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裏沉寂過後是嘩然。
吳林的人緣不好, 隻是在這個特殊的環境裏, 他的死讓人覺得有點別樣的意味, 如同喪鍾敲在所有人心上。
羅非三人從隱蔽處出來，混在人群中, 靜靜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如果吳林真的是鬼, 那麽他作為一個滿懷怨憤, 新死的厲鬼, 他一定會動手殺人。不是可能，是一定，他不可能會忍得住。
導演從放吳林屍體的房間出來, 咣當一聲狠狠甩上了門，坐在樓下，拿出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煙。
“事到如今, 我也不瞞著你們了。”導演說：“外麵可能出了點事。我們都是現代人, 按說不應該迷信，但是事情就是這樣, 誰想走, 自便。”
一群人議論紛紛。
兩個女主蔣依依和孫文秀的人當然圍在她們身邊, 別的工作人員看似都將希望放在了導演身上。是走是留，沒人願意拿自己的小命做實驗。
有人把希望放在了剛剛離開的幾個群演身上, 甚至已經有人在腦補, 他們好好的回家了, 對他們羨慕嫉妒不已。不禁後悔剛才有勇氣抱團離開的不是自己, 讓自己失去了可能逃生的機會。
他們的希望之光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隻回來了一個人。
他胳膊斷了，以不自然的角度彎曲，垂向地麵，卻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瘋狂的從沒關的門衝進來。
血滴了一地，他大喊：“外麵有鬼！吳林變成鬼了！”
可他沒迎來善意的幫助，不少人都向後退了兩步，仿佛他就是那個變成鬼的小明星。
蔣依依和導演臉色驟變，孫文秀臉色也不太好。
“嗚嗚……”一個小女孩哭了起來。
“哭什麽！”蔣依依盛氣淩人的助理慘白著臉，上去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如果是平時，肯定有人會抱不平，隻是現在沒人想理她。
這對於羅非幾人來說，算是個好消息。吳林這個新鬼，就是初入道門的羅非，獨自麵對他也沒有什麽壓力。
“我仍然堅持我的看法，吳林這個鬼不是這個門世界的主人。”羅非說：“但肯定的是，吳林一定是離開這個世界的關鍵。”
袁之川：“可惜這局遊戲隻有一個手柄，選擇的機會隻有一次，咱們沒有辦法各玩各的。”
他瞧著清寂，問：“你想怎麽選？”
“我不想聽你們誰的。”清寂瑤瑤頭，說：“如果是我，我會直接殺了我所見到的所有鬼。”
“愚昧。”羅非毫不留情的斥責她。
“對不起。”清寂小聲說：“我聽你們的。”
羅非發現自己的情緒有點過於激動，不夠理性，他壓下自己的情緒，對清寂道了個歉，說：“對不起。”
女孩低著頭，沒有回應。
“我們各退一步。”羅非直視袁之川：“我們當初說好的是做隊友，如果一直拿不定主意，甚至為此起爭執，那隻是相互拖後腿，這不是我想要的。”
袁之川：“英雄所見略同。”
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不滿，羅非說：“再給我一點時間。”
“那好。”袁之川鬆了口：“到他殺掉導演和兩個女演員之前。”
羅非應了。
他不再假裝自己是哪裏的工作人員，走上前，給這個群演接上了骨頭。然後掏出一道符篆，貼在他的傷口上。出人意料的是，不久之後，他胳膊上的傷口自己愈合了。
他這樣做的目的在於得到這群人中的話語權。他很成功，這些人已經把他當成了救命稻草。
可是好像躲在暗處的厲鬼在嘲諷他一樣，一道穿堂風狠狠的將門給關上了。風給了一片落葉異乎尋常的速度，狠狠割向蔣依依助理的喉嚨！
從暗處閃過一道劍光，衝向那片落葉。將它擊中，刺了個粉碎。
那個張揚跋扈的年輕女孩這才覺得自己與死神擦肩而過，一聲尖叫梗在喉嚨裏，久久發不出來，許久才發出一陣咯咯的聲音。
袁之川與清寂也從暗處出來。
孫文秀看見袁之川，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是吧。”羅非看向這群人，說：“你們誰得罪了他，我勸你自己說出來，你一個人死了幹淨，不要拉著別人一起死。”
