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轉自 天使動漫


    圖源:來自火星的遠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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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樹喜歡閃亮可人又有女人味的我,還是喜歡冷酷內斂又成熟的我呢?」


    ……拜托你說人話吧──一樹毫不掩飾地露出困惑的表情。


    明明正在吃飯,美櫻卻探出身子,釋放出充滿期待的眼神,等待一樹的回答。她身上還穿著剛才一起做菜時穿的那身女仆裝。


    魔女之館的早餐時刻鴉雀無聲。


    「你的問題還真自戀呀。」


    小雪一邊咀嚼吐司一邊揶揄之後,美櫻滿臉通紅地否定。


    「才不是這樣呢!我隻是很想知道一樹比較喜歡我哪種打扮嘛。不是穿製服、魔導禮裝(decorte oblige)或是女仆裝的時候,而是我私下穿便服的時候。」


    「畢竟美櫻你很注重打扮嘛。」


    「也不是說很注重……但隻要是女生,就多少都會在意自己的打扮吧?」


    美櫻難為情地講完後,小雪顯得有些垂頭喪氣。


    看來小雪不是很關心這類事情。


    「呃……女孩子也有分很多種吧。」


    「那一樹你是毫不在乎女生穿什麽囉?你明明就很喜歡女仆裝吧。」


    「女生願意為我打扮當然會很開心,也覺得很可愛啊。」


    星風學姊大口咬完香腸後,啊哈哈地放聲大笑。


    「我也很了解男裝喔!說不定比林崎同學你還懂呢。」


    「學姊你這也太奇怪了吧!請你好好穿些女生的衣服!」


    「但大家也比較喜歡我穿男裝吧,再說,就算真的連上學以外的時間都穿裙子,也不見得是好事。我在外頭穿裙子看起來肯定很蠢。」


    「才不會呢,我也想看看學姊那樣打扮啊。」


    「一定會很嚇人,就像在男校文化祭上搞的女裝選美大賽一樣吧。」


    什麽跟什麽啊──跟這種說什麽也講不聽的人扯也是徒勞,一樹隻覺得精神耗弱。


    「林崎同學,下次一起去看衣服吧。偶爾兩個男人一起去買衣服也不錯吧。」


    「就說學姊你不是男人了……」


    「日本人都很愛打扮。在北歐神話裏,虛飾是一種罪惡呢。雖然當中也有像弗蕾亞女神一樣超愛打扮的神就是了。」


    綠蒂邊喝著味噌湯邊說。古董風的木製餐桌上擺著日式與西式兩種早餐。不用多說,兩種都是一樹和美櫻兩人做的料理。


    加上綠蒂和蕾梅,魔女之館裏也是住了七個人,每個人喜歡吃的東西都千差萬別。


    「明明也有弗蕾亞那種,蕾梅給人的感覺卻超樸實啊。」


    一樹一說完,嘴邊被納豆沾得黏答答的蕾梅發出「嗚喵」一聲,並點頭讚同。


    一樹才想從旁幫她擦擦嘴,蕾梅便開始掙紮並大吼著「住手~~」。


    「小美櫻很時髦,正字標記的雙馬尾很可愛呢。我就不適合那種打扮,有點羨慕啊。」


    坐在美櫻旁邊的輝夜學姊用手扯了幾下美櫻長長的雙馬尾。


    「我我我還覺得自己這個造型是不是太孩子氣了啊啊啊。」


    左轉、右轉──美櫻的頭發像是在打方向盤一樣被左右交互扯來扯去,美櫻的臉和聲音也跟著搖來晃去。


    「……我我我是想隻要留跟待孤兒院那時一樣的發型,等和一樹哥重逢時,他馬上就會認出我來了了了……」


    「這……沒注意到還真是對不起。」


    「過去的事就算了啦。重點是……一樹覺得哪一種的我比較好?」


    美櫻甩掉開心地惡作劇的輝夜學姊,再次探出身子問。


    「呃……也就是問我『可愛係』還是『帥氣係』哪種比較好的意思吧?」


    雖然美櫻看起來就很有女人味,但凜然挺身戰鬥的樣子也很適合她。無論是「可愛」還是「帥氣」,兩種氣質她都兼具。


    「我覺得都很適合你啊。」


    「什麽嘛~~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美櫻嘟起她漂亮的嘴唇。


    「我隻是兩種都想像了一下之後覺得都很好啊,因為美櫻既可愛又帥氣。」


    「是、是這樣嗎?果然是這樣嗎?嘿嘿嘿。」


    「不過你幹嘛突然問這些?」


    一樹停下筷子問向滿臉喜悅忸扭怩怩的美櫻後,她立刻站起並抽身離開餐桌,然後用力地拽了一樹的脖子,把他從座位上拉起來。


    「跟我來。」


    「什麽啊,也太突然了吧。我還在吃飯耶!等等,我才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地挑掉烤魚的魚刺,正準備要開始吃耶!」


