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島由宇,現在新娘修行中!


    ===============序===============


    一個被霧包圍著的絕望之島。在充滿血及硝煙的氣味中,他這樣說。


    「那、那個呢,好像比起之前更亂來了呢?」


    她這樣回答。


    「與你成長了的不知廉恥比較下,我可愛得多了。」


    而他再這樣回答。


    「要是妳的行為能稍微更像一個女孩子的話,我覺得會挺好的。」


    「我已經充分是一位女性了。」


    這樣說完後便挺起胸膛,考慮她是非常異常,其實是內心的不安充滿一大堆。


    一如她所料,他,


    「到底那方麵像女孩子啊?」


    實時作出反駁。


    他像是回避尷尬般,不是反駁而是在開玩笑吧。


    但這一句話,在一瞬間令少女那名為自信的東西連根拔起。


    大家,以看到怪物的目光望著我。


    大家,都恐懼我。


    不論是誰,會覺得我可愛的人一個也沒有。


    十七年來,少女是這樣想,而事實也是如此。


    但是,隻有少年,阪上闘真是與別不同的。


    既不恐懼少女,還以正直的眼神和她說話。與其他的,普通的女性對話時一樣,他這樣與自己說話。是這個少年說的。


    少女自那之後便不斷地思考著。


    抱有好感的氣氛,保持可愛的女性化,這種東西是什麽她完全不了解。


    因為這樣,他說不像女孩子這句令她受到不少打擊。悲傷占一成,湧上來的悔恨占八成,剩餘的一成是,壓下了的怒火般的東西。


    那是第一次擁有的不可思議感請,無論怎樣整理也好,自問自答也回答不到。


    不過隻有一點,有件事是肯定的。


    自己對那個少年並不討厭。恐懼的事也好厭惡的事也好,雖然已經習慣了,就是不會討厭那個少年。不,可以的話,還想去喜歡他試試看。


    所以,少女用盡那個天才般的才能去思考。


    —怎能才能更像一個女孩子呢?


