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在聖弗朗西斯科的海麵上,有一個麵積不到0.1平方千米的小島。


    島是由岩石構成,四周都是懸崖似的海岸,在這個島上,有幾座外表裸露的水泥建築物。


    被稱為塘鵝島的這個小島,名不副實地被籠罩在陰森恐怖的氣氛當中。


    曾經是完全未經開發的小島,在淘金熱的推動下,為了守衛聖弗朗西斯科,曾經作為一個據點而被開發建設。之後,南北戰爭時期,作用又被進一步強化,最終裝備有一百一十台長炮,以及當時最新型的rudman大炮,成為最關鍵的海上要塞之一。


    在南北戰爭的時候,“惡魔島”,曾經被軍部作為囚禁犯罪者的地方。


    不久之後結束了它的要塞職能,島上的設施被作為囚禁罪犯以及戰爭俘虜,還有內亂時期逮捕的印第安人的地方。


    本來是防患外敵入侵的要塞,可是後來卻變為防止罪犯逃走的地方,進入20世紀以後,這個小島就完全轉化為軍事拘留所。


    這樣,1933年,身為刑事拘留所的惡魔島監獄,被軍部移交給司法部門接管,作為國內最堅不可摧的“聯邦刑事拘留所”而誕生。


    在拘留所的裏麵——後麵叫做“百老匯”的長廊的盡頭,有個經過改造的單獨地下室,成為叫做地下牢房的懲罰牢房——


    ——再往下麵走,是在刑事拘留所的地圖上沒有記載的,拘留所的更深處——那個地方,“他”在那裏。


    僅為一個男人而特意建造的單獨的小間。


    也許因為是單獨的房間,所以顯得非常寬敞,有賓館中單人間的大小。


    但是,室內隻有床和下水道等最基本的生活設施,和其他房間一樣,隻能看見一些簡單的日用品,比如香皂、茶杯之類的。不過這個房間的寬敞,卻剛好成倍地助長了寂寞的感覺——這就是那個監獄。


    這個地方,就連拘留所的看守人員,也隻有一部分人能夠進入,男人隻能靜靜地,孤獨地任憑時間的流逝。


    沒有陽光的陰森恐怖的監獄,男人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空中。


    可目光並不是漫無目的,而是有著明確的目標集中到了一點。


    “你心中——銘刻著日記。”


    突然,男人開口了。


    眼睛隻是盯著一處,就好像是對這房間本身說話一樣。


    房子外麵沒有看守者的身影。


    當然,牢房裏也沒有其他的犯人。


    “以前呢,可以自由地閱讀書和報紙……可是現在管理比較嚴格……全部都被繳上去了。”


    並不是自言自語,而是有著明顯的對象,對著房間說話。


    “這個拘留所移交給了司法局管理後,我才來到這裏,詹姆斯·約翰斯頓所長……他還真是精練能幹。在衛生和食物上,能盡可能的考慮到犯人的利益,可是,管理的嚴格程度真是讓人害怕。大概,這就是後來流傳這個拘留所‘不可能逃走犯人’的原因吧。”


    “我可不是來聽你發牢騷的。”


    屋內響起了不可能存在的回答——接著,氣氛開始動搖。


    “——也罷也罷。”


    剛才還沒有的“無形之物”,這下就已經站在了男人坐著的床邊。


    就在男人一眨眼的功夫,這個“無形之物”已經變成了穿著一身西服的男子——羅尼·斯奇亞特。


    “……很久不見了,修伊·拉弗雷德。我們這還是自在船上之後的第一次見麵,是麽?”


    被叫到自己的名字,修伊終於移動自己的視線,看到自己麵前的男人正低頭注視著自己,實際上非常高興。


    “……你還記得我的名字麽?……我從來沒有聽過你叫我的名字。”


    “我從麥薩那裏聽到過很多有關你的事情。……看到我來這裏你內心一點都不感到驚奇——看來你一直在監視我吧?”


    “……開始,我隻是在監視麥薩。發現你純屬偶然,惡魔……不,羅尼·斯奇亞特……這是你的真名麽?不是有規定說不死者必須使用自己的真名麽?……那麽惡魔您本人要不要遵守這個規定呢。這可隻能由你自己來說了。”


    修伊的提問全部都使用了敬語,不過內容像是在開玩笑,羅尼麵無表情地開口說道。


    “我的真名叫艾爾瑪·c·阿爾巴特羅斯。”


    “……?”


