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當天我也無心再聽課,等一回過神,早就已經是下課後。


    我當天被學園長找去談談,跟不知多少老師談話,前前後後解釋了無數次。


    後來總算獲釋的我,順便前往了學生會室。


    去那兒的目的不用說,當然是為了見夏帆姊。


    「這次給學生會的各位添了這麽大的麻煩,真的非常抱歉!」


    一進到裏頭,我立刻誠懇地道了歉。


    同時在心底,對著四麵八方下跪磕頭。


    而一抬起頭,夏帆姊的麵容如今宛如母夜叉一般。


    看來她這次真的是氣炸了。


    另外據班導師說,夏帆姊為了擺平我所搞出的風波,利用自己學生會長的身份到處周旋。


    搞不好我之所以能夠死裏逃生,夏帆姊才是最大的幕後功臣。


    「你到底……要把風紀擾亂到什麽地步才肯罷休?」


    夏帆姊的聲音壓得十分低沉,說出第一句話。


    看來她其實有更多話想說,目前隻是在按捺著火氣。


    「……我無可反駁,接下來願意盡一切所能來贖罪。」


    「你是該這麽做,但該彌補的對象可不隻有受害者,還有因此事而勞神費心的老師們。」


    「是的,這我很清楚。」


    「嗯,既然你明白,我就不再嘮叨了。接下來,請你以行動表示歉意。」


    「好的,真的十分抱歉!」


    我再次垂下頭。


    接著,看到滿懷歉意的我,夏帆姊這麽說:


    「……倒是,時政,關於這件事我也同樣深受其害。對我,你是否也一樣打算道歉呢?」


    「那當然。」


    「這樣啊……」


    夏帆姊一副麵有難色似地雙手抱胸,連連點了幾個頭,並接著說:


    「那麽,你現在立刻與我深吻。」


    「——嗄!?」


    這個人沒頭沒腦胡說些什麽!?


    一環顧屋內,所有學生會成員如今全都是目瞪口呆的樣子。


    在這當中唯獨夏帆姊一本正經的模樣。


    「若不這麽做,就平複不了我的怒氣。」


    「可、可是啊……」


    「哎,不準頂嘴!」


    夏帆姊一喊完,猛地從椅子上起身。


    並且,一把將困惑無措的我給拉了過去。


    在被摟抱的狀態下,我聽到她這麽說。


    「別怕,不會弄痛你的。」


    ——如今的夏帆姊,表情滿是女人風情。


    於是下一秒,姊姊的嘴唇吻上了我。


    我才剛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被吸住,舌頭隨後便沿著齒縫長驅直入。


    是真的。她真的是在深吻。


    姊姊的舌頭在我嘴裏翻來覆去。


    又是舔我的舌頭,又是摩裟我的牙齒。


    而且不久之後,甚至開始傳出下流的啾啾聲。


    夏帆姊似乎打算把我的唾液吸得一滴不剩。


    這狀況究竟是……?


    為何我會跟自己的親姊姊做這種大人的接吻?


    盡管疑問在腦中穿梭,我的身體卻僵直不動,隻能任由她上下其手。


    但下一秒,不知何時來到身旁的副會長握起拳頭,用力地往夏帆姊的腦袋捶下。


    隨著那力道以及『啵』的一聲,原先吸著我嘴唇的姊姊終於把我給放開了。


    「我究竟是倒了什麽楣,必須這樣百般無奈地看著會長深吻!」


    副會長對著夏帆姊,竭盡全力吼道。


    看來剛剛那一拳,似乎是吐槽的意思。


    另一頭,夏帆姊被這一拳給驚得瞪大雙眼。


    現在舉止行為最荒唐的人明明就是她,這反應怎麽看都不對勁吧。


    「……時政同學,你不必太在意會長的心情,因為這個人明明就沒多生氣,卻因為想跟你深吻才裝出生氣的樣子。」


    「——咦,原來是這樣啊?」


    「是的,至少相較於生氣,她的擔心應該更多一些。」


    副會長的話,讓夏帆姊連忙反駁。


    「有個溜進女子更衣室偷窺的弟弟,身為姊姊如何能不生氣!」


    「話雖如此,會長接到老師聯絡的第一個反應,卻是替時政同學操心。在全校都可能與時政同學為敵的狀況下,唯獨會長挺身而出,這不但是身為家人的羈絆,同時也是會長的個性。我就是喜歡會長這種帶有人情味的地方。」


    副會長發出一篇無比直白的表白。


    這下夏帆姊慌了起來。


    「因此你的憤怒,恐怕有一半以上是演技,是為了和時政同學接吻而演的。我最討厭會長這種算計的個性,因此關於這點,我再清楚不過了。」


    「…………」


    說到最後,副會長對夏帆姊這個人的評價,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啊?


