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一隻捏著碗底的手舉在他麵前, 何歧明不得已停下了動作, 終於拿眼往下撇她。


    禾苗的手指極細,真的跟個木柴火似的,幹瘦幹瘦,皮膚下透著淡淡青筋。


    就連身材, 前麵平得要死, 就連屁股都看上去擠不出什麽肉來。


    一點都不可愛。


    有哪點說得上來的?


    可他偏偏晚上做夢都在臆想她, 幹不啦嘰的肩膀哪怕再瘦削,他都忍不住想要去抱一抱的衝動,在夢裏, 她的屁股是小巧的,兩隻手摸上去的時候觸感飽滿,就連胸脯上一根根分明的肋骨在每個風光旖旎的夢裏, 都是誘惑,跟中邪了一樣,他情不自禁, 也腆不知羞恥的湊上去, 用舌頭去舔。


    熱乎乎的,黏稠的。


    將他徹底融化。


    可是清醒過來後,他往身下看去, 濕漉漉的濁液沉甸甸的射到了內褲上,糜爛不堪, 他覺得又髒又惡心。


    和那一次被她握在手裏宣泄出去的愉悅感完全不同, 一丁點的罪惡感和占了絕大部分的自我嫌棄的惡心。


    至於內疚感?


    他完全沒有。


    又不是真的是親的。


    他其實心裏很清楚, 其實是禾苗真的乖乖從他房間裏出去了,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就好像心底裏完全偏向那個叫蔣宸的男人,這才使他真的暴怒起來,把房間裏的東西都摔得稀巴爛,等冷靜下來後,又不得不彎腰把扔到地上的東西重新撿起來。


    他側過身,裝作沒有看到她的動作,背過身去,打開冰箱門,從口袋裏伸出手挑了一瓶冰鎮過的礦泉水。


    何歧明臉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用手轉開瓶蓋,然後一口氣喝了三分之一,徑直忽略了她,轉身就離開了廚房。


    也就這樣,讓禾苗難堪,才能讓他跳得亂七八糟的心裏好受點。


    禾苗忍不住心裏要罵髒話,如果不是柳媽在旁邊,她現在已經氣得跳腳了,現在又隻能尷尬地笑了笑,眼睛微紅,小聲說:“弟弟是真的不喜歡我啊……”


    沒辦法,她不能生氣。


    何歧明越鬧脾氣,她越得縱容他。


    畢竟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看到禾苗這樣,柳媽心裏也沒有那麽舒服,歎了一口氣,“沒事,待會我去叫,先出去吃飯吧,老爺今天外麵忙了一天了,估計現在也餓了。”


    禾苗將碗一擱,弱弱地說:“好。”


    後來就連禾呈鴻都看出來他們倆吵架了,因為何歧明對其他人至少是客客氣氣的,唯獨就針對禾苗,愛答不理的,兩個人壓根就不說話。


    禾呈鴻心裏有點擔心,怕兩個孩子相處不來,感情不和,家就不和,再加上禾苗性格他也知道,溫溫喏喏的,基本上是不會跟別人鬧脾氣的,而何歧明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但也是很聰明的孩子。


    胡姮婧倒一點兒也不著急,慢吞吞地擺弄了兩下自己剛做的燙卷頭發,才開口:“呈鴻,你要是實在擔心,不如找禾苗來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畢竟兩個孩子現在都處於青春期,要是管得不好,叛逆起來就不好了。”


    於是禾呈鴻就來禾苗的房間裏,問禾苗了,她隻能將書放下,老老實實地說,“我也不是很清楚。”


    禾呈鴻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又把疑問咽回了肚子裏,他摸了摸禾苗的頭,她越來越大了,五官也越來越像她的媽媽靠近,沉默了許久,他語重心長地對她說了一番話:“禾苗啊,我不知道你怨不怨爸爸給你找了一個新的媽媽,但是我喜歡你能理解,爸爸年紀大了,外麵的生意太忙了,我必須要撐起這個家,直到你能夠獨立的生活下去。”


    “何歧明是阿姨的兒子,以後你們都是要在一起生活的,不管你們小孩子之間鬧了什麽別扭,你比他大了兩歲,是姐姐。”


    “阿姨現在在照顧他,好像發燒了,你也去看看吧。”


    禾呈鴻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輕地問:“好嗎?”


    禾苗關上門,沿著樓梯往下走,何歧明的房間裏微微透著光,她吸了吸鼻子,剛才禾呈鴻的話是真的讓她內心觸動,她抬手就將眼角邊的眼淚抹去,忍不住嘲諷,真他媽的難受,還不如死了呢。


    她敲了敲門,胡姮婧皺著眉頭從裏麵打開,見到人了,立馬又將眉頭舒展開去,小巧堅挺的鼻子,紅潤的雙唇很有味道,皮膚如玉般的細嫩潤澤,她笑了笑:“禾苗你來看弟弟嗎”


    禾苗點點頭,“嗯,是發燒了嗎?”