    「弟弟,謝謝你幫我把魚刺挑得那麽乾淨!趁著魚還沒冷掉,我就幫你吃囉!哎呀~~感覺日式料理也很美味啊。」


    「輝夜學姊快住手!我的烤魚啊!」


    「……護衛。」


    美櫻把一樹帶到走廊上之後,說了這麽一句。


    「咦?」一樹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美櫻突然拉開了女仆裝的胸襟。一樹忍不住地看了過去,才發現她飽滿的胸口上有條紅玉銀(apple silver)的項煉正閃閃發亮。絢爛的金色與鮮紅色組合在一起,是她的招牌色彩。


    「一樹也有一條成對的吧,有戴在身上嗎?」


    「有啊。穿著製服看不到,但我每天都有戴喔。」


    「我送你那條項煉時,你說過要來做我的『護花使者』當回禮吧!」


    一樹這才會意過來她在說什麽。「護花使者」是與美櫻約會這件事的別名。


    「對喔!上次約會時為了約下次約會,才用這個當理由……」


    「才不是約會!是因為一樹堅持要送我回禮才這麽約定好的嘛!」


    事到如今,美櫻還害羞似地慌了陣腳,急忙否定「約會」這個詞。


    「明天!明天是星期日!中午十二點在車站前集合!」


    美櫻直挺挺伸出食指指向一樹。


    還不等一樹回答,她已經晃著雙馬尾回到飯廳。


    「還真是單方麵啊,雖然也沒差就是了……總覺得,還真是和平啊。」


    星期六早晨,絲毫沒有緊張感。


    要說有什麽擔心的事,那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烤魚還在不在而已。


    如果是更之後的事……聽說「總學生會長選舉」的各式各樣規定(regtion),將在這個周末的職員會議上定案,並於下周一向全體學生公布。


    由於一樹也被推舉為候選人,下星期起就得開始進行競選活動。


    能繼續沉浸在和平氣氛裏的時光,也隻到這個周末而已了。


    ……在和平結束前,做出了令人期待的約定。


    ?


    美櫻選擇車站前當集合地點。她之所以會選這裏,當然是因為不想被魔女之館的人,或是學院裏的任何人撞見自己出門約會吧。


    一樹確認了美櫻還在東摸摸西摸摸地準備之後,就先離開了魔女之館,接著還得等上美櫻好一陣子。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惡作劇的聲音,接著有人從背後遮住一樹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不是美櫻的聲音。那道硬是提高聲調,像是笨拙地模仿動漫角色一般的假聲,讓一樹一下子認不出來者是誰。


    「……會這麽做的是……輝夜學姊?」


    雖然這麽猜測,但背後卻也沒有傳來那波濤洶湧的柔軟感觸。


    該不會是星風學姊發現我要出來約會,所以才來捉弄我的吧?


    一樹還在困惑時,遮住雙眼的手突然鬆


    開。


    回頭一看,原來是貝亞特麗克斯。


    是穿著北歐騎士團黑色騎士製服的貝亞特麗克斯?鮑姆加爾特。


    背脊流過了一道冷汗。


    感覺就像是一道厚重的黑色鐵壁聳立在眼前。


    「以為是可愛的女生來找你?真可惜啊!是本小姐貝亞特麗克斯喔!」


    貝亞特麗克斯一臉得意地挺起胸。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樹放聲大叫之後立刻抓住刀把。


    會帶著刀赴約是因為之前跟美櫻出來約會時,曾經遇到「聖痕(stigma)狩獵」。而隻要是騎士或是相當於騎士的騎士候補生,就可以自由帶刀劍出門。


    「嗬嗬嗬,你在緊張什麽呀,我可不是來跟你挑起戰鬥的喔。」


    貝亞特麗克斯一邊奸笑,一邊勸告一樹鬆懈備戰姿態。


    「能看到你這符合年紀的慌張反應真令我開心,我隻是剛好看到你才叫住你啦。應該說……很可惜,我已經不能再跟一樹戰鬥了。」


    「……你說什麽?」


    一樹終於放開手上的刀柄。不過在這個讓自己打了三場苦戰的敵手(rival)麵前,讓人胃痛的緊張感還是怎樣都鬆懈不下來。


    「因為這國家的政府突然改變了方針啊,說什麽『需保護並觀察林崎一樹』啦、『對夏綠蒂?李文弗勞必須有人道上的考量』之類。這樣突然改變方針,害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而來到這個國家了。」


    貝亞特麗克斯帶著惆悵的表情,一邊歎息一邊這麽說著。


    政府會突然改變方針,都是因為音無校長那非人道的實驗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與之牽扯的政治家們也紛紛下台的緣故吧。