    總之,既然夏帆姊承認了自己的詐欺行為,我於是擦了擦嘴角,離開了學生會室。


    深吻的觸感依舊殘留,就這麽持續了好一陣子。


    ☆


    ☆


    ☆


    一進到委員會室,三人正坐在椅子上等我。


    我一聲不響地手繞到身後,關上門。


    「……時政,別介意。」


    最先開口的是明日奈,說出來的卻是鼓勵。


    我還以為她打算挖苦我一番,這實在令人頗感意外。


    「雖然時政你可能會因為這次的風聲,被全校女生唾棄,不過千萬別泄氣喔。」


    「…………」


    看樣子,她是真的很替我擔心。


    這種事我本來就已經有最壞的打算,但如今被她重新一提,還真是令人倍受打擊啊。


    「別、別擔心啦,時政同學,至少現在在這裏的我們知道,那件事隻是意外。」


    「可是啊,以後還肯跟時政交談的女生,恐怕隻剩我們這三個知情的人了。」


    明日奈不知為何,好像說得很開心。


    「我看你還是趁早死心,別妄想能在校內跟其他女生要好了。」


    「明、明日奈……時政同學,明日奈剛剛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喔……那個,要是獨自一人覺得寂寞,我也可以當你的情人。」


    「情、情人……」


    這種鼓勵方式,我總覺得很不對勁。


    希大概是心想,若當初沒在掃具櫃裏失去平衡,一切都不至於發生,因此深感自責吧。


    「……欸,時政同學,看你好像很沒精神,我們該怎麽做才能讓你打起精神呢?」


    「精神嗎……我想我應該會再沮喪一陣子,何況要是我精神抖擻,對那些受害者豈不是不太好意思嗎?」


    「可是我們很擔心時政同學你這樣無精打采。有沒有什麽我們能做的呢?」


    「沒關係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這樣不行啦!比方說……要是我穿女仆裝,你會恢複精神嗎?」


    「——咦?」


    這提議真是出乎意料。


    我不禁回想起約半個月前見到的、希的那身女仆打扮。


    「怎麽樣呢?由穿著女仆裝的我來負責服侍……這樣一來,時政同學能打起精神嗎?」


    「這……」


    「老實回答我吧。」


    「……應該可以。」


    「好!就這麽決定!」


    一聽見我的回應,希幹勁十足地說了。


    「那麽馬上到我家去吧!」


    「嗄!?等等等等,你也未免太心急了——」


    「但這能讓時政同學打起精神不


    是嗎?」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我連風紀委員的工作都還沒做……」


    「休息一天沒關係啦!再說,惡名昭彰的偷窺狂時政同學在校內巡邏,根本沒辦法糾正風紀嘛!」


    「…………」


    她說得很直接,但仔細一想,這好像也有道理。


    如今的我就算想校正風紀,也毫無說服力可言。


    「俗話說謠言難過月,在事情淡化前,時政同學不如先打起精神,好嗎?」


    「希說得沒錯。我也會陪你的,跟著我們一起來吧。」


    「……要是不造成困擾,我也想一起參加。」


    結果,連明日奈與玲奈也這麽說了。


    「那太好了!我們一起來辦個『為時政加油大會』吧!」


    「時政,你不介意吧?」


    「咦咦?呃……要是不會給大家添麻煩的話。」


    「那麽就這麽決定了!我們趕緊到希的家裏去吧!」


    如此這般,我們拋下風紀委員會的工作,前往希的家裏。


    我邊跟著她們走邊想,自己真是有幸交到這些好朋友,竟然願意為我舉辦加油大會。


    ……好吧,穿女仆裝這種旁門左道的打氣方式,是有那麽一點讓人介意就是了。


    ☆


    ☆


    ☆


    希的父母今天不在家,家裏隻有妹妹在。


    不過她說我們反正也不會見到麵,因此用不著放在心上。


    一踏進希的家裏,她立刻將我帶進房間,要我一個人在裏頭待一會兒。


    「我們在更衣前還得進行作戰會議,可能要晚點才回來。」


    「作戰會議……」


    「這段時間要是覺得無聊,就拿這本書去看吧。」


    說完,希給了我一本書,書名叫做『女警與我的糟糕關係』。


    這正是她之前在我房間裏發現的、有點色色的那本小說。


    「這是在整人嗎!?」


    「咦?可是我覺得這很適合拿來打發時間呀?」


    「應該說完全不適合好嗎!」


    為何我非得在女性朋友的房間裏看這種書不可啊?


    「咦~不適合嗎?喔……難不成是因為,你怕到時欲火中燒又無處發泄?」


    「並不是!」


    這本來就不是我的菜!當初是因為玩大冒險輸了才買的!


    正當我如此想著,明日奈的手突然從一旁伸來。


    「喔~這就是那本有名的黃色書刊嗎……這、這是……!」


    「你是在讚歎個什麽勁兒!」


    「反正時政你不是不看嗎?不看的話就給我看好了。」


    「這又是怎樣的機製!?好啦!我看總行了吧!」


    最後,我當場攤開那本『女警與我的糟糕關係』,一點一點地看了起來。


    我在三人離開後的房間裏,獨自翻著小說。


    ……這是什麽大冒險的懲罰遊戲……


    令人無比焦躁的時光慢慢流逝,就在這時,問候聲從意想不到的方向突然傳來。


    「你好~」


    我朝聲音的方向望去,有個女孩就站在陽台上。


    由年齡來看,那大概是希就讀國中的妹妹吧。她跟希長得挺相像,一樣是個可愛的女生。


    但一看到我,她卻不知為何瞪大了雙眼。


    她是怎麽了呢?


    「……時政哥在姊姊的房間裏看黃色書刊……」


    糟了!


