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孟昭才道,


    “二哥,你覺得,現在在孟家,此代當中,誰最為出挑?”


    孟文一愣,他思來想去,幾番猜測孟昭會用什麽理由說服他,卻沒料到這人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虛晃一槍,問起了這件事。


    “你覺得是你?是嗎?”


    孟昭手裏撥弄佛珠的動作不停,營造出一種恐怖的壓迫感,緩緩點頭道,


    “我覺得是這樣,孟希在鳴花樓一事中,身受重傷,現在到孔家求救,二哥你敗在史思明手上,早就不複往昔之勢,三哥到現在還在外地遊蕩,至今不曾見過他,至於五弟,固然天資過人,潛力非凡,但相較之下,也是遠不及我。


    所以,而今孟家此代當中,以我能力最強,潛力最大,武功最高,想來是沒什麽異議的,就算你去問外麵那些供奉堂的高手,他們想必也會這麽認為。”


    孟文冷笑一聲,


    “你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不過就算如此,又能如何?”


    孟昭對於孟文的態度,並不惱怒,而是略帶深意的一笑,


    “要知道,你姓孟,我也姓孟,你和孟希想要爭家主的位子,固然有著無比優越的先天條件,但若是差距過大,你們中的一個想要成功上位,怕也不容易!”


    哢嚓一聲,孟文手中有力,將原本捧在手掌中的瓷質水杯直接捏碎,手心被碎片劃出血痕,也不覺痛,反而吃驚無比道,


    “你,你,你也想爭位?真是膽大包天,不知死活,真當你也姓孟,就能有機會嗎?”


    “機會自然不大,甚至可以說渺茫,但,我的存在,對你們兩個而言,絕對是如鯁在喉,如芒在背,如坐針氈。


    想想吧,日後人們提到孟家年輕一代,第一個想到的是我,永遠在我的陰影下生存,你們就算想爭那個位子,也有能力爭,但要耗費多少時間和精力,才能將種種不利的因素和影響祛除呢?


    況且,侄兒繼承叔伯基業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孟文一時無言,雖然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不得不說,孟昭這幾句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裏。


    孟昭縱然無心,隻要愈發矚目,聲望越強,他的存在本就是一種阻礙。


    在這一點上,他那個大哥和他一樣,有著共同的敵人。


    曾經,他也幾次三番擔心過這一點。


    “你說這些是想表明什麽?向我示威?”


    孟昭連連搖頭,


    “不不不,小弟並無這種想法,隻是想告知二哥,不久之後,我應當要離開孟家,外出新開辟一番基業,此後,我在孟府的存在,應該淡化許多。”


    這個消息,孟文是第一次聽到,有些欣喜,又有點懷疑,更多的是摸不著頭腦,問道,


    “什麽?你要離開孟家,自己去外麵闖蕩?莫不是在說笑?”


    “小弟不開玩笑,這件事在雲霧山時,已經與三叔商議過,等大伯回來,也會爭取他的同意,所以,我才急著替岷山七怪求情,將他們收歸手下。


    如此一來,二哥是否能仔細斟酌,別讓一時的仇恨,蒙蔽自己的雙眼?”


    孟文這次倒沒有直接出言開懟,而是垂首沉思,顯然很是心動。


    沒多久,便問道,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做?就算你能耐再強,離了孟家,絕不會輕鬆。”


    穀</span>  孟昭看了眼孟文,見他眼神閃爍,笑道,


    “二哥何必明知故問,之前所說之事,不正是我要離府的原因嗎?”


    果然,孟文心中一動,他猜的果然不錯,孟昭之所以要離府,就是未雨綢繆,生怕未來有一天,他擋了長房兩兄弟的路,遭孟繼祖猜忌,因此提前離開,避開這個是非。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遠香近臭。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孟昭的確算得上深謀遠慮,有這般想法,倒是不足為奇。


    但,孟文猶豫的是,就算孟昭離開,暫時來說,對他並沒有多少好處。


    見孟文若有所思,孟昭趁熱打鐵,繼續顯露實力,道,


    “二哥,你可還記得,我和三叔前往雲霧山,是為了什麽?”


    孟文猛地抬頭,雙眸爆發出驚人的光亮,似兩道利刃刺去,


    “你得手了?”


    孟昭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種話,孟昭也不會一點底牌和後手都沒有,就急著離開孟家,他一定是得到了巨大的好處。


    心念一動,通過心靈烙印,向腰間纏著,扮做腰帶的幼蛟小九下了個指令。


    便見到這條絕對算是稀世罕有的幼蛟探著自己的小龍頭,慢慢遊到桌麵之上,黑色鱗片仿佛金屬,燦然聲輝,盤起自己的半條身軀,麵對著孟文,龍須飄擺。


    盡管處於幼年期,但頂級純血凶獸的氣勢已經初現端倪,昂揚間好似叢林霸主巡遊一般。


    孟文在見到幼蛟小九的刹那,整個人的目光,注意,就都集中在它身上。


    這是他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如此奪天地造化的奇物,更是連當今皇室,都求而不得的至寶。


    幼蛟一旦成年,便相當於一尊強橫宗師戰力長成,放眼如今這個大勢頹喪,罕尋宗師的武道環境下,一條蛟龍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但,所有的激動,悸動,以及各種心緒,最終都化作深深的嫉妒。


    他知道,這條幼蛟,不屬於他,也不屬於孟繼祖,而是屬於孟昭的。


    “你,以心靈烙印與它締結了關係?”


    孟文的聲音有些幹澀,聽起來像是有人用自己的手指甲,剮蹭感應粗糙的樹皮,十分難聽。


    但,孟昭卻覺得十分悅耳,他心胸雖廣,卻也絕非什麽老好人,孟文幾次三番挑事,他又怎麽會不恨?


    對方的嫉妒,不甘,就是他最大的快樂源泉。


    “不錯,就連三叔也沒能做到這一點,所以,我若繼續留在孟家,你該知道,對你們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


    而且我勸你一句,不要打歪主意,幼蛟除了我,當世不會有第二人能得到它的認可。


    最後,我向你承諾,若你和孟文兩個未來鬥到關鍵時刻,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孟文吐出一口濁氣,眼神閃爍,依然舍不得將目光從幼蛟身上移開。


    這下子,真是兩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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