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風中飛散的櫻吹雪之中,在通向校門道路上,立起了一整排的立式廣告牌,在旁邊的還有各社團的桌子。桌上的高年級生露出了尖銳的目光,物色著因入學指導而走向校舍的新生們。


    一部分人會在桌子上向新生說明社團的概要,會在講堂舉行聯合說明會的社團的一部分人就會拚命地打算將新生帶過去,還有人不停地派傳單…在這裏展開的是盛大,又激烈的戰鬥。


    “等一下,那邊體格不錯的新生!不來橄欖球部嗎?”


    “哎?那個…”


    “等一下等一下!他的體型是最適合捕手……”


    “不想和泳裝姐姐一起在泳池揮灑汗水嗎?”


    “不要被騙哦,新生!我校的遊泳部是男女在各自的泳池練習的。”


    “真過分~!不要說多餘的事!這不是妨礙嗎?”


    “我隻是傳達真實而已。”


    “恩,你的體格和我們社團十分般配。”


    “你們是吹奏樂部吧!和體格有什麽關係?”


    “搬運樂器可是以體力決勝負哦~”


    在圍繞新生而展開的激烈勸誘合戰之中,


    “噢噢,到了到了!”


    一對組合拿著醡漿草的廣告牌出現了。這是女仆,修女,和邪惡組織的小嘍囉,奇怪又微妙的三人組合。


    身穿著醡漿草的象征的女仆警察的製服圍裙的正是克莉絲。上身的是圍裙和黑色迷你連衣裙的搭配,在她的背後是法國製式風格的雙肩背包。一身如此打扮的她纖細苗條,仿佛一碰就壞。因為她平時就習慣以cosy的打扮出現在人前,她堂堂正正出現在這種地方也毫無違和感。


    與此相反,身穿修女服的理佳看起來並不自在。雖說是修女服,但是由克莉絲所設計的這一件,和著重於質樸和清廉的真正修女服不同。不但在材料方麵上大量使用了蕾絲,還有胸襟大開的設計和從腰部開始分叉的裙子。可謂是性感色情的偽修女。她在右手所拿著的是桂一所發明的洗腦…不,是「說服話筒」。


    “真的要做嗎?真的可以嗎,明明我們都不是中央高的學生。”


    雖然她作為醡漿草協會的談判者活躍的時候既擅長辯論也相當積極,但是平時得理佳是相當質樸,老實消極的女生。


    但是,如理佳所說。浩樹是芙蓉校的克莉絲的同班同學,理佳是龍膽校的學生。


    在醡漿草協會的四個中央校的學生,沒有一人在勸誘的成員當中。


    “好了,好了。中央校的學生會學長也沒抱怨什麽。”


    “雖然是如此…”


    “好了,趕快做完了事。”


    浩樹自暴自棄地死心說道。他身上的服裝的設計,和兩人相比十分遜色。這是特意為了特攝片死忠的浩樹所造的襯衫。單論防禦力的話可是擁有和pad一樣的優秀性能……但是衣服的樣式是特攝片中邪惡組織的小嘍囉所穿的黑色全身緊身衣褲,穿上這件衣服對於他可是相當害羞。


    (一般情況,特攝片的英雄所穿的誇張堅硬的服裝,或者像是怪人的boss的章魚等擬人化的怪獸服裝。在公眾麵前穿上這些衣服才會覺得更加害羞吧,不過特攝死忠的價值觀不是我等凡人能夠想象的事物。)


    “對了。小理佳,隨便洗腦二,三十人吧。”


    “洗腦….那不是相當糟糕嗎!?”


    “好了,沒所謂。”


    “….真的好嗎?”


    “都說好了,沒所謂!”


    但是,不知幸運還是不行,在洗腦工作開始之前,周圍的學生們就察覺到她們的存在。


    “啊!!醡漿草卸貨啊!”


    “哎哎哎~!?為什麽會在這裏?話說回來為什麽會還存在著?”


    “快逃!否則又要被卷進糟糕的事裏!”


    到處都傳來了淒慘的叫聲,在距離三人的數米處,人群完美地間斷出一個完美的圓形,簡直就像是讓人退避一樣。這個時候發生了不幸的事故。從逃避的人群之中,留下了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新入學的女生。


    “….哎?什麽。”


    站在毫無防備的少女麵前的是,奇怪的cosy的打扮的三人組。一個是擁有天使般的肢體的少女,她身穿著黑色衣裝,臉上浮現出墮天使的笑容。一個是穿著相當性感,明顯是偽物的修女服的少女,她凝視少女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之後會被帶去處刑場的死刑犯一樣。然後還有一人,就像是在打量這邊的人是…


    “怪人!”