    由於她來得太突然,害我完全忘了自己手上拿著那本書!


    「不對!你誤會了!」


    「……難不成在姊姊的房間裏看,讓你覺得格外興奮嗎?」


    「不是的!這房間並沒有那樣的功效!」


    「那、那就好……請問,我可以進去裏頭嗎?」


    聽她這麽一問,我於是扔掉手上的小說,點頭如搗蒜,並說「請進請進」。


    「那麽我就不客氣了。嗯……幸會,我是希的妹妹,叫做真城光。」


    「幸會,我叫做星河時政,是希的同班同學,也是同一個委員會的——」


    「喔,這些我都聽姊姊說過了。姊姊她啊,整天跟我談有關時政哥你的事。」


    光開懷地笑著說。


    「整、整天嗎?」


    「是的。最近這一個月來,她在學校每天都過得好開心的樣子——啊,我這麽多嘴,會不會惹她生氣啊?」


    光連忙堵起自己的嘴。


    然而,她封印沒多久就解除了。


    「話說,之前的讀書集訓,時政哥應該也有去吧?」


    「咦——原來已經穿幫了嗎?」


    「那當然了。姊姊她當時雖然跟爸媽說是和女生一起參加,可是那異常雀躍的模樣,一看就知道內情不單純。」


    「…………」


    天啊,原來集訓的事早被希的家人發現了嗎?


    跟男生過夜的事,希望沒讓希的父母操心……


    「嗯~不過這件事隻有我知道,爸媽他們應該是不曉得的。」


    「啊,原來是這樣。」


    「是的,所以請你不用擔……不過嘛,要是把那種照片設成電腦桌麵,我看事情曝光應該也是遲早的事吧。」


    「……那種照片?」


    「時政哥在和室內展現自己臀部的照片。」


    「集訓時拍的那玩意兒!?」


    不是吧,希。你是為了什麽目的而把那照片當桌布啊?


    「姊姊她似乎很迷戀時政哥你。你們有打算交往嗎?」


    「嗄!?」


    被光這麽一問,我不禁發出走音的怪叫。


    她還真是句句語出驚人啊。


    「她怎麽可能迷戀我這種沒肩膀的男生……」


    「咦~她一定有迷上你吧,不然才不會拿那照片當桌布。」


    「那……那是因為集訓時沒拍到其他照片,沒有其他選擇的關係。」


    其實本來還有另一張,我對著右手咆哮的照片,但總之全都是我一人的照片就是了。


    「可是可是,雖然由我這個妹妹說有點怪……但姊姊稱得上是績優股喔。」


    「績優股?」


    「是的,不但很會做家事、很會讀書、個性不差、人又可愛、胸部也大得恰到好處。」


    大得恰到好處是怎樣?


    「不過胸部應該是來自遺傳,我的也一樣不小就是了。」


    說著,光伸手指向自己胸部。


    ……的確。


    她還隻是國中生,尺寸卻已經不輸玲奈。


    反正,一定比明日奈還大就是了。


    「討厭啦~別這樣盯著人家看嘛~」


    大概是察覺到我的視線,光害羞地舉起雙手遮胸。


    「對、對不起,一個不小心就……」


    「別放在心上……不過,要是這麽喜歡胸部,那就更應該挑姊姊了,不是嗎?」


    「這是哪門子的推銷啊……」


    想不到才剛認識五分鍾,我喜歡胸部的事,竟然就被同學的妹妹給看穿了。


    而正當我不知該如何回應時——


    「光!?你在這裏做什麽!?」


    一回到房間,希立刻發出驚呼。


    看樣子,光事前並沒知會希,而是偷偷溜過來的。


    接著,對著目瞪口呆的希,光滿不在乎地說:


    「也沒做什麽,隻是一起聊姊姊的胸部罷了。」


    「真的嗎!?」


    「真的。沒錯吧,時政哥?」


    「別征詢我的同意啦!」


    我們是有聊過!


    雖然是有聊過沒錯!


    「真是的……還想說怎麽會有說話聲……」


    希撅起嘴,打算把光請出房間。


    然而光卻不為所動。


    「倒是姊姊,關於讀書集訓的事,時政哥剛剛承認了喔?」


    「——咦!?」


    聽了這句話,希困惑的眼神轉往我這兒。


    ……難不成,我承認了不該承認的事?


    「別擔心,我不會跟媽媽他們告狀,隻不過……要是我被趕出這個房間,到時事情會怎樣,可就很難說囉~」


    說完,光露出傲笑。


    這是恐嚇,一目了然的恐嚇。


    這種和顏悅色的恐嚇方式,該不會是真城家的家族遺傳吧?


    「姊姊,你接下來打算穿那個對吧?」


    光咧嘴一笑。


    她說的『那個』指的大概是女仆裝吧。


    原來如此。看來她打算留在房間,一同欣賞希打扮成女仆的模樣。


    而另一頭,希受了恐嚇而麵露動搖,並低聲嘀咕了一句:「是要穿沒錯啦……」


    隨後她又煩惱了一陣子,但最後還是對自己的妹妹投降了。


    死了心的希,接著又回到隔壁房間更衣。


    「真期待姊姊的變裝,對吧?」


    「嗯……是啊。」


    我含糊地回了一句。


    這時附和她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姊姊跟我不一樣,是個臉皮薄的人,要換上兔女郎裝應該需要很大的勇氣。」


    光一個人嘀嘀咕咕地說道。


    ……嗯?