    ===============1===============


    在nct研究所的最下層,在地下一千二百米的最重要區域裏,被奇妙的緊張感包圍了。


    這個地下房間的主人,峰島由宇的心情不是很好。


    少女麵無表情不算稀奇的但是,今天的她,為何會由早上起便一直在考慮般動也不動。


    各類的傳感器當接觸到少女後會實時計算出來的血壓,心跳等等也得出,今天的少女與平常不同。那裏不安定的樣子是有的事確認了。


    不過,那個理由沒有人理解。


    雖然在厚厚的特製玻璃下把由宇及這地方隔開了,但看著玻璃下方的眾人表情一樣是僵硬的。


    持有槍械的警備兵們也,大家,以緊迫的麵孔眺望著眼下的由宇。


    不過在這當中的由宇,一副不在意這種視線的樣子般,繼續思索著。


    「s-00001,是午餐的時間了。」


    電子聲音正在報時,把寂靜打破了。同時間,托盤由枱子下把午餐自動端上來。


    「……已經這個時間哪。」


    像一隻怠惰的貓般躺在梳化的由宇她,站起來向枱子去了。隻有一人的用餐。來到這裏的十年來,由宇並沒有和其他人一起用餐的。


    孤獨的用餐是會出現寒冷的東西,感到悲壯,把為了生存的能量補充的作業,默默地浮現般看著。


    「……對了。」


    機械化地把食物運往口裏的由宇她,突然,想到什麽般抬起頭來,向著監視員這樣說。


    「叫岸田博士來。」


    就這一句,nct研究所的所長岸田群平跑過來。


    穿上白色衣服外表看來善良的剛踏入年老期的紳士是,隻要由宇這樣說時,無論他什麽地方也好,在幹什麽事也好,也可以立即趕過來似的。


    「由宇君,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呢?」


    「我有想要的東西。」


    回憶起這段對話流程的既視感的岸田背部,正在流出冷汗。


    因為同一句話而買了一個十幾億的小提琴給由宇的岸田,現在不自主地顫抖著。


    今次是要什麽呢。vostok湖的水100加侖嗎,人造衛星嗎,還是死後十小時的腦三百個嗎怎樣說也不好吧。


    「要、要什麽呢?在這期間有的,比較昂貴的東西是……」


    對著從口袋取出手帕,正在拭汗的岸田,在玻璃地版下五米的由宇在,以她纖細的手指在優美的嘴唇左右搖擺著。


    「不用擔心。我雖然不清楚市價是多少,但由我鑒定過普通的家庭也會儲備的事來看,我覺得會是用一般打工族的年薪也能夠購入的東西來的。」


    「是、是嗎,那麽妳想要什麽呢?」


    至今為止對凡人不瞅不睬對特別的東西不屑一顧的由宇就在這裏。可能是最近她對有興趣的腦部研究所使用的東西吧,但這些岸田卻不太敢想象下去。


    「要是太困難的話,可以把之前買下來的stradivarius賣掉也可以。不隻是這樣。要我提供幾個新的遺產用途也可以。」


    看透岸田的苦處吧,由宇她再追加幾個交換條件。


    「可以了,由宇君。不需要太過在意小提琴的事吧。不用客氣,說說看吧,我也有餘力幫忙的。」


    現在有要在這種地下裏不自由地生活的少女請求啊。為何自己會如此迷惘的。至少她想要的東西,便自由地給予她。因為這個關係被伊達數落數句也好,被和兒子的歲數差不多的八代嘲笑也好,也不緊要。


    岸田在心中重新拿回決心,等待由宇的說話。


    不過比起岸田悲壯的覺悟,因為由宇想要的東西連她也不太常用的關係,所以岸田要再度,問她一遍。


    「所以啊,我現在說我想要的東西是,一套烹飪用的器具,以及,裁縫用具啊。」


    ===============2===============


    岸田正純粹地歡喜著。


    她要用烹飪器具及裁縫用具,來作什麽的研究這樣問她。


    「我想試做普通的料理及裁縫而已啊!那有這麽不自然嗎!」


    這時由宇已經有少許不愉快吧,這種事也在大叫大嚷。


    在這裏關閉了十年。在這個異常的生活下會有異常的成長,與平常隔絕了的峰島由宇。就算隻能由表麵上舞拳弄腳也,不,就算從表麵知道也好,岸田他一直心疼著。


    這個峰島由宇也會擁有普通女孩子的感情吧。到十七歲為止就生活在這種地方,什麽是女性化的事也不知道下培育著,果然每個人也會有顯露童真的時候吧。在這個二八年華的時候,誰也不想伸出援手的時候,岸田他現在就像在準備嫁妝的母親般的心情。


