帝北堂盛的女兒,他一樣敢染指。


    “啊,狗賊,你敢碰師妹一根汗毛,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鄭克邪氣若遊絲,整個人混混沌沌,意識已經不清,聽到如此放肆之語,並沒有反應。


    倒是史思明被氣的吐血,一口牙齒都快被咬碎了,死死瞪著那人詛咒道。


    暗中,他已經在提聚元氣,施展玄火破禁功,積蓄力量,做好搏命一擊的準備。


    這也是他能為唐玲兒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一招過後,他必死無疑,隻能祈禱師妹能吉人自有天相,逃脫魔爪。


    內心深處,則不自覺的想到了孟昭,這個一度令他又恨,又嫉的男人。


    此時此刻,他若能有孟昭那近乎後天無敵的武學與氣魄實力,何懼此等宵小邪魔的侮辱輕視?早就將其斬殺,以其頭顱作酒樽,暢飲血酒了。


    那許癩子聽到史思明的憤怒詛咒,不怒反喜,哈哈笑了幾聲,拍掌道,


    “好,好,你越這麽說,本聖子越要看看,動了你師妹又能如何?


    我想想,有了,等玩的差不多,便將你這師妹給剃個光頭,送入尼姑庵當尼姑如何?待本聖子起了興致,再去寵幸幾番。


    至於你嘛,死則死了,若真能化作厲鬼找來,本聖子就讓你再死一次。


    你當人時不時本聖子的對手,做鬼了,一樣要被我踩在腳下。”


    此人也果然是邪魔道出身的凶人,百無禁忌,什麽神佛妖鬼,盡都嚇不住他。


    能降服他的,隻有實力,隻有無可匹敵,讓他畏懼的實力。


    而其為人行事,看起來也頗為凶邪,絕非善類。


    若真落到他手中,必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悲慘結局。


    唐玲兒雖一直持劍調息,恢複被震傷的經脈,卻一直關注那邪魔道的一男一女,聽到男人的話,身軀顫了顫,滿麵死寂。


    她雖是少女之身,但絕非不諳世事,知道若真如對方所言,自己的後半生怕是真的難以啟齒,眼前不自主的閃過一個男人的麵容。


    她雖從小和史思明鄭克邪兩人相處,長大,是青梅竹馬,但對兩人也隻有兄妹之情,而無男女之意,反倒是那個隻見過幾次麵,卻讓她難以忘懷的男人幾度出現在少女的綺夢之中。


    這是懵懂青澀,卻又真摯可人的初戀,暗戀。


    罷了,盡管他不知曉,我卻要為他守住貞潔。


    心念一動,少女有了打算,伸出一隻手掌,雪花落在手心處,很快融化,冰冰涼涼。


    隨即,少女提起手中的秀劍,劍身橫在白皙修長的頸前,淒美一笑。


    竟是有了自刎以保清白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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