    我剛剛怎麽好像聽到一個陌生的單字……?


    而正當我還在思索時,換完服裝的希就在下一秒再次回到房間裏。


    但那身打扮,卻是我不曾預料到的。


    ——兔女郎。


    希換上的不是女仆裝,而是扮演成兔女郎的模樣。


    她身上穿著表麵積不大且帶了光澤的黑色服裝,臀部附了一撮小小的白色尾巴,頭上則戴著兔耳。


    「看起來……怎麽樣?」


    希遮著敞開的胸口,羞答答地問道。


    「我為了讓時政同學打起精神,想盡辦法跟妹妹借來這套服裝。」


    「沒錯沒錯,否則照理說在今年文化祭結束前,我是不能把它帶回來的。」


    光得意洋洋地說。


    這麽說來,希之前好像說過,光今年要在國中的文化祭上打扮成兔女郎。


    ……倒是,這真是太完美了。


    看著希的兔女郎裝扮,我不禁由衷讚歎。


    然而當著妹妹的麵,我總不能表達得這麽直接。


    「嗯……這樣下去實在很難為情,我先說明一下這次的目的。」


    感受到我熱切的目光,希於是這麽說了。


    「這次『為時政加油大會』由變裝後的我們三人,依序替時政同學加油打氣。」


    「這是什麽夢寐以求的企劃案!?」


    「很高興你能喜歡。那麽首先,請跟打扮成兔女郎的我一起玩一場遊戲吧。」


    「遊戲!?」


    突然要跟打扮成這副模樣的希玩遊戲?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麽事?


    突如其來的期待感,令人為之心跳加速。


    「話說,是怎樣的遊戲?」


    「嗯~這我還沒決定耶~」


    結果竟然還沒決定。


    「說到兔女郎就聯想到賭場,但賭博可是犯法的。」


    希開始思索。


    結果,待在一旁的妹妹光說:


    「何不劃野球拳呢?」


    「你、你在胡說些什麽呀!?」


    光的提議,讓希發出近乎慘叫的驚呼。


    「以衣服的件數來說,怎麽看都對我極度不利吧!」


    「慢著,希,我想問題應該不在那兒。」


    難不成件數公平的話,她就要玩嗎?


    不過,既然她說服裝件數極度不利……


    難道希現在沒穿胸罩之類的?


    我看了一下她的肩膀,上頭似乎是看不到胸罩的肩帶。


    「不然,既然都戴上兔耳了,就來玩個兔子飼育遊戲怎樣?」


    正當我滿腦子邪惡想象的時候,一旁的光依舊積極地提議。


    「有時政哥喂姊姊吃飼料,摸摸姊姊的頭之類的。」


    慢著慢著,這好像不叫作遊戲吧?


    我是這麽想的,但希卻是一臉喜形於色。


    「飼育遊戲……這好像蠻有趣的。」


    有趣在哪?


    「呃~不過兔子不是都吃紅蘿卜嗎?就算是時政同學來喂,我想我應該還是吃不完整條生紅蘿卜吧。」


    吃不吃得完,應該跟誰喂的沒有關係吧?


    而且她說吃不完,意思是她還真的打算多少吃一些嗎?


    「嗯~說到兔子的確會想到紅蘿卜,不過反正隻是玩遊戲,就換成冰之類的吧?」


    「原來如此。好,批準。」


    她就這麽采納了妹妹的意見。


    如此這般,連規則都模糊不清,名為『兔子飼育遊戲』的活動就此開始。


    「那麽首先是喂食時間,請時政哥拿這個喂給姊姊兔子。」


    光一邊說,同時遞出一根巧克力冰棒。


    看來,她負責當這場遊戲的主持人。


    雖說是遊戲,但像這樣當著光的麵把希當成寵物,真的不會損害希身為姊姊的威嚴嗎?


    盡管腦海裏浮現疑問,但眼前的希卻十分融入,正迫不及待地等著我的冰棒。


    她肚子有這麽餓嗎?


    我將巧克力冰棒這個飼料,試著送到蹲坐的希嘴邊。


    於是,希毫不遲疑地咬住了我的冰棒。


    她的嘴每咀嚼一下,震動便沿著冰棒直接傳來。


    ……像這樣感受女生的口部動作,還真是挺煽情的……


    我之所以會這麽想,恐怕跟之前夏帆姊的那個深吻脫不了關係。


    ……並且,由斜上方俯瞰,希的胸部還真是無比養眼。


    因為每當她身體一動,那裏便掀起陣陣波濤。


    「好,那麽姊姊,請以兔子的方式,表達對冰棒的感想。」


    麵對吃得津津有味的希,光突然下達如此命令。


    以兔子的方式表達,究竟是該怎麽表達啊?