    在極度秘密,但又異常迅速下,一個載有電磁煮食爐、煎鍋及鍋子、打蛋器及碗等等的箱子,往地下一千二百米裏的由宇房間裏運過去了。


    在看著烹飪書本來打發時間的由宇,看到貨物在房間時便很高興似地跑過去了。


    隻是那個笑容便令岸田的眼睛湧出淚水來。


    不過打開箱子,確認裏麵的東西後由宇的表情再度出現陰霾。


    「雖然有砧板但沒有菜刀哦。」


    今次輪到岸田的表情出現陰霾,以說話向由宇道歉了。


    「抱歉了,由宇君。雖然已經申請了大型利器,但沒有得


    到伊達君的許可。」


    就算不用由熒光幕傳過來也可以看到由宇失望的樣子。


    想試試造出普通的料理。當女兒這樣說後,做母親的首先是會教菜刀的用法吧。這麽理所當然的事卻做不到突顯出自己的無力,岸田他頓時垂頭喪氣了。這時,由宇她,


    「不,那樣也沒有法子呢。」


    很幹脆地放棄了。


    「要處理魚類,我覺得隻要精通解剖的要領很容易便做得到了。吧,要是考慮一下的話還是人體解剖方麵比較高難度。現在換成是一尾魚不是挺有趣嗎。」


    對著由現在起要初次嚐試烹飪的少女,輕吐不安說話的由宇,警備兵及監視員也一同詫異著。


    岸田他慌忙地換個方案般提議說。


    「要是煎太陽蛋及班戟等不用利器也可以做到的。最初由那樣東西起試試看吧?」


    「呼嗯,那樣也好呢。首先由基本做起。」


    很乖巧地點頭後,由宇她陸陸續續地把箱子裏的東西拿出來。直到她手上拿著一條附有波浪紋的圍裙時,以不可思議的表情地望著岸田了。


    「這塊布是用作什麽的道具來的?」


    岸田他說明圍裙的用途,怎樣穿上地手舞足蹈地傳遞完結後,由宇一副沒有多大的興趣地,


    「即是說是防止弄汙吧。那麽與普通實驗用的白衣用途是一樣吧。白衣比較有機能性。」


    把圍裙扔掉後用手拿著白衣。


    對著正準備要遠離「普通的」料理般的由宇,岸田他實時拚死地向著咪這樣發出聲音。


    「不,由宇君,白衣是不可以的。」


    「為何?」


    「女孩子是不會穿著白衣來烹飪的。隻有機能性什麽的完全沒有。」


    「不是這樣子嗎?既然要涉及火及使用利器等危險的行為,為何要用這種輕飄飄的東西?」


    由宇用懷疑的目光巡視警備兵及監視員。


    「聽著。當進行烹飪時,母親穿上醫生般的白衣時會令小孩子覺得恐怖吧?果然溫柔的氣氛是必要的喲,對吧,大家?」


    對岸田的話表示同意般對著警備兵及所員們,都露出一個無理的笑容,說得也是呢地點頭著。


    「呼嗯,要像女性的話視覺上的效果是必要,不過不是最主要的因素吧。原來原此我明白了。從形象上入手的時候也是必要呢。」


    「……啊啊,由宇君,不是那樣子,那是由頭穿下去的。……對,在那裏,不,在那粒紐前回轉地扣起是不行的,不對,所以我就說不是這樣子做,那會變成是襯衣喲。從後方綁一個蝴蝶結吧,好,就這樣可以哦。」


    看著穿上刻有刺繡的白色波浪紋圍裙的由宇,岸田像看見愛女成長般感激流涕著。


    「很像女孩子哦,由宇君。」


    這一句話,令半信半疑的表情下穿上圍裙的由宇,露出燦爛的笑容。


    「很像女孩子嗎?」


    這樣說後,由宇抓著圍裙看一看自己。


    那個怪物,峰島勇次郎的女兒,就算平常很恐怖也好,外表卻是一個擁有絕世美貌的美少女來。


    那個少女在穿著白色波浪紋圍裙下露出如花般的微笑,實際上是可愛極了。


    看慣了她平常目無表情的研究所的所有所員們的表情也緩和了。看透了那個微妙的變化吧,由宇她心情開始變好地,


    「那麽趕快地,由煎太陽蛋起試試看吧。」


    在煎鍋放在電磁煮食爐上麵,然後拿起雞蛋了。


    微微屈曲身子,為了開啟電磁煮食爐的開關而低下頭來。隻是這樣的動作,烏黑的長發在飄逸著,白色的臉頰浮現出少許的紅暈,這樣子又是非常可愛的。


    不由自主下,除了岸田外的所員們都歎了一口氣。


    由宇她想把蛋破開後放入碗子裏時,在感覺到恐怖的驚嚇下,把蛋往碗子的邊緣敲下去。


    不過因為弄錯了力道吧,蛋殼全部碎掉了。


    慌忙地收拾蛋殼的樣子還是頭一回看到,這股緊張令地下一千二百米的空氣,現在完全緩和了。


    「做得到嗎?」


    連岸田博士那開玩笑的聲音,好像挺高興的。


    「隻、隻是稍微有點兒緊張而已。你、你以為我是誰啊?……好了,做到了。怎樣啊?」


    「唔唔,很有技巧呢。」


    「好,第二段階了。」


    由宇她確認了電磁煮食爐的溫度後,把牛油放入煎鍋裏,把有蛋的碗子傾側。由現在起是正式了,岸田他在不知不覺間緊握著拳頭。


    「蛋料理就是如何把蛋漂亮地凝固的東西。不過不用擔心的。」


    由宇也很緊張吧,正在自言自語的樣子。


    「要抓著蛋白裏albumin及globulin的性質。首先要把它加熱,引起gelling化,那樣做後蛋白質會引起不溶解性的凝固了。」


    到剛才為止的楚楚可憐少女身影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為何是在講解科學般的風格了。


