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正文內容已出走, 如需找回,請在晉江文學城訂閱本文更多章節  密閉漫長的溶洞形成一個天然的擴音器+回音牆,而怪嬰的啼哭經過回聲和擴音處理竟與整座山體、河流的固有頻率相接近, 與之產生振幅很大的共振。


    嬰啼逐漸尖銳、刺耳,頻率提高, 山體、河流趨於平靜,反而他們的五髒六腑和骨頭出現不同程度的破裂,很明顯怪嬰已找到他們身體內部骨肉、血管的固有頻率。


    “怪嬰可以隨心所欲調整聲波頻率與我們身體內部的血液流動、心髒跳動、腦神經甚至骨頭的頻率相接近,它隨時能讓我們變成一灘肉泥!”


    生活中的共振隨處可見,卻不是所有人都了解共振恐怖的殺傷力,隻要合適的頻率就可以隔著皮囊, 輕而易舉使人體最堅硬的腦殼碎裂,更遑論非常脆弱的髒器和血管。


    現如今溶洞內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控在怪嬰手上, 隻要它樂意,隨時能在一念之間絞殺所有人。


    “咳、咳咳……好痛。”


    有人忍不住咳嗽, 嘔出摻雜被震碎的髒腑肉塊的黑血, 還有人忍受不了髒器被一點點碾碎的痛苦,將胸口撓出一道道深刻的抓痕。


    這時, 紅皮外套扯住黃薑的袖子示意她回頭看。


    黃薑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匍匐在地的考官們,距離他們大概三十米, 紅皮外套提示:“看上麵。”


    她抬頭,看到隱蔽的角落裏趴著一隻怪物。


    那怪物嬰兒個頭, 通體深紅,四肢像人, 卻頂著個畸形的大腦袋和一條尾巴,全身上下沒有毛發。


    這東西爬行速度非常快,縱身一躍, 跳到無力反抗的考官身上,剝糖紙一樣輕鬆剝開考官胸口的皮,然後將頭埋下去,很快令人齒寒的咀嚼聲取締嬰啼成為新的共振頻率。


    可怕的是考官此時還活著,卻發不出聲,活生生感受自己被吃掉。


    而他身邊的考官也眼睜睜看著同事被吃卻無能為力,這種痛苦的折磨足以擊垮他們的心靈。


    黃薑不寒而栗,死死盯著怪嬰。


    怪嬰猛地抬頭看過來。


    黃薑悚然一驚,發出短促的尖叫,因為她看到怪嬰竟然全身沒有皮而僅僅是一層透明的深紅色薄膜裹著,紅膜下麵的筋肉組織、血管清晰可見,白色的大腦活躍地跳動,畸形萎縮的五髒六腑像是各種動物器官的大雜燴。


    怪嬰朝這邊爬過來,將黃薑當成下一餐。


    黃薑瞳孔緊縮,盡管恐懼到極點,仍習慣性地飛快整理出怪嬰的基本特征:“無皮怪嬰,速度奇快,擅長音波攻擊,結合之前操控白影的例子推斷或許還有操控死物的能力。類人異物,器官畸形,長有尾巴,孵化種,尚未完全脫離異物特征,但根據它類人異物+孵化種的特點基本判定其成長潛力:高級。等級:高危。”


    紅皮外套猜到怪嬰等級不低,還是被這判定驚到,也許其他考生對異物等級未有刻入骨髓的恐懼,但父母是機構在職員工的他卻將人類對高危異物的恐懼深深刻入靈魂。


    他曾經看過一小段像素不清晰的錄屏,出動一百多個超凡者和當地政府的千人軍隊、戰艦和轟炸航空隊同時格殺一隻三級高危異物,以自殺式襲擊、幾乎全軍覆沒的結果才成功絞殺那隻三級高危異物。


    短短幾十秒視頻裏的高危異物就此留給他人類最直觀的恐懼。


    “哇啊——”


    紅皮外套渾身顫抖,動彈不得,而怪嬰啼哭響亮,下一秒直接出現在黃薑的頭頂,猛地撲下來,深處畸形的鋒利手指,劃開黃薑的外套並刺進她的皮膚,鮮血的味道瞬間彌漫。


    完了。


    黃薑絕望地接受被活生生吃掉的命運,在她閉眼之時,突然‘砰’地一聲槍響,胸口的怪嬰被擊飛,而溶洞內的啼哭瞬間化為實質的聲浪,掀起勁風將每個人剜刮得皮開肉綻。


    就在這時,一道更刺耳的聲波經擴音後,如利劍般凶橫地切斷怪嬰的共振。


    黃薑等人得以喘口氣,劫後餘生,無比慶幸地睜眼,卻見一群全副武裝的單兵出現在麵前,其中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正擺弄手裏的複古收音機。


