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成書於春秋時期,能流傳至現代社會,可見其經典,吳安誦出其中的詩篇《蒹葭》,足以吊打在場每一個人。


    一曲詩罷,眾人回味無窮,雖說太和學府內沒有生長蒹葭類的植物,但在場眾人文化造詣不低,那風中輕輕搖擺、婀娜多姿的蘆葦,不正像美人一般令人神魂顛倒?


    可惜啊,有一條河水阻擋了追求之路,隻能遠觀,而不可近得,這正是青州美人李文嫣的真實寫照啊。


    寧州馮院長率先回過神,一臉驚駭的盯著吳安,本覺著是個軟柿子好捏,哪曾想是塊鐵板砸了腳趾,痛啊。


    馮院長讚許了幾聲,對李文嫣半開玩笑道:“太和學府臥虎藏龍,馮某不服不行,隻是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請貴學府的吳安到我學府做做客,指點一下我學府藥田的靈藥栽培?”


    李文嫣怎可能讓人把學府內的人才挖走,也以玩笑的口吻拒絕。


    馮院長好受傷,不再逗留,領著隨行人員灰溜溜回寧州去了。


    藥田總算清淨了,吳安回床上準備睡個回籠覺,但剛沾床,就有人來傳喚:“吳安,院長叫你去一趟。”


    院長叫我幹啥?吳安肯定不會以為一首蒹葭就把這個青州美人拐到手了,或許是自己表現傑出,要獎勵自己呢?


    吳安屁顛屁顛的就去了李文嫣的辦公室,琢磨著到時候要獎勵的話,不貪多,分一半藥田給自己就好了。


    進入院長辦公室,李文嫣不像先前那般和煦,麵露寒霜的盯著吳安,盯得一個人發虛的那種。


    吳安說道:“院長,不知傳喚屬下所為何事?”


    “那首《蒹葭》,是你作的?”李文嫣問道。


    吳安想著自己隻給王將軍念過,而王將軍據說是給他心上人當情詩的,應該不會流傳開來,所以便說道:“正是。”


    看來院長肯定要給自己發獎勵了。


    李文嫣一拍桌子,嗬斥道:“大膽,此詩分明是另一人所作,你剽竊詩詞,該當何罪?”


    吳安怔了怔,難道王將軍的心上人是李文嫣?


    這世界也太小了吧,吳安琢磨片刻,當即改了口:“好吧,此詩是王將軍所作。”


    畢竟答應將《蒹葭》送給王將軍的,避免那邊出什麽幺蛾子,吳安隻好這般說道。


    你還知道王將軍?李文嫣神色閃動,語氣緩和了不少,不為別的,她已經開始懷疑吳安的身份了。


    因為王將軍自己承認是從吳良那兒借的詩,而王將軍是用來泡妞的,肯定不會說給別人,吳安這個和王將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既然知道蒹葭和王將軍有關,那麽,吳安的真實身份呼之欲出了……


    李文嫣又道:“王將軍跟我提到過你,說你才情無雙。”


    看來王將軍和李文嫣的關係很不一般啊,不過還知道為自己說好話,好兄弟。


    吳安說道:“哪裏哪裏,王將軍誇獎了。”


    李文嫣神色一凜:“這麽說,你承認你就是吳良了?”


    吳安踉蹌著退了兩步,我草,什麽操作?


    哦,吳安是不認識王將軍的,認識王將軍的是吳良,李文嫣貿然一問,吳安沒反應過來,翻車了。


    吳安擦了擦額頭的汗,硬著頭皮道:“院長說什麽呢,我叫吳安,不是吳良。”


    “哦,是嗎?”李文嫣的眼神仿佛已經洞穿一切,“那我這就叫王將軍過來,若是讓他知道你剽竊他的詩,恐怕得斷你三條肋骨。”


    吳安麵色一僵,想到王將軍打土匪時候那凶殘的模樣的確有些怕,而自己承認是吳良也沒什麽損失,隻要不傳回玄天宗就行了,便說道:“好吧,我是吳良,還請院長保守這個秘密。”


    李文嫣神色一喜,但又故作嚴肅道:“我為什麽要為你保守秘密?除非,你得把你的秘密全部告訴我。”


    這什麽強盜邏輯?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自己與李文嫣無冤無仇的,說了這些秘密也沒什麽關係,於是吳安便將假死進入無量宗,最後促進兩宗完美融合的事情全盤托出。


    末了,吳安補充道:“還請院長信守承諾為我保守秘密,若是一旦泄露,新成立的玄天宗必將分崩離析。”


    其實,這也是吳安出走的根本原因,隻要他留在宗門越久,暴露的風險就會越大,雖然雲霓裳是二宗之主,但若讓無量宗得知吳良是吳安假扮,明白上當受騙的他們有極大可能叛出玄天宗,再次進入無休止的戰爭。


    為了成全雲霓裳合宗而治,吳安這個唯一的變數不得不走。


    李文嫣聽得癡了,原來其中還有這麽一個曲折離奇的故事,既為吳安的舍身取義而感動,也為雲霓裳和吳安不能在一起而感到心痛,流下了一行淚水。


    “知道了,我會為你保守這個秘密的。”李文嫣擦了擦淚水,正色說道。


    “多謝院長。”吳安鬆了口氣,轉身離去。


    本以為事情就這般了結,吳安可以重新過上安穩的種田日子,不曾想,第二天李文嫣又召喚了吳安:“吳安,我想在院子裏種幾株天香蘭,但一直種不活,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李文嫣畢竟是領導,吳安哪敢拒絕,就幫忙種了幾株天香蘭。


    “吳安,我突然不想種天香蘭了,能不能幫我栽點雲霞花?”過了幾天,李文嫣又把吳安使喚上了。


    吳安按捺住打人的衝動,去尋了雲霞花的種子,在李文嫣的院子裏種下,李文嫣就蹲在一旁看著吳安出神。


    過幾天,等雲霞花的種子發芽後,李文嫣又將吳安喚來,吳安終於毛了:“大姐,你到底要種啥?”


    李文嫣甜甜一笑:“吳安,我想聽你作詩。”


    吳安避免沒完沒了,凶狠道:“獨坐書齋手作妻,此情羞與外人提。若將左手換右手,便是休妻再娶妻。一捋一捋複一捋,渾身騷癢骨頭迷。點點滴滴落在地,子子孫孫都姓倪。”


    李文嫣一臉單純:“吳安,我沒聽懂。”


    “自己琢磨吧!”吳安拂袖離去。


    看著吳安的背影,李文嫣風情萬種的一笑:“小壞蛋。”


    吳安從院長辦公室出來,直奔藏書館,找了一本書——《論如何應對上司性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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