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重新認識的病友,金鍾炫坐在房間的最左邊,靠著電腦桌,薑若曦貼著電子琴,站在房間的最右邊。這是整個房間距離對方最遠的角落了,因為金鍾炫越來越香,薑若曦非常想要走,但是對方不同意,因為金鍾炫懷疑薑若曦在他進來的時候,打算自殘,刀片就是證據。


    因為這個懷疑,金鍾炫不敢放她走,現在還在眼前,出去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光是手腕上的傷口,就代表薑若曦不是第一次幹,而且絕對下的了手。某種程度上金鍾炫的懷疑是對的,隻是不是打算,而是已經自殘過了,連傷口都長好了。


    暴露身份的可能性銳減,薑若曦對他的興趣也銳減,食欲倒是上漲,在對方叨叨半天,生命安全,要看心理醫生,要吃藥等等一係列,並且還想要繼續叨叨下去的時候,開口了。


    “雖然大家都是病人,但是我以為,關於要怎麽保護自己這件事,你比我需要,你的自殺率比我高,所以。。。”


    “呀!”金鍾炫立刻打斷她的話,心裏猛的一顫,底氣不足的吼她“你瞎說什麽!”轉而想到之前的事情“你是不是有病,這種事情能瞎說麽,而且我們才認識,你和我說什麽妄想症,你知道我要是說出去你就完了!”


    表情跟不上文字,薑若曦按照字麵上的意思,去理解他的話“我本來就有病,不過,抑鬱症的自殺率,比妄想症高的多,這是常識。以及,是你先說你有病,我才告訴你的,你說出去,我也會說出去。”大家一起玩完。


    金鍾鉉愣了一下,迅速反駁“我什麽時候說我有病了。”


    對麵的人越來越香,薑若曦簡直想把兔子的分析資料,調出來證明,可惜這不可能,隻能告訴傻子“沒有人會對一個歌唱比賽的選手說,太累了大不了退賽,正常人的做法是說,再堅持一下,就勝利了。”看著對方呆住的樣子,繼續說“你的音樂有問題,我聽到它在哭,可是你沒有眼淚,你一定有問題。”


    前一句還能說是合理的推測,後一句怎麽聽都是在瞎扯,金鍾炫看著還頂著妄想症標簽的人,一時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她。自己確實是出於自身的立場,才會說出,太累了,可以休息的話。因為所有人都讓他堅持,他自己也想堅持,所以他知道,堅持有多困難。


    薑若曦看他不說話,以為事情解決了,抬腳就往門邊走,還沒摸到門把,被叫住了。


    “你不能走,你先答應我,你不會再這麽做了,你這樣不行,你不能這樣,你這樣是不對的。”金鍾炫說著話從椅子上彈起來,想要攔住她。薑若曦迅速往後退了兩步,剛要說話,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金鍾炫快速眨了眨眼睛,上前一步,抓著門把,盯著薑若曦警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句話都不能對外說,不管是我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


    再次退到牆邊的薑若曦看著他,難得發了一次善心“你確定?我沒有辦法得到親友的幫助,你卻很需要得到親友的幫助,這個時代的心理醫生能給你的幫助有限。”妄想症和抑鬱症完全不是一回事,後者接觸人群是有助治療的。


    “那不是你要管的事情!”金鍾炫厲聲道,剛才苦口婆心的樣子一點都看不見了,反而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全身的毛都炸開。


    大腦不受控製的想著對方好像更香了,表情回到冷冰冰的樣子,薑若曦淡定的開口“出了這扇門,我會當我們不認識。”所謂好心,要對方領情才算,不然就是多此一舉。


    “不行!把你的號碼給我,你再那麽做。。。”金鍾炫眼睛掃過她的袖口“一定要告訴我!哪怕你控製不住自己,也要給我打電話!”那是一條命!


    薑若曦有些沒搞懂他想幹什麽,同病相憐的心理?剛才還說不要我管呢。


    她不回答,金鍾炫以為她不想給,鬆開門把,靠近她伸手,皺眉道“把你的號碼給我,我。。。”


    下一秒,門開了。


    金基泛握著門把,看著自家哥哥表情奇怪的開口“哥?”再轉頭看看薑若曦,咳嗽一聲“那個,我想問你感冒好沒好。”又咳嗽一聲,這次笑意藏不住了“沒什麽,我是說,你們繼續,我先走。”說著就要關門。


    沒反應過來那小子想歪了的金鍾炫,一把抓住門把,剛想說話,薑若曦疾走過來,低頭一聲“打擾前輩了。”手上擋開兩人,眼看就要跑,金鍾炫上手就要攔,被金基泛擋了一下,轉瞬,人已經三米開外。外麵是走廊,叫出來就不合適了。


    金鍾炫抬腳要追,金基泛一把抓住他,推他進門,反手關上門,擋在門前。金鍾炫想要拉他沒拉開,問他幹什麽。


    金基泛詫異的看著哥哥“要號碼也要對方自願吧,哥幹嘛呢?”要不是他聽到了那句話,還以為金鍾炫想怎麽樣呢。


    “胡說什麽!”金鍾炫一臉荒唐的看著自家隊友“你當我是什麽人。”


    上下打量他的金基泛,揶揄道“原來麽,是個紳士,現在麽,說不好。”手搭在門把上“剛才那是薑若曦吧,之前我們不就是說,那姑娘長的很漂亮,哥不是也認同麽。”他是去過現場的人,這妹子現在可有名了,那張臉想認錯也不容易。


    “這是兩回事!”金鍾炫盤算著就算現在出去也追不上,有些煩躁的踢了踢椅子,心裏開始擔心,會隨身攜帶刀片,那她要是真的隨便找個地方給自己劃一刀,救治不及時怎麽辦,都是自己的錯,要是剛才把刀片搶過來就好了。要是那孩子死。。。不會的!