    這是臨時給自己起的,不過已經有人叫這個名字了。


    當然,修伊知道站在他麵前的不是艾爾瑪本人。


    看到修伊的笑臉陰沉了下來,羅尼反倒開始笑了。


    “……這不就說明我剛才說的是假名麽?”


    “啊……”


    “要我證實的話,羅尼·斯奇亞特就是我的真名。不過是自己起的名字……本來,你就應該相信我的話……”


    修伊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瞳孔也有些許緩和。


    “……雖說隻是個名字,不過希望你不要輕易地把艾爾瑪也當作實驗的對象。”


    “不要相信能安心地拿他人性命和人生做實驗的家夥的話!”


    修伊並沒有在乎羅尼的批評,反倒開始質問羅尼。


    “先不說這個,你今天大駕光臨到底有什麽事呢?這個拘留所可是嚴格規定不能竊竊私語。如果在這裏被看守的人給發現的話——”


    “你就例外了。再說,那些看守我自然會有辦法解決的。”


    “真不愧是萬能呀。不過你怎麽感覺像人呢?”


    他眼中的隔閡最終消失了,然後修伊開始諷刺地問羅尼。


    羅尼也毫不在乎地不回避對方的問題,說出了今天來的目的。


    “那麽……修伊·拉弗雷德……你這麽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目的?”


    “和內布拉敵對,收集‘不完全版’的酒——你到底有什麽企圖呢?”


    對於自己認為是萬能的存在,修伊非常感興趣地探過頭去。


    “你為什麽要問這種問題呢?既然你是惡魔,隻要看一下我的內心不就知道了麽?”


    “真是個不懂風趣的家夥。那樣的話多沒意思呢。你們正是在我無聊的人生中誕生的呀。”


    “……”


    毫不合情理的回答,修伊想在此確認對方究竟是不是惡魔。


    ——原來如此。果然隻是“無償實現召喚者的願望”這個“遊戲”的導演。


    想到這裏,修伊開始繼續反問眼前的這名男子。


    “你特意乘坐火車,繞到地球的另一半,來直接問我是不是更無聊呢?”


    “和你這種不一般的人說話,我感覺非常有意思。另外,如果特意乘坐火車來和你見麵的話,也太浪費時間了。”


    “狡猾,你真是狡猾。你的回答,隻顧考慮自己。”


    修伊困惑地搖搖頭,不過說話的聲音倒顯得非常有興致。


    “是呀,你這個人隻能用狡猾這個詞來形容。太狡猾了。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完全藐視物理法則,隻能用魔法來形容,沒有任何常識。”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強硬,於是緩了口氣,直接回答了羅尼的問題。


    “我的目的,就是看這些不死者究竟都會做些什麽,實驗的最終目的——羅尼·斯奇亞特……用我的手誕生出像你一樣的‘惡魔’——也就是說,我要變成和你一樣。”


    “如果你變成我的話,你覺得還會受到女孩子的歡迎麽?”


    羅尼的話像是無聊的玩笑,不過修伊的內心開始不平靜。


    看到這裏,羅尼又繼續笑嘻嘻地問道。


    “那麽,你現在實驗的進度如何呢


    ?”


    “至少——我已經發現了你的本來麵目。”


    “……我,隻是一位長生不老的煉金術師。也並不是什麽惡魔。”


    “這句話,不完全是真的吧,是麽?”


    聽到修伊似乎已經洞悉一切的話語,羅尼打破沉默說道。


    “你呢,既不是‘惡魔’也不是‘神’——甚至也不是簡單的煉金術師……不,這應該等到實驗的結果出來了之後才知道。”


    之後,監獄裏一片死寂——突然修伊說話了。


    “可是,這次的事件,連我都感到非常震驚。沒想到能荒唐到這種地步。”


    “你隻是為了確認這件事情,就命令你的養子殺掉所有的實驗體麽?”