“不，你不能這樣！”蔣依依驚呼：“他是鬼！”
羅非冷聲說：“看來是你了，我沒有義務因為‘都是人’這樣莫名其妙的理由陪著你一起死。”
周圍人的眼神漸漸不善起來，看著蔣依依的眼神不再敬畏，不再當她是一個頗有地位的大明星，而是置所有人於死地的罪魁禍首。
羅非等著她的回話，實際上心裏在向要怎麽套出自己想要的內容。剛剛變成鬼的吳林就在這裏，他不能直接問蔣依依，吳林是不是與哪個鬼有糾葛，這樣吳林很有可能會發瘋，問題沒有辦法再進行下去。
周圍傳出一陣令人牙酸的笑聲，緊接著，一張臉浮現在了牆上。
‘說吧，你不說，我就殺人。’
牆上的臉帶著莫名的藝術氣息，仿佛一個浮雕，如同被拘禁在牆麵裏，掙紮嘶吼著。
眾人驚叫著退後。
這麵牆上的人臉消失，然後出現在了天花板上。雪白的人臉有著栩栩如生的輪廓，他用蒼白的眼珠盯著這些人。
‘還不說嗎？’他怪笑：‘你們有多少人，能救你們的隻有三個，他們護的過來嗎？’
蔣依依覺得什麽東西堵在了自己喉嚨裏。
“媽的，你個賤人！”死裏逃生的群演剛被羅非剛接好胳膊，想起剛才自己差點死了就是拜這個女人所賜，一個健步上前，狠狠抓住了她的領子：“你說不說！”
“你怎麽能這樣對依依，你的工作不想要了？”
“死都死了要工作幹什麽？”他恨聲道：“你們知道嗎？就因為這個賤人，剛才死了兩個人！”
蔣依依絕望的四處看，可是不少人都躲開了她的視線，並沒有人想幫她。
那個人狠狠踹了她一腳。
蔣依依痛苦的弓起身子。
‘打得好，看在你們打她的份上，我再給她十秒。’牆上的人臉笑了。
有人輕輕的挪動了一下腳步，不知是想要逃跑，還是想要加入毆打蔣依依的戰局。
就在第二腳即將踹下來的時候，蔣依依大呼：“我說！”
‘這才乖。’吳林說：‘你要是堅持不說，我就讓他們活活打死你，誰讓你停止呼吸我就放誰走，你說好不好？’
蔣依依的眼神蒼白絕望。
“我……”她說：“吳林那些照片被曝光的事和我沒關係……我……我隻是介紹了他和王老板認識而已……”
周圍又響起一陣屬於鬼怪的尖笑。
又有一個人忍耐不住，上去給了她一腳。
蔣依依華麗的旗袍沾滿了灰塵，她現在不是光鮮亮麗的大明星，而是一隻在暴雨中無處可逃的蝴蝶。被雨水打落或是主動放棄飛行，對她來說好像沒有什麽大的差別。
羅非一直沒有出聲，他對這場厲鬼的複仇狂歡沒有興趣，甚至覺得太過聒噪。
蔣依依不能死。羅非還想從她身上知道點什麽。關於吳林和這座房子之間的關係。
如果他背後還有別的鬼，那他一定就在這裏。
因為黑霧把他們困在了這裏，說明這裏是屬於這隻鬼的領地。
“別打了，我說。”蔣依依的嗓音嘶啞：“王老板有點特殊……愛好，我當時瞞著吳林沒有說。”
這下子，周圍人看她的眼神越發厭惡。一個道德上有如此嚴重瑕疵的人，犧牲她一個救了所有人，更不值得有壓力。
“照片是誰放出來的？”孫文秀坐在旁邊，看著狼狽的蔣依依，補充了一句。
導演聽見這句話，臉色一瞬間煞白。他死死的盯著孫文秀，他沒想到，孫文秀居然會突然出賣他。
“是導演。”蔣依依慘笑，看著導演：“他把這部網劇當做自己翻身的機會，早就對被人花錢塞進來的吳林不滿了。如果現在吳林有了個這麽大的汙點，說服投資方換人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不能怪我！”導演站起來，對吳林的鬼臉大叫：“你怎麽不照鏡子看看，你那演技爛成什麽樣子！你待在我的劇組裏簡直是對我的侮辱！你知道我帶著這個劇本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時候是樣子！我四十多歲的人了，把臉扔在地上讓他們當泥踩！我暗示過多少次了！你怎麽有臉留在這裏！”
真相大白。
厲鬼狂笑出聲。
羅非的眼神意味深長。他問孫文秀：“所有的事都說完了嗎？包括那天在這座房子裏發生的事？”
孫文秀讀懂了羅非的眼神。
“是的，我也有錯。”她說：“那天在這座房子裏玩筆仙，請到了民國時候那個殺人犯，送不走了，我不該提議玩這個遊戲。”
‘不不不，你很好，因為你我才有複仇的機會。’吳林說：‘他們做的事還是要更多人知道，我放你出去發微博，當成獎賞。’
‘至於其他人……’他冷笑：‘還是別出去了。’
