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宮之主對自己的大弟子性情很是了解,見他如此反應,便知其心中所想,興趣更濃,對於自己一手調教出的大弟子,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孟昭在得到這位魔道宗師的應肯後,心中輕鬆之餘,也不覺將目光放到這位仙宮大師兄身上,見其一身劍氣浩蕩,既不乏神劍之淩銳鋒芒,又有魔劍之詭譎邪異,登時多了幾分小心。


    不止如此,他先前曾親眼所見此人的劍術,天外一劍飛來,將生死激戰當中的許延飛龐晦兩個糾纏交錯的氣機一劍斬成兩截,分割開來,其對於時機和氣機的把控,稱一句神乎其技,登峰造極,並不為過。


    自身根基紮實,稟賦奇高,硬實力加持下,絕對是先天頂尖一批高手。


    而此時,除了劍氣劍意,他身上,還多了幾分晦澀而又磅礴的天地之力,明顯是用了特殊的法子,引動此地地勢加持,方才有這般恐怖無比,遠超先天的威勢。


    如此強上加強,他一出手,該是何等的驚天動地,驚心動魄!


    兩人雖未出手,然,高手之間,交鋒在出手之前,已經開始了,便如這位仙宮大師兄,積蓄劍氣,劍意,以及撬動此地磅礴無比的天地之力,一旦出手,或許便是分勝負的一招。


    孟昭當然知曉其中的厲害關係,童孔紫輝如星辰一般璀璨流轉,波光湧動,垂落在兩側的手掌微微屈伸,指尖勾動,演算著什麽,腳下微微錯步,先向後推了三步,又向左前方三十度角位置挪動大約兩尺左右距離。


    他就像是一隻靈活的魚兒,將本來如一潭死水的空間,攪起陣陣暗流。


    一點暗流擴散,變成洶湧波濤,攪亂此地氣機,甚至微微擾亂天地之力。


    他就是恒定以外的變數,使得本來確定無疑的結果,出現反轉,乃至意外。


    一瞬之間,仙宮大師兄還未出招,便覺自己胸前彷佛被一擊重拳打中,疼痛難忍,這股力量,甚至透過血肉,滲入他的髒腑之內,隱隱受了內傷。


    若非他劍氣精純,淬煉體魄,已經深入五髒六腑,氣息綿長,甚至可能是重傷。


    體表之外,散亂無序的天地之力,再不受他的牽引撬動,反而如發怒的象群,脫韁的野馬,朝著他狂亂的衝去。


    仙宮大師兄勃然色變,連退兩步,駢指為劍,劃過一個詭異的弧度,刺向虛空中某個方向,氣勁充塞,劍意浩蕩,好歹將這股散亂天地之力擠壓自身的困境破掉。


    這一劍,用的還是巧勁,將這磅礴的天地之力牽引宣泄掉,不然,純靠自身武功硬拚,唯一的結局隻能是被碾成碎片。


    先天之力與天地之力,差距之大,猶如雲泥之別。


    “你這是什麽邪術?”


    僅僅腳下移動了幾步,竟然破開自己撬動天地之力的法門,甚至反戈一擊,讓自己差點陰溝翻船,這等事情,簡直是匪夷所思,至少仙宮大師兄很難理解這一點。


    那甚至都不足以稱之為步法,身法,用踱步來形容則是恰如其分。


    但,偏偏就是尋常的踱步,卻有如此驚人的表現,不是邪術又是什麽?


    從他的表現來看兩人還沒真個交手,高低上下,似乎已經分明,因此眉宇間還多了幾分頹然和不甘。


    孟昭微微一笑,俊眉如刀,解釋道,


    “並非邪術,而是武學,此為在下不久前頓悟所創,還很粗糙,不知宮主可否點評一番?”


    兩人這番交鋒,雲裏霧裏,一招都未曾正麵碰撞,一般人可能都以為是兩個騙子在做戲。


    然,魔道宗師武道精微奧妙,乃是武學道路上的一個裏程碑,縱然隔著塊屏風,未曾親眼所見,也可以氣機感應,比起肉眼觀看,還要真切顯著的多。


    這位魔道宗師,語氣少見的凝重起來,


    “你這功夫,似乎有些地勢堪輿的門道在其中,以窺測氣機為主,觀覽天地脈絡,以自身為憑,因勢利導,技近乎道,若真是你頓悟所創,前途不可限量。


    不過,正如你所言,此法門固然高遠玄妙,但重地勢,而輕天道,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也所以,才能打了風兒一個措手不及。


    此地,終究是地脈匯聚之處,你於此處,如魚得水。”


    前兩句是點評,最後一句,則是給自家弟子提氣,以免他喪失鬥誌。


    好叫他知道,孟昭也隻是取了巧,才能表現的如此驚人。


    若是離開此地,大家公平一戰,孰高孰低,猶未可知。


    但,這位魔道宗師還有一句話沒說。


    孟昭頓悟所創的這門武學,若真的能圓滿大成,孟昭的修為,必將臻至一個無可揣度的玄妙層次,最低都是天人合一的境界。


    沒辦法,因為這不是最初級的拳腳劍術,或者內力身法,而是一門觀察山川,感悟天地的至高法門。


    人學武,本質上,還是想著以人體微弱渺小之力,掌控天地自然,進而成就無上。


    如今的武道上,仙宮大師兄,和孟昭,真論起來,還說不上誰更強,但未來的前程,沒有意外的話,孟昭將會一騎絕塵,遠遠將仙宮大師兄落在後麵。


    甚至於,泌水仙宮之主這尊魔道宗師,內心都隱隱有些季動,魔心震蕩,生出一股惡毒的情緒,要將如此天資橫溢的強者,扼殺於此。


    這無關仇怨,無關喜惡,純粹的是嫉妒之念作祟。


    因為,他雖自負,也未必能保證自己達成天人之境。


    當然,身為魔道宗師,他已經初步駕馭魔念,不為其所擾,故而很快將這股濃鬱的殺意壓下,轉而道,


    “單憑此秘法,你已有足夠的實力和吞天斡旋爭鬥,也罷,此事我便當做不知道,你且退下吧。


    若是這幾日還在山上,等內魔會召開時,你可前來聽講。”


    泌水仙宮之主之所以如此選擇,還是打著投資的念想。


    不論孟昭是正道還是魔道,是畢言夜還是孟濤,亦或者是別的人。


    隻要這份潛能不假,他這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早晚能有回報。


    換言之,還是孟昭的價值,打動了他,換做旁的人,下場則未必有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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