    「呃……很、很好吃蹦。」


    希遲疑到最後展現了她的隨性,直接在句尾加個「蹦」字交差了事。


    那聽起來實在是可愛極了,於是我試著再喂一次冰棒。


    太神奇了,這真是超乎想象地有趣。


    「好~那麽接下來是訓練時間。」


    不久,冰棒終於喂完,光於是一副理所當然似地宣布。


    「所謂的訓練,是類似教狗『握手』那樣嗎?」


    「沒錯。」


    「可是兔子會表演什麽呀?」


    「姊姊你是人類,當然沒必要把範圍局限在兔子會做的事。」


    「可是這不是兔子飼育遊戲嗎?」


    「遊戲就是這麽回事了。」


    還真是超級隨意的一番話。


    看來她是屬於那種不拘小節的個性。


    「我聽說訓練基本上靠的是耐心,因此就算一開始學不會表演,也請務必持之以恒。」


    「我說光,我好歹也是個人類……」


    明明是理所當然的事,希卻表達得十分含蓄。


    難不成由於喂冰棒喂得太多,害她產生了身為寵物的自覺?


    「要是表現得好,適當的鼓勵也是很重要的,所以到時請時政哥好好摸摸姊姊的頭。」


    「嗯,這絕對是關鍵重點。時政同學應該用力地、好好地摸我的頭。」


    希全力讚成光的提議。


    要是表演得好就摸頭……你應該還記得自己是人類吧……?


    總之就這樣,我對希兔兔的訓練開始了。


    「……那麽首先,『握手』。」


    「蹦!」


    我一伸出右手,希就一臉靦腆地將左手疊到上頭。


    好吧,那麽接下來該讓她做什麽?


    照一般流程,接下來應該請她『※立正』,但這恐怕會引人遐想,可以的話最好還是避免。(編注:原文為『チンチン』,發音同『雞雞』,與握手同為訓練寵物時的用語。)


    「……呃,接下來——」


    「等一下蹦!」


    我正打算進行下個訓練,卻被她來勢洶洶地打斷。


    「時政同學,你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蹦。要是表現得好,你應該做些什麽蹦?」


    「要是表現得好——摸摸頭?」


    「沒錯蹦。」


    「真的假的……」


    我竟然被寵物兔命令了。


    好像我才是受訓的那一方。


    然後有件事我本來不太想提,但希竟然沒多久就習慣在語尾加上「蹦」了。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要摸囉。」


    一宣布完,我將右手舉到希的頭上。


    並且開始摸摸她的頭。


    「呼、呼哇哇哇哇~……蹦。」


    很敷衍的一個「蹦」。


    「……總覺得,要是能讓人摸頭,我願意舍棄身為人的尊嚴……」


    怎麽辦,希似乎不打算再當人了。


    「哈啊……好治愈的感覺蹦……」


    希感慨萬千地說道,接著慢慢闔上眼。


    就這樣,原先的『兔子飼育遊戲』玩到一半,就變成『第一次摸希的頭就上手』了。


    ……之後不知又過了多久,我正覺得手有點酸了,希就突然回過神,並且對我說:


    「不好意思,不過差不多該換明日奈了。」


    「啊,這樣啊?」


    「是的……雖然我真的很舍不得……」


    結果說著,希還真的一臉依依不舍。


    結果待在一旁的光,突然提出這樣的主意。


    「那麽在最後,姊姊你何不讓時政哥躺一下大腿當做回禮呢?」


    這提議還真是出其不意。


    而且,希竟然也開始認真考慮。


    「的確,時政同學不但喂我吃冰,還摸了我的頭,那麽我也得讓他躺大腿才公平……」


    怎麽辦,一種使命感正驅策著她。


    「那麽時政同學,嗯……請吧?」


    說著,希跪坐在地,雙手拍了拍大腿。


    「——咦,不會吧,真的要我躺大腿?」


    「我當然是認真的囉……難不成,時政同學你不喜歡?」


    「倒、倒也不是不喜歡……」


    一臉不安的希,眼珠向上瞧著我,害我一時答不上話。


    我現在究竟該怎麽做才妥當……


    「……呃,那麽……失禮了。」


    深思熟慮到最後,我決定就這樣順其自然。


    畢竟這樣的機會,這輩子也許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頭躺到希的腳上,大腿的觸感於是從後腦勺傳來。