吳林的人緣不好, 隻是在這個特殊的環境裏, 他的死讓人覺得有點別樣的意味, 如同喪鍾敲在所有人心上。
羅非三人從隱蔽處出來，混在人群中, 靜靜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如果吳林真的是鬼, 那麽他作為一個滿懷怨憤, 新死的厲鬼, 他一定會動手殺人。不是可能，是一定，他不可能會忍得住。
導演從放吳林屍體的房間出來, 咣當一聲狠狠甩上了門，坐在樓下，拿出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煙。
“事到如今, 我也不瞞著你們了。”導演說：“外麵可能出了點事。我們都是現代人, 按說不應該迷信，但是事情就是這樣, 誰想走, 自便。”
一群人議論紛紛。
兩個女主蔣依依和孫文秀的人當然圍在她們身邊, 別的工作人員看似都將希望放在了導演身上。是走是留，沒人願意拿自己的小命做實驗。
有人把希望放在了剛剛離開的幾個群演身上, 甚至已經有人在腦補, 他們好好的回家了, 對他們羨慕嫉妒不已。不禁後悔剛才有勇氣抱團離開的不是自己, 讓自己失去了可能逃生的機會。
他們的希望之光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隻回來了一個人。
他胳膊斷了，以不自然的角度彎曲，垂向地麵，卻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瘋狂的從沒關的門衝進來。
血滴了一地，他大喊：“外麵有鬼！吳林變成鬼了！”
可他沒迎來善意的幫助，不少人都向後退了兩步，仿佛他就是那個變成鬼的小明星。
蔣依依和導演臉色驟變，孫文秀臉色也不太好。
“嗚嗚……”一個小女孩哭了起來。
“哭什麽！”蔣依依盛氣淩人的助理慘白著臉，上去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如果是平時，肯定有人會抱不平，隻是現在沒人想理她。
這對於羅非幾人來說，算是個好消息。吳林這個新鬼，就是初入道門的羅非，獨自麵對他也沒有什麽壓力。
“我仍然堅持我的看法，吳林這個鬼不是這個門世界的主人。”羅非說：“但肯定的是，吳林一定是離開這個世界的關鍵。”
袁之川：“可惜這局遊戲隻有一個手柄，選擇的機會隻有一次，咱們沒有辦法各玩各的。”
他瞧著清寂，問：“你想怎麽選？”
“我不想聽你們誰的。”清寂瑤瑤頭，說：“如果是我，我會直接殺了我所見到的所有鬼。”
“愚昧。”羅非毫不留情的斥責她。
“對不起。”清寂小聲說：“我聽你們的。”
羅非發現自己的情緒有點過於激動，不夠理性，他壓下自己的情緒，對清寂道了個歉，說：“對不起。”
女孩低著頭，沒有回應。
“我們各退一步。”羅非直視袁之川：“我們當初說好的是做隊友，如果一直拿不定主意，甚至為此起爭執，那隻是相互拖後腿，這不是我想要的。”
袁之川：“英雄所見略同。”
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不滿，羅非說：“再給我一點時間。”
“那好。”袁之川鬆了口：“到他殺掉導演和兩個女演員之前。”
羅非應了。
他不再假裝自己是哪裏的工作人員，走上前，給這個群演接上了骨頭。然後掏出一道符篆，貼在他的傷口上。出人意料的是，不久之後，他胳膊上的傷口自己愈合了。
他這樣做的目的在於得到這群人中的話語權。他很成功，這些人已經把他當成了救命稻草。
可是好像躲在暗處的厲鬼在嘲諷他一樣，一道穿堂風狠狠的將門給關上了。風給了一片落葉異乎尋常的速度，狠狠割向蔣依依助理的喉嚨！
從暗處閃過一道劍光，衝向那片落葉。將它擊中，刺了個粉碎。
那個張揚跋扈的年輕女孩這才覺得自己與死神擦肩而過，一聲尖叫梗在喉嚨裏，久久發不出來，許久才發出一陣咯咯的聲音。
袁之川與清寂也從暗處出來。
孫文秀看見袁之川，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是吧。”羅非看向這群人，說：“你們誰得罪了他，我勸你自己說出來，你一個人死了幹淨，不要拉著別人一起死。”
“不，你不能這樣！”蔣依依驚呼：“他是鬼！”