    少女發出了沙啞的聲音。在tv新聞之類,醡漿草協會是颯爽地解決震憾日本的大事件。如果她接觸了這種虛像,會是不同的反應吧。雖然通過他們的活躍,新相武市成功被守護好是無可爭議的事實,但是也有稱呼他們為危險的犯罪團夥的反動,所以媒體的宣傳要比實情大大都美化介紹醡漿草協會。


    但是不知道是幸運呢,還是不行。為了成功考上超難關的中央校,她在這一年期間都在日以繼夜地學習。所以她第一次遇到的就是醡漿草的實像。


    “喂,那邊的新生,趕快逃。”


    “你們明明是醡漿草協會,過來幹什麽!?”


    “是啊是啊!趕快回到你們的巢穴!”


    “把舞姐姐和亂菊姐姐還給我們!”


    周圍陸續發出了抱怨的聲音。


    “……”


    克莉絲無言地瞥了一眼,周圍就完全平靜了下來。


    “大家被醡漿草協會……不,是被久我原桂一這個人物傷害,折磨的事,我們是很清楚的。你們都很辛苦吧,心中都有怨恨吧。”


    穿著修女服的理佳拿起了洗腦話筒平靜地娓娓道來。


    “在聖經的一節中有這樣的一句話…你們中間誰是無罪的人,誰就可以先拿石頭打她。”


    那是規戒人們的刻薄,平靜但卻強力的說教。


    但是……


    “真的可以嗎?那我扔石頭也可以吧?”


    “哎?……那是隻有完全沒有犯下過罪行的人才有扔石頭的權利的意思,在現實中那種人……”


    “真囉嗦!比起久我原我的心就如天使般幹淨!”


    “是呢,我也可以扔石頭呢…”


    “好~!大家,撿起石頭來~”


    在醡漿草的戰場上,理佳的辯才經常讓戰局產生顛覆性的反轉。但是在場的人已經完全看清了他的本質,理佳的話完全沒有作用。對在十六夜學院引起的眾多糾紛的根源的久我原桂一這個人物,在場的人們早已看清他的本質。


    “啊哇哇!撤退!撤退哦!”


    “哇啊啊啊~!笨蛋克莉絲,不要拿我作盾牌!”


    “你的襯衫不是有防禦力的嗎,沒所謂吧!”


    “即使有防禦力,也不會改變疼痛的事實!…話說回來你的pad不也是有防禦力嗎!”


    “隻有我是毫無防備嗎~!”


    “真是的,沒法了,小理佳就……”


    克莉絲一邊從投石之中庇護著唯一身穿沒有防備能力的服裝的理佳,一邊地逃跑。


    “啊….抱歉了。”


    “好痛!我都說了這不是我的職責了…….”


    “這算什麽!?大家都擺出這種態度?”


    “…果然是平素的行為的原因吧?”


    “即使如此,我們又不是久我原前輩本人,那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是啊,是啊~!我們明明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怎麽能這樣對我們。”


    久莉絲相同稀奇和浩樹意見相同,兩人都相當憤慨。


    “話說回來,理佳真是沒用。”


    “我才


    不想被小浩你那樣說。”


    三人滿是無法釋懷的樣子回到了部室。


    “阿拉,你們真晚呢。之前在哪裏晃悠呢?”


    在保留了過去茶道部部室的茶室而一直使用的醡漿草協會的部室中,坐在榻榻米上的客人向他們搭話。


    “……蜜糖梨子!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我叫做禦堂凜子!…真是的,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記住?”


    “對不起,我家的弟弟是個笨蛋…”


    “這種事我已經理解得太充足,理佳姐姐。”


    她浮現出笑容回應,剛才麵對浩樹露出的苦臉的她簡直像是別人一樣。


    “不過,為什麽你會在這個時間在這裏?你的確是聖跡女學院呢?那裏新學期不是已經開始了嗎?…話說回來你為什麽要cosy。”


    凜子對克莉絲做出回應。


    “…cosy?好過分啊。克莉絲姐姐。竟然會說這種話。”


    和帶著怨恨的言詞相反,凝視著克莉絲的她的表情上有著猶如獻媚,撒嬌的神色。


    “因為那是我們這邊的中央校的製服….”


    克莉絲一邊退縮於凜子的魄力,一邊看著她所穿的製服。那是和戀歌她們所穿的一樣,是十六夜學院附屬中央校——這個學校的製服。


    “這是當然。因為從今天開始我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什麽~!”