    那是超乎想象的柔軟,一種無比舒適的躺感。


    然而才躺不到三秒,我就忍不住把頭抬起來。


    理由很簡單。由正下方仰望到的那對雙峰,實在是魄力非凡。


    近距離見識這樣的東西,我可沒把握能維持理智。


    ……然而這次枕腿毫無疑問,是至高無上的體驗。


    「——多、多謝款待。」


    我明明想正常答謝,聲調卻不由自主地高了半節。


    相對的,希則是滿麵通紅,隻默默地點了個頭。


    看來親身實踐後,希才發現這竟是如此難為情。


    而在一旁從頭觀察到尾的光,如今正竊竊笑著。


    ☆


    ☆


    ☆


    躺大腿一結束,希跟光便離開房間,並且換明日奈進來。


    選手交替。


    另外,明日奈穿著的是護士裝。


    一對上我的眼,她先撂下這麽一句話。


    「我現在是護士,接下來將會照顧你。給我好好地心存感激。」


    好一位盛氣淩人的護士小姐。


    「所以,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嗯?嗯~應該還好吧。」


    「那有哪裏痛嗎?」


    「倒也沒有。」


    「沒有?你有仔細找過了嗎?」


    「不,我想疼痛應該是不是用找的——」


    咚。


    「好痛!」


    「瞧,這樣一打,痛處不就現形了嗎?」


    「照你這做法,全身上下都是痛處了好嗎!」


    「痛痛,痛痛,飛走吧~」


    「這可是你造成的疼痛喔!?」


    請不要很順手地打了人,還把疼痛吹到其他地方去。


    這護士簡直是豈有此理。


    「是說,為什麽你這個跟護士最扯不上邊的人,偏偏卻穿上白衣?」


    我可不想再被她打下去,於是試著詢問她當初的誌願與動機。


    於是,明日奈怒氣衝衝地說了。


    「要、要你管!這叫做消去法!」


    「——消去法?」


    「就是……角色扮演用的變裝一共有六種,有女仆裝、旗袍、護士服、女警服、兔女郎、迷你裙聖誕裝。」


    如今靜下心一想,這個家還真是不簡單,品項竟然如此豐富。


    「所以首先,女仆裝跟女警服之前已經穿過,所以就先剔除了。」


    而且更不簡單的是,竟然有兩套已經穿過了。


    「然後接下來,我們當中也沒有誰是中國人,因此旗袍也可以剔除。」


    「慢著!你們也沒有誰是護士或是聖誕老人吧!」


    「我哪知道啊,作戰會議就是這麽決定的。」


    「那究竟是多混亂的會議啊……」


    想必是滿滿的吐槽點。


    「選項過濾到最後,剩下三個,我們三人各自挑一件來穿……隻是兔女郎跟迷你裙聖誕裝因為胸襟太開,跟我的胸圍差太多,一穿上就滑下來……結果剩下的就隻有護士服這個選項了。」


    「……原、原來如此。」


    那些角色扮演的服裝,恐怕全都是依光的體型量身定做的。


    她的胸部也不算小,以明日奈的身材,是穿不起來的。


    「都是時政你,害我受了心靈創傷。」


    「……抱歉,讓你解釋這種奇怪的事情。」


    「就是說啊——不過,反正我剛剛也打了你一下,就算是扯平了吧。」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


    雖然我有點難以釋懷。


    「那麽,難得我化身為白衣天使,接下來馬上幫你看個診。」


    「看、看診?」


    「沒錯,護士服有附聽診器。所以,趕快露出胸部吧。」


    我的同學對我做出奇怪的要求。


    要在這場麵下露胸,總覺得有點難為情。


    然而我也沒理由拒絕她,隻好乖乖脫掉外衣,掀起襯衫。


    於是,明日奈戴上聽診器,將它貼到我胸前。


    聽診器冷冰冰的,接觸麵傳來一陣涼意。


    回想起來,上次被聽診器這樣貼胸,應該是春天健康檢查時的事了。


    「——所以,我的心跳聲還好嗎?」


    「嗯~……我不太確定,但這聽起來像是心律不齊。」


    「真的假的!?」


    「有這程度來研判,你恐怕隻剩二十四小時可活。」


    「我明天就會死嗎!?」


    「所以,目前算是關鍵時刻。」


    「可是我完全無感!」


    真是敷衍的症狀。


    這病魔真的有打算殺了我嗎?


    「是說,難道沒有什麽手術可以治療嗎?」


    「沒辦法。所以,接下來是問診。」


    「就這樣不當一回事地進行問診!?」


    要是已被宣告隻剩一天可活,那麽接下來的問診,究竟有什麽意義呢?


    「那麽接下來開始提問。你最近曾經覺得自己是變態嗎?」


    「請問透過這問題能夠診斷出什麽!?」


    「能診斷出時政是不是突發性變態症候群。」


    「這病名連聽都沒聽過!」


    有病名來看,似乎是突然變成變態的病?


    「反正你隻要回答『是』或『否』就行了。你是變態嗎?」


    「否。」


    「原來如此……」


    她是在恍然大悟些什麽?


    「那麽下個問題。你可曾對女性的內衣褲異常貪戀?」


    「並沒有!」


    「請以『是』或『否』作答。」


    「否!」


    「那麽你對女廁——」


    「否!!」


    「……原來如此。對於『你對女廁應該不曾抱持想進入其中的念頭吧?』這問題,你的回答是『否』。」


    「這什麽陷阱題!?」


    「另外由截至目前的問診結果來看,時政似乎是個『容易上當的變態』。」


    這根本是欲加之罪。


    「為了避免就這樣被貼上標簽,我希望能在接下來的問診消弭這些誤解。」


    「這樣啊,那麽請加油吧。另外我的問診就到此結束。」


    「結束了!?」


    「有點膩了。」


    「……喔,這樣喔。」


    那算了。


    「倒是時政,護士還有沒有什麽能做的事?」


    大概是看診跟問診結束後無事可做,她丟了這麽一個問題給我。


    「——慢著,雖然你說得一副『我剛才當護士當得很稱職』的口吻,但我要事先聲明,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喔?」


