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名分已經定下,現在白師城就算是自己人了。


    盡管彼此還不是十分熟悉,但相處時的氣氛已經變得極為融洽。


    孟昭緩緩踱步走到秦韜的屍體前,就著月光,朦朧的看到一張失去生命活力的俊秀臉蛋。


    這真的是一張很不錯的麵容,可惜如今隻是一張死麵。


    這讓孟昭不禁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麵時,對方囂張跋扈,要將他攔下,險些發生衝突的一幕。


    對秦韜的死,孟昭感到很困惑,不禁問道,


    “白師傅,能和我說說,在我帶人突出那蜂群之後,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白師城原本心情不佳,仿佛整個人被一塊無比沉重的大石壓住,不過得到孟昭的承諾後,倒是輕鬆許多,將雪亮的長刀收回鞘中,


    “主人”


    “白師傅不必如此,像以前那樣,叫我公子就好。”


    這可是堂堂先天高手,可不是單靠一時的恩義,威懾,就能徹底收服的,平日裏的尊重也必不可少,自然不希望對方將自己當成奴仆。


    白師城感激的看了一樣孟昭,肅穆道,


    “公子帶著一些人突圍之後,蜂群以及六翼霜蜈便同時向我們進攻。


    蜂群還好,數量雖多,但可能因為有驅獸丹的關係,並沒有一擁而上,而是一批一批的朝著我們攻來,威脅性大大降低,最終也隻是造成不到十人的傷亡。


    包括趙家,秦家的武士,以及數個黃家的武者。


    可怕的是六翼霜蜈,這凶獸簡直是宛如修成金剛不壞之身的大能武者,先天氣勁攻擊在它的軀殼上,並不能對它造成嚴重傷害,相反,此獸卻有著極為驚人的破壞力,非但擁有如殺戮利器的龐然身軀,還能噴出一種極為森寒淩厲的寒氣,中者立即化作冰雕,生命元氣立馬會被散掉,極為恐怖。


    它還能振翅飛行,動輒開山裂地,將原本的地勢打亂,分散了我們所有人。


    在秦韜死後,我和這兩個秦家護衛同樣殺出蜂群,那時孟三爺依然帶領一眾先天強者與六翼霜蜈激戰不休,我想雖然未必能圍殺那凶物,退走應該不難。”


    孟昭麵色凝重,就算明陽以及白師城兩人因為受傷的關係,不能下場,那七個孟家先天,以及三個火龍洞先天,再加上有一個趙康也有十一大高手,難道真的拿那個凶獸沒辦法嗎?


    還是說,隻有先天大圓滿的高手,或者手持地階神兵的先天強者,才能將這六翼霜蜈斬殺?


    應該不太可能,盡管這六翼霜蜈是一種非常罕見且凶戾之獸,但它麵對的可都是修行神功絕技,戰力強悍的先天高手,還是足足十一位。


    旁的不說,若孟弘道全力施展赤旗令神功,憑借其炎陽至剛的特性,足以克製這能吐出寒氣的六翼霜蜈,再有旁人協助,焉能無法斬殺?


    更大的可能,是一眾先天各自為營,甚至相互算計,留手,這才容許這六翼霜蜈逞威,白師城雖然沒有直接和這六翼霜蜈開戰,但應該也看出這一點來,隻是沒有說出而已。


    或許他已經從孟弘道詭異的留手中,看出什麽東西來,未免尷尬,才避而不談。


    若真是如此,倒是說明之前孟昭的推測有七八分正確。


    這時朱廣喜開了口,眼色有些遊移,道,


    “那,白師傅可能見到那黃寶英以及孫堤?或者有他們的線索,消息?”


    今晚跟隨孟昭前來查探異常,朱廣喜表現的比較沉默,一切都由孟昭出麵,隻是在關鍵時候逼了白師城一把,並給了他一個台階。


    穀</span>  如今,則十分關切奪取蛟龍卵的關鍵之所在,那就是此事源頭的孫堤。


    若無此人,如何能清楚知道蛟龍潭在何處?先前所議的方向,也未必能作準。


    白師城聽到黃寶英三個字,也是氣的不行,攥緊雙拳,目光冷厲的如同刀子,憤恨不已道,


    “並沒見到,一路上也沒有他們的行蹤,隻是知道當時他們是往東南方向跑的,孫堤沒有任何反抗,應該早就暗中勾結在一起。


    那兩個先天武者,功力十分不俗,尤其偷襲我的那人,雖是用掌,實為刀法,且隱約不似正道武學,可能是邪魔中人。”


    孟昭和朱廣喜兩人對視一眼,這白師城的眼力也很不錯,思維也很開拓,直接通過感受對方的武學,猜測出對方的出身來曆。


    於是孟昭就將朱廣喜之前對他說的那些猜測複述了一遍,聽得白師城臉色愈發難看,眼神中也帶著些許的迷茫。


    “雷家,邪魔道的人,怎麽會勾結在一起?


    若真是如此,那麽他們現在得到黃家的幫助,又有孫堤在手,或許會早咱們一步,奪取蛟龍卵,將最大的好處拿到手。


    公子,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千頭萬緒,繞不開一個亂字。


    本來隊伍就不是一條心,還出了一個叛徒,引出兩個勢力來。


    眼下所有人又都失散,這次雲霧山之行眼看就要以失敗而告終。


    當然,對白師城來說,從秦韜死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失敗了。


    隻是如今投到孟昭麾下,就被打擊到,有些迷茫。


    孟昭負手在山間月色雪景當中,踱步走了幾圈,方才說道,


    “石先生,白師傅,其實事情並沒有到那種不可挽回的程度。


    首先,我和三叔他們已經約好,明晚之前,在仙台峰上匯合。


    縱然失散,以他們的武功,以及整理的山間地圖,應該能趕到那裏。


    隻要大家聚在一起,總能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最不濟也能安全撤離雲霧山。


    其次,孫堤雖然沒了,但未必是一件壞事,至少將黃寶英和兩個心懷叵測的先天高手給引了出來,總比在爭奪蛟龍卵的關鍵時候暴露出來的好。


    再者,我三叔未雨綢繆,他既然中途安排黃寶英去靠近孫堤,未嚐沒有算計,所以我們也沒必要妄下論斷,等見到三叔,或許柳暗花明也說不定。


    所以,我希望兩位不要灰心喪氣,先去仙台峰,屆時若能和三叔匯合,便聽從我三叔安排,若不能匯合,咱們便跟隨曹湛下山,返回鎮內,你們意下如何?”


    孟昭說這些的時候,語氣鏗鏘,眉眼堅定,十分具有說服力。


    朱廣喜點點頭,白師城也若有所思,若是這樣,倒也不是不行。


    隻要有規劃,就比無頭蒼蠅亂撞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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