    切斷怪嬰共振的高頻聲波就從收音機裏發出。


    很明顯,是這群單兵救了他們。


    “你們是什麽人?”黃薑詢問。


    “支援小隊。”為首的女人名字叫葉勝英,她說道:“妹妹很冷靜哦,分析基本全準,除了等級高危這點錯了。”


    “不是高危?”


    “五級危險,不過再進化一次就是高危詭異。”


    黃薑心有餘悸,才五級危險就輕鬆玩弄他們的性命,要是高危異物估計全員躺屍。


    “無皮怪嬰呢?”她突然想起這事。


    “跑了。”葉勝英握著把a.k說:“先送你們出去。”


    這時候,特攻小隊其他人已經將還活著的考官帶過來,連考生一起送出溶洞洞口並告知安全區的位置,隨後便回地下暗河追剿無皮怪嬰。


    望著頭頂的太陽,不少心理脆弱的考生熱淚盈眶,有一個崩潰地哭喊:“我想退出密大,再也不想當什麽超凡者、也不想接觸新世界了!這四海窟隻是冰山一角就可怕成這樣,繼續留在密大肯定得麵對更可怕的詭異,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會瘋的。”


    “我還是老實回去考清北吧。”


    此言一出,招來一些考生的死魚眼,考清北的難度對某些人來說可不亞於麵對詭異。


    黃薑和紅皮外套沒話說,他們早一步了解新世界的殘酷。


    大部分新生剛接觸新世界和超凡之術都感到新奇,特別興奮,尤其密大的設定聽起來那麽像現世文學裏的魔法學院。


    每個收到密大考核邀請函的新生都以為自己是主角,幻想成為階級金字塔頂端的超凡者。


    卻不知新世界並非哄孩子的童話,它剝下人類社會建立起來的和平外衣,露出你死我活且實力懸殊的真實凶殘。


    經曆失去同事和一條胳膊的考官隻簡單包紮傷口,起身平靜地說:“密大不會強迫學生的意願,你們有來去的自由,但是隻有一次機會可以選擇。拒絕是雙向的,你選擇當一無所知的普通人,新世界的大門也將永遠對你關閉。”


    他說得算中肯平和,實際更加殘酷。


    此言一出,眾人沉默。


    “走吧,盡量半小時內抵達安全區。”


    其他考官都起身,站位有意無意的將考生護在中間,讓能走的自己走,不能走的,由體力還行的人或背或扛,一行人朝安全區出發。


    紅皮外套突然發現考官傷勢最重,而且犧牲了三人,而考生盡管重傷了幾個但是沒有人死亡。


    如果沒有考生拖累,這群考官或許早已平安抵達安全區。


    如密大承諾的那樣,他們會確保每一個考生的安危,考生的背後永遠都站著堅實的後盾——


    然而眼前這群考官最大也才畢業不到兩三年,卻已拚死保護他們。


    紅皮外套心中頓生百般滋味,無以聊發,便聽到黃薑輕聲說:“保護是他們的職責。”


    紅皮外套偏頭看著黃薑冷淡的側臉,不解她怎麽會說出這麽冷漠的話,但想著暗河裏的黃薑屢次以身犯險解救他人便按捺著不快說:“他們隻是考官,不受我們雇傭,為保護他人而犧牲自己不應該是他們的職責。”


    “看來你還沒有覺悟。”黃薑瞥了眼紅皮外套,說道:“如果你不打算放棄入讀密大就該明白,保護也將是我們的職責。”