    其實,她早在上個階段就該跟我征詢意見了。


    但聽了我的指摘,明日奈鼓起臉頰。


    「既然你這麽說,那就示範一次來看看嘛。」


    「怎麽又講這種話……」


    「不然我聽診器借你。」


    「你要我對你使用它!?」


    「沒關係啦……我今天穿的胸罩,是我最喜歡的那件。」


    「請問是哪裏沒關係!?我可不能就這樣看你的胸罩,跟款式什麽的一點關係也沒有。」


    「咦!?意思是叫我把胸罩脫掉嗎!?」


    「我並沒有這樣說!」


    我幹嘛要讓狀況更加惡化啊。


    而且這樣聽下來,明日奈根本就比我還要變態多了。


    「聽診不行的話,那就改問診吧。像個護士一樣對我問診看看。」


    明日奈提出了新的問診要求,堅持要我示範一次。


    不過相較於聽診,問診的門檻要來得低一些。


    不如就如她所願,示範一次給她瞧瞧吧。


    「好啦……那麽,最近身體狀況如何?」


    「很好。」


    「原來如此。那麽,你很健康。」


    「咦~真無聊~」


    說著,明日奈嘟起嘴。


    「沒有後續了嗎?」


    「就算你說後續,但要是身體健康,就不用再繼續問了啊。再說,問診本來就不是什麽有趣的事。」


    「唔~那麽我把我的角色設定改成有病,你再重新問我一次。」


    「…………」


    不得已,我隻好重新向她問診。


    「身體狀況如何?」


    「嗯,我剛剛眼珠掉出來了。」


    「這需要動緊急手術。」


    「還有,鼻子爆炸了。」


    「鼻子一般是不會爆炸的,我想那應該是炸彈之類。」


    「然後,嘴巴動不了了。」


    「那請問你是怎麽說話的呢?」


    「一看到情侶就火大。」


    「請忍耐。」


    「右手有時會化為鑽頭。」


    「聽起來還真不方便。」


    「走太久腿就會酸。」


    「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


    「…………」


    我冷靜地一一回應,明日奈突然噤口不語。


    「……好過份,時政都隨便敷衍了事。」


    「一點都不過份,那是因為你都掰些稀奇古怪的症狀。」


    「唔……算了。反正看了我華麗的護士風采,時政應該已經療愈得差不多了。」


    我雖然不曉得到底哪一點療愈,總之明日奈就這麽自信洋溢地站了起來。


    看樣子,護士與患者的家家酒到此為止了。


    而就在離開房間時,她又撂了這麽一句話。


    「那麽,我這就叫最後的刺客進來,你洗好脖子等著吧。」


    ……真是怪了,這次舉辦的是什麽暗殺會嗎?


    ☆


    ☆


    ☆


    玲奈以第三名刺客的身份進來了。


    一如事前預料,她穿著迷你裙聖誕裝。


    而那大方的敞開的胸口,就像是要彰顯她的那道溝。


    ……哇喔。


    先前見到兔女郎裝時我就有種感想:我似乎對這種直球沒有招架之力。


    「還……可以嗎?」


    一跟我對上眼,玲奈缺乏自信地問了。


    「怎麽說呢……我覺得,很迷人。」


    「真的嗎?……我第一次穿這麽開放的服裝,幸好時政同學喜歡。」


    玲奈的臉頰泛起開心的紅暈。


    「另外要是時政同學不介意,我……可以讓人摸喔。」


    「——什麽!?」


    可以摸?


    她沒頭沒腦胡說些什麽?