    浩樹突然大叫了起來,桂一也同意他的反應。


    “真是的,剛聽到的時候我也震驚了……會在聖跡女學院上學的這種學力的學生,竟然會在我校的測試取得合格。”


    “你依舊是那麽失禮的人。”


    “啊~,對不起~。小桂並不是凜子同學有惡意才會這樣說的~。……隻是性格十分惡劣哦。”


    戀歌的補充完全沒有調停的作用。


    “啊….那個……恭喜入學。我們歡迎你哦。”


    “多多指教了,舞姐姐。”


    凜子嬌媚地依偎在舞身上,舞翻起了白眼,亂菊瞪起了眼睛。


    “….凜子同學,你還有和我們敵對記憶嗎?”


    “的確那也是我最大的疑問。你也應該知道十六夜學院是怎樣的學校。既然你將禦堂轟視為敵人,那麽這個學校毫無疑問就是敵陣。”


    “是呢,而且禦堂本家那邊,也應該知道凜子同學是那次政變騷動的禦堂家一側的黑幕,真能夠讓她合格。”


    理佳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凜子凝視著她。


    “理佳姐姐。…演唱會,太出色了。”


    “…請不要再提!”


    雖然凜子目光閃爍著說道,但是她所說的「出色的演唱會」的記憶對於理佳隻能是心理陰影。


    “…和禦堂本家是休戰中。”


    凜子恢複了認真的神情。


    “休戰中?真意外。我認為無論是你還是禦堂的家主,都是對敵人毫不留情的那一種人。”


    “是的。的確,將敵人徹底打垮是我和轟伯父的….倒不如說是擁有禦堂血脈的做法。….隻是我們想到,真正的敵人會不會是在其他的地方。”


    “是呢~我也是這樣的想的哦~”


    和點頭的戀歌對比鮮明的是,桂一冷淡的話。


    “你是笨蛋嗎?那時候明明說了那麽多,現在才總算察覺到?”


    “這算什麽啊,突然稱呼人為笨蛋!?”


    “這是久我原君的口癖哦,每次都在意的話可是受不了。因為他就是那麽使壞的人…啊哇哇,對不起!”


    “什麽什麽?什麽回事?”


    “….梁瀨同學,你也在那個時候同意這個人吧?除了笨蛋之外你好像記憶也不好哦。”


    “這算什麽,突然稱呼人為笨蛋…”


    “啊拉,稱呼笨蛋為笨蛋,有什麽錯?”


    “小浩,你要接受現實哦。”


    “那個…但是…是我錯嗎?怎麽對待的差別那麽大?”


    “區區笨蛋梁瀨竟然要求普通人的對待?真是相當自大。”


    “真囉嗦啊,笨蛋克莉絲!”


    “也就是說呢~。禦堂家的人們所擁有的利權是相當上等的東西哦~。特別是學園都市的價值,是金錢無法衡量的~。但是禦堂財閥和東京的政治經濟界是對立的,所以這種恩惠是不會流到中央的哦~。所以自從建立學園都市起,日本政府和經濟團體聯合會一直~都打算無論多少都要插手計劃之中從而搶走禦堂家的利權唷~。”


    “嗬~原來如此…啊啊~!難道,新相武市會發生那麽多大事件,是因為和此有關係嗎!?”


    “…….”


    浩樹像是大發現一樣叫喊起來,在場的人都啞口無言,抱住自己的頭。


    “….怎麽了大家,這種態度是?我究竟做了什麽?”


    “…小浩,你至今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十六年,現在才第一次察覺到?”


    “雖然我認為是個大笨蛋,但我也沒想到你會是如此愚蠢…”


    “…會對你有絲許期待的我真是個笨蛋。”


    桂一對輕輕地歎了口氣的凜子說道。


    “期待?對梁瀨弟期待什麽是個相當無謀的事。”


    “好過分啊,連前輩…….”


    凜子默默聳了一下肩膀,拿起了放在抹茶碗旁邊的點心。


    “我開動了…嘛,櫻花葉有著相當好的香味。這是什麽點心?”


    “那是櫻餅哦~”


    “櫻餅?所謂的櫻餅,不是表麵粘有小粒粒的點心嗎”


    “那是道明寺。因為那些粒粒的正體是蒸後的道明寺粉,所以是以此命名。雖然在關西,自古以來是成為櫻餅,但是在曆史上的日本點心的分類上,還是在這邊的——長命寺稱呼為櫻餅才是正確的。”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在關西長大的亂菊,稀奇地凝視著櫻餅。


    “藤堂家那邊,原本就和禦堂家的當主關係不錯吧?”


