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的關鍵也在這裏。


    如果孟昭真的是要依靠北堂述,才能起家,才能發家,才能有大成就,遭受這樣的惡名和指責,倒也沒什麽,算是必要的付出。


    可,孟昭家世不凡,如今已經羽翼豐滿,實力雄厚,大軍在握,盟友眾多,問鼎北地都不是問題,何必還要遭受這樣的惡名指責?


    這也是孟昭絕不會接受北堂述招攬的原因。


    至於梁穆秋所擔憂的,無非也就是接下來孟昭拒絕北堂述的招攬,所要麵臨的打壓了。


    她自己估算了下,其實無非也就是那麽幾個方麵來壓縮孟昭的勢力發展,真正要如滅頂之災一般連根拔除,根本沒可能。


    很簡單的道理,其在冀州的兩大支柱,一方是北寧侯雷家,一方就是南安伯孟家,他要是做的太過火,孟家與他離心離德,他連現有的勢力水準都保不住。


    所以,也隻能動用自己的私人關係,人脈,來對孟昭進行限製。


    當然,再了不得,就是拉攏分化孟昭手下的高手,甚至派遣強者刺殺孟昭麾下重要之人,這已經算是最最過份的做法了。


    至於北堂述親自下場對付孟昭,派人刺殺他,基本不可能。


    很簡單,孟昭的武功之強,當世也沒多少對手可以打得過,上哪找這樣的高手,還能叫人家心甘情願的給你當刺客,殺手?


    若是再淩厲一些,也就是借助大帝北堂盛來對付孟昭,比如撤掉他的揚武將軍之位。


    但說實話,這也不是能輕易做到的。


    靈武城自建國以來,就屬於是剝離大雍官方勢力範圍,所以揚武軍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朝廷大軍,而是靈武城大小勢力統一整合出來的私軍,連軍餉都是各家一起湊齊,擔負的。


    孟昭是揚武主將,哪怕他的將軍之位被人拿下,那也並不影響他對這支軍隊的指揮權。


    因為,他已經從上到下,從內而外,掌管了整個軍隊。


    思想上的馴化,經濟上的掌控,資源上的控製,即便是朝廷空降下來一位將軍,也隻能是傀儡。


    以上,都是梁穆秋認為的,北堂述可能做出的舉措,但現實如何,她也無法盡知。


    因為人終究是人,是有著感情思維情緒在支配和掌控的,萬一腦子一抽,直接向孟昭開炮,那也是有可能的。


    “這個死鬼,什麽事情都壓在我身上,等他回來,非要好好治治他不可。”


    嘴上這麽嘀咕著,但梁穆秋表情卻帶著一絲少女的嬌羞與期盼,更多的還是憧憬。


    孟昭啊,這個曾經武功平平的少年,終於也成長到如今的恐怖境界,連她也隻能望其項背。


    自己的眼光,真是不錯!


    另一邊,陳思遠和付飛回到所居住的小院落之後,屏退了孟家派來服侍的下人,兩人臉色陰沉,一一左一右的相互對坐。


    靜靜的房間當中,一縷嫋嫋香煙自桌麵上的鳥嘴香爐上冒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熏滿房間。


    淺藍色的珠簾伴隨著窗外的微風拂起,左右晃動,撞擊之下,發出劈啪的清脆之音。


    香氣越濃,聲音越脆,越顯得房間寂靜空蕩。


    “怎麽辦,孟昭若是真練成了大宗師武道,咱們這次肯定會無功而返了。”


    說話的是付飛,臉色煞白,倒不是覺得孟昭的武功蓋世,會對他如何,而是擔心此次無法完成北堂述的任務,遭到訓斥和懲罰。


    付飛之所以能和北堂述這樣的天潢貴胄搭上關係,就是因為自己的姐姐。


    從他的相貌也能看出,付飛的姐姐必是天香國色,這才能被北堂述看中,收入房中。


    也正是靠著自己的姐姐的關係,付飛才一步登天,從一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變成了一個小有權勢的紈絝子弟。


    但,這種權勢可不是靠他自己得來,而是靠自己姐姐以及北堂述的恩賜得來。


    北堂述,就是他們付家的天,北堂述如果哪天對他姐姐厭倦了,付家敗落也是遲早的事情。


    好在,付飛的姐姐足夠爭氣,已經給北堂述生下兩個孩子,雖都是沒有名分的,但也隻是時間問題。


    母憑子貴,付家的地位,也就相應穩固。


    但,這可不代表付家從此高枕無憂,相反,仍需加倍努力經營,證明自己的價值。


    付飛,也是因此被選中,來靈武城,作為試探孟昭的棋子。


    可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任務失敗的可能性很大。


    付飛倒不至於因此丟了性命,可也落不下什麽好,一頓教訓是免不了的。


    陳思遠冷冷瞥了眼付飛,眸底深處滿是不屑,對於這等靠女色上位之人,他是一點好感也無。


    但,陳思遠也是個會做人的,並未表露出絲毫的異樣,隻是安撫道,


    “別擔心,隻是那梁穆秋自己所言罷了,孟昭是否真的練就那般蓋世武道,事實真假,誰又能知曉呢?


    不過有句話你應該說對了,孟家,無意靠攏王爺,看來此前是我想錯了。”


    此前的陳思遠,認為孟昭應該還是比較傾向於北堂述的,此行的勝算也很大。


    主要是因為南安孟家,現在就是北堂述麾下的重要支柱,孟繼祖,更是替北堂述宰了一尊邪魔道的宗師,可謂是備受寵信。


    孟昭怎麽說都是孟家出身,孟繼祖還是他的親大伯,孟家都如此,孟昭難道還能獨善其身不成?


    不管這裏麵有多少是出自真心,多少是因為北堂述福王,都督兗州軍政的權力,都改變不了南安孟家現在是北堂述麾下勢力的事實。


    可現在看來,是他們對孟家的估算有誤,或者說,對孟昭不夠了解。


    這些時日,他們也不是白白在這裏待著,隻知道吃喝玩樂。


    陳思遠通過北堂述交代的信息,聯絡了一些城中埋了多年的樁子,已經知曉一些信息。


    比如孟昭現在已經是整個靈武城的天,不論是十三家的下屬勢力,還是各大小世家,本土幫派,基本都已經臣服孟昭,唯他命令是從。


    北堂昂和北堂赫父子兩個,也和孟昭沆瀣一氣,基本上是一個尿壺裏的人,靠不住。


    所以,孟昭的勢力之強,實力之強,是遠在北堂述預料之上的。


    如此說來,孟昭的野心過大,也就不難理解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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