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陷入夢境無法脫離的陳思遠不同,梁穆秋則一直保持清醒和理智,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陷入沉思。


    當初孟昭離開前,的確在她體內留下了屬於他的武道之力,而且相比起其他女子的隻有護身之能不同,梁穆秋體內的這股力量極為浩大,而且有著一定的主動性。


    但,梁穆秋很確定,當時她體內的這股力量,是絕無可能做到如今這樣的行徑的,更像是,更像是一種升級,一種變強。


    “孟昭究竟有了什麽變化,竟然如此神奇,他人遠在兗州之地,但變強之後,竟然可以同步到我們這裏,實在是神奇。”


    曾經的孟昭在她眼前無比弱小,作為岷山七怪的老大,甚至可以輕易殺死孟昭那樣的後天武者。


    但,如今她已經難以望孟昭項背,甚至連孟昭在她麵前施展力量,也難以窺見個中本質。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陳思遠終於從夢中醒來。


    醒來的刹那,在昏睡前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叫他意識到自己這般入眠,絕對有著大問題。


    他記得,自己在入睡之前,那源自孟昭的力量,似乎,似乎浸入到那血肉視聽之術內。


    不好。


    剛剛意識到自己可能沒有退路,他便見到了自己掀開衣袖的右臂臂彎處,青色的痕跡依舊,看不到絲毫變化,失望的同時,又鬆了一口氣。


    “這,孟龍王失敗了?”


    陳思遠問道,看情形,那孟昭留在梁穆秋體內的力量有過動作,但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這血肉視聽之術上。


    是血肉視聽之術的層級太高,還是非孟昭本體的力量不足?


    梁穆秋搖搖頭,笑容滿麵,


    “錯,已經成功了,從此以後,不管你做什麽,說什麽,這血肉視聽之術,都不會有任何的記錄,所以,即便你轉投我孟家,北堂述也不可能發現當中的端倪。”


    梁穆秋這話叫陳思遠大吃一驚,怎麽,怎麽可能?


    他的第一反應,是這女人在欺騙自己,畢竟他沒有任何方法驗證這件事,萬一,萬一沒能成功,自己就這麽回福王府,肯定是要被大卸八塊,同時連累親眷的。


    “你不信?


    莫非忘記了自己剛剛做的夢?夢中的你經曆的一切,已經被那血肉視聽之術,當做真實記錄下來,而現實當中發生的一切,則會宛如虛幻,血肉視聽之術無法監測到。”


    陳思遠心中大震,卻是聽明白了梁穆秋所言。


    這血肉視聽之術極為關鍵,乃是北堂述用來觀測他,監視他的手段,決不能有失,或者說一旦有失,隻能盡可能的找到一個理由,蒙混過去,但代價定然也不小,很可能從此以後都被排除在福王府的核心之外。


    孟昭這位北孟龍王,卻是神通廣大,以無尚神功,逆轉虛實,在精神世界,給他構築了一層夢境,以這層夢境,覆蓋血肉視聽之術監視他現實中發生的一切。


    所以,假如這般手段是真實不虛,也無法被窺破,那麽北堂述通過這血肉視聽之術所窺見的,隻能是孟昭希望他窺見的。


    這,隻能說神乎其技,孟昭果然是不愧大宗師武道,冠蓋當世,罕有人匹敵。


    至於孟昭是用了什麽方式,陳思遠隻是區區先天,根本無法得見。


    見這位陳先生仍是一副困頓不堪,莫名其妙的模樣,梁穆秋大發善心,為他解釋了個中關竅。


    孟昭能做到這些,其實根源於兩個原因。


    其一,就是這血肉視聽之術,先天不足,有著不少的破綻,漏洞,想來是被那草木視聽之術轉化而來,並未徹底完善,留下了不少的空子,盡管其看上去玄妙無比,到底隻是一門模仿神通的殘缺秘術。


    要知道,真正的草木視聽之術,可是木精一族的天賦血脈神通,相當於道果之力的次一級力量。


    而血肉視聽之術,也隻是一門秘術,和草木視聽,無異於天淵之別。


    如此,就有了可以被篡改的可能。


    其二,就不得不說,孟昭的神通無量,尤其在精神修為,心靈境界上,已經到了一個極高的層次。


    其通過編織夢境,覆蓋原有的血肉視聽之術,蒙蔽血肉視聽,達到以假亂真的境地。


    別說不如孟昭修為高深者,即便是比孟昭修為更高之人,也休想窺破其中奧妙。


    因為這血肉視聽,本身就有著這樣一層弱點。


    其是生長在人血肉之上,寄居在血肉當中,通過人的視覺,找書苑m聽覺,觸覺,來形成信息。


    孟昭並非從外界更改,篡改血肉視聽之術,而是從陳思遠的精神,心靈著手,以心靈幹涉血肉,以血肉,蒙蔽這秘術,形成一個完美閉環。


    如此,至少在回到福王府之前,一切的信息,都已經設計好,北堂述絕不可能察覺異樣。


    聽到這些解釋,陳思遠除了感歎孟昭的強大,神秘之外,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


    “如何,現在可願意轉投我孟家了?”


    這一次,陳思遠倒沒有半分猶豫,他絕非忠貞不二之人,此前猶豫,一是不看好孟昭,二是為了不拖累自己的親人。


    如今隱患解除,又見到了孟昭神乎其技的能耐,如何還會拒絕?


    哪怕仍非真心實意,他也願意為了活命,暫時虛與委蛇。


    至於以後如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隻是,還不等陳思遠高興多久,梁穆秋就給了她當頭一棒,


    “你也先別高興的太早,看看自己的胸口再說。”


    陳思遠心中一沉,也不顧及梁穆秋,扒開自己的胸前衣襟,低頭一看,卻見到本來光溜溜的胸膛處,竟然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蛇紋,不,是龍紋?


    “梁姑娘,這是什麽意思?”


    陳思遠很清楚,即便自己言之鑿鑿轉投孟昭,這孟家也不可能完全信任自己,一點防備措施都不做。


    但這種詭異的龍紋,卻實在叫他摸不著頭腦,也不清楚,有什麽作用。


    轉念再想,孟昭都能解決那詭異莫測的血肉視聽之術,在自己身上做出的手段,怕也差不了多少。


    當真是出了狼窩,又入虎穴。(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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