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齊有些猶豫,但見啞兒一直扯著他的衣袖,便隻好放棄了變回原形的打算。


    若是等一會有人問起來的話,他就裝作是萬獸宗的妖修好了。


    院子的大門開了,淩青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兩個唯唯諾諾的雜役弟子。二人方才在背地裏議論淩青被逮了個正著,現在他們的臉上都掛著幾分尷尬的神情。


    薛齊站在啞兒的身邊不動聲色地打量淩青,隻覺得他不愧是天選之子,修行一日千裏。這才幾年的光景,如今已經成為雲隱宗年輕弟子中的翹楚。


    今日的他穿了一身玄色長袍,看上去清俊儒雅、風度翩翩。


    “小雪。”他一進來目光就落在了啞兒的身上,“我今日宗門大比贏了師兄和師姐。”


    淩青是掌門淩虛子親自收下的真傳弟子,他所說的師兄師姐,並非籍籍無名之輩,而是淩虛子早年所收下的另外幾個早已經在修真界闖出了一些名頭的人。


    見他臉上帶著一點微紅,薛齊頓時就知道了,他是來邀功的——向啞兒邀功。


    隻不過下一刻,他就注意到了旁邊長身玉立的俊美銀發男子的存在,臉上不由得出現了一抹警惕之色,目光在看見啞兒扯著薛齊衣袖的手時,敵意更濃了。


    “他是誰?”


    啞兒沒什麽反應,像是沒聽見淩青的話一般,神情平靜。手指了指門口的方向,示意淩青從這裏離開。


    淩青盯著薛齊,目光像是在看情敵一般,神識帶著濃濃的敵意落在薛齊的身上。薛齊不由得有些想笑,正欲開口說點什麽,突然感到手被人抓住,掌心傳來冰涼滑膩的觸感。


    薛齊嘴才剛張開,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他覺得有點驚悚,腦子完全蒙了。


    啞兒手指張開,滑入薛齊的手中指縫相貼,與他十指緊緊相扣。


    “摟住我。”識海中傳來啞兒的聲音。


    薛齊不明就裏地轉過頭看著啞兒,隻見他笑靨如花,正含情脈脈地望著自己。


    “摟住我。”啞兒又重複了一遍。


    “……好。”


    薛齊表麵鎮定地伸出了胳臂,忽視淩青快要噴火的目光,爪子落在了啞兒纖細的腰肢上。


    空氣在這一刻似乎凝滯,壓抑的怒火一觸即發。


    感受到身邊師兄的怒意,從一進門就開始圍觀的兩個雜役弟子這個時候終於回過味來,戰戰兢兢地看了眼關係似乎有些複雜的三人,識趣地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並且貼心地關上了門。


    薛齊還沒有從啞兒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中回過神來,隻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人勾住了,脖頸肌膚裸.露的位置傳來皮膚相貼的細膩觸感。


    下一刻,啞兒放大版的盛世美顏在自己眼前出現。


    唇上傳來了略帶涼意的、柔軟的觸感。


    薛齊整個人都炸開了!條件反射性地想要往後退,卻感到頭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死死地摁。


    “別動。”啞兒的聲音在識海裏再次響起,聲音有些許沙啞卻顯出一種異樣的性感,仿佛極致妖豔的罌粟,令人淪陷。


    啞兒的睫毛那樣長,睫毛顫動的時候幾乎觸碰到了他的臉。


    薛齊強忍著將人推開的衝動,不再抵抗,由著啞兒親吻他的唇瓣。


    他大概懂啞兒的意思了。


    淩青果然受不了了,他目光死死地鎖在院子裏緊緊相擁的二人身上,隻覺得陣陣氣血上湧。


    一吻結束,薛齊按捺住心中的不爽,配合著啞兒將他的腰肢又摟緊了幾分,木著臉緩緩吐出幾個字,“他是我的。”


    好在薛齊的長相足夠具有欺騙性,哪怕這句話說的半點感情也沒有,但是配上那幅生人勿近的清冷孤傲模樣竟也生出了幾分別樣的霸氣。


    啞兒意味深長地看了薛齊一眼,而後將頭緩緩靠在了薛齊的肩膀上,眼角染著一點微粉,眉眼含春,精致漂亮的臉上帶著幸福的笑。


    啞兒的如綢緞般亮麗的黑發逶迤而下,落在薛齊的肩頭、胸前,與薛齊極長的銀發糾纏在一起,看上去有一種妖異的美感


    淩青不敢置信地盯著啞兒,顫抖著唇道:“小、小雪?”