    “看來現在基本都已經確定了,‘雙子’的信息從來都沒有錯過。”


    修伊嗬嗬笑道,然後說道。


    “你覺得他們真的能夠控製住所有的一切麽?他們並不是把不死當作一個簡單的概念,而是當作一種實驗體。如果是一個一個來,還是可以的——可是如果用公司職員的近一半人一起品嚐的話,那麽內布拉還真是徹底的利用了他們呢。哎,這樣做既能有一點厭惡的感覺——同時還能觀察達拉斯這個有趣的實驗材料,最成功的是——通過這件事情,狄姆也成長了不少……都表現出對我的不順從和反叛的意圖了。”


    “你覺得你的計謀都能得逞麽?”


    羅尼感到有些吃驚,而修伊則頗為滿足的點點頭。


    “大多數還是按照我的想象進行的。隻是,有幾個人已經超出了我的計劃範圍。克雷亞·斯坦菲爾德,原來的菲利克斯·摩根——或者說還有你。”


    “我最近所作的事情,隻不過是坐在椅子上用刀劈開了雲。另外就是嚇唬一下餐廳裏的人而已。”


    “……這不像是萬能的人所作的事情呀。”


    修伊對目前的狀況從內心深處感到欣慰,而羅尼卻突然不高興的轉換話題。


    “隻是——那個克裏斯托弗,還有‘雙子’,都是運用了塞拉德的技術麽?”


    羅尼其實是暗示,修伊剽竊了塞拉德的技術。修伊笑著說道。


    “難道你要起訴我是產業間諜麽?”


    “你都已經坐牢了,即使起訴也隻是浪費時間。”


    “監獄麽……如果說到監獄的話,我們從幾百年前就已經被囚禁起來了。”


    修伊從床上站了起來,用緬懷往事的眼神看著監獄的牆壁。


    “我們從那個時候,在船上的時候——就已經被你囚禁在時間的牢籠裏。在這裏麵既沒有現在也沒有將來,隻是任憑時間從身邊流過。”


    “……”


    “不死者能做什麽呢?……擁有不死的可能性又是多少呢?我一直在思考這些問題。不論是天才還是品德高尚的人,都不可能成為挽救世界不公的救世主。為了挽救自己就不得不犧牲其他的一些人。這就是人類的界限。”


    “不要太小看人類了。”


    “這個這個……不像是惡魔說出的話呀……”


    最後,羅尼告訴了修伊一個新的信息。


    “我已經聽你說了這麽多秘密,公平起見,我會同樣告訴你一件你不知道的秘密。”


    “什麽呢?”


    “你認識拉德·魯索這個男人麽?”


    “哦,是在flyingpussyfoot號實驗當中,一位充滿不確定要素的人……”


    在說出不確定這個詞的同時,修伊臉上的笑容開始變淡。


    “他似乎一直盯著你呢,可能也要被移交到這家拘留所。看來不錯呀。”


    “一點都不值得高興的事情,你為什麽笑呢?”


    “——因為我實在是很無聊。”


    修伊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已經晚了。突然室內又恢複到了原來的樣子——


    就在羅尼消失一個小時以後。


    入口處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影。


    當然不是羅尼,而是和羅尼完全沒有關係的人。


    “爸爸,把書拿走,你是不是很無聊呢?”


    聲音是純粹的童聲,與拘留所這個地方非常地不相稱,天真無邪的聲音。


    “並不是很無聊,有時會有人來和我說話的……”


    修伊這樣回答道,然後用手撫摸著對方的頭。


    黑色的長發飄動著,稍長的劉海中間可以窺見金色的瞳孔。


    身高和坐在椅子上的修伊差不多,再加上聲音,很明顯隻是一個小孩。


    不管被囚禁在什麽地方,都不會允許被囚者的孩子進到監獄裏麵看望父親的。


    也就是說,現在這種情況,島上的管理者並不知道。


    “爸爸!那個,那個!我見到姐姐了!”


    “那不是很好麽?麗莎。”


    聽到父親呼喚自己的名字——麗莎顯得非常高興。


    這是和克裏斯托弗他們在一起時的那個成熟豔麗的聲音完全不同的童聲。幼小天真的聲音在監獄上空回蕩。


    “爸爸,我比香奈姐姐要強很多呢!肯定強很多!如果那個‘葡萄酒’不在的話,我肯定能殺掉她的。”


    聽到這句話,修伊一臉為難的表情,然後笑著對麗莎說。


    “看看,我不是說過現在還不能殺姐姐麽?”


    修伊沒有任何怒色地勸誡道,而女孩卻迅速哭喪著臉搖起頭。


    “對,對不起。我,我……請爸爸原諒我!”


