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一起去學校吧?」


    早上聽到凜凜的大嗓門從前院傳來,花陽趕緊從餐桌邊站了起來。


    凜凜總是這麽早起。


    像這樣能在早上聽到凜凜的聲音,也已經過了十年以上,真是令人吃驚呢。


    自從μs的晨練開始後,那個聲音出現的時間又更早了一點,花陽總是拚命把最後一口早餐急急忙忙塞進嘴巴。


    當我趕忙走出家門後。


    「啊~臉頰上帶便當了喵☆」


    凜凜輕輕拿掉黏在花陽臉上的小飯粒,啊,還吃掉了──


    「今天的早餐是加了醬油柴魚片的雞蛋拌飯!猜對了嗎喵?」


    花陽害羞到整個臉都紅了起來──


    花陽和凜凜是兒時玩伴。


    我們家住得近,同齡又同校,也一直在同一班上課。


    不管怎麽說,花陽和凜凜畢竟是從小學起,就一直、一直在各個年級都隻有一班的超級小學校裏長大,是在這塊都市人口過稀地帶出生的小孩。


    雖然每當跟外地人說起這件事時,大家都感到很驚訝,但其實啊,一直在一個年級隻有一個班的學校長大,並沒有什麽不好喔。


    因為隻有一個班,所以班上的同學們感情都非常好。


    因為隻有一個班,所以多了很多和其他學年的學生一起參加活動的機會,也因此認識了很多不同學年的孩子。


    因為隻有一個班,所以從來沒有換過教室,可以一直和同學們待在同一個班級。


    老師們感覺也像大家的夥伴一樣,花陽覺得小學校獨享了很多好處呢。


    尤其是像花陽這樣膽小的女孩,在這種學校會比較安心。看到比較靠近郊外的那所大學校裏,每一學年都有好幾個班,就讓花陽感到莫名震撼,覺得非常驚人呢。


    在那所有許多學生的學校裏,每個人都努力創造出自己的定位,積極參加各種活動。


    花陽忍不住覺得這樣的生活對自己來說太可怕了,實在難以做到。


    大家真的都好厲害。


    要是花陽進到那一大群學生當中,好像光是這樣就足以讓我心跳加速、戰戰競競,還會一直跌倒、忘東忘西,或弄壞什麽貴重物品──


    啊,但是請大家不要誤會喔!


    雖然這樣的花陽是在秋葉原的小型單班學校音乃木小學長大,但並不代表從音乃木小學或音乃木中學畢業的孩子們,都像我一樣消極又膽小喔!


    在我們μs的成員當中,一樣是從音乃木小學畢業的有六個人。


    二年級的小果、小海、小琴三人組,一年級的凜凜和花陽,還有三年級的小繪也是音乃木小學畢業的學生。


    學生會長小繪從小學時期就很顯眼,而且頭腦聰明,參加全校音樂合唱時也都是擔任指揮。非常能幹,感覺就是不管進入哪所學校,都一定會擔任學生會長或負責各種活動的類型。


    然後二年級的三人組雖然是兒時玩伴,但每個人都很有個人特色,也非常獨立,忙於自家的事業和自己的興趣,該怎麽說才好呢──三個人都明瞭自己的心情和想做的事,雖然她們三人感情真的非常好,但也有很多其他朋友,她們都是即使獨自一人也能一帆風順的人。


    再來是和花陽同年級的凜凜,她總是非常有活力,而且運動神經超群,每次都最先吃完營養午餐,做事很得要領──雖然平常乍看之下好像思緒不周,但其實是個很可靠的人,是個不知不覺就能成為班上核心人物的女孩。我想也許就算不是在那所小小的音乃木小學,也會是同樣的情況吧。


    隻要有凜凜的能量在,一定就能和任何人成為朋友、在任何地方都能照著凜凜自己的作風快樂生活──


    所以隻有花陽是這個樣子。


    像這樣總是哭哭啼啼的,無法好好說出自己的想法。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遲鈍又沒用的女孩。


    所以雖然說我們從幼稚園起就是兒時玩伴。


    但凜凜和花陽之間就如同雲泥,照奶奶常說的話就是「有如天壤之別、對牛彈琴,提燈比吊鍾般的遺憾」。


    凜凜無論何時都特別顯眼又帥氣,再加上腿又很細──


    像是之前啊,體育課兩人一組做柔軟操的時候,就忍不住痛切地體認到。


    凜凜因為運動而緊致的雙腿,就像腳踝纖細的羚羊。


    相較之下花陽豐腴的腿──又白又有點粗,整體感覺圓潤,就像大象先生一樣。


    連身體也非常僵硬,每當做背部伸展被凜凜用力拉起來時,總是忍不住喊痛。


    唉,因為花陽在意自己的粗腿跟凜凜站在一起時會很顯眼,所以想說至少穿上黑襪或褲襪會好,一些,但在開始穿之後,褲襪不知不覺就成為了花陽的固定配件──但最近總覺得好像有點緊繃。


    難道我的腿──又變粗了嗎?


