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公子,何必還與他們多說廢話。”金不破沉聲說道。


    “蕭逸此子,膽敢擊殺天金衛,辱我天金王國威名。”


    “當年,裂天劍姬那女人,更將我天金國一位武道強者打成重傷,終身未能痊愈。”


    “新仇舊恨,今日便讓他們血債血償。”


    “不錯。”一旁韓冥亦冷冷盯著蕭逸。


    “大半年前,當眾殺我冰武王國大供奉,如此猖狂。”


    “還有我弟韓蒼,雖不是你殺,卻因你而死。”


    “今日先取你性命,那幾個雜碎,還有那頭紫翼雕,我也饒不了他們。”


    白墨寒皺了皺眉頭,眼中隱晦的厭惡之色,一閃而過。


    在他看來,若非蕭逸之前屢屢壞他大事。


    他早就煉好足夠的血意丹,修為大增,如今早是淩駕於冰無疆、金不破等人之上的絕世天驕。


    名聲、權利、實力,他應有盡有。


    豈會落到現在幾乎失去一切,隻能與這些分隊聯手的地步。


    白墨寒眼中,從來都對這些分隊極其不屑。


    當然了,現今的他,已得了天炎陣主的傳承。


    此刻,又掌控著天炎大陣。


    當日那個不可一世,威風凜凜的白墨寒,又回來了。


    那般居高臨下,仿佛掌控一切的感覺,讓他無比自得。


    “蕭逸,是你自己來個痛快,還是我們親自動手。”白墨寒冷聲說道。


    蕭逸剛想說些什麽。


    身後隊伍中,一直沉默著的某人,卻搶先張開了嘴巴。


    “墨寒師兄,這真的是你嗎?”


    說話的,是淩羽。


    “淩羽?”白墨寒陰寒的眼眸中,仿佛隻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淩羽的臉色,無比複雜,直直地看著白墨寒。


    “墨寒師兄,同為劍宗弟子,你為何非要如此?”


    “你可是有什麽苦衷?”


    淩羽的聲音,帶著低沉,以及遲疑。


    “什麽苦衷?”白墨寒冷笑一聲,“淩羽,我該說你傻還是天真?”


    “這般情況,還需要我解釋什麽嗎?”


    淩羽的腳步,忽然有些漂浮。


    “為什麽?”他的眼中,帶著不可置信。


    “我認識的墨寒師兄,不是這樣的。”


    “我認識的墨寒師兄,向來待人謙遜,尊敬師門,對我等同門弟子也是極好。”


    “淩羽與墨寒師兄初識時,隻有8歲。”


    “墨寒師兄,教淩羽練劍,指導淩羽修行,還帶著淩羽出外曆練。”


    “淩羽想做之事,墨寒師兄無不應允;淩羽想要之物,墨寒師兄無論如何,也會找來。”


    “淩羽…”


    “夠了。”白墨寒猛地冷喝一聲,“你這個蠢貨,給我閉嘴。”


    “當年年幼的你,便已經覺醒了星影劍武魂。”


    “劍類武魂,本就是各類武魂中威力最強的武魂。”


    “更別說你的星影劍,乃是藍色巔峰,紫色之下第一品階。”


    “我自然要對你好,自然要培養你。”


    “可是,你都做了些什麽?”


    “你又讓我失望了多少次?”


    淩羽的腳步,忽然一個趔趄。


    但他的頭顱,一直高揚著,看向白墨寒,仿佛不願自己的視線離開白墨寒半分。


    “墨寒師兄,淩羽何時讓你失望了?”淩羽問道。


    “你說呢。”白墨寒忽然變得怒火中燒。


    “宗門大比時,二長老讓你實力盡出,必須擊敗蕭逸。”


    “你呢?故作高傲,不願再戰。”


    “若是蕭逸當時便被你擊敗,他如何能入裂天劍宗,又如何會有今日之事?”


    “我白墨寒,又豈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我讓你到東邊六郡,替我幫助千雄教,並幫我將東西取回來。”


    “誰曾想,你如此無用,不僅沒能幫到千雄教。”


    “連千雄教為我煉製了許久的大量血意丹,也被蕭逸一並奪走。”


    “還因此,讓他順藤摸瓜,把所有事情都查了出來。”


    “若我當年早知你如此無用,豈會將時間浪費在你這個廢物身上。”


    淩羽慘笑一聲,“劍宗弟子,向來狂傲。”


    “當日的蕭逸,修為遠不如我,我怎能實力全出。”


    “當日的我,心頭想的是,若墨寒師兄處在我這個位置,也必定會如此做吧。”


    “我若以修為欺人,墨寒師兄會怪責我壞了宗門名聲吧。”


    “原來,竟是淩羽誤會了,是淩羽錯了。”


    “血意丹之事,那等邪惡之物,我從未想過墨寒師兄會煉製。”


    “哪怕所有人都說幕後之人是墨寒師兄,哪怕所有證據都指向墨寒師兄。”


    “可淩羽,就是不信。”


    “現在看來,淩羽又錯了,錯得如此徹底。”


    “傻瓜,現在才發現嗎?”白墨寒玩味地戲謔笑著。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天下眾生,隻是我腳下螻蟻。”


    “你讓我失望,便也隻能死。”


    淩羽慘笑著,哀求道,“墨寒師兄,看在你我以往情誼上,今日罷手好嗎?”