    紅皮外套愣住,想起密大校訓之一:責任,獻身。


    他登時噤聲,明白黃薑的意思。


    那鎮墓獸身形如孩童,象耳長臂紅爪,全身漆黑,獠牙大口咬著半截孩童殘軀,形象十分怪誕邪惡。


    所謂神道柱即以石柱為標作開道之用,意喻跨過神道柱就是走天道、走死者之路,通往寺廟或陵墓,是神明或死者回歸前必經的道路。


    所以考題裏的‘墓前開道,一步鬼蜮,一步神域’便是這意思,前路通往寺廟則邁入神域,反之則為鬼蜮。


    問題是神道柱柱首的蹲獸一般為祥瑞,這裏卻是鎮墓獸。


    鎮墓獸通常置於陵墓裏,用於鎮壓邪祟,保護墓主人,且一墓一主。


    一個陵墓裏隻能放一隻鎮墓獸,否則自相殘殺,不得安寧。


    然而這裏有無數座神道柱、無數鎮墓獸,怪誕邪異而且不合常理,感覺這處警戒區像是一座大型群葬古墳場,每一座神道柱代表一座古墓,古墓裏封著恐怖凶猛的異物。


    岑今盯著石板上的錄文,一共四行,不是他熟悉的繁體字,而是筆畫更圓潤繁複的大篆。


    大篆跟近代繁體區別有點大,岑今連蒙帶猜翻譯錄文的大概意思:這裏是富饒的土地,百姓依賴它生存,但森林裏有某種邪祟十分殘暴,為了鎮壓而鑄神道柱和鎮墓獸,希望能夠鏟除害人的東西。


    但每一座神道柱快完成之時,總會莫名坍塌,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特地遵循祖先們的做法,終於恢複平靜安康的生活。


    立柱時間,民國三年三月。


    “祖先的做法……什麽做法?”


    錄文三言兩語寫明夯築神道柱的來龍去脈,卻在‘祖先做法’這裏含糊其辭,一筆帶過。


    岑今回想題麵,不希望是他猜測的那樣。


    他走到第二座神道柱,石板內容一樣,時間從民國跨越到清乾隆四十五年三月,然後是第三座、第四座……直到第十三座神道柱,時間停在元朝某年的二月,石板內容有了新變化。


    “先知慧言,縱目來告……什麽送童子?置樁中心,石灰澆之。民爭之,讙嘩奔走。”岑今皺眉:“意思是有一個先知告訴當地百姓,某個裝神弄鬼的人……也有可能是假扮神明的異物,‘他’要選童男童女祭祀,幫助鎮壓邪祟。百姓認為是好事,爭先恐後送上子女?”


    意思差不多,除了某些關鍵代詞認不出也猜不出來,比如縱目指什麽,先知指誰,挑選童子的‘神明’是什麽形象……以他匱乏的知識,目前還看不出來。


    從這座神道柱往上數,每一座神道柱錄文石板都有這句‘先知慧言’,說明這就是前十二座神道柱石板錄文裏指代的‘祖先做法’。


    岑今停在神道柱長廊的中間,身前身後都是一座座精美的神道柱,如不深思其背後恐怖的含義,這建築堪稱宏偉壯觀,極具曆史研究價值。


    每一座神道柱代表某個朝代,數十座神道柱並立如一條時間長廊。


    一進一退,便是百年光陰。


    這條神道柱長廊如對外開放,絕對轟動考古界。


    岑今歎氣,走到這裏,信息已經掌握得差不多,可以準備破局自救了。


    石板錄文內容結合考題分析,從遠古時代開始便有生存在這片土地的百姓通過夯築神道柱和鎮墓獸,鎮壓凶殘的邪祟。


    但是夯築過程屢屢失敗,於是出現一個先知,告知百姓獻祭孩童,最後立柱成功。


    而在建築這一古老行業裏有個陋習,如果工程無故失敗則說明土地被驚動,需以活人入樁作祭,其中孩童天真純潔,是最適合的活人祭品。


    俗稱‘打生樁’,流傳於亞洲各地,也被稱為‘人柱’或‘活人奠基’,有說法打生樁源自《魯班書》失傳的下卷,當然真假不知。


    這條神道柱長廊可不止一百座,死在打生樁陋習的孩童估計超過兩百,隻是不知道最早一座神道柱源自哪個朝代。


    岑今握緊砍骨刀,一邊向前走,一邊在心中默念:時代久遠,怨念深重,怎麽看都最難對付。這警戒區叫哭孩,又處處跟小孩有關,百分百是類人異物。


    類人異物會說話、會思考,可以溝通,友好談判,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希望‘哭孩’懂得如何選擇。