    金鍾炫迅速拿起電話播出去,金基泛看著他越發覺得奇怪,走到沙發邊上想要坐下,一低頭,看到地上的汙漬,像是咖啡灑了。左右看看,拿起紙巾盒,想要清理,身邊的人已經開始說話了,而說出去的話就更奇怪了。


    等金基泛把地上的那一灘收拾好,那邊電話也掛了,連忙出聲叫住要走的人“你認真的?”


    “認真什麽?”金鍾炫抓了抓袖子,他現在有點不對,全身心隻想著剛才看到的刀片,沒心思考慮其他的。


    金基泛起身過去幫他把皺皺的袖子理好,猶豫道“那次事情之後,我們都說了,那不是哥的問題,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要是哥真的想好了,我們還是會支持你,現在時代不一樣了,你別擔心,我們都站在你身後。”


    金鍾鉉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輕輕的‘嗯’了一聲,拉開門就走。這次,金基泛沒有攔他,對著關上的門歎了一口氣,低罵了一句,轉瞬拉開門,也走了。


    安靜的工作室,隻有垃圾桶裏,紅褐色的紙團,代表這裏發生了什麽。


    金基泛罵的那一句,是去年的事情,做為s|m第一個被爆出戀愛的愛豆,金鍾炫承受了這個世界大部分人連想都不敢想的痛苦。先被偷拍到接吻,鐵證無法辯駁,公司承認的當天,世界就變了。


    不相信、示威、謾罵、脫飯,回踩,攻擊女方,寄動物屍體。甚至是血書和揚言要自殺的粉絲都出來了,這些所有的壓力都他一個人背負。他隻是談了一場戀愛,卻變成了社會事件。


    團飯攻擊他給團隊抹黑,個人粉攻擊他沒有職業道德,公司指責他不小心,甚至是申世京的親朋,都因為粉絲攻擊做法太誇張,所有的社交媒體都被迫關閉,而站出來指責他。


    眾矢之的這個詞,就是當初金鍾炫的真實寫照,全世界反對的戀情,沒有電影裏的突出重圍,隻能在現實裏,無奈分手。伴隨著分手的新聞,粉絲普天同慶的同時,隻有朋友和家人,知道金鍾炫幾乎連門都不出了,硬生生瘦到不成人形,再因為要回歸,增脂、練肌,重新變成舞台上魅力無限的那個人。


    可是,人到底是變了,變的,讓金基泛不得不罵,也變的,讓金基泛想要告訴哥哥,他們都會站在他身後,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出了工作室,金基泛打電話給小夥伴,準備為哥哥的戀情添磚加瓦,這次一定讓他好好的,不讓任何人打擾他的時候。金鍾炫則是通過boa抓到了逃跑的薑若曦,然後被對方逼著,在緊急通道裏上下蛙跳爬樓。


    嗯,和戀愛什麽的一毛錢關係都沒有的,健身運動。


    雙手抱頭,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向上蹦躂的金鍾炫,憑借長期鍛煉的好體力,臉不紅氣不喘的,依舊叨叨的不停“你真的不能那麽做,你想過以後的事情麽,你要知道人生還有很長。。。”


    站在離他有半層樓遠的薑若曦,懶的翻譯,壓根不知道他在說什麽,背著手,毫無人性的開口“犯病的人沒資格和我說話。”


    兔子一個ai的基本準則糾正自家主人‘是你誘發的,你告訴他你有妄想症,你在他麵前拿著刀片,你給他看了你的傷痕,如果你出事,會讓他把罪責怪到自己身上,他沒辦法放任你。’


    ‘所以,我不是在處理後續麽!閉嘴吧,我怎麽知道他會想那麽多,而且傷疤不是我給他看的。刀也給了,電話也給了,我總不能24小時跟著他,就是為了證明我不會自殘?’


    十分鍾前,被boa以介紹老師叫回來,花了三分鍾不到,就覺得對方不對勁,然後把他帶到緊急通道,以‘你不跳,我就走’的威脅,讓對方蛙跳的薑若曦,自己也很無奈。早知道有這個後續,她怎麽都不會說什麽妄想症。


    至於為什麽要這麽做,因為運動產生的內啡肽,是天然的抑製劑,內啡肽本身就是控製人心情的‘快樂激素’。而為什麽是蛙跳,這個就很簡單了,這個姿勢最醜,影響食欲。


    “我要跳多久?”


    “跳到你不想理我為止。”


    “那我可能要跳到死。”


    “嗬。”


    一點人性都沒有的海妖,背對著對方的手,掌心握著隻剩一半的銀|行|卡,被掰斷的尖銳的切口,讓血液不停的流進礦泉水瓶裏。這些,隨著運動,慢慢平複下來的人,毫不知情。


    再次重申,這坑爹的三次元!——薑若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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