    一想到這,胸口深處就忍不住感到有點刺痛難受。


    當花陽眼裏好像就快浮出一層淚水時,凜凜擔心地問:


    「花花,沒事吧?做柔軟操有這麽痛嗎?」


    「嗯,我沒事,不是那樣的,和柔軟操沒有關係──」


    「是嗎?那就好喵☆不過現在還有μs的舞蹈,所以努力增加柔軟度會比較好喔喵!好,要來嘍,花花。花花的背,升得更長、更長吧~!」


    說完後,凜凜這次完全不顧花陽的意願,更用力地一鼓作氣折起花陽的身體,將花陽拉起來。


    呀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喔──我大叫出聲。


    花陽笑著掉出一顆鬥大的淚珠。


    沒錯。


    μs中隻有花陽是這個樣子。


    隻能在這種小學校、隻能在這種悠閑和氣的場所順利過活,沒用的女孩。


    所以就算和這樣的花陽在一起,大家一定也不會開心吧?


    因為就連花陽自己都是這麽想的。


    所以凜凜一定也──


    花陽覺得,凜凜一定也希望擁有和自己一樣很會玩躲避球、賽跑很快、能一起翻身上單杠、能一起比賽跳繩二回旋的──那種兒時玩伴。


    但是因為學校人數太少所以沒得選擇。


    因為剛好家裏住得近又從小是兒時玩伴。


    所以凜凜才會陪在這樣的花陽身邊──


    花陽以前在心裏的某處,一直是這麽想的。


    每當我在幼稚園被粗魯的男孩子追著到處跑時。


    每當我在沒有任何絆腳石的路上跌倒哭泣時。


    每當秋天的跳繩大會展開,全班一起跳一條很長的跳繩──但花陽卻踩到好幾次繩子時。


    凜凜總是護著花陽。


    「花花可是比大家付出更多心力在練習喔!不管是誰都會有失敗的時候,這也沒辦法啊。這根本不是花花的錯!!」


    雖然凜凜大聲袒護我的心意讓我非常、非常開心。


    但是明明在這之前,凜凜還有其他女孩們都陪著花陽練習了那麽久──但一到正式上場時,卻又不停勾到繩子,花陽對這樣的自己感到不甘心又難過──覺得自己好丟臉。


    就連沒有輔助輪的腳踏車,花陽也是一直到小學四年級才學會怎麽騎,還因此被大家嘲笑──


    凜凜總是不停、不停地對我說:沒問題的喔。


    但是其實凜凜也覺得,和自己一樣擅長運動和騎腳踏車的兒時玩伴,應該比較好吧?


    說不定因為花陽一直跟在旁邊,害得凜凜無法去玩自


    己真正想玩的遊戲,而有點煩惱吧?


    花陽在我們兩人還在念小學的時候,就是像這樣想東想西的。


    但是花陽並沒有因此決定自己離開凜凜的身邊,這種事實在太可怕、太寂寞了,花陽想都不敢想,真是很自私呢──


    *


    那是花陽和大家還在讀小學低年級的時候。


    在剛入學不久時,某個春暖花開的季節,這附近又傳來一件令人感到落寞的消息。


    就是那座位於花陽和大家所居住的街道盡頭上的「交通博物館」閉館通知。


    因為最近掀起一波鐵道風潮,花陽偶爾會在電視新聞上看到各種豪華列車,也有一些像是地方鐵道之旅的節目。


    在這條作為各種愛好者聖地而遠近馳名的秋葉原街上,當然也有好幾間鐵道的周邊和模型專寶店,假日的時候好像還會有人遠道而來,因此相當熱鬧。


    雖然因為花陽是女孩子,所以並沒有特別喜歡鐵道、飛機或船隻。


    不過這條街上的交通博物館,有一台圓鼻的藍色新幹線,和一台看起來很強悍的老舊黑色火車頭,並排著直接從建築物正麵的牆上突出在外,感覺就像砰的一聲飛奔而出,又像是驚喜箱的機關。