    「蛋白凝固的開始溫度是由58度至60度。62度至65度會變成失去流動性的啫喱狀。70度開始稍微凝固,80度便會完全凝固了。」


    這樣說的由宇她,慢慢地把化學實驗用的溫度計尖端刺入蛋白了。


    岸田的笑容凍結了。


    「另外,蛋黃的性質是不同的。65度左右便會變得黏稠70度便開始稍微凝固。」


    及,不隻蛋白連蛋黃也用溫度計尖刺進去了。


    「換言之,蛋料理就是把兩個不同性質巧妙地加熱也不是言過其實的。」


    由宇的表情浮現出一個無懼的微笑,同時間,岸田及研究所成員們麵孔上的笑容開始消失了。


    —數分鍾後,


    蛋白及蛋黃也充滿了無數的洞的奇形怪狀的太陽蛋煎出來了。


    「為何呢。我不覺得挺好吃似的。」


    由宇她托著腮,很認真地煩惱著。


    「哼嗯,烹飪還挺博大精深的。認真地再做一次看看吧。」


    ===============3===============


    「咕,為何啊。明明沒有弄錯理論的。不過為何還是沒有白色的膜?」


    正在挑戰第二十八隻蛋。雖然有三盒準備好的蛋,因為最初那一個被由宇錯誤下碎了的關係,現在隻剩餘兩隻了。


    至於溫度計的小洞,到了第五隻蛋左右時由宇她自創出一條方程式,總算是解決了。


    不過,由宇對蛋黃像想象般不能熟練地凝固它,怎樣也不能上手似的。


    「怎樣做才能令那家夥出現呢?在這樣下去的話隻有蛋黃還是生的……」


    「由宇君……冷靜一點。」


    吃了二十七個煎太陽蛋的岸田他,現在也像倒下了般,臉無血色。


    「要是想凝固蛋黃的話,不如試試turnover如何?那個,把雞蛋翻轉然後兩麵一起煎……」


    「你說什麽?」


    由宇的形相令手持重火力武器的警備兵們也為之一震。


    「那種不潔的東西才不是煎太陽蛋來的!隻能叫做煎蛋的東西吧。而且這算什麽?像我這種人永遠做不到sunnysideup,在暗地裏這樣說我嗎?」


    「不,我一定不是這個意……」


    「煎太陽蛋隻是煎單方麵不是一開始已經決定好嗎?把那個白色的膜破開後從裏麵慢慢地流出半熟的蛋黃才是最好吃不是嗎。兩麵一起煎什麽的是旁門左道啊!弄穿蛋黃後看起來既不美觀吃起來又幹幹癟癟的,我是絕對不會喜歡啊!」