    “哈哈,我沒有生氣,麗莎。”


    “真的麽?”


    聽到女兒誠惶誠恐的問話,父親臉上一副慈祥的表情撫摸著女兒的臉頰。


    “我說的是真的,你就放心吧。”


    “你不會討厭我吧?”


    “你可是我的女兒呀,我怎麽會討厭你呢?”


    雖說是一副笑臉,不過修伊的回答非常生硬。


    麗莎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麵帶桃色(?!),然後盡情地撒嬌。


    “喂喂……姐姐和我,爸爸更喜歡誰呢?”


    “當然是你了,麗莎。”


    父親的回答,使女孩非常高興,一下鑽到父親懷裏。


    可是,少女並沒有發現。


    父親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看女兒的臉。


    修伊的目光,仍然是一直望著空中的某一點——


    一個“不死者”,今天一直在欺騙別人。


    和自己有關的所有實驗體,人世間的萬物——同時也包括自己在內。


    他的心中,陳舊的記憶被漸漸喚起。


    “修伊,這個世間,人們隻熱愛正義。這種正義包含著滿足別人對自己的愛的欲望。所以,為了讓全世界的人都能笑,我們該怎麽做才好呢?……嘴上說著很簡單,真正做起來的話就很難了。”


    “沒有興趣呀。”


    “——就是說隻要變成大惡人就好了。”


    “惡人?”


    “如果這個世界全部是由和正義相衝突的事物組成的話,如果不能拯救所有的人的話——隻要我們變成世界上唯一的惡源就可以了,隻要我們搶在前麵把正義的反麵——一個一個找出來的話就好了。”


    “……真是滑稽至極。”


    “那修伊就笑一笑,好麽?”


    突然想到和自己最懷念的朋友之間的對話,修伊開始自言自語地說道。


    “艾爾瑪……現在的我很滑稽可笑麽?你看到我的話,會笑我麽?……”


    這種聲音並沒有傳到自己女兒的耳朵裏,隻是被黑暗所湮沒。


    靜靜的。


    靜靜的——


    餘章


    、或是下一個序章2金之亡者


    “……誰?”


    燈光通明的書房中,男人自言自語地說道。


    似乎是為了回應這個聲音,本來隻是藏在暗處的人影,現在已經站到了燈光可以照得到的地方了。


    “你就要死了,所以沒有知道的必要。”


    細長的身影——琪,冷漠地說道。然後又向自己的目標邁進一步。


    “殺……殺手麽?……是誰讓你來的?”


    男人用低沉的聲音提出的問題,琪沉默以對。


    他的雙手上,鐵爪閃閃發光,目光已經固定到了對方的頭部。


    “等,等一下,我會出對方兩倍……不,三倍的價格!所以……”


    “和你說過同樣的話的人有很多,如果你的對手是個反複無常的家夥,倒是行得通,不過我不吃這一套。”


    就好像是同情快要沒命的男子一樣,琪搖著腦袋慢慢地說著。


    “混蛋……你是說不要錢麽?”


    男人吃驚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琪又逼進了一步。


    “哼……金之亡者。”


    琪舉起自己的手腕,正要準備刺穿男人喉嚨的時候。


    就在那一瞬間——


    “是麽……不過很是遺憾……”


    男人的臉色和聲音,一下子變得象冰一樣冷酷。


    “!?”


    ——打擊。


    琪離自己的目標隻有一步之遙,這時自己的肩膀上突然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啊……”


    扭過頭去,琪發現了房屋中的異常。


    男人背後的窗戶上被擊穿了一個小洞,小洞周圍,密布著蜘蛛網般的裂痕。


    ——狙擊……麽?