    這裏是小孩子光從前麵經過,就一定會好奇到底是怎麽回事,而不小心被吸引過去的場所。


    連小女孩也是如此,就更不用說小男生們了,隻要是住在這個鎮上的小孩,小時候一年大概都會去個好幾次吧。


    支付一百五十圓的入場費進到裏麵後,內藏了許多老舊的電車和汽車、飛機和船隻──


    花陽記得原本沒什麽興趣的自己一看到這些展示的實物後,心裏也跟著躍動了起來。


    現在回想起來,牆壁上貼了很多都是文字的麵板和艱澀的說明,不過那些部分花陽都直接略過無視,當時年紀還小的花陽一個接一個觀賞的,隻有眾多交通工具的身姿。


    這裏明明就在自家附近,卻好像來到了遊樂園一樣。


    而平常活力過剩到會被誤認為男孩子的凜凜,當然也非常喜歡這個地方,那天放學後便約好在藍色新幹線前集合。


    即使隻是在不用付入場費就能進出的正麵入口處空間,對花陽這些當地的孩子們來說就已經十分好玩了,而那些已經和我們很熟識的入口管理員們之中,偶爾會有人好心地偷偷讓我們進到一樓的入口處──所以有一段時間,小孩們之間很流行每天到交通博物館,看看今天會不會讓我們免費進去。這就是深植當地的博物館呢。


    不過那時候的花陽和凜凜──其實並不像現在一樣時常一起玩耍。


    因為啊,雖然我們從幼稚園起就一直在一起。


    但仔細想想,凜凜和花陽完全無法玩在一起。


    因為凜凜喜歡在室外玩耍。


    像是鬼抓人和踢罐子、足球和傳接球、騎腳踏車和清板車。每天都外出玩耍,將皮膚曬得黝黑。


    而花陽喜歡在房間裏玩耍。


    那時候很喜歡玩莉莉安編織器和手指編織,還有扮家家酒糖果及拚豆──


    我們的喜好完全不同吧。


    喜好不同的兩個人,也就隻有在玩掌上型遊戲機,或是像這樣到交通博物館的時候會玩在一起──


    那一年,因為博物館宣布不久後就要閉館,所以這裏比以往要來得擁擠。


    花陽徒步走到全黑的蒸氣火車頭旁靜靜等待,不久後踏著滑板車奔馳而來的凜凜颯爽登場。


    凜凜隨意將滑板車丟置在入口柵欄的邊緣後,很有活力地伸出手,像是在說:我們走吧!