    「是、是嗎


    ,由宇君那麽討厭這樣做啊。我隻是說試試看而已吧,不用放在心上的。」


    「所以不要再囉囉嗦嗦的,真是掃興。……啊啊,不行了。果然理想的溫度在煎鍋上實現是不可能的。怎樣做,怎樣做,才可以雙方也煎到呢。」


    第二十八隻蛋也失敗了的由宇她,很沮喪地低下頭來。


    「不可以放棄的,任何事情也會有解決的出口的。這世上沒有解不了的謎。」


    這個擁有人類最高睿智的頭腦全力回轉也解答不到的迷題答案,在現場裏的全部凡人都一清二楚。


    —想要煎單麵雞蛋而有白色的膜,把煎鍋蓋起來就可以了。


    不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也沒說出來。在運進去的箱子裏,並沒有準備煎鍋的蓋子。


    「……由底部的熱及蛋黃表麵的熱,兩者的均衡就是一個問題啊……有沒有什麽方法呢,有沒有。」


    在最後一個完好無事的蛋麵前,在俯身看著它的由宇她,就像受到天啟般,


    「對了!」


    這樣說後突然地笑出來了。


    「我真是一個笨蛋。一個大笨蛋。對流及放射啊。隻要用蓋子蓋起來不就行了嗎。蓋子那類的東西有嗎?既要耐熱,而且拿起來也要方便的……」


    由宇她開始翻起箱子,雖然有鍋子的蓋,但比起煎鍋還要小一點。


    「那麽先來發蛋吧。拿著碗的手也有了,也沒有取出來時被火燒傷的顧慮……」


    雖然有很可愛的橙色手套,就放在一旁,但由宇的目光卻像被不可思議的大型手套遮著看不到般。


    「啊啊,就是這個!這個可以了!」


    發現到目標的由宇的表情,再一次回到笑臉如花的程度。


    由宇在箱子裏,把因為沒有菜刀而變得毫無用處的砧板取出來了。


    「這個一定可以。完美的。不,水要在之後有加多1左右的必要。不過用盡對流、放射、蒸氣、直火,這四個種類的熱傳導,廚師還真是一個挺優秀的科學家呢。煎太陽蛋還真是一項不辱門楣的料理。」


    由宇她慎重地,把最後的蛋放入煎鍋裏。


    大家都吞一下口水,屏息以待著,


    「還差少許。還有0.2度。金屬和木的熱傳導率修正完成。要是這個狀態能正確地維持3.24秒的話。」


    由宇她自創的「煎太陽蛋方程式」在腦內計算好後,以她覺得完美的時機把代替蓋子的砧板取走。


    「好,今次一定是完美……的。吧,為何呢。我果然還是看到不太好吃的樣子。」


    就算把怎樣喜歡的食物製作二十九款出來,味道永遠隻得一種喲,由宇君,地,吃了二十八個的岸田在內心竊竊私語。陪伴很久的岸田很明白。她現在,心情非常之好。在這個情況下潑冷水的事情做不到。


    「是因為色彩的問題吧。要是添加了和黃色同係的黃綠色的話,效果可能會好一點吧。」


    由宇她一邊側著頭,一邊剝起生菜了。


    「生菜是當細胞被破壞時,會溢出細胞液。結果,令當中的polyphenol酸化,導致誘導體變色。要想避免的話用手剝就行了。哼,沒有菜刀也不是什麽壞事啊。算了又有砧板可以用,這也是全多得那個不懷好意的伊達啊。」


    用肉眼也可以看得出由宇的心情逐漸變得更好。


    「還是不夠看的。加一點紅色試試看吧,唔嗯,這樣便覺得很華麗呢。」


    在要擺煎太陽蛋的碟子裏,把生菜及蕃茄亂擺一通後,之後就是把太陽蛋放落碟子裏而已了。


    「不好,要是不快點的話可以會煎過頭的。」


    由宇她喜孜孜地,拿起煎鍋,把它就這樣往碟子的方向傾過去。


    「不可以的由宇君,鏟子就放在箱子裏……」


    「鏟子?」


    因為聽著不曾聽過的詞語,抬頭望向岸田的由宇的注意力,隻在一瞬間從煎鍋上的太陽蛋移走了。


    然後,在這一瞬間,最致命的事情發生了。


    由宇她用盡心思作出來的太陽蛋,在碟子上反掉了—發出啪喳!的一聲巨響後掉下去了。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由宇正在尖叫吧,不,不隻是由宇,岸田,屏息以待的監視員及警備兵,連計算著由宇的心跳及血壓的儀器也,在場的每一個人及對象全都在慘叫著。


