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姓鼠眼先天依舊心事重重,對於欒姓青年的安撫並不怎麽信任。


    因為那完全是將一切寄托在這個吞天道子身上,自身沒有任何主動性。


    但,仔細想一想,本身就是求人庇佑,生死不由自主,也很正常,隻能歎息著相信此事能夠圓滿。


    當然,他自身也留了個心眼。


    相比起過於魯莽無智的光頭大漢,以及對吞天道子有些尊崇過度的欒姓青年。


    隻要他保持理智,察覺不對後,未嚐不能用這兩人來牽製那位,給自己爭取一個逃走的可能。


    也不要說他太過陰險,冷漠,隻因為邪魔道中人講究的便是無情無義,許多魔功修行,也取的是這種心境,若是忠誠厚道,老實憨直,那還不如去學佛,或是修道,根本不配做一個邪魔中人。


    一時間,農家院內十分幽靜,僅有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作響。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光頭大漢的耐心漸漸被消磨幹淨,心中又開始了蠢蠢欲動,想了想,道,


    “欒師弟,我這身上的傷,又有些不太穩定,想要到這村裏尋一個農婦采補一番,保證不會出意外,你看?”


    欒姓青年皺了皺眉,他們這一路上,禍害了不少女子,已經露出痕跡,全因為這趙姓光頭大漢要療傷,恢複元氣,以邪功采補女子元陰。


    他本不願如此招搖,不過是知道魔尊殿眼下焦頭爛額,不太會派出高手追殺,所以才放任不管,讓這光頭大漢肆意為惡。


    等到魔尊殿查到他們的行蹤時,顧忌三人早已經跟隨吞天道子離去,不再忌憚魔尊殿的勢力了。


    但眼下,那吞天道子隨時可能到來,節外生枝,若是鬧出什麽不愉快?


    想到這裏,他就想本能的拒絕,不過見到那鼠眼先天一副思緒重重,心不在焉的模樣,心中一動,不願意惹得這光頭大漢不快。


    再加上這小小山村,偏安一隅,和外界交流很少,縱然盡數殺了,短時間怕也無人知曉,便點了點頭,


    “罷了,便由的你,不過最好不要將事情鬧大。


    咱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待,若是出了意外,你該曉得對咱們的影響會有多大。”


    光頭大漢哈哈一笑,心中欣喜,之前的鬱悶都散去不少。


    撓了撓自己鋥光瓦亮的腦門,給了欒姓青年一個放心的眼神,


    “欒師弟,你還不知道我嗎?小事糊塗,大事絕對不含糊。


    絕對不會耽誤咱們和吞天道子見麵,讓咱們托身人間道的前程受挫。


    再者說,這小小山村,盡都是些無知村夫村婦,於咱們來說,螻蟻無異。”


    頓了下,這光頭大漢想了想,又對那鼠眼先天問道,


    “楊師弟,上次多謝你相讓,這次我出去,看看能否在這村裏挑個合心,漂亮的女人,到時帶回給你,也好給你解解饞,免得悶出心病來。”


    那鼠眼先天一聽,登時雙眼放光,口水都快流了出來,猥瑣至極,連連點頭,


    “要得,要得,趙師兄,我要求不高,那女子隻需年輕些即可。”


    他們這些邪魔道之人,大多耽於享樂,貪酒好色,女人必不可少。


    如雲飛那般精誠武道者,簡直是鳳毛麟角。


    然,逃亡路上,可沒那麽多的講究,憋了許多天,可是悶壞了,這光頭大漢的提議,正合他的心意。


    甚至若不是顧忌著欒姓青年,鼠眼先天老早就按著自己的性子出去作惡了。


    於是乎,欒姓青年以及鼠眼先天兩人,外加三個在旁侍候的後天弟子,留在這農家院中,閑談中消磨時光,等待那位吞天道子。


    光頭大漢,則孤身一人,使出輕功自牆邊躍出,嗖的一聲化作黑影在這小小山村遊蕩,宛如飄忽的幽靈,搜尋著自己屬意的“獵物”。


    這小山村地廣人稀,雖名為村,然家家戶戶相隔均有一段距離,流出大片空白空間以作各自菜地,看起來也顯得十分空曠。


    光頭大漢來此也有一日半的時間,對此山村有個大概了解,之前禍害了一家女子,並以酷烈殘忍的手段殺害女子一家老小,以免鬧出動靜,引得村民前來查察。


    此時便想著故技重施,隨意摸到一戶人家,搶了女子,殺了其他活人。


    並在遊蕩一炷香時間後,挑選了一個看起來還算年輕並有幾分姿色的農婦。


    他雖身受重傷,然到底是一個先天武者,功法自有玄妙,人尾隨在這去村邊小溪浣洗衣物的農婦身後,毫無氣息外泄,打算進入家門後便動手。


    青天白日之下,也有幾個村民與這農婦相遇,侃談,使得隱藏在一側的光頭大漢十分不耐,直到這農婦進了農院,關上貼著大紅福字的木門,方才殘忍一笑,掠進這院中。


    但見他身法快如狂風,早在縱躍高過院牆時,便滯留空中,以過人目力,將分布在院中的農婦一家看個清楚,有老有少,或散漫做著活計,或抱著一個木馬嬉戲玩耍。


    落在外人眼中,乃是好一派溫馨和諧景象,然在這等喪盡天性,邪惡凶殘之人眼裏,卻毫無波動。


    手指間真氣迸發,數道粉紅色的氣芒在這一家人毫無防備和預料中,點中他們身上穴道,便動也動不得。


    畢竟隻是普通人,甚至一招半式都未曾習得,在先天武者麵前,與螻蟻沒什麽不同,毫無反抗之力。


    製住這一家老小,光頭大漢方才足尖一點,施施然從牆外跨入院內。


    魁梧高大的身軀輕盈落地,隻發出細微的響聲。


    走動時,顧盼生光,似猛虎巡山,仿佛他才是這宅子的主人,而不是不告而入的惡客。


    粗獷的臉龐上,在看到女人那驚駭與疑惑的目光時,更是露出殘忍和得意的笑容。


    以他武功,本可以在瞬間殺掉這院中的所有人,但,將這些普通村民視作玩物的他,可不願意這麽煞風景。


    貓戲老鼠,當然重在一個戲字。


    這次,正好用這一家人,取悅他。


    看著他們痛恨,絕望,卻又無力的表情,一定會大大滿足光頭大漢的變態心思。


    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光頭大漢隻見到眼前農家村民,卻看不到自己身後的牆上,不知何時,已經靜默的立著三個人,同樣用戲謔的眼神,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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