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控的公鴨嗓同桌/十月涼唐


    “我這麽分,大家沒有意見吧?”


    江新白環視一圈, 語氣清冷, 帶著嗖嗖的涼氣。


    最先說話的是於寧,他吊兒郎當地拐住林久的肩膀:“班長, 不打呼嚕吧?”


    林久氣得漲紅了臉:“有毒吧你, 睡著了怎麽知道打不打呼嚕。說不定是你打呼嚕!”


    兩個人邊說話,邊提起一個帳篷去找地方支起來。


    許蜜晨看了看幾人, 發現自己貌似隻能和宋櫻一塊睡, 不免有些不開心, 不過野外露營, 也不能要求太多。


    景荔輕咳一聲挽住許蜜晨的臂彎:“我和橙子一起睡, 白白你還是和林久於寧他們擠一個帳篷吧。”


    江新白清冷的目光看著她,眼底繾綣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帳篷睡不下三個人,隻能我們兩個犧牲一下了。”


    許蜜晨感覺到他往自己身上的視線嗖嗖嗖直冒冷氣, 不由打了個哆嗦, 連忙說:“還是我和宋櫻擠一個帳篷吧, 不然被子不夠蓋, 晚上著涼了怎麽辦?”


    江新白的唇角向上勾了勾。


    景荔:“橙子, 你不會隻帶了三床被褥吧?!”


    許蜜晨無辜地說:“當時想的是六個人, 兩個人一床, 也沒考慮太多嘛……不過,你們關係都這麽好了, 應該不會害羞了吧。”


    景荔:“……”


    所以說, 真的要睡一起了?!


    每個班陸續搭建好帳篷和野炊灶台後, 傍晚的橘色霞幕漸漸掛上了遼闊的天邊,大家看時間不早了,馬上火急火燎地開始研究怎麽做飯。


    江新白作為第八組唯一一個會做菜並且能下口的男生,開始給大家分配任務。


    “於寧和許蜜晨去樹林裏撿幹的枯木頭枯樹枝枯草葉,林久和宋櫻去湖邊打水,景景留下來給我幫忙。”


    幾個人陸續去幹活之後,景荔問:“我的工作是幹什麽?”


    江新白笑著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你的工作,就是陪著我,呆在我的視線之中。”


    景荔心口一甜,忍不住笑罵:“偏心要不要這麽明顯。”


    江新白眼眸含笑,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尖:“隻對你偏心。”


    “不過我還是去幫一下橙子吧。”


    景荔站起來,拍了拍衣擺上的灰土:“她同宋櫻一塊睡心裏肯定不開心,我得去哄哄了。”


    江新白委屈兮兮的:“那你回來也要哄哄我。”


    景荔笑著親了親他的臉頰,揮揮手往樹林走去。


    在樹林裏撿枯樹枝的學生很多,能撿的已經不多了。她粗略環視了一圈,沒看到於寧和許蜜晨,心想他們應該是往深處走了,所以也繼續往裏走。


    越往裏走人越少,不過能撿的枯木枝也多,她戴好厚手套,把枯木枝往大編織袋裏麵裝。


    把編織袋裝滿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景荔這才發現樹林裏好像隻剩下她一個人了,空蕩蕩的黑暗得可怕。


    耳邊傳來一聲比一聲清晰的昆蟲鳴叫聲。


    她眼瞳裏漸漸漫上恐懼,心髒突然就像失了規律般,噗通噗通極速跳動。


    景荔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亮周圍的環境。


    但隻能看清方圓兩米內的景物。


    她深吸一口氣,咬緊牙根往前走。


    不過走了幾步她又停下來,因為她不記得來時到底是不是這個方向了。


    景荔嚐試著打了個電話,沒有信號,根本打不出去。


    她咬了咬下唇,強迫自己不要害怕,戴上耳機邊聽以往江新白的語音,邊往樹林裏比較亮堂的方向走。


    先出了這片光線昏暗的樹林再說。


    腳底踩著的枯葉沙沙作響,細嫩的腳踝偶爾刮到粗礪的樹枝,或者是踢到什麽奇怪的東西,她也隻是咬緊嘴唇,蒼白著一張俏臉在隻有她一個人的夜晚樹林快步前行。


    “景景,我想你了。”


    “寶貝,晚安。”


    “明天早餐想吃什麽?”


    “睡不著的話,我哄你睡覺好不好?”


    ……


    耳邊聽著江新白低啞的嗓音,景荔莫名覺得很有安全感,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一些。


    終於走出樹林的時候,她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朝著明亮的月亮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不過走出來之後並不是營地,而是一大片半人身高的雜草地。


    她嚐試著又打了一個電話,還是沒有信號。


    歎了一口氣,隻好繼續往前走。


    反正她是不想大晚上再進那片幽暗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了。


    在明亮一些的地方待著,大家也好找到她。


    不過雜草地不同於樹林,景荔看不清腳底下的路是平是坑,疏於防範之下不知道踩到了什麽又軟又硬的東西,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


    她疼得眼眶瞬間沁出了淚花。


    餘光看到一條蛇在雜草叢中一掠而過,景荔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抬起腳踝,白嫩的肌膚上被咬出了兩個黑孔,流出中毒一樣濃黑的血。


    毒素似乎有麻痹神經的作用,被咬的那隻腳已經軟得完全走不動了。景荔咬了咬牙,卷起褲腿,解下鞋帶緊緊紮住白皙的小腿,拾起一根長樹枝在雜草叢中開路,單腳堅持著往幾步遠的一塊比較高的岩石,緩慢移動過去。


    那裏不長半人高的雜草,她坐了上去。


    渾身又冷又餓,她雙手環膝,把腦袋深深地埋進膝蓋裏,不知道在想什麽,也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麽辦。


    ……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叫她,但是她那時候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隻記得自己好像被人親了親冰涼的臉頰,然後她就伏在了一個溫暖寬闊的背上,輕微地一顛一顛往前走。


    直到景荔聽到了嘩嘩的水聲,有涼涼的水霧吹到眼皮上,她才觸電一般驚醒過來。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江新白伏在她腳踝邊的俊臉,嘴角殘留有幾滴鮮血。


    景荔的眼淚瞬間就流出來了,她猛的抱住江新白哭罵他:“你傻啊,為什麽要用嘴給我吸毒!如果你死了怎麽辦!”


    “別怕。”


    江新白嗓音低啞又柔和地解釋道:“我之前找到你的時候就放過毒血了,現在隻是不放心,正好路過水源就再清潔了一次。”


    景荔還是哭:“嗚哇,笨蛋!傻瓜!那還是會有殘留的毒血啊!”


    江新白低低地安慰她,沒有半分不耐。


    景荔哭累了,江新白才重新背起她,順著水流往前走。


    她伏在他的肩膀上問:“白白,我們現在去哪裏?”


    江新白溫柔地說:“別怕,我們回家睡覺。”


    隻是一雙俊朗的眉毛卻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真的害怕,毒蛇的毒性會傷到她的筋骨,影響以後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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