羅非冷聲說：“看來是你了，我沒有義務因為‘都是人’這樣莫名其妙的理由陪著你一起死。”
周圍人的眼神漸漸不善起來，看著蔣依依的眼神不再敬畏，不再當她是一個頗有地位的大明星，而是置所有人於死地的罪魁禍首。
羅非等著她的回話，實際上心裏在向要怎麽套出自己想要的內容。剛剛變成鬼的吳林就在這裏，他不能直接問蔣依依，吳林是不是與哪個鬼有糾葛，這樣吳林很有可能會發瘋，問題沒有辦法再進行下去。
周圍傳出一陣令人牙酸的笑聲，緊接著，一張臉浮現在了牆上。
‘說吧，你不說，我就殺人。’
牆上的臉帶著莫名的藝術氣息，仿佛一個浮雕，如同被拘禁在牆麵裏，掙紮嘶吼著。
眾人驚叫著退後。
這麵牆上的人臉消失，然後出現在了天花板上。雪白的人臉有著栩栩如生的輪廓，他用蒼白的眼珠盯著這些人。
‘還不說嗎？’他怪笑：‘你們有多少人，能救你們的隻有三個，他們護的過來嗎？’
蔣依依覺得什麽東西堵在了自己喉嚨裏。
“媽的，你個賤人！”死裏逃生的群演剛被羅非剛接好胳膊，想起剛才自己差點死了就是拜這個女人所賜，一個健步上前，狠狠抓住了她的領子：“你說不說！”
“你怎麽能這樣對依依，你的工作不想要了？”
“死都死了要工作幹什麽？”他恨聲道：“你們知道嗎？就因為這個賤人，剛才死了兩個人！”
蔣依依絕望的四處看，可是不少人都躲開了她的視線，並沒有人想幫她。
那個人狠狠踹了她一腳。
蔣依依痛苦的弓起身子。
‘打得好，看在你們打她的份上，我再給她十秒。’牆上的人臉笑了。
有人輕輕的挪動了一下腳步，不知是想要逃跑，還是想要加入毆打蔣依依的戰局。
就在第二腳即將踹下來的時候，蔣依依大呼：“我說！”
‘這才乖。’吳林說：‘你要是堅持不說，我就讓他們活活打死你，誰讓你停止呼吸我就放誰走，你說好不好？’
蔣依依的眼神蒼白絕望。
“我……”她說：“吳林那些照片被曝光的事和我沒關係……我……我隻是介紹了他和王老板認識而已……”
周圍又響起一陣屬於鬼怪的尖笑。
又有一個人忍耐不住，上去給了她一腳。
蔣依依華麗的旗袍沾滿了灰塵，她現在不是光鮮亮麗的大明星，而是一隻在暴雨中無處可逃的蝴蝶。被雨水打落或是主動放棄飛行，對她來說好像沒有什麽大的差別。
羅非一直沒有出聲，他對這場厲鬼的複仇狂歡沒有興趣，甚至覺得太過聒噪。
蔣依依不能死。羅非還想從她身上知道點什麽。關於吳林和這座房子之間的關係。
如果他背後還有別的鬼，那他一定就在這裏。
因為黑霧把他們困在了這裏，說明這裏是屬於這隻鬼的領地。
“別打了，我說。”蔣依依的嗓音嘶啞：“王老板有點特殊……愛好，我當時瞞著吳林沒有說。”
這下子，周圍人看她的眼神越發厭惡。一個道德上有如此嚴重瑕疵的人，犧牲她一個救了所有人，更不值得有壓力。
“照片是誰放出來的？”孫文秀坐在旁邊，看著狼狽的蔣依依，補充了一句。
導演聽見這句話，臉色一瞬間煞白。他死死的盯著孫文秀，他沒想到，孫文秀居然會突然出賣他。
“是導演。”蔣依依慘笑，看著導演：“他把這部網劇當做自己翻身的機會，早就對被人花錢塞進來的吳林不滿了。如果現在吳林有了個這麽大的汙點，說服投資方換人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不能怪我！”導演站起來，對吳林的鬼臉大叫：“你怎麽不照鏡子看看，你那演技爛成什麽樣子！你待在我的劇組裏簡直是對我的侮辱！你知道我帶著這個劇本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時候是樣子！我四十多歲的人了，把臉扔在地上讓他們當泥踩！我暗示過多少次了！你怎麽有臉留在這裏！”
真相大白。
厲鬼狂笑出聲。
羅非的眼神意味深長。他問孫文秀：“所有的事都說完了嗎？包括那天在這座房子裏發生的事？”
孫文秀讀懂了羅非的眼神。
“是的，我也有錯。”她說：“那天在這座房子裏玩筆仙，請到了民國時候那個殺人犯，送不走了，我不該提議玩這個遊戲。”
‘不不不，你很好，因為你我才有複仇的機會。’吳林說：‘他們做的事還是要更多人知道，我放你出去發微博，當成獎賞。’
‘至於其他人……’他冷笑：‘還是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