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小姐請留步。”


    不清楚她還有什麽事,店主捧著一個盒子恭恭敬敬道:


    “請問這位小姐您是不是前段時間剛在本店試了這雙鞋,但當時缺貨了,沒有您的尺碼了?”


    盒子被打開,裏麵正是很久以前她在店裏試的那雙酒紅色漆皮的瑪麗珍鞋,優雅的圓頭低跟,手工意大利牛皮,頂端還裝飾了漂亮的蝴蝶結。


    “這個?”沈新月狐疑地看著那雙鞋,“你們怎麽知道的。”


    “這個款式您的尺碼已經斷貨很久了,但是我們從總店替您調了最後一雙過來。您的男朋友已經替您付過了錢,本來鞋到了之後我們是要親自送到府上的,但您今天來了,就直接給您了。”


    男朋友?


    接過鞋盒的沈新月望著鞋盒裏那雙漂亮小皮鞋凝眉。


    該不會是閻霆軒送她的吧?


    上次她不過是在手機裏多嘴提了一句,他竟然就記下來了。


    “新月你男朋友好寵你啊。”葉薇在一旁羨慕不已。


    “還……還好吧。”沈新月有些尷尬。


    她現在,算不算正得閻霆軒的寵愛了?


    可萬千寵愛於一身又能怎麽樣?閻霆軒的前幾任未婚妻不都曾得到他的寵愛嗎?


    可最後的結果呢,都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淒慘下場。


    把後半輩子的幸福拿出來放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去賭太冒險了,沈新月清楚知道要什麽,什麽又要不得。


    閻霆軒的愛,對於此時此刻的她來說,帶來的並不是永久的榮華富貴和安逸生活,而是永無止境的危險和驚心吊膽。


    她沒有那麽偉大。


    不願意和其他女人分享一個男人的愛。


    她愛的男人,隻能是屬於她。


    至於閻霆軒。


    她隻是純粹的利益關係,各取所需罷了。


    逛完街,沈新月送葉薇回家,自己就開車回了閻府。


    快接近期末考了,還有好多的書和筆記都沒看,抱著書經過花園的時候,沈新月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


    可回頭,空蕩蕩的小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最近她睡得老是不踏實,難不成失眠還會導致神經衰弱?


    這條路雖說不是回房間的唯一道路,卻是最近的一條,她以前跟閻少走過好幾次了,也沒發覺哪裏有問題的啊。


    圓形薔薇花壇將路分成兩半,一邊通向別墅主樓,一邊曲徑通幽,盡頭被茂密叢生的矮灌木給擋住了視野,隱隱約約能看到一道鐵質的大門。


    抬頭環顧四周,並沒有其他人經過。


    她記得徐姨曾說後院和書房都是禁地,但書房上次她進去過了,沒能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看來線索很有可能就在那道鐵門的後麵。


    從包裏拿出那枚戒指,還是閃爍著清冷的光芒。


    壯了壯膽子,沈新月放下手中的書本,警覺地提防著可能會出現的人,躡手躡腳朝鐵門走去。


    越走近,越覺得通體的寒氣朝她襲來。


    腳不住地發軟,沈新月冷汗冒了出來,胳膊抱住自己的身體,眼睛目不轉睛盯著前方。


    雜草樹枝從鐵門的縫隙生長了出來,撥開擋住視線的樹枝。


    “我不想死……”


    是哪裏冒出來的聲音?


    沈新月被嚇得不輕,她僵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


    到底是人是鬼,難道是她自己嚇自己的?


    不可能。


    她分明聽到那個聲音的。


    一抬頭,沈新月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差點沒站穩。


    她看到了一個身影閃了過去。


    長長的頭發,一襲紅裙。


    她真的看到了,真的看到了!


    這次她確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你在這兒幹什麽?”


    背後猝不及防響起了一道陰森恐怖的男聲。


    “啊!鬼啊,鬼啊。”


    終於忍不住,沈新月尖叫一聲,抱頭蹲到了地上。


    半晌過後,黑暗中,沈新月聽到了朝這邊走過來的腳步聲,走到她麵前就停下來了。


    她愣了一下,抬頭呆呆地望向站在頭頂的來人。


    是閻霆軒。


    她從沒覺得閻霆軒來得這麽及時過,在她眼裏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來。


    “你在這幹什麽呢?”


    看著蹲在地上淚眼朦朧的女人,閻霆軒感覺到一絲無力。


    他有那麽可怕嗎?


    此刻蹲在地上仰著小臉的女人,可憐巴巴的小模樣,看起來格外我見猶憐。


    “閻少,我看到了……”她哽咽著。


    然而這個時候,鐵門處哪裏還有什麽影子。


    可是,她分明看到有鬼影飄過去了。


    即使她告訴了閻霆軒她看到了鬼,閻霆軒恐怕隻會覺得她腦子有病,沒準兒直接把她往精神病院送了。


    所以話到咽喉,又咽了下去:“沒,我沒有幹什麽。”


    沈新月慌忙站了起來,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淚。


    她剛才鬼鬼祟祟的站在那裏,他一喊她反應那麽大,很難讓人相信她沒幹什麽壞事。


    閻霆軒最近心情不好,心裏湧起一股怒氣:“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不要騙我。”


    戒指在手心裏硌得皮膚生疼,沈新月靈光一閃,現編了個理由:“那個,我在找戒指。”


    “找到了嗎?”


    “不勞您擔心,我已經找到了。”


    閻霆軒不相信,他擰了擰眉:“給我看看。”


    完了,沈新月趕緊把手往背後縮了縮,要是他看到前任的戒指在她手上會做何感想?


    沈新月你真是蠢啊,說找什麽找戒指。


    找戒指就算了,幹嘛非說找到了啊!


    真是豬腦子。


    見沈新月遲遲沒有動作,閻霆軒聲音又沉了沉:“我警告你,不要挑戰我的極限。”


    感覺到閻霆軒的怒氣,沈新月硬著頭皮把手從背後拿了出來,攤開了手心,露出那枚閃爍著光芒的戒指。


    沈新月心如擂鼓,但半晌過後,閻霆軒卻像是沒見過這枚戒指一般:


    “這是你前任送你的?”


    他沒認出來,謝天謝地。


    她皺眉撓了撓頭發:“怎麽可能,這是我……我媽媽留給我的東西。”


    說完,想也沒想就套到自己的手指上。


    盯著沈新月那張嚇得略顯蒼白的小臉,閻霆軒目光暗了下去。


    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被人背叛欺騙。


    他眼裏容不得沙子,但他也挑不出她話裏的錯,閻霆軒壓了壓胸中的怒氣,轉過頭朝外走去。


    “找到了就快過來。”


    “是,是。”沈新月趕緊跟了上去,“閻少,你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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