    “當然被弄死的幾率更高。”岑今小聲吐槽。


    他正了正脖子,感覺脖子很僵硬,後背很重,好像肩膀上壓了什麽重物導致背部脊椎那塊酸痛不已。


    數到第十九座神道柱,岑今累得氣喘籲籲,一陣陰風迎麵吹來,他冷得直打哆嗦,抬頭看發現不知何時烏雲滾滾,遮蔽日光,天色昏暗下來,視物變得很困難。


    林木茂密,萬籟俱寂,一座座神道柱宛如一塊塊聳立的墓碑,似有亡靈坐在墓碑上,沉默地注視著人類,伺機將他拉入墳墓裏成為它們當中的新成員。


    本就怪誕的鎮墓獸在暮色映照下變得更加猙獰驚悚。


    陰冷的風灌過耳邊,還能聽到挾裹在風中的笑聲。


    那是孩童的笑聲,若有似無,由遠及近,乍一聽又恍惚覺得就在耳邊。


    “嘻嘻……”


    一連串的嬉笑聲隨著陰風灌入耳朵裏,一個小孩的笑聲尚能誇其可愛悅耳,一群小孩的笑聲就是刺耳聒噪。


    尤其這陣笑聲越來越尖利、越來越響亮,岑今數到第二十一座神道柱時,笑聲直貫入腦,既像瘋狂的尖叫又像卡帶的收音機發出尖銳的嚎哭,耳膜傳來被刺穿的劇痛,像一把鋸子來回割鋸腦子。


    岑今疼得冷汗涔涔,臉色蒼白。


    黑暗、孤獨、陰冷,極致的痛苦和怨恨伴隨著笑聲猛地灌入大腦,猛烈的衝擊使岑今在瞬間產生幻覺。


    黑色的大山,一群古人沿著山巒脊背,或扛著建築材料、或手握長條竹片沉默前行,走了許久,終於停在一處空地上,眾人遙遙望著山頂的位置。


    岑今恍惚間站在人群中,被大人們包圍著,旁邊是一個滿臉歡喜的女童,大人們將他和女童分別放進左右兩根石柱的圓心,一個老人狂熱地跪拜,用岑今聽不懂的古語呢喃,身後一群人嘩啦啦跪倒一片,臉上全是狂熱的表情。


    最前麵一個山羊胡中年人,麵目看不清晰,披著較為簡陋的薩滿祭服,頭頂戴著一個顏色豔麗的鬼麵,鬼麵雙眼突出,形狀似豎立,而他肩膀、腰間都佩戴鮮豔的鳥羽。


    他舉起雙手做祈天狀,語調平緩地頌讀腔調怪異的古語,隨即烏雲滾滾,狂風大作,天搖地動,似乎有不知名巨獸的吼聲撕開地底即將從深淵裏爬上人間。


    吼聲震得岑今魂飛魄散,但在場其他人不以為意,甚至將異象視為神跡,對山羊胡的先知推崇備至,敬若神明。


    孩童見狀,嘻嘻大笑。


    大人們狂喜,三跪九叩。


    岑今內心覺得荒誕,想要逃離,但他支配不了手腳,分明感覺到自己的喉嚨振動,聽到自己的笑聲。


    隨後兩名壯年人上前,手持木質漏鬥,插.進岑今的嘴巴裏,岑今知道他們想幹什麽,真實的自己瘋狂掙紮、呐喊,卻被困在一具幼小的身軀裏,這具身軀好奇欣喜地期待接下來的儀式。


    因為父母告訴他,他要去仙界了,那裏應有盡有,他將永登極樂。


    另一名壯年人將泥白色的石灰砂漿倒進漏鬥,順著漏鬥嘴灌進嘴裏、咽喉裏,流過食道、進入胃裏,直到一桶石灰砂漿灌完,五髒肺腑裏全是石灰砂漿,迅速凝固、硬化,快速破壞腸道和髒腑功能,將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個雕塑,可怕的酷刑才停止。


    有人喊話,還是古語,岑今這次聽懂了,他在喊:“落樁——”


    不!他還沒死!


    你們被欺騙了,我們被欺騙了,你們欺騙了我們!


    好痛啊啊啊啊!


    岑今的意識在尖叫,早在石灰砂漿灌入喉嚨時,他和對麵的女童就痛得慘叫,發瘋掙紮,然而無濟於事,一個小孩怎麽敵得過一群大人?


    厚重的石灰砂漿淋上來,四周圍被封得密密實實,良久後,人們如潮水般退去,死寂覆蓋而來,他們被遺忘在這裏,百年千年,越來越痛、越來越恨,直到某天突然睜眼——


    “咳咳!”


