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捧著紅薯,對女生寵溺地笑了笑,用手滾著熱乎乎的烤紅薯,安撫女孩兒:“別急,現在燙,我給你剝。”


    唐白日低頭吃了一口,紅薯軟爛甜膩,入口一陣纏綿的香。她把紅薯往上遞了遞,遞到秦嶺的嘴邊:“小哥哥,你也吃一口。”


    男孩子小小、小小咬了一口紅薯。


    “甜嗎?”唐白日問。


    男生嚼著紅薯,輕輕“嗯”了一聲,撇過頭去,唯有耳廓的紅暈,暴露了他的心思。


    唐白日偷偷把手,伸進了秦嶺的校服口袋裏,捏了捏口袋裏柔軟的手指。


    然後,唐白日就聽到男孩子說話了,他的聲音穿過雪粒,和寒風,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他說:“唐唐,你也是。”


    頓了頓,少年跟上一句:“很甜。”


    …………


    時間,踏著白馬飛馳而去,在學校緊鑼密鼓的安排下,帶著眾人殷切希望的四個孩子,緊張且愉快地,踏上了出發去競賽的征途。


    眾人隨著飛機升上天空,從飛機窗口往下望去,城市的一切,都顯得渺小如同螞蟻。


    盯著窗外許久,唐白日這才恍然發覺,自己來台北已經有這麽久了……


    那些有點兒泛舊的回憶,被時間洗去了些顏色,而如今在她的世界裏,熠熠生輝的,是旁邊正在靠著椅背,閉上眼睛輕覺的男生。他們兩個人的膝頭,蓋著飛機提供的薄毯,毯子下男生的手,和她的手還緊握著,她貪熱,秦嶺的體溫比她的體溫高,溫和的熱意,源源不斷湧到了她的心裏。


    唐白日一動不動地,看著秦嶺那張在睡夢裏,依舊散發著過分危險的帥臉,調皮地伸出手指,輕輕按了按男生的眉間。


    睡夢中的秦嶺,隻是蹙了蹙眉,並沒有醒過來,隻是秦嶺握著唐白日的那隻手,又加上了些力氣。


    唐白日就感覺到,自己的心頭很滿。


    快樂的滋味,有千百種,在東北的時候,呼朋喚友,穿街而過,哈啤冰,貂兒暖,肆意瀟灑,很快樂。


    如今,有一個人,握著他的手,踏上一段拚搏的、未知的征程,也很快樂。


    帶隊的老師,自然是陳山副校長,他帶著孩子們一行人,到達位於北京三環的宿舍公寓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黃昏的北京,流光溢彩,都市被籠罩在一片燦爛的晚霞之中。


    通往宿舍公寓的石子路,已經被房主清掃出了一條潔淨的通道,道路兩旁,堆著大小不一的花簇們,院子裏,還有一些憨態可掬的小雕塑,有的小人兒,穿著十分時尚的波點小襖;有的小人兒,圍著西部牛仔同款的紅領巾;還有的戴墨;有的戴假發,看起來都可愛非常。


    考場方麵的負責老師,出來迎接他們一行人,用的是帶著一點兒京味兒的普通話,與帶隊的陳山老師進行暫短的溝通。


    唐白日是一行人裏,普通話最好的那一個,也是多虧了,以前蔡二丫看她身材高挑,一時興起,想要把她培養成主持人時,給她報了不少主持禮儀,和普通話培訓的課後班。


    競賽委員會這方,準備的宿舍公寓,不算特別大,看起來像是一個獨棟別墅。後麵有個小院子,用來堆放一些雜物,令人覺得稍有寬慰的是,這個宿舍公寓,勝在離得不遠處的附近,有一處溫泉湯池,站在屋子裏,向窗外看過去,視野裏的景色,也特別好。


    他們一個高中來的的四個人,一共被分在了兩間房間,唐白日和葉清夢一間,秦嶺自然被分到了和高鶴一間房間;而陳山就住在一樓的客房裏,守著孩子們,以方便他們隨時準備找他幫忙。


    把行李安置好以後,一行人,也沒什麽心思再換身衣服,就直接在陳山老師的帶領下,來樓下吃飯了。


    這裏的食堂阿姨,廚藝超級棒,四碗鮮香的豬骨拉麵,加上各式各樣下飯的老北京小菜,滿滿當當,一起放在餐桌上,顯得格外可口誘人。


    他們隻在這裏住兩晚,今天晚上一晚上,明天上午,是秦嶺的物理考試和高鶴的化學競賽;下午,是唐白日的語文專場和葉清夢的英語比賽。然後再在這個宿舍公寓,休息一晚,後天中午,就要啟程回去了。


    陳山老師多次帶學生出去比賽,做事情也非常細致認真,仔細地詢問他們這兩天哪幾頓飯,要在哪裏用,有沒有什麽食物忌口或者過敏,晚上睡眠需不需要準備一些什麽物品用來安眠,他好提前去做準備,還叮囑了孩子們,一會兒吃完飯回去,要早點休息,不要學習看書看的太晚了,好好休息,養好精神,明天好精精神神應戰。


    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有這樣一個負責任的老師,照顧他們,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愉快輕鬆。


    原本四個孩子來的路上,還興致勃勃地討論要不要賽後,去嚐一嚐久聞大名的北京傳統美食老字號“利家菜”,後來看看微博上的大V風評,想想還是算了,乖乖聽從大賽組織方的世俗安排吧。


    拉麵吃完,大家收拾東西,準備去樓上,溫習功課。


    唐白日搬了一把凳子,一屁股坐在桌子旁,拿出來一本厚厚的《古詩文必背大全》,就開始“啃”了起來。


    季羨林先生曾說,小學生便應熟記《古文觀止》。當然熟背《古文觀止》的人也沒多少。


    中國五千年文化不缺好的古詩文,隻是都懶得去背罷了。詩詞,都該背背,說不上什麽必背,好詩好詞都該背。文章權看個人喜好了,唐宋八大家的文章都背背。《洛神賦》、《滕王閣序》之類有名氣的也該背。楚辭詩經也應熟記。四大名著這麽重要情節語言,怎麽著也要記個滾瓜爛熟吧?哪有什麽必背的古詩文,全部都是需要背的。


    最後背到起勁兒,少女索性直接坐在地上接著背。


    房間裏是北方常見的地熱,屋子裏的溫度很足,赤著腳丫子,走在地麵上,也不會感覺有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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