    不過,時間是不會回來的。就算是峰島由宇也好,那也是不可能的。


    在慘叫聲中,情況非常好到處於半熟的蛋黃它,在沒有反掉的太陽蛋內裏流出來。


    那種新鮮的黃色,與生菜的綠及蕃茄的紅,非常漂亮地互相輝映著。


    ===============4===============


    短暫地暴走了一陣子的由宇,受夠了烹飪再沒有望向烹飪器具多一眼了。


    取而代之的是,把另一樣要求的物品,裁縫道具拿出來了。


    岸田他準備了一樣叫做「初學者也能做到的簡單係列no.1心型墊子套裝」的東西。


    把兩塊紅色心型的布縫起來,內裏隻是塞入棉花的基本東西而已。樣本的照片繡有很大的「love」字樣,當中也有圖案及布等必要的東西一應俱全。


    看著心型圖案完成後的照片,由宇很不可思議地抓著頭。


    「為何這是heart,心髒呢?不,heart是心,的解釋來的。刺有love可能就是這個意思也說不定。不過既然是這樣,外型會是如此的?」


    就算由宇方向錯誤地思考也好,負責指正的岸田不在這兒了。因為無理地吃了由宇最後一塊煎太陽蛋後,被運往醫療室去了。


    其他的監視員及警備兵們,把由宇的自言自語當成是與她接觸會被神作崇的態度下,默默地看著。


    不過這個態度也不能責怪他們的。因為由宇的怒火過後整個房間變得滿目瘡痍。


    被嚴重破壞的烹飪器具。殘忍地撕掉後舍棄的白色波浪紋圍裙。崩塌的書櫃。要用怎樣的力道才能推倒的,連與床一體化的枱子也倒下了。


    簡直就是大地震之後的廢墟。


    在這麽荒蕪的房間正中央,唯一逃離大難的梳化慢慢地坐下來。


    「唔—嗯,果然我總覺得這是由心髒變化而來的東西,這樣的解釋是正確的。唔嗯,仔細看看左右的膨漲度,那裏就比較像是心髒的樣子了。真正的心髒是較黑的粉紅色及鮮豔,水水的吧。」


    為何這時在用針穿線的美少女的畫,會通過超現實主義,達至恐怖的地步了。


    在已經化為聖域的地下一千二百米自己居住的地方裏,由宇她默默地開始縫紉墊子了。


    不過縫了五厘米左右後,像想到了什麽般把絲線拆開了。


    「好了,縫針的要領大致上掌握到了。這樣子挺愉快的。」


    及文靜地微笑著,與烹飪時有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很流暢地縫紉著。


    漂亮地縫得整整齊齊,光是這樣便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要是裁縫方麵可以熟練地做到的話,他也會認識到我是女孩子吧。要做到可以被人稱讚為熟練的話,就是盡可能做得既華麗又仔細吧。


    由這個地下一千二百米裏,這裏墊子送到他手上的可能性到檢討為止也可能近乎零。不過,由宇她仍然很用心地繼續縫紉。


    一針接一針地縫著。雖然隻是在談笑之間的簡單工作,但由宇卻覺得為何內心會那麽安詳的。


    ===============5===============


    岸田他在醫療室裏醒過來是,倒下後七小時了。


    但是,約兩個小時就能做出來的簡單墊子,不知為何現在由宇還在縫紉著。


    「由宇君,還在縫紉嗎?今天做了稍微過激的運動。不好好休養是不行喲。因為由宇君的體力不是那麽強,自己的操勞……」


    自己的操勞自己承受像是對誰人說的般麵色不佳地,岸田博士他在由宇的監視房間裏搖搖晃晃地出現了。


    「還差少許。還差少許便做到了。」


    由宇像是在無我夢中吧,看也沒看著岸田一眼。


    但是,這種語氣與煎太陽蛋時覺得她充滿自信。


    岸田他提起了興趣,望向拍著由宇手心的熒光幕。


    「唔唔,由宇君,那是……」


    看到由宇那手上的東西岸田他想也不想地低吟了一下。


    「好,完成了!」


    由宇她縫完最後一針後,切斷絲線,開懷大笑下,把自己的作品往天井高高地揚起。


    「怎樣啊?看看吧。今次才是完美的。不齊全的圖案用我的知識補救了哦。」


    由宇手上的那東西。


    那是以紅色棉花質感下超寫實地再現的心型—以由宇的說法就是心髒型墊子,來的。


    那種正確的三次元造型,簡直可以媲美用塑料造出來的模型領域。


    「好厲害,好厲害哦,由宇君!今天才第一次拿起針線就能做到這個!連心外膜的質感也能再現到這個地步,由宇君果然是天才啊!」


    歡喜若狂的隻有岸田而已。除他以外的全部成員都對這個,左心耳、右心耳、左心室、右心室,接著是連動脈及靜脈俱備的超寫實約比普通巨大四倍左右及大刺刺地繡有「love」的心髒的怪異物體,投以唯唯諾諾的視線而已。