    然後一進到館內,抬頭仰望垂掛在入口大廳天花板下的飛機,開心地發出驚歎。


    才過了一會兒時間,我們便玩起了鬼抓人。


    「那麽一開始就由花花來當鬼。凜要逃走嘍,看你能不能抓到我~!!」


    「啊,等、等一下啊。凜凜。」


    花陽感到非常驚慌失措。


    跑步很快的凜凜在展示品之間快速穿梭,就像小鬆鼠一樣,很有活力地到處跑來跑去。


    花陽因為凜凜突然冷不防地提議玩鬼抓人,呆站在原地,而凜凜嬌小的身影就趁著這個時候越跑越遠。


    花陽慌張地喊著等一下、等一下──一旦開始追著凜凜跑後,花陽也感到越來越開心,便更樂在其中地追趕著──


    「呼……呼……」


    在一樓奔跑了大約三圈後,花陽就停了下來。


    真是的,完全抓不到凜凜啊……


    凜凜動作好靈敏。


    「哇~花陽鬼,我在這裏?聽我拍手的聲音!」


    凜凜站在遠處展示品的車體陰影裏麵,看著花陽這邊,開心地想要挑起花陽的鬥誌──


    人家已經累了嘛。


    花陽將眼神從凜澳身上移開,默默擦去太陽穴上的汗水。


    「喂~花花~?喂~喂~!」


    凜凜,對不起,花陽要稍微休息一下──


    花陽坐到大廳的椅子上,頭頂正上方的高聳天花板上垂掛著一台飛機。


    雖然凜凜好像玩得很開心,但是花陽的心髒跳得好劇烈,而且因為遲遲抓不到凜凜,現在實在是非常疲累──


    總覺得突然有點難過。


    因為──


    凜凜明知道自己跑得比花陽還要快很多。


    應該也知道花陽和凜凜玩一對一的鬼抓人,根本不可能會贏的嘛。


    平常凜凜都會讓著花陽,或是決定自己先當鬼,明明總是幫著花陽的凜凜,今天卻──


    一定是因為太興奮了。


    在難得有這麽多客人的交通博物館中,一開始邊跑邊穿梭於人群和展示品之間後,那股刺激感太過令人興奮,而忍不住樂在其中吧。


    不知道為什麽,當時的花陽好像對凜凜的心情感同身受。


    雖然有點累了。


    雖然應該感覺有點全身無力。


    但是總覺得。


    隻要一回想起凜凜忘我地在館內來回跑動的身影,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凜凜就像學校裏那隻在滾輪上跑啊跑的黃金鼠一樣。


    嘻嘻嘻。


    就在我笑出來的時候。


    「對、對不起,那個──凜──」


    從遠方傳進耳朵裏的,是凜凜不安的聲音。


    花陽馬上回過神,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小弟弟,你的爸爸媽媽呢?你是和誰一起來的吧?不能這樣跑來跑去玩耍喔!」


    原本應該是躲在柱子後方裏麵的凜凜,突然被保全叔叔責罵了。


    凜凜縮起肩膀,臉色發青。


    怎、怎麽辦──


    花陽到底該怎麽做才好──


    花陽也跟著害怕了起來,就在花陽還愣在原地無法動彈時,保全叔叔好像注意到了凜凜並不是跟監護人一起來的。


    「嗯?該不會是—個人來的吧?那就跟我到辦公室一趟吧。必須把你的爸爸或媽媽叫來,讓他們好好留意你才行啊──」


    凜凜左右搖頭。


    「對、對不起,那個、凜──」


    凜凜──好像快哭了。


    雖然花陽原本覺得很害怕,身體僵硬又無法動彈,但是一看到凜凜快哭出來的表情,肚子周圍就感到搔癢難耐,所以便站了起來。


    必須到凜凜的身邊。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原先一直低頭縮著肩膀的凜凜


    像是在尋求幫助般環顧四周,一和花陽對到眼的當下──


    花陽的心髒猛烈地跳了一下,身體又再次僵直。


    凜凜對著這樣的花陽輕輕扯起嘴角,試著努力擺出笑臉──看起來就像在緊咬著嘴唇。


    然後凜凜轉身背向花陽,用手輕輕對花陽比暗號。


    為了不被保全先生發現,偷偷在背後擺動手指。


    去、去──到旁邊去。


    怎麽這樣──


    花陽怎麽可能辦得到嘛!


    「凜凜!!」


    花陽一跑過去一一凜凜便轉過頭,沒有出聲但表情好像有點生氣,像是在罵花陽「笨蛋!」。


    此時的凜凜已經收回眼淚,露出平常充滿活力的表情。


    是凜凜即使騎滑板車大摔一跤,或是惡作劇惹大人生氣,仍總是搓著鼻頭說:「凜不會在意這種事,沒問題的!」時會露出的表情。


    「嗯?怎麽──你是和朋友一起來的嗎?」


    保全先生好像因為突然出現的花陽而嚇了一跳。


    花陽一站到保全先生麵前,馬上就脫口說出當下閃過腦中的話語。


    「那個、對不起!弟弟在這裏調皮搗蛋!今天隻有我們兩個過來而已。那那那那那那個,因為爸爸和媽媽工作很忙所以不能帶我們來,但是我還是拜托父母讓我們來,答應會好好照顧他──我們兩個都非常喜歡這裏,尤其是喜歡交通工具的弟弟說無論如何都要在閉館前再來一次,勸都勸不聽──」


    花陽的眼中浮現了淚水。


    怎麽辦,竟然說出這麽牽強的藉口。


    要是這時候不能得到原諒,恐怕會演變成更糟糕的情況啊。


    一想到這裏,心髒彷佛要從嘴巴裏跳出來了。


    但是於此同時──


    一想到這次應該真的是最後一次和凜凜在這裏玩耍,突然莫名感到越來越悲傷,花陽的眼淚便奪眶而出,完全停不下來。


    保全先生看到哭得滿臉都是淚水的花陽,突然一副很慌張的樣子說:


    「嗯、嗯,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沒辦法。小弟弟,你看姊姊也這麽擔心你,以後不能在館內跑來跑去喔。」