    亂菊對凜子的話沉思了一下回答。


    “是的…….我的確聽說過這種事,而且我自身在小時候多次參加禦堂家的家庭派對。”


    “嗬~。特意為了派對而從關西來到相武市?不愧為大財閥的大小姐呢。”


    “說是家庭派對,那麽都是名人呢?真好。”


    “十分無聊。大部分的客人都是大人,而且即使有小孩,也基本上都是受到圖謀政治婚姻的父母吩咐來接近我的。”


    “呼嗯。竟然有這種事,真是辛苦了。”


    理佳同情地點頭。


    “啊!但是留下回憶的這種還是………”


    亂菊剛說到一半,途中就說不下去了。


    “…怎麽了,亂菊?”


    “…不,十分抱歉。雖然我打算說出回憶起來的事,但簡直就像是有人對我說忘記了吧,說到一半腦袋就變得一片空白…”


    “那樣可不行啊,不但胃擴張還有青年性健忘症。”


    “誰胃擴張了!?誰青年性健忘症啊!?”


    “不,先不論青年性健忘症,我也覺得胃擴張事實。”


    “…你們兩人是打算向我找茬嗎?”


    “毫無此事。我是打心底擔心你,從而不禁同情起來。”


    “…久我原。”


    聽到了和桂一不符的溫柔的話,亂菊臉紅起來。


    隻有原本擁有白色光滑的皮膚的她,紅臉的樣子才會如此顯眼。


    “亂菊,你……”


    舞露出了不安的表情,觀察著亂菊的臉。


    “不對,這是…”


    亂菊慌張地否定


    ,她不知道舞會不會相信她的話,不過…….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敬愛的會長的…….最重要的人,埋在心中最深處的真正的感情,明明自己是察覺到的。


    對,對於現在的亂菊最重要的是舞。…應該是如此的。


    舞完全不懂亂菊的心中糾葛,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將手放在亂菊的肩膀。


    “不會錯的!藏起來也沒用。我和亂菊的關係可不隻是這樣的!”


    “會長。”


    然會舞說道。


    “….你身體真的不好呢,勉強可是不行哦。”


    “哎?十分抱歉,讓會長你有多餘的擔心…”


    “多餘的擔心?沒有這種事?你以為我和你所度過的兩年間是什麽?你是我重要的拍檔。彼此無需多言,也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心靈相通。”


    (會長….雖然我很高興,你說出這種話,我聽起來隻會覺得是在踐踏我們之間所度過的歲月。)


    舞恐怕誤解了,但是當然沒有愚者敢於提出異議。


    雖然是大錯特錯的誤會,但是會向這種感動的場麵潑水破壞這種不懂風情的人……這裏大概會有一名。而且是在不懂氛圍的方麵遠超於舞的強者。


    “真是令人可憐。不禁同情起來了…因為橫暴凶殘的學生會長,積累了不少壓力吧。”


    “哈?”


    亂菊的表情突然變得非常可怕。通紅的臉色變成一片蒼白,就像是血色一下子退去一樣。


    “…久我原,結果你要說的是這個?”


    “什麽事?我從最初就一直打算說,因為暴君學生會長的任意妄為給學院的人帶來了恐怖和壓哇啊啊啊!!突然在做什麽~!?。”


    “自己照一下鏡子!”


    和怒聲一起,亂菊抓住了桂一雙腕狠狠地扔出去。


    這個動作看起來是她所擅長的合氣道的呼吸投。但是合氣道並不是如此攻擊性的武道。平時的藤堂亂菊也並不是如此攻擊性的性格。


    亂菊直直地站立瞪視被摔在庭院的石庭上的赤黑色的物體。無力地橫躺在地麵上的這個物體就像是剛剛才從冷藏庫拿出來解凍的章魚一樣,手腳向奇怪的方向所彎曲。


    她所展現的表情和平時冷淡無表情的她沒有差別。但白皙的臉上泛起了紅潮,看到的人都會明白她在怒火中燒。


    “…什麽給「給學院的人帶來了恐怖和壓力」?關於這一點你不是在無法言論他人的立場吧?”


    亂菊毫不留情地放話。


    “那個!……沒事吧?這樣?”


    “啊,那個呢。完全沒問題哦。”


    “平常的事喲~。”


    看到所有人都在冷靜地看著,凜子想到。果然這些人並不是泛泛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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