    ===============6===============


    「那麽,為何這東西會在我這兒的?」


    把心髒型或是叫心型的墊子在右手上拋上拋下地露出苦臉的是,adem的最高負責人伊達真治。一個目光銳利及滿臉胡子的中年男士,單手拿著心髒模樣的墊子的構圖就是跨越恐怖的戲碼。十個會有九個人也會覺得有犯罪或陰謀的氣息吧。


    「nct也很不得了喲,真是。因為做了那個出來後,三日內,峰島由宇向所有所員,我像女孩子時可愛嗎?不斷地這樣問。真的很困擾呢。」


    八代一也一臉受困擾的表情下,啊哈哈地笑了。不論從那邊看他也會覺得他很高興似的。不對是毫無疑問地高興著。


    「這個看過了嗎?」


    「是的。打從心底點頭讚許的猛將目前一個人也沒有。」


    「岸田博士呢?」


    「雖然本人是說了打從心底點頭讚許的,但我看得出那是出於對由宇的同情吧。那麽,是時候聽一聽伊達先生你的意見了。」


    「那麽你又如何啊。」


    「雖然我當然是打從心底點頭讚許的,但如平常一樣,你的笑容是沒有信用的一句而舍棄掉了。」


    伊達他一邊在歎息,一邊打開由岸田寫的紙張來看。


    『正如我經常諫言的一樣,那女孩真的是由內而外既善良及正直的孩子。她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了,是時候在意這種事情的歲數的事令我很高興,所以待遇變佳的事請伊達司令你好好地考慮一下……』


    伊達在途中便啪一聲地收起紙張了。


    「現在,那女孩在幹什麽?」


    「結果是我一點兒也不像女孩子這樣說,氣衝衝地睡著了。」


    「把我的話傳給她聽。」


    「雖然我不是傳聲筒。但你想我說什麽給她聽?」


    「我覺得妳像一位女孩子。」


    「唔哇,很單調。」


    「真心的。」


    「那麽,這個,要怎樣處置?」


    八代以目光指向心髒型墊子。


    「哼嗯。」


    伊達托著腮,思考了一陣子後,


    「遞給他比較妥當吧。」


    決定遵循先例,把這個燙手山芋推給其他人了。


    ===============7===============


    由adem送給他的是,接近極限的心髒造型的墊子不過,被滯留著而沒有送到他的手上。


    有問題的物品現在,在平常的運送過程絕不去會到的地方鎮守了。那就是掌握全世界最高峰情報網的真目家經理室了。


    cityheavenbuilding,最上層,那裏有兩位一臉怪相的人,正在互相對望著。


    「adem給哥哥……闘真的是,這個謎一樣的包裹?」


    真目麻耶她在有問題的包裹麵前,像是有什麽地方很恐怖般,問著眼前的部下。


    與歲數相應的可愛麵孔裏,有時會看見成熟般的表情。充滿著與真目家下任當家候補相對應的高貴及強悍。這種是平常麻耶也思考不到的態度但是,對她知之甚詳的憐卻覺得沒有什麽疑問。因為眼前的包裹是,載有正體不明的物品,所以散發出一種異樣的氣息而已。