    保全先生說完後,花陽看著他身穿藍色保全服,匆忙離去的背影。


    稍微愣了一下。


    從原本有如絕境般的恐怖深淵,突然──感到一身輕。


    就像被帶回了地麵。


    花陽當下全身癱軟,跌坐在地。


    當那個身穿藍色服裝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並踏上二樓樓梯完全不見蹤影後。


    「花花好厲害!」


    凜凜滿臉笑容地撲向我。


    「太好了──剛剛好擔心會不會成功呢。」


    花陽也邊哭邊笑著。


    畢竟──眼裏還殘留著剛剛流出來的眼淚嘛。


    「不過花花真是的,為什麽凜都比出逃跑喑號卻不逃走?」


    問我為什麽,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


    「花陽怎麽可能這麽做嘛。重要的朋友在等著我,怎麽可能逃走──」


    凜凜又再一次──


    撲向花陽。


    這次抱緊花陽的力道又更大了。


    「花花剛剛真的非常帥氣喔!一發現那個人把凜誤認成男孩子,馬上就假裝自己是姊姊──雖然凜也嚇了一跳,但聽著聽著就好像真的一樣,像到凜都開始在想,花花該不是真的是姊姊吧!」


    「真是的──」


    因為突然覺得太好笑了,兩個人都嘻嘻嘻地笑了起來。


    這麽說來,短發又有活力的凜凜雖然時常被誤認成男孩子,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假裝成姊弟呢。


    「謝謝你,花花。所以凜才最喜歡花花了啊!」


    凜凜這麽說道。


    最喜歡──


    突然感到一股悸動。


    「怎麽會,花陽沒有做什麽啊。」


    花陽說完後。


    「因為──花花沒有逃走啊。」


    咦?剛剛不是才問花陽為什麽沒有逃走嗎──


    「花花總是這個樣子。即使在其他人都會忍不住逃走的情況,就算凜叫你逃走,直到最後卻還是會留在凜的身邊,每次都是,無論何時──都不會逃走,正麵迎擊。花花真的好帥氣喔。」


    凜凜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感覺好害羞喔。


    花陽根本一點也不帥氣啊──


    「花花,我最~喜歡你了!嗚噗噗,好想讓班上的大家也看看今天帥氣的『花花姊姊』喔!」


    討厭,不要再說那件事了啦~!


    凜凜在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裏──


    一直生氣地抱怨:「為什麽凜是『弟弟』?機會難得,應該讓凜當哥哥啊。」或是「明明凜都哭了保全先生還是罵個不停,花花撒謊後稍微哭了一下,卻那樣慌慌張張地逃走,太不公平了!」之類的。


    竟然想當哥哥,那隻是──為了救凜凜而靈機一動想到的藉口,也不用特別提出來嘛。


    嘻嘻。


    凜凜果然很有趣呢。


    即使在那之後過了好幾年的時光,凜凜直到現在也還是會對花陽這麽說:


    「雖然花花總是說自己就像個沒用的女孩,但是凜完全不這麽覺得喔!凜還沒有看過──像花花這麽堅強的女孩呢。凜能和花花成為兒時玩伴,真的是太幸運了?」


    雖然花陽果然還是無法如此看待自己。


    不過如果凜凜真的是這麽認為,那對花陽來說最為開心不過了。


    雖然希望自己總有一天──


    能夠成為像μs成員們一樣能幹的人。


    但是呢。


    在那之前,要先讓自己成為幫得上忙的人。


    就算剛開始花陽隻是偶然加入的成員也沒關係。


    但為了在未來──能讓大家覺得有花陽在真是太好了。


    就算隻是一點小事也沒關係。


    就算隻能一點一滴地累積也沒關係。


    花陽希望能從自己辦得到的事──開始做起。


    沒錯,首先應該從──跳舞和減肥開始努力,為了不讓花陽的黑色褲襪再把肉擠出來──努力讓腿變細吧。


    嗚嗚……


    雖然沒有自信,但我會加油的。


    嗚哇,凜凜,下次陪我一起減肥啦!


    &emspments?凜


    雖然花花老是馬上就稱呼自己是「像花陽這樣的人」,但是凜非常了解,其實花花是個非常堅強的人喵。哭哭啼啼隻是外在的表象,內在其實非常堅強、帥氣,凜從以前就覺得自己完全比不上花花啊!因為凜非常依賴花花,所以今後也要一直、一直待在凜的身邊,就像鱉一樣晈住不放喵☆吶,所以之後要是又撿到流浪貓,希望花花可以和凜一起照顧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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