    岑今跪在地上,捂著胸口咳得撕心裂肺,神道柱和打生樁的由來跟他猜測的一樣,他們最初鎮壓的‘邪祟’是地下水庫裏的東西,後來受先知欺騙,以為當人樁是送子女去仙界。


    這陋習持續到民國,地下水庫裏的東西進入活躍期,汙染神道柱長廊經年累月形成的怨氣,從而誕生名為‘哭孩’的異物。


    哭孩,準確叫法應該是怨童,主要由孩童被灌入石灰砂漿時的劇烈疼痛構成,以石柱裏的孩童身軀為載體。


    怪不得這麽一座宛如大型群葬墓的千年神道柱裏的異物隻是二級危險,原來民國時期才被汙染。


    岑今背脊忽感陰寒,眼睛向下,瞥見脖子被一雙青灰色的小手圈住,透過砍骨刀光可照人的刀背,他看到後背上匍匐著一個全身鴉青色的孩童,雙眼全灰白,麵孔出現無數道皴裂的黑線,像破碎後粘起的瓷娃娃。


    被護林員和林中小屋裏兩隻異物瘋狂追求過的岑今表示,還挺眉清目秀。


    怨童:“嘻嘻。”露出一口鋒利的黑牙。


    岑今喪批臉:“別笑,牙齒漏了。”


    怨童:“?”


    岑今:“笑不露齒才是真漂亮。”


    怨童:“……”


    它向前爬,想引誘岑今回頭,然而岑今就是目光筆直,搞得它有點迷惑,之前遇到的人明明都會嚇得頻頻回頭,精神崩潰並試圖甩脫它。


    怨童有點好奇,伸長脖子,頭快碰到岑今的臉頰,雙手牢牢掐住他的脖子,就快爬到正麵讓這人類直視它時,忽然停下,低頭一看,正和砍骨刀刀背的倒影對個正著。


    岑今尷尬一笑,“我是廚子,你信嗎?”


    怨童陡然憤怒,張口尖嘯:“啊啊啊——”


    岑今差點拿不穩砍骨刀,又是劇烈的頭痛,令他心驚膽戰的是每一座神道柱裏爬出一個青灰色皮膚的怨童,臉上掛著似哭似笑的表情,惡毒又瘋狂地盯著他,仿佛準備撲過來分食他的鬣狗。


    他想起題麵裏的‘背娃娃,莫回頭,九十九步到人間’大概就是現在這情形了吧。


    如果隻背一隻怨童還能勉強撐到九十九步,要是兩邊一群怨童用怨毒的目光瞪著你,以你為中心慢慢聚攏,那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氣才能過關。


    “我沒惡意。”岑今一邊想著痛也好怨也好,被汙染的異物就是類人異物,一邊組織話術嚐試溝通:“我也被灌過石灰砂漿,嚐過和你們一樣的疼痛。”


    疼痛能忍,就是差點被嗆死。


    密大那群考官科普哭孩時,居然遺漏它會把人拉進死亡幻境這麽重要的信息,按理來說,不該犯這種錯才對,還是說這也是考試一環?


    岑今有些疑惑,殊不知除了他,該警戒區從來沒有考生見過死亡幻境。


    “我了解你們,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合作夥伴。而且我是個好人,愛心多到無處安放。”


    怨童停止尖叫,但掐住岑今脖子的手迅速收攏。


    感到呼吸困難的岑今語速飛快:“我能幫你們除掉林中小屋——就是經常偷獵你們的獨眼怪物和長發無臉女。”


    “沒有文字陷阱,但也沒有不遵守的懲罰,隻是‘務必’遵守守則,不是必須。我隻要獎學金拿到手,讀書期間低調做人,直到畢業就行。”


    全世界詭異事件頻發,不久的將來,世界必定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不一定影響到普通人的生活,天塌下來還有能人頂著,比如校方和所謂的機構,比如其他考生。


    岑今無意窺探新世界,那是天才們閃耀發光、實現人生價值的舞台,而他更適合當一個普通觀眾,為天才們搖旗呐喊。


    “你們兩個知道地下暗河的出口嗎?”岑今看向門外說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必須盡快離開暗河。”


    怨童猛地抬頭,失聲尖叫:“我們在地下暗河?”


    “有問題?”


    怨童露出驚恐到極致的表情,倏然拔腿跑向木門,聽到潺潺水聲,看到猙獰的鎮墓獸才相信整棟小屋不知何時漂進地下暗河。


    它四肢著地往回爬,瑟瑟發抖說道:“快,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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