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心知肚明,但都揣著明白裝糊塗。


    想要靠近方天麒的女人多如牛毛,什麽姿色的都有,沒哪一個不是故意製造相遇的機會。


    可麵前這個女人,他願意見到她,即使明知前麵可能是溫柔鄉鴻門宴,也無所謂。


    人生在世,難得高興一場。


    “既然遇到了,那就陪哥哥我喝幾杯。”


    方天麒舉起酒杯,沈新月連忙也端著酒杯碰了一下。


    “方少好酒量。”看著方天麒一杯烈酒見底,沈新月低頭抿了一口。


    他想買醉她不攔著,但這並不代表她也得跟著酗酒。


    “我今天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總不能讓我請客付錢吧?”方天麒也沒想讓她真的掏錢,就是逗逗她。


    沈新月皺了皺眉,按方天麒這個灌酒堪比灌水的速度,她要是請客得花多少冤枉錢出去啊。


    閻霆軒補貼她那些恐怕都不夠。


    她的錢進了她的錢包,哪來出去的道理。


    “你跟著閻霆軒身邊這麽久,他給你的卡難道連請個客都請不起?”方天麒又喊了瓶酒,“也對,那個萬年麵癱恐怕都沒時間好好寵愛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老讓十七妹妹你獨守空房。”


    下流肉麻的話從方天麒那張風流不羈的嘴裏說出來,仿佛隻剩下甜言蜜語,要不是她現在頭腦清醒,早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恐怕也會被這番話給騙住。


    方家少爺到處留情,沾染過的女明星模特都快有半個娛樂圈了,還真印證那句老話: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沈新月晃了晃酒杯,冰塊相互撞擊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


    她說:“我不缺男人愛,我缺錢。”


    缺錢好辦,方天麒來了興致:“錢,哥哥有的是啊,說吧你想要多少,隻要你願意,閻氏那邊我去幫你解約。”


    他的人查到她不過是龍大的在校學生,一次機緣巧合被閻霆軒相中才臨時帶到身邊,做他的秘書。


    這些都是閻霆軒替她偽造的身份信息。


    提起閻霆軒,她差點忘了今天是帶著任務來的。


    閻霆軒隻讓她潛入方天麒身邊找一份數據,卻沒告訴她究竟是和什麽相關的數據,還隻有她能拿到,非她不可的。


    既然閻霆軒沒告訴她究竟是份什麽數據,那隻能先探探方天麒的口風了。


    沈新月眼咕嚕一轉:“對了,我聽他們說你是風投界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什麽時候您給我露一手唄?”


    方天麒似乎非常得意,勾了勾嘴角:“小丫頭你聽誰說的?”


    “就是聽金……”


    “金?”


    她差點就把金主大人四個字脫口而出,還好方天麒喝多了,應該沒聽清她想說什麽。


    軟軟的身子倒在方天麒的肩膀上:“經常聽身邊好多人都在議論的,說方少你運籌帷幄,投資的項目包賺不賠。”


    “這話我愛聽,你想學嗎?”


    一聽到可以學投資理財相關,沈新月滿腦子都是白花花的毛爺爺,她點頭如搗蒜。


    “那下次我教你!”大掌捏了一下她的腰。


    沈新月心裏罵了一句,但臉色還是帶著那副迷倒眾生的笑:“多謝方少。”


    兩人喝酒喝到十一點,方天麒就醉得不省人事。鄙視了一下方大少爺的酒量後,沈新月替他叫了個車。


    送走方天麒,沈新月也鬆了口氣。


    她喝了酒不能開車,所以她把車鑰匙丟給跟著她一起出來的保鏢,自己舒舒服服躺進了車後座裏。


    從夜巴黎回閻府也要不了多少時間,她靠在胳膊上眯了一會兒,等睡醒過來她看了眼窗外陌生的景色,發覺似乎繞了遠路,回閻府的路不應該是這條啊。


    起身問前麵專心開車的保鏢:“怎麽回事,回閻府這條路是不是有點遠了?”


    保鏢老實說道:“十七小姐放心。我們隻是按照閻少的吩咐,確保不會有人知道你的住處,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才繞的遠路。”


    原來如此,沈新月的眸子沉了沉,閻霆軒的段位果然厲害,連這麽細微的地方都考慮得如此周全。


    “馬上就到閻府了。”


    透過車窗,遠遠地已經能看到閻府別墅。


    “我要見閻少,我要見閻少!”


    是誰在閻府門口喧嘩?


    沈新月讓保鏢停車,自己下了車,一眼看到了一個不想見到的女人。


    那個女人想越過大門闖進去,但都被守在門口的保鏢給攔了下來。


    沈新月斂了斂眸,淡淡地笑著:“這不是沈馥雅嗎?”


    沒想到冤家路窄,在這裏都能遇到沈馥雅。


    上次要不是她做的好事,自己也不會在醫院躺了那麽久。


    這筆賬正好跟她算一算。


    沈馥雅被門口的保鏢架著,毫不顧忌形象地奮力掙紮,她聽到聲音扭頭看到了穿得光鮮亮麗的沈新月,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轉變成濃濃的憤怒和嫉妒。


    一時間忘記了掙紮,被保鏢粗魯地扔到了地上。


    看到自己最狼狽的模樣被沈新月看到,沈馥雅更是不甘心和委屈,發狂的怒火霎時間侵蝕了她的全身。


    這個賤人真是命大,上次被打成那樣都還大難不死。


    憑什麽她受盡折磨,這個女人還能活得這麽光鮮亮麗一步登天?


    她不甘心,不甘心!


    從小到大她哪裏受過這種苦,沈馥雅狼狽地揉著蹭破了皮的胳膊,踉踉蹌蹌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渾身都是髒兮兮的灰塵,原本漂亮的香奈兒小套裙也在剛才的撕扯中變得破破爛爛,絲毫沒有原來趾高氣揚的勁兒。


    父親不允許她去醫院見李澤楷,還禁了她的足。但她還是偷偷去了醫院,看到鼻青臉腫的丈夫,沈馥雅還是紅了眼圈。


    李澤楷還躺在醫院昏迷不醒,她不能放棄他。


    可院方說沒有醫生願意給他動手術,其他醫院也不會有,因為他得罪了閻少,閻少下令整個龍城的醫生都不準替李澤楷動手術,否則後果自負。


    她這才見識到龍城太子爺的冷血狠毒。


    上次設計讓沈新月傷得那麽重,她就知道閻霆軒不會放過他們倆。


    但目前閻霆軒卻隻針對了李澤楷一人,若是動了她便是公開挑釁沈氏,動靜太大。


    可他並沒有這樣做,現在隻有李澤楷一人受難,就連父親也不會幫她。


    所以她才想見閻霆軒一麵,求他饒過李澤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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