    「是的,因為我不能作主,因為把這個郵寄品回收了。真的十分抱歉。」


    「不,這是適當的判斷。要是adem與闘真之間有個溝通的管道,這不是我想看到的。不隻今次,與危險有關的事我也不太想要。」


    憐他挾帶著感情下,默默地鞠了一個躬。身形纖細的青年,或是可以看成是美人的憐的這一個動作下,令經理室內吹起了一股清涼的風。


    「不過adem的目的是什麽呢?而且還是用普通郵寄的方式運送。內裏的東西確認過了嗎?」


    「是的,那是……,用怎樣的判定才好呢。」


    「由你的表情上來看,是很不得了的東西來吧。」


    麻耶的表情變得尖銳。


    「那個意思,也可以這樣說的。」


    憐他打開了包裹。看到裏麵東西的麻耶簡直是看到蟑螂般呆著了。


    「這、這是什麽?心髒?還是說,難道是峰島勇次郎的奇怪遺產?」


    「分析組用每個角度進行過檢討了。材料是一般人也可以購入的東西,也沒有含有可以的成份。令人驚訝的是為了令心髒的構造再現的形狀複雜性。再加上縫口像是用精密機械縫紉般,無誤及正確地完成的。雖然有考慮過或許是要流出技術也說不定但是,那麽要經由闘真少爺的理由就欠奉了。而且我也沒聽說過有縫紉技術的遺產般的東西。這個時候我請來了分析班最高階級的員工。不過得出來的結論也是一樣,正體不明以及目的不明。」


    「是嗎。既然他們也分析不到的話,恐怕這世上也沒有人能分析得到呢。」


    因為是與哥哥有關的事,所以由最初起便想隻需要分析班最高階級的員工進行就可以了麻耶是想這樣說的,但從口中說的卻是另一件事。


    「給予闘真心理上的負擔為目的,你是這樣考慮嗎?」


    「的確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下看到這個正體不明的代替品的話,驚嚇程度是很大的。不過既然還沒到令心髒衰弱的老人至死的地步的話,闘真少爺的情況,我覺得連嚇暈也做不到吧。」


    「哥哥……闘真他才不是,有那麽懦弱的心的人!啊,不,說出這種話的我才是呢。……沒有辦法了。把包裹回複原狀,然後送它去闘真的地方吧。」


    「這樣做好嗎?」


    「放輕鬆點。adem那裏出了什麽事時再調查吧。然後要他們明白沒有真目家不知道的事,把這個好好地刻骨銘心。」


    說後麻耶緩緩步向窗邊,由cityheaven的最上層,一副擔心的表情往看不到哥哥住


    的破爛公寓的方向看著。在她身後的憐他,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完===============


    「有包裹。」


    「咦?有包裹?由誰寄來的。」


    在假期的上午裏呼呼大睡的闘真他,睡眼惺忪地收下了很大的瓦楞紙箱。抬頭是用文字處理器打的,寄出人的姓名也沒有。


    在充滿疑惑下,闘真他打開了箱子。


    「……這、這是,什麽?」


    看到箱內的紅色物體,闘真像傻瓜般張口結舌。誠惶誠恐地摸了摸,看來注意到是布製的東西了。


    他把那東西由箱裏拿出來,頻繁地看著它,大約三十秒後,得出來的答案是。


    「……心髒?」


    這是心髒外型的布偶,想這樣表現是最接近也說不定。在這個奇妙的物體像扶手般的東西是,在表麵上大大地刺有「love」四個字而已。不過這樣也,比起刺繡這東西出來還留有很深的謎團。


    可能是自己被某人討厭所以做出這種動作吧。這也能解釋到為何會收到這種像什麽詛咒般的東西。


    還是說自己太過落伍,現在,世界正流行這樣的東西吧。


    闘真腦內的推測憶側現在全部消失。


    「怎麽辦好呢,這個。」


    不知道因為自己無意的一句話引起這樣的風波,拿著心髒型墊子的闘真他,在公寓是獨居,所以沒有什麽用途。


    「就算要……丟掉它也……」


    仔細看看它是非常用心地製作出來,雖然不知道為何,雖然不知道為何會那麽在意,與這個外觀沒關係,總覺得比起惡意這是出於好意的東西來。


    「總之……先留著它吧。」


    雖然總之先留著它也沒有解決什麽但是,闘真他這樣自言自語般後,便把還持續散發著危險的東西,放在枕頭旁邊了。


    就是這樣,love墊子在經過幾經波折下也,平安無事地,送到身為元凶的少年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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