    琪頓覺疼痛難忍,想要站起身體,這時一個黑影走了過來。


    “啊……”


    在認出對方到底是誰以前,琪的手腕被緊緊抓住了。


    想要把對方的手甩掉,可是那手就像是磁鐵一樣緊緊地吸在自己身上,還有——


    隻是被抓住了手腕,腳部也喪失了力氣。


    全身已經失去了平衡,盡管琪想要站起來,可還是倒在了地上。


    仰著躺在地上的琪,感到一個物體輕輕抵在自己喉部。


    男人坐著的書房裏麵,多出一把劍一樣的小刀。刀刃就放在琪的喉嚨處。


    絕妙的力度,使小刀的尖端並沒有給琪帶來任何的疼痛。


    可是,隻要人影一用力,刀尖就可以捅破自己的喉嚨。琪明白現在的情況,完全不敢動一下。


    與其說是對死亡的恐懼——還不如說是,拿著小刀的那個人影,給自己的壓抑和威嚴感更加令人膽寒。


    片刻沉默之後,男人——安弗列德·貝利亞姆上議院議員開口說話了。


    “啊……先不要殺死他,菲利克斯。”


    “還沒有呢,貝利亞姆先生。”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回答著主人的問話。


    “那個名字早就已經出賣給別人了。”


    “所以,在沒有找到新的名字以前。”


    “我是跟國家和神不相容的人,沒有名字也沒什麽……”


    “我覺得有點不方便。”


    這時,有人輕輕地敲響了門。


    貝利亞姆轉過身去,發現一個手持長槍的奇怪的人站在那裏。


    身上穿著長長的大衣,兩眼纏著黑色的布。布上畫著槍的準星,周圍的皮膚有幾處傷痕。


    “怎麽樣?我今天的工作做得還行吧?”


    “……還行,辛苦了,斯派克。”


    “不用,這些恭維話隻要換成錢就行了。”


    猶如盲人一般的狙擊手嘴角浮出不甚高興的笑容。


    貝利亞姆並未在意自己所雇殺手的話,目光轉向躺在一邊的琪。


    “怎麽樣?……雖說不是萬能的,可是如果有錢的話,有些事情還是可以辦到的。例如……借助於這些朋友的力量……”


    琪沉默地聽著他的話,然後靜靜等待自己的命運。


    可是,貝利亞姆並沒有對琪行使勝者的權利,隻是說出了一句話。


    “……本·琪明。你是‘吸血鬼’的成員是吧?”


    “!?”


    自己的身份暴露,琪更加感到顫栗,再次凝視著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


    貝利亞姆上議院議員。那一天,也在“mist-wall”、本以為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沒想到情報如此靈通,這使得琪頗感震驚。


    “你是聽從修伊的指示呢,還是做兼職殺手被別人雇用了呢,我不知道。但是……請你回去告訴你的主人。”


    這種目光極其冰冷,周圍的空氣似乎也為之凍結。


    “我們的國家——不是你們這幫怪物遊樂的場所。”


    菲利克斯和斯派克把琪帶出了書房。


    “不要以為是修伊的部下就能把我這麽簡單的殺掉。……”


    貝利亞姆又坐在了皮製的椅子上,一個人對著天花板自言自語道。


    “修伊·拉弗雷德……維克多·塔爾伯特……”


    雖說是自言自語,可是卻有明確的對象。


    “把靈魂出賣給惡魔,你們能拿到多少錢呢?能得到多少權利呢?什麽也得不到……你們不是得到了什麽,而是舍棄了死亡。”


    正在自言自語的時候,書房的門被敲響了。


    “爸爸,能進來麽?”


    “啊,梅莉。這麽晚了,怎麽了?”


    門打開了,探進一張孩子的麵孔。


    “剛才我聽到很大的聲音……難不成,爸爸這邊出什麽事了麽?”


    “哈哈,沒事的,梅莉,剛才書架上的書掉了下來。”


    很快,女孩就放心地衝父親笑笑。少女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紅色地毯上琪的鮮血,向父親跑了過去。


    貝利亞姆靜靜地抱緊自己的女兒,陷入了沉思。


    ——金之亡者。要不就讓他叫這個名字吧。


    ——可是,你看到了麽?修伊·拉弗雷德。


    ——金錢和權力。雖說是聽起來很俗的詞,可是……像你們這樣舍棄人類身份的人,是不會擁有這兩樣東西的。


    ——這就組成了人類的社會……是力量的終極象征。


    ——啊,快來看吧。人們能夠感覺到界限,舍棄人類的你們。


    ——我們人間的力量。


    ——不得不接受死亡的命運,這正是人類的強大。


    貝利亞姆又堅定了自己內心的信念,充滿憐愛地抱緊了梅莉的肩膀。


    今後也許會發生更多事情,所以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的女兒。


    靜靜的


    靜靜的——


    (本卷徹底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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