    「……呃,玲奈同學?你認真的嗎?」


    「當然是認真的。既然受命接下聖誕老人這件神聖的工作,這點決心也是應該要有的。」


    「我從來沒聽說有這種聖誕老人喔!?」


    「這樣啊……不過,不要緊的。」


    「哪裏不要緊!?」


    「還有,隻要時政同學每惠顧一次,我就會支付一萬元作為謝禮。」


    「這是怎樣的付費機製!?」


    這金錢流動究竟是從哪裏產生的啊。


    而且身為支付者卻用「惠顧」這字眼,在文意上完全不對吧。


    「……還有玲奈同學,你總是三不五時想付很多錢給我,難不成你家其實很有錢嗎?」


    「不不不,沒有這回事我家隻是很普通的小康家庭。」


    「喔,這樣啊?我還想說你是不是每個月都有一大筆零用錢,多到花都花不完。」


    「沒這回事……不過我有一筆小時候為了養老而存的壓歲錢,所以金錢方麵也許是比其他人要來得寬裕些。」


    「原、原來如此……話說,你剛說小時候開始存錢,是大約幾歲開始?」


    「從幼稚園懂事以來,一直存到現在。」


    「從幼稚園時就想到餘生了嗎?」


    「我從那時就對自己的將來抱有一抹不安,心想得盡可能多存點錢才行。」


    「你的悲觀還真是鐵杆級的啊……」


    我可是每到二月,就把當年的壓歲錢給花光光了。


    這不能怪我,畢竟壓歲錢可是年度的一大盛事啊。


    「是說,既然是為了養老而存的錢,那麽為何願意送給我呢?」


    「這理由再簡單不過了。因為我相信隻要投資在時政同學身上,就能擁有安心無虞的未來。」


    「這對我的無比信賴究竟是……」


    總覺得要是出了什麽事,她搞不好會要我負起全責。


    若真是這樣,我可得堅持到底,說什麽都不能收下玲奈的錢。


    「好,那麽也該進入正題了。」


    看著正暗自惶恐的我,玲奈主動說道。


    「我是聖誕老人,得帶禮物送給乖小孩才行。」


    「這樣啊?」


    「但我成為聖誕老人,是不久前剛決定的事,因此並沒有準備禮物。」


    「我想也是。」


    「這真是一輩子的奇恥大辱。」


    玲奈宛如抱著赴死覺悟的武士般說道。


    要是就這樣置之不理,我真怕她接下來會切腹。


    「呃~不會啦,你也用不著這麽耿耿於懷吧?剛剛明日奈扮成護士,也沒對我做出什麽醫療行為啊?」


    「這樣是不行的。現在的我有義務,得善盡身為聖誕老人的使命才行。」


    玲奈總是這樣莫名正經。


    「所以時政同學,請把你想要的禮物告訴我。」


    「想要的禮物啊?我想想……」


    好吧,這下該如何回答才好。


    要是隨便說個什麽實物,難保她不會帶著這身打扮跑去購買。


    現在還是隨便掰個東西打發掉就好。


    「我現在最想要的,應該是長生不老的藥吧。」


    「……好的,我這就去研究。」


    「就用這種像是要去超商采買的調調嗎?」


    這種事不用煉金術的話可是辦不到的啊!


    「抱歉,我剛剛是開玩笑的。」


    「我想也是。那麽,請告訴我時政同學你真正想要的東西。」


    「呃……」


    總而言之,跟她要抽象的東西,是打發不了她的。


    既然這樣,那就跟她要個什麽免錢的東西吧。


    不過說是這麽說,要是跟她討石頭或是自來水之類沒價值的東西,她恐怕又會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那麽,就給我玲奈同學你的頭發吧。」


    「時政同學打算拿我的頭發做什麽!?」


    一聽到我的要求,玲奈頓時一躍而起,尖聲說道。


    但仔細一想,這反應再合理不過了。


    索取他人的頭發,根本不可能有什麽用處。


    「難不成……是要吃嗎?」


    「並不是!」


    我似乎引起她奇怪的誤會。


    為免再發生這樣的事,這下非得想個可以免費獲得、又有明確用途的東西不可。


    ——對了。


    「我突然想到,聖誕老人其實根本不存在吧?」


    「……時政同學,請不要說這麽缺乏夢想的話。」


    「但事實不就是這樣嗎?」


    「是這樣沒錯。」


    「也就是說,能見到聖誕老人這種想象中的存在,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恩賜了。所以你不必再特地送些什麽,沒有關係的。」


    說著,我露出燦笑。


    沒錯,這種事想都不用想。


    玲奈想讓我開心的這份心意,對我來說不就是最好的禮物了嗎?


    「所以玲奈同學,別再去想什麽聖誕老人的使命了。」


    結果,一聽到這樣的結論,她接著如此問道:


    「時政同學小時候,曾經向往過聖誕老人嗎?」


    「那當然了。我一直到讀小學低年級時,都還相信他存在。」


    「那麽要是能見到他,你有什麽問題想問他嗎?」


    「想問的可多了。」


    「這樣啊。」


    隻見玲奈輕輕點了個頭,接著便張開雙臂。


    「那麽,請問吧。」


    「——什麽?」


    是怎樣?


    她沒頭沒腦地說些什麽?


    「時政同學,我現在可是聖誕老人喔?」


    「呃,是啊,這我剛剛就知道了。」


    「你現在難得遇見了聖誕老人。要是有什麽想問的,請不用客氣盡管發問。」


    「……原來是這麽回事。」


    也就是說,『聖誕老人你問我答』就這麽突然開始了。


    若我還在讀幼稚園,遇上這樣的活動肯定是樂不可支。


    ……但如今,一個上高中的人,會有什麽話想問聖誕老人呢?


    ……好像沒有。


    可是這種時候,我總不能辜負玲奈的期待。


    得想辦法擠點什麽問題出來才行。


    「……那麽,我就不客氣地問了。首先,為什麽聖誕老人要穿紅色的衣服呢?」


    「我不知道。」


    ——咦?


    原來還有不知道的情況嗎?


    「……那,那些送給全世界小孩的玩具,都是怎麽準備的呢?」


    「我不知道。」


    「馴鹿拉的雪橇是用什麽原理飛行的呢?」


    「我不知道。」


    「請問你住在哪裏?」


    「我不知道。」


    「你喜歡吃什麽?」


    「我不知道。」


    「——好的,我問完了。」


    結果,我什麽資訊也沒獲得。


    依玲奈的個性,她大概隻是不願隨便回答我,但我覺得所在地跟喜歡吃的東西,這兩題好歹也回答一下吧。


    或者說,要是這都答不上來,還有什麽問題是她能回答的?


    「……我真是,太沒出息了……」


    答不出半題,似乎讓玲奈自信盡失,在原地垂頭喪氣。


    但遺憾的是,我也不知該怎麽安慰她才好。


    總之如此這般,第三名刺客因喪失信心而退場,為我舉辦的這場加油大會也到此落幕。


    盡管這活動從頭到尾令人摸不著頭緒,但她們為我加油打氣的心意、與我共度的這段時光,卻毫無疑問溫暖了我。


    同時,也喂飽了我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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