    “罷手?哈哈哈哈。”白墨寒仰天大笑。


    “若是數分鍾前,我說不定能答應你。”


    “現在嘛,遲了。”


    說著,白墨寒看向蕭逸,“蕭逸,你向來心智過人,卻不知又中計了。”


    “你以為,本公子為何要一直在與你多說廢話?”


    “那頭雙角魔蟒,本就是運行大陣的力量來源。”


    “雙角魔蟒這頭凶獸的妖元,無比龐大,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完全被天炎大陣吸收。”


    “若你早些發現,說不定能及時破陣而出。”


    白墨寒冷笑著,“現在嘛,雙角魔蟒的妖元,早已被天炎大陣吸收殆盡。”


    “此時,天炎大陣,已發揮到極致。”


    “連本公子作為操控陣法者,都無法再散去大陣。”


    “也就是說,在大陣力量耗盡,自己消失前,誰都無法離開。”


    “你們今日,必死無疑。”


    白墨寒說那麽多,隻是一直在拖延時間,讓天炎大陣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噗。”淩羽聞言,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


    那是心頭之血。


    他的臉色,也變得煞白無比;原本淩厲的雙眸,變得空洞失神。


    身體,變得無力,頃刻倒下。


    “淩羽。”劍宗一行人,紛紛大驚。


    蕭逸一把將他扶住。


    在淩羽心中,白墨寒一直是極疼愛他的,完美的師兄。


    那句哀求,是他最後的一絲幻想。


    如今,心頭念想,心念,一招幻滅。


    他自是承受不住,甚至產生了心魔。


    “淩羽。”蕭逸低喝一聲。


    “告訴我,你這一身修為,是誰給你的?”


    “是宗主嗎?不。”


    “你的一身武道知識,你的星影大陣,你的武技,你的功法,皆是裂天劍宗曆代傳承。”


    蕭逸的聲音,愈發高亢,手指,抵在了淩羽的胸膛上。


    “再告訴我,你的這顆劍心,從何而來?”


    “是白墨寒給你的嗎?不。”


    “是裂天劍宗曆代秉承之信念與薪火。”


    “若無裂天劍宗,哪來的宗主,哪來的白墨寒,又哪來你今日之淩羽。”


    “劍道武者,最是純粹,亦最是容易產生心魔。”


    “我隻能替你引路,要斬除心魔,靠的還是你心中的這把星影劍。”


    “是讓劍心蒙塵墮落,還是一朝覺悟,自己想清楚。”


    蕭逸收回了手指,不再多言。


    但數秒後,淩羽的眼神,卻陡然間煥發了光芒,恢複了往日的淩厲。


    蒼白的臉色,變回了紅潤。


    一身氣勢,忽然爆發。


    天元五重修為,突破為天元六重。


    蕭逸會心一笑,“能如此快就想通,這才是我認識的星影劍淩羽。”


    “淩羽,你真是個大傻叉。”鍾無憂不屑說道。


    “白墨寒那小人,剛才擺明是要讓你陷入心魔,亂了我們這邊的陣腳。”


    “這樣,他就能以更小的代價將我們殺盡。”


    “還好,你傻歸傻,還沒傻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淩羽苦笑一聲,不語。


    另一邊,白墨寒等人,冷笑一聲。


    “竟然這麽快就恢複了,也罷,天炎大陣已徹底成型。”


    “你們今日必死無疑,上。”


    白墨寒大手一揮,25支隊伍,悉數準備出手。


    蕭逸目光快速看向眾人,笑道,“老實說,這陣法雖不錯,但布陣者太弱了。”


    “這破陣,我要劈開一條通道,輕而易舉。”


    “我先送你們出去。”


    “不,我們留下來。”眾人連忙搖頭。


    蕭逸一陣皺眉,“別耽誤時間,一群土雞瓦狗罷了,我一人可對付。”


    “有些事,代價,必須我自己擔。”


    眾人臉色一變。


    鍾無憂冷聲道,“蕭逸,我們知道你想做什麽。”


    “但,他們那邊,幾百號人,雜碎太多了。”


    “有些雜碎,值不得你出手,更值不得你對付,交給我們吧。”


    “這…好吧。”蕭逸遲疑了一番,還是點了點頭。


    下一秒,蕭逸的目光,看向了白墨寒等人。


    “白墨寒,你一直在等天炎大陣成型。”


    “我何嚐不是。”


    “你真當我沒聽過天炎大陣的名字,不知道它的作用和威力?”


    蕭逸忽然笑了,笑得無比猙獰。


    那仿佛是隻有惡魔才有的猙獰笑意。


    笑意之下,隱藏著的,是壓抑了許久的爆發和痛快。


    “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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