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景川區公安局。


    楚寒生早上七點就被電話從溫暖的被窩結界裏挖出來,叫到新鮮出爐的案發現場。


    他在路上買了兩個包子加一杯豆漿,騎著小電驢慢悠悠的晃過去,從車把手上麵拿下包子,就往嘴裏塞。


    案發現場的樓下,小張看他這不緊不慢的樣子,對他苦著臉說:“楚哥,別吃了,看見那邊那幾個拿著手機的人了嗎?那是主播,你再吃,警察不尊重死者在現場嬉皮笑臉這種標題又該上熱搜了。”


    楚寒生含含糊糊道:“把他叉出去,妨礙公務嗎這不是。”


    “可別。”小張咂舌:“這都是聞見腥味的野狗,攆走一個,他們轉頭能招過來一群。”


    就這說話的功夫,楚寒生把包子豆漿吃完了,往垃圾桶裏一丟,問小張:“現場究竟是什麽情況?”


    “案發現場在三樓,一個男的一個女的,應該是夫妻。女的死了,倒在門口,被剁了半邊手腳,男的在二樓半平台上昏迷著。”


    倆人小心翼翼避過男人昏倒的地方,走到三樓,楚寒生看見掛著血淚的照片,咂舌:“這凶手還挺有藝術細胞啊。”


    他在屋裏巡視了一圈,脫去了方才嬉皮笑臉的模樣,仔細檢查著周圍的線索,但隨著他將不多的線索檢查完畢,眉頭卻越皺越深。


    他是個專業的刑警,就算平時愛開玩笑,但專業素質絕對有。這個房間裏無法解釋的信息太多,隻說婚紗照,在不挪動一粒灰塵的情況下將血淚點進去,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電話鈴聲響起,他接了,嗯嗯應了幾聲,聽完反而釋然。電話掛了,他轉過去拍了小張一下說:“走吧,十有八九,這件事輪不到我們插手了。”


    小張不明所以,問他:“怎麽了?全市誰還有我們隊牛掰啊。”


    楚寒生說:“你看門把手上的血指紋,死者的。”


    “那就不能是死者趁凶手在廚房處理她的半邊手腳的時候,想趁機逃生?”


    “不可能。”楚寒生篤定道:“這是左手指紋,死者的左手上沒有外傷,這就排除了她在被砍掉手腳之前留下血指紋的可能,但你看臥室,依照這個出血量,她不可能活著下床。”


    小張意會,明白了楚寒生在說一些涉及玄學的東西。聽完滿臉敬佩:“哥你真厲害,柯南在世啊,就是你一個警察,把這些封建迷信掛嘴上合適不?”


    楚寒生哼哼道:“我當然還有決定性的證據……”


    小張洗耳恭聽。


    “李局剛才電話過來,讓我們走,不用管了,讓傳說中專業的同事接手。”


    “切。”小張呸了他一臉。


    “得了得了回去補覺去。”楚寒生心大,領導說不讓他管,他就真的不管了。剛走了兩步,一張紙掉在地上。


    “楚哥你的信。”小張眼尖,叫了他一聲。


    楚寒生把信撿起來,瞧了兩眼,位麵維護局——


    “這傳單挺有新意啊。”


    他折了個飛機,走到樓下順手把信扔了,騎著自己的小電動,一路風馳電掣飛到公安局。說是全權移交,實際上他一點都放不下心,還得和領導撕,爭取他該有的權利。


    好在他腦子好,機靈,領導特別喜歡他,讓他進了調查組,雖然不涉及核心隻在外圍打雜,但他已經很滿意了。


    兩個月後,他打著哈欠進了熱水間泡茶,等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


    羅非緊繃著過了幾個月,覺得不行。


    那封信說的太過模糊,隻說這種詭異的情況總會消失,但在什麽時候消失卻分毫沒有提及。


    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羅非知道,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就算不死在各種詭異的情景裏,也會先把自己累死。


    他試圖忘掉這一切,盡量在稍有防備的情況下過正常的生活。


    羅非今天去了市圖書館,往來的人煙氣與安靜平和的氣息能讓他盡量放下心來。他想乘坐電梯到六樓,那裏有文史類的書籍區,他平時來圖書館最常去的地方。


    但一踏出電梯,羅非就知道,又壞事了。


    羅非回頭看,不出意外,剛才他進來的地方已經沒了電梯的蹤跡。這是僻靜處的消防通道樓梯口,連接著上下兩層。


    這裏是一棟教學樓,看情況應該是高中。走廊裏大塊大塊的玻璃外是熟悉的黑色,可仍有陽光照進來。


    是上午十點左右的陽光。


    下課鈴聲響起,不少學生都從教室裏走出來,走向廁所或是熱水間。羅非在他們中間很顯眼,不時有人竊竊私語,討論他究竟是誰的家長或是新來的老師。他隨著人流來到教學樓的大門前,看到果不其然,門外也是妖異的黑霧。