    “是啊,也不知道他怎麽弄得,大夏天,一冷一熱的就是容易感冒,”她這樣說,瞥見她,又故作關心道,“禾苗這幾天你也要注意身體了,季節交換的時候,最容易感冒發燒了。”


    胡姮婧往後退了一步,將門更加打開了些,好讓她進去。


    “你進來吧,阿姨先出去弄點事情,待會如果溫度高的話,幫阿姨喂點藥。”


    禾苗一進去,胡姮婧就關門出去了,就留下她和何歧明待在一間屋子裏。


    房間裏隻開了一小盞黃燈,淺淺的,淡淡的,照亮角落。


    床邊放著一把椅子,她坐上去,凳椅還是涼的,胡姮婧連椅子都沒坐熱乎,就急著想要走了啊。


    她湊近他,看見何歧明緊閉著眼睛,麵頰泛著不正常的紅圈,就連身邊的人換了都沒有察覺,頭埋在胳膊裏,弓著背,也許是真的發燒到了很難受的地步,即使看著的人都覺得他很痛苦,像隻在路邊被遺棄的野貓。


    真淒慘,哪有點像她死之前看到的何歧明的樣子,全身冷峻如冰,一股刻薄冷傲味。


    禾苗輕輕推了推他,喚他:“何歧明?”


    他沒理。


    燒得太重了。


    “睡著了嗎?”撩起他的劉海,她的手蓋在額頭上,掌心一片熱。


    他不安地動了動,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想要睜開眼睛,一時之間卻又做不到,隻能吃力地喘氣。


    但是何歧明是真真切切地聽到了禾苗的聲音,所以他一定要看看,看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這。


    他毫無征兆地睜開眼睛,倒是把禾苗給嚇了一跳,弄得她緊張起來。


    他先是盯著她的臉看,然後又極快地挪開了,本來想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但是外麵的窗簾已經被拉上了。何歧明覺得自己有點透不過氣來,想要扯開領口的紐扣,禾苗見他使不上力氣的動作,就想過去幫他,他厭煩地推開她的手。


    他想看見她,卻又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你來幹嘛?”


    “你不是發燒了。”她背過身,在桌子上打算重新燒水。


    他說不出一句別的。


    這時大腦已經燒糊塗了,轟轟亂響,眼前又開始模糊不清,鼻腔完完全全地被塞住了,呼吸不暢,眼睛都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淚來。


    禾苗在他床頭坐下,沒有讓人厭惡的浮誇的香水味,她的眼睛像海一樣,深藍色的。被月光照著,波瀾的大海麵披上一層銀沙,她瞥下眼瞼,語速很慢,也很低,軟軟的安撫他,使他安下心來。


    燒水壺咕嚕嚕地燒著,對著這樣一個病人,她也沒法動什麽壞念頭,她的表情極其的溫柔,


    “別怕,我會照顧你的。”


    “安心睡吧。”


    手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的手臂,太溫暖了,何歧明不自覺地收了身上的尖刺,漸漸放鬆了身體,閉上眼睛。


    身體在一點點的下沉,意識逐漸歸於黑暗,眼角悄悄掉下一滴淚來。


    他覺得自己有點悲哀,卻又難得在別人麵前卸下偽裝的傲慢,暴露出些許的無助,他輕輕說:


    “你不要走。”


    他明明聽見禾苗說了一聲好。


    於是他又說:


    “求你不要拋棄我。”


    他也隱隱約約地聽到她說不會。


    好。


    那就讓姐姐這個稱呼見鬼去吧。


    直到手中的水筆寫到沒墨了,她想去換一個筆芯,卻發現盒子空了。


    窗外,圓圓的月亮映在護城河的水麵上。街上附近樹旁的幾盞路燈,那淺淺黃黃的燈光映在水裏,就像是一個個小月亮似的。


    禾苗將作業本合上,坐在椅子前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下學期的課程排得緊湊,而且老師教課的內容也越來越難,她舉步艱難地跟著。


    一連坐了三個小時,一停下來,禾苗就覺得嗓子幹涸地厲害,站起來,準備下樓去倒水喝。


    她走到廚房間,明明燈是暗著的,她以為裏麵沒人,伸出手在牆上摸索開關。


    還沒開燈,就被裏麵的黑影一動給嚇了一跳。


    廚房間的窗口是紗窗,簾子拉開著,月光洋洋灑灑地闖了進來,禾苗才看清原來那個黑影是何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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