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橋和肇星河是跟秦嶺從小一起長大的,而葉清夢是國中初三的時候後搬來這裏加入小團體的。


    當初葉清夢第一次見秦嶺,是在老師的辦公室,聽一起來送作業的同學說,秦嶺又打架了。


    “秦嶺!這個月第三次了!”初三二班的周老師,是個很惜才的老師,看著原本很有前途的孩子,在中考前夕的緊要關頭,突然變成了這個無可救藥的樣子,他是心痛又心急,“你說說你到底怎麽了?我是你的老師,有什麽事和老師說,我們一起解決啊!你的父親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但是這不是你自暴自棄的理由啊!”


    葉清夢後來和肇星河說,那天無論周老師怎麽輕聲地哄、怎麽嚴厲地嚇,秦嶺硬咬著牙含著淚,沒說一個字兒。


    而且秦嶺剛出辦公室門,就在走廊裏和一個在學校裏平時吊兒郎當的學渣子打起來了。


    秦嶺緊緊地抓著那人不放,打得麵紅耳赤鼻血橫流,就如同不要了性命,跟對方有血海深仇似的。


    兩人從外麵走廊,一路打到了廁所。


    秦嶺從出生到現在,根本就沒打過幾次架,踩人腳趾,擰胳膊肉,咬手,額頭撞額頭,打得幼稚又沒章法,但是他出手極狠,幾乎是拿命拚的,咬著牙,不吭聲,一張臉憋得通紅,隻攻不守,任憑自己身體挨了多少拳腳,隻是一味的狂攻不退。


    他知道自己這場架,在對方眼裏打得不怎麽樣,但越這樣,他就越是憋了一股子氣,一拳一拳,砸得認真又仔細,毫不顧忌自己受了傷,就是不退不放。


    圍觀的人都驚呆了,看著發狠的秦嶺,沒人敢上前,最後還是送作業出來的葉清夢去喊了球場上揮汗如雨打籃球的肇星河,才把發瘋的秦嶺強行拉開。


    葉清夢也是這個時候認識了前來替友人道謝的肇星河,加上葉清夢川妹子豪爽磊落的性格,慢慢便融入了他們的小圈子。


    後來彼此都熟悉了,秦嶺的性格,也漸漸地不那麽不分青紅皂白暴躁。待少年脾氣變好了一點之後,不明情況的葉清夢也嚐試問起過數次:“你爸怎麽突然——”


    秦嶺回憶起當時被葉大小姐唐僧念咒般地圍繞,幾乎要被她給煩死了。在高一得知肇星河和葉清夢這倆貨在一起早戀了之後,無比後悔為什麽自己要打那一架做媒,介紹自己最好的朋友和這個女人認識,分分鍾有去老師那裏舉報棒打鴛鴦的心……


    後來又知道自己和葉大小姐竟然是同一天生日,更恨不得自己要是比她早出生一分鍾,都要踏著“紫河車”端著紅纓火尖槍踏著七彩祥雲漂去四川紮死這敗家玩意兒。


    秦嶺性情大變那陣兒,肇星河他們也跟著苦口婆心勸過幾次:“以後他要是能出來,給你爸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行不行?”


    “憑什麽啊?!”秦嶺的態度永遠是漫不經心的,“國家計法機關都沒給他一個機會,我憑什麽給啊?我哪裏來的那麽大權力??嗬嗬!”


    “秦秦……”慕容橋性子急,他見不得這樣行屍走肉的秦嶺,聲音稍有拔高,“你爸是為了外邊那個野女人挪用了公款,拋棄你和阿姨,他很惡劣,很不是人,我們也不奢望你多大度,但你別像現在這樣糟蹋自己報複他行嗎?你現在變了多少你自己知道嗎?”


    秦嶺聽後隻是抬頭淡淡掃了一眼,就起身走了,沒回頭。


    看著秦嶺當時因為秦媽媽生病沒人照顧而消瘦的背影,慕容橋眼角一下子就濕了,低頭垂眼,拿校服袖子抹了抹眼淚。


    肇星河握了握拳頭,以後的日子裏,小夥伴們人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後來,慕容橋和肇星河找秦嶺補習功課,順帶以此做理由塞錢給秦嶺當“補課費”,整個初三的下學期,幾人結伴支撐,一起拚命學習,考到了同一所重點高中國立師大附中。


    成績好的秦嶺和葉清夢,硬拽著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半吊子肇星河考到了一個甲班,而本就學習馬馬虎虎隨時準備混到大學畢業回家繼承家族百億資產的慕容橋,恰好考試那天早飯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考神之手沒有把他及時拽上來,華麗麗地到了另一個乙班級。


    每每慕容橋要跨越一個樓層,過來找他們幾個的時候,都對當年“跑肚拉稀”的遺憾頗有微詞,扼腕歎息不止。


    “別了吧,就算你當年不拉稀,你也吊車尾。”葉女俠反嘴嗆回去。


    慕容橋擰著眉,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你這是婦人之見,在堂而皇之地汙蔑本少的智慧與才華。”


    “智慧?你有麽你?!”肇星河實力護花。


    四個人同時笑了,青春的氣息,遠遠散開……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而到如今,有愛的小隊伍,又新添了一個成員熊可愛,就是曾“英勇救人的東北社會姐姐”唐白日。


    五個參差不齊、狗啃身高的身影,在稻田裏搖晃,夕陽把影子拉得老長,甚至有幾道影子攪在了一起……


    ……


    “我真是服了唐白日了啊!小姑娘可以啊!”傍晚小院子裏歡笑的聲音,源源不絕,“不說別的,這抓魚那叫一個快準狠。”


    “謝謝誇獎。”唐白日笑著,“暑假我經常跟我爹去二龍湖大水泡子抓魚摸河蝦的,熟能生巧嘛!”


    秦嶺眯眼,看著笑出一口白牙的憨憨,憨憨就是憨憨,笑得也晃眼。


    “呀!秦秦!”慕容橋開始加戲。


    被嚇了一跳的葉清夢:“你烤魚原地複活了?嚇我一跳,星河騎士安在?揍他!”


    “臣有本啟奏。”被肇星河分分鍾製裁住脖子的慕容橋,聲音特別搞笑,尖尖細細的像個宮廷服務生太監。


    “打架就打架,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麽還摟摟抱抱的?”葉清夢一個眼刀,“有屁速放。”


    “秦狗剛剛把自己考好的一條賊香的魚,放在唐唐手邊了。”慕容橋翻出了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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