    他沉住氣,在這棟大樓裏靜靜尋找線索。


    他看到教室門前的課表,知道現在大概是課間操的時間。這座不知名的高中課間操有二十五分鍾,但因為外麵下著小雨,今天的課間操取消,使羅非在人群裏走動時不會引起管理人員的注意。


    他沉住氣,抓住可以走動的時間,在這座教學樓裏查找線索。一共六層,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少年男女高聲笑鬧,就是一座最普通的高中。


    羅非在二樓發現了一塊可以看出去的玻璃。


    透明的,真正的玻璃。


    外麵正對著一片花壇,裏麵長滿了一叢叢雪白的小花,他仔細盯著,不知道這唯一的線索要說明什麽。


    羅非想起了那個被丈夫煮了半邊屍體的女人,她放了自己離開。


    在這兩個月中,羅非一共進入了三次靈異世界,每一次都有一個類似於鬼的生物存在。如果非要總結這少數幾個樣本的相同點,他覺得,問題的症結應該在這個必定會出現的‘鬼’身上。


    或者說,他會來到這裏,就是因為那些‘鬼’。


    他猜測,他雖然不知道怎麽被空間亂流纏上了,但這種東西不會是像抽風一樣,動不動就把他抽到哪裏,應該是有什麽東西觸動了空間亂流,才會將他吸引過來。


    鬼,作為一種能量體,完美符合條件。但這隻是羅非的猜測。


    那麽,如果他猜對了,這個世界的鬼究竟會在哪裏?


    羅非的眼神掃過每一個人,他漠然的推了一下眼睛。


    “你是誰?怎麽進來的?出去!這裏是學校,不是什麽閑雜人等可以隨便亂跑的地方!”


    他聽到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羅非所站的地方是開放的二樓平台,可以直接看到一樓大廳。


    他看到在一樓,一個斑禿的老頭,抓著一個年輕女子,就要往門口走去。那個女孩的穿著與這裏格格不入,一身裙子算得上是暴露,被老頭抓住,嘴裏不幹不淨:


    “我x你媽,你們把我弄過來還這麽欺負人?我告訴你,你們這是綁架!”


    羅非聽懂了,這個女孩也是那封信的持有者。


    這場爭執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不少學生從教室裏探出頭,打量著威嚴的教導處主任與不良少女爭執。老頭不由分說,就要把她往教學樓外麵拉,很顯然,他看不到外麵的黑霧。


    少女也有點懼怕,大聲喊:“外麵是什麽?我不出去!”


    一個青年女孩與一個老者,力氣誰大誰小不好說。然而此刻,老頭有如神助,費勁力氣掙紮的少女毫無反抗之力。一接觸到黑霧就被吞噬的無影無蹤。


    而老頭好像什麽都沒看到,對著黑霧大罵:“你快滾,你再不滾,我就報警了!”


    場麵詭誕滑稽。


    羅非若有所感,靜靜看著窗外。那個少女從高處墜下,像一袋水泥跌落在地麵上。


    可是,這裏的所有學子沒一個注意到她,仍舊看著教導主任與黑霧中的人‘吵架’。老頭甚至拿出了一台楓糖牌的老人機,準備撥打電話呼叫保安。


    羅非看著窗外,那個少女抽搐著,血流了一地。


    他身邊跑過一個青年,穿著警服,臉上明顯很焦急,邊跑還邊拿出手機,試圖撥打急救電話。


    羅非一把拉住了他。


    “別跑了,沒救了。”他說。


    青年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她還活著!”


    “你救不了她,她在黑霧裏,一旦碰到黑霧,你和她一個下場。”羅非說。


    “你在說什麽?”青年他的眼神和看神經病一樣。


    羅非這才明白,這個人恐怕連信都沒看完。他冷淡道:“如果我突然因為不可抗力來到一個未知的空間,我不會去觸碰陌生的東西,這樣說你懂嗎?”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青年聽到電話裏判決一樣的女聲,拿著手機,倉皇無措。他抹了一把臉,冷靜了一下,說:“你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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