    與對待薛齊的親密態度不同,啞兒隻是冷漠地看了淩青一眼,而後便指了指院門的方向。


    淩青身子微微顫抖,臉色也漸漸蒼白起來,“你不是說,等我有足夠的實力……”


    啞兒恍若聽不見一般,徹徹底底地忽視了淩青的存在。


    “你隻是敷衍我,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淩青說完,緊接著一口汙血便從他的口中噴濺而出。


    這一次的宗門大比他贏得並不像看起來那般輕鬆,哪怕受了很重的傷也強壓著不讓人看出來,他隻想趕過來第一時間告訴他,他做到了。


    隻是小雪他似乎,並不在意……


    淩青心神大受打擊,目光哀涼的地望著啞兒。


    淩青離開院子之後,薛齊便在第一時間鬆開了啞兒的腰,並且還遠離了他幾米。


    沒想到薛齊會突然之間撤離,啞兒一時沒了依托不慎摔倒在地。


    看著地上偏頭望著他,並且笑得越來越詭異的啞兒,薛齊有點怵,但還是強行解釋,“我不是很喜歡別人離我太近。”


    “是嗎?”啞兒輕聲問道,而後目光略有深意地落在了薛齊的身上,緩慢地道:“你獸形的日子天天都在我的懷裏呢。”


    呃……


    “那不一樣。”薛齊真誠地道,實際上心裏卻是越來越虛。難道他要說自己沒死之前被一個變態折磨得有了心理陰影?導致他現在對這種親密的舉動本能地抗拒?


    好在最後啞兒並沒有再繼續糾結這件事情,薛齊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隻是啞兒離開時看他的那一眼讓薛齊有種不太好的預兆,而他的第六感一向很靈。


    畢竟作為一個靈獸,把自己的主子扔在地上的行為不論怎麽看都實在是一言難盡。


    在薛齊惴惴不安地等待著啞兒責罰的日子裏,明淨來過幾次。出乎薛齊的意料,他竟然不是來挾恩圖報的,相反,每次前來必定帶了一大堆的靈草靈果。


    “這些都是我自己種的,不算偷,不用害怕被門派責罰。”明淨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抖出一堆東西。


    隻是薛齊的心情卻不怎麽美好,“偷”這個詞他聽著覺得有點刺耳。他還記得那日自己偷迦南果被明淨發現的事情。


    見薛齊臥在地上一臉的興致缺缺,明淨有些糾結。想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自覺自己知道了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於是忙道:“你是擔心那日去靈植圃偷靈藥的事情嗎?不用害怕,我已經和師尊說過了,我練凝嬰丹正缺了幾枚迦南果,所以就摘來用了!”


    “……”薛齊冷漠地看著他。


    “你不用擔心我,雖然迦南果數量是多了一點,但是師尊不會怪罪我,師尊很寵我的。”明淨繼續道。


    薛齊覺得他有點煩人,於是站了起來,走到另一邊的牆角又臥了下來。


    明淨連忙將地上的靈果收了起來,鍥而不舍地跟了過去,望著薛齊眼眸半眯懶洋洋的模樣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麽不化成人形?”


    薛齊停止了拍打尾巴的動作,睜開眼看向明淨,“我為什麽要化成人形?”


    明淨還是第一次聽薛齊真正開口說話,嗓音清冽,帶著點拒人千裏之外的淡淡疏離。


    明淨剝開一顆肥美多汁的靈果,送到薛齊的嘴邊,理所當然地道:“因為你很好看。”


    薛齊盯著嘴邊的靈果,終究沒能抵擋住靈植的誘惑。


    “你有沒有發現我有什麽變化?”明淨擦了擦手,站起來轉了一圈,對薛齊道。


    薛齊聞言,看他半晌沒說話。


    明淨有些鬱悶,低著頭道:“我突破金丹了啊,我現在是元嬰期修士了。”多虧了你的血。


    後麵這句話明淨沒敢說,前些年為了拿到凝嬰丹所缺的血,他在薛齊這裏沒得到好果子吃,損失的那些丹藥現在想想都還覺得肉疼。


    薛齊哦了一聲,不給麵子道:“我一掌就能拍死你。”


    “我知道我這樣的元嬰期很多人都看不上,也沒有什麽可忌憚的,但是等我大乘期之後會變得很強很強。”明淨很認真地解釋,“雖然單修丹道的人古往今來成功的沒幾個,隕落的居多。但是我不怕的,我是火係天靈根,比主峰那個玄靈體也隻是差了一點而已。


    而且我的父親母親給我留下了許多自保的東西,我的資質也並不差,隻要我不招惹是非,刻苦修行煉丹的話,總有一天會到大乘期的。”


    “我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丹祖那樣的人。”


    薛齊抬了抬眼皮,明淨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有光。


    說完這句話,明淨似是想起了什麽,眼中的光熄滅了,他沮喪地低下了腦袋將自己融進院牆投下的陰影裏,垂眸望著薛齊道:“但是所有人好像都不看好我,就連師尊也是。”


    薛齊看著明淨蔫頭耷耳的樣子,正想開口安慰幾句,腦海中突然閃過那日啞兒站在牆角邊的樣子。


    也是這般垂眸望著地麵,豔麗的唇微微啟合,就像是在和空氣中某個看不見的人交談。不,更確切地說應該是身居高位者正對匍匐在腳邊的仆從發號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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