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盤膝坐著,距離身後巨大牢籠隻數步。


    明天就可以帶人跑路了,他可不想這期間還出什麽意外。


    當然,事實上他現今的舉措,很不合理,但又帶著很是合理。


    就這樣牢牢守著一眾人族天驕,按理說,並不會引起別的無端猜測。


    就像如果他身在中域,押送一批妖獸,且牢牢守著關押妖獸的牢籠,難道有人會懷疑他是妖獸化形的同夥?


    不,並不會。


    妖域這裏也一樣。


    隻是迪羅的那一番話,引起過猜疑,這才讓蕭逸的一切行為變得在一眾妖族強者中意味莫名了起來。


    如今蕭逸還特地守著,其實更加會引人猜疑。


    隻是,他如今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這種行為,會引人猜疑,他偏幹。


    如果就因為迪羅的一番話,他在人祭日後就立馬避嫌,那才叫真的惹人猜疑,讓人感到奇怪。


    在妖域之內,種種行為,蕭逸都需得深思熟慮。


    有些行為,看著怪,看著莫名;但,那隻是他深知和那些老怪物打交道,本就無法以常理去索量。


    接下來,他要做的,僅僅是等。


    邊等,蕭逸也在思索著這些天的事。


    踏入妖域時,距離人祭日還有半月;人祭日開始後,他在至尊森林待了三天;再加今日一天。


    也就是說,他來妖域,加起來還不到20日。


    而這短短時間內,他在妖域經曆的事,卻並不少,甚至是經曆之事物精彩紛呈。


    從踏入之後所見的妖鬥場,所遇的妖王,妖族大公。


    妖族大公,起碼有聖尊境六重以上實力;若強的公國,實力更甚。


    妖王,則起碼在聖尊境五重以上。


    再到後來接觸妖主層次,見識到妖域之內更多異於中域的事物。


    妖主,清一色的九萬道。


    其中,亦分強弱,像神木妖主、嘯雷妖主這種,就是較弱的。


    而赤煉妖主、黑猛妖主這種,就是較強的。


    而若是狂獅妖主、紫宸妖主這種,則是強中極致,妖域內明麵上最強的十大妖主。


    當然,還有十八司命這種九萬道中亦堪稱頂尖的存在。


    蕭逸思索著,首先想起的,是那詭異的白霧森林,無黑之地。


    那裏一切皆白,甚至能將一切事物石化;而在一片白色的最深處,也就是那山洞內,卻存在著唯一的黑色…黑湮。


    那裏的武道規則到底怎麽回事,蕭逸至今沒攪明白。


    無聲無息,又詭異至極,頃刻便將人石化,被列為妖域凶地,百萬年,不,甚至更久,漫長歲月無人敢入。


    同時,自己又是怎麽回事?


    進入那片白霧森林,竟分毫未損,不受那裏的武道規則侵襲分毫?


    他蕭逸,從來都不是個傻瓜,隻是自從當年來中域後,時常有不少詭異的事發生在他身上,他略微有些麻木了罷了。


    還有那些黑湮,神木妖主那種戰力雖不強,但渾身都充斥龐大生機力量的存在,竟也奈何不得。


    偏偏自己就吸收了,還消化了。


    一切,都和冰鸞劍有關。


    十數年前,他還在東域之時,就已然打算攪清楚冰鸞劍內的秘密。


    可一直到如今,自己甚至已經是聖尊境修為,當世頂尖的實力,可冰鸞劍的秘密,他仍舊沒攪明白。


    唯一能確定的是,這是他的劍。


    這把劍,認可他這個主人,是屬於他的劍。


    他是個劍修,隨著實力精進,他愈發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和冰鸞劍之間的連係。


    劍,毫無保留地認可著他,給予了他作為主人標誌的太陰太陽之眼。


    但,他這個主人,卻無法真正握起這把劍。


    他不止一次握起過劍,但,每每盡皆反噬可怕,動輒殞命之危。


    不是冰鸞劍不認可他,而是他根本無法徹底將屬於這把神兵的光芒完全展現。


    冰鸞劍,在等著他。


    而且,這種等待的感覺,愈發劇烈。


    特別是之前遊曆的那一年半時間中,他放緩了心境,再無別的雜事紛擾,隻一心遊曆,一心武道。


    那時,這種體內劍心共鳴的感覺,更加劇烈。


    那種劇烈,甚至帶著一絲迫不及待的意味。


    “呼。”蕭逸輕呼出一口氣。


    冰鸞劍的事,他終歸現今毫無辦法。


    想回妖域的事,再之後,他去參加了獅王大會,還入了古獅聖地,掉入過天淵絕地。


    八龍焚火爐第五層封印的衝擊打開,倒是一次極大的收獲。


    但,天淵絕地下的那片鬼地方,那處未知之地,那顆六極舍利,始終是縈繞在他心頭的一份疑惑。


    最後,雖一路波瀾,但他還是參加了人祭日,奪得了人祭日第一,至今。


    至於剛才的生飲妖血,那事實上算不得什麽。


    在外人看來,那是幾乎不可能之事。


    但對蕭逸而言,那確實算不得什麽,妖血生飲,除卻感到有些惡心,且腥臭難聞,讓他一陣喉嚨難受外,並無別的問題。


    至於那些狂暴氣息和妖血衝擊,早就被消化了。


    對,同樣是冰鸞劍消化的。


    當年,在東域北山郡時,他第一次生飲妖血,飲的就是紫炎獅王的血,還因此得到了掌控紫晶靈炎的本事。


    吸收黑湮,消化狂暴氣息,吸攝武魂等等;似乎,就沒有什麽力量是冰鸞劍吸不了的。


    當然了,同時,能讓冰鸞劍看上的,無不是那些強到了極點,霸道到極點的力量。


    蕭逸搖了搖頭,再次未多想冰鸞劍的事,畢竟多想無用。


    倒是妖域這裏的秘辛,他也算接觸了不少。


    這裏存在的古老秘辛,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嘩…


    恰在此時,蕭逸周身,一陣黑色陰風環繞。


    看真切些,蕭逸手中,此刻正握著一塊令牌,正是六衡妖君授予的妖王稱號令牌。


    正麵‘六衡’二字,反麵‘森羅’二字。


    這塊令牌,絕不單單是一份象征,一份身份那麽簡單。


    蕭逸明顯能感覺到,這塊令牌,仿佛是天地而出,與這片妖域大地的天地法則相連著。


    令牌中,充斥著天地力量。


    那,是一種森然,卻又宛若蘊含萬物的可怕力量。


    而當他手握令牌時,這些力量,仿佛被他掌於手中,聽他調動差遣。


    ......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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