    以往優待聖痕魔法使(magika stigma)的主流政治派係,似乎也一口氣垮台了。


    「不過北歐騎士團和日本騎士團還是會暫時維持表麵上的合作關係。畢竟隻要我們還沒抓到讓雙方合作的表麵理由──洛基,就無法直接中止合作的約定。所以,如果一樹接下任務之類的話,我們或許有機會站在同一陣線戰鬥喔。嗬嗬嗬,說不定下次還是我和你攜手打倒洛基呢。」


    「……你們真的會這麽輕易放棄綠蒂嗎?」


    「德國應該會跟日本政府抗議吧?但關我什麽事。」


    要是他們願意放過綠蒂,那一樹也沒有理由再和貝亞特麗克斯作對了。雖然一樹和貝亞特麗克斯對戰過許多次,但他們兩個本來就不是完全敵對的關係。


    不過,一樹還是很難想像自己跟這家夥攜手戰鬥的模樣。


    「我現在也是剛好出來配合日本騎士團巡邏。因為騎士團貌似人手不足,無法來巡邏這所騎士學院周邊的地區。然後才會剛好碰到一樹,還能像剛才那樣……對你做點和平的惡作劇呢。有趣吧?」


    「太過有趣到我以為心髒都要停了。」


    「嗬嗬嗬……不過你還真是大意啊。將來要成為一國之王的男人,居然連護衛也沒有,就在街上四處晃蕩。要是剛才我說的不是『猜猜我是誰』而是『索爾雙指雷擊』,你現在早就沒命囉。」


    「要是你有殺氣我就會察覺到了。再說了,那是什麽鬼招式啊?」


    用愉快的口吻說笑的貝亞特麗克斯,她的臉頰染上了淡淡朱紅,看得出來她單純很享受跟一樹的這種交流。


    不過就算說是王……隻不過是個高中生而已,還要配上護衛,那也太誇張了。


    「不過反正像一樹你這種程度的劍士,就算沒有護衛也不要緊吧。傳說中,東洋的劍士就算遇到夜襲也可以立刻察覺並反擊呢。」


    「那不是傳說啦……這個嘛,可以算是究極了居合術的武人足以達到的一種境界吧。」


    若是以前,確實可能隻是傳說罷了,但在現代就並非不可能的事。因為現在有可以控製無意識,名為「入神(trance)」的魔法技術。


    就在此時,一樹聽到有人從學院那個方向慌忙跑來的腳步聲。


    「一樹!不好意思,讓你久……咦啊啊啊啊啊啊!貝、貝亞特麗克斯?」


    美櫻趕到之後的第一個反應果然也是尖叫。


    「原來是在等女人啊,真讓人羨慕。話說你今天穿得滿成熟的嘛,火鳥魔法使。就算是女人的我,看了也覺得很lieblich(可愛)喔。」


    「明明是為了一樹才打扮的,居然先被怪人稱讚了!」


    美櫻受到沉重打擊,貝亞特麗克斯輕快直白地對一樹說:


    「一樹,現在的你簡直就跟普通的男生一樣。雖然這樣也挺誘人的,但我還是給你一個忠告吧。」


    貝亞特麗克斯突然收起笑容,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你已經喪失『理所當然的日常』了。一旦知道你的能力,想索取你性命的國家肯定會接二連三地冒出來。德國隻是因為作風穩健,所以還沒有發出這種令人不安的命令。雖然就我個人而言,覺得滿可惜的就是了。」


    「……謝謝你的忠告。」一樹不禁用諷刺的口吻回應了她。


    其他國家……真的會這樣做嗎?


    目前日本在國際上沒有正常往來的邦交國,一樹從小到大也從沒想像過國外是什麽樣子。要是真的有其他國家追殺過來,那真是遠遠超乎一樹想像的事態。


    「不客氣。我是因為不樂見你被我以外的人殺掉才警告你的啊,嗬嗬嗬……其實自從跟你比劍過招之後,我成天都在想著你啊。」


    貝亞特麗克斯突然說出奇怪的話,銳利的眼神也隨之軟化。


    「雖然閑聊也挺有意思的,但像這樣與你麵對麵,我就忍不住好想立刻拔刀跟你對戰。就像發情的野獸一樣,無法冷靜下來。想殺了你,現在就想砍下你的頭拿來當我的勳章。」


    ……一樹和美櫻都傻眼了。


    「看來我喜歡上你了!我愛你!」


    完全不理會嚇傻的兩人,貝亞特麗克斯更是熱情地放聲大喊。


    「所以改天我們……再來相殺吧!再見!」


    貝亞特麗克斯單方麵地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


    她先是悠然自得地漫步離去,在背影顯得越來越小時,可能是她越想越覺得難為情,便突然開始猛衝,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


    「一樹竟然趁我不在的時候被其他女生告白,真是太過分了!」


    「……呃,聽到那種獵奇的告白,我也很困擾吧。」


    「是沒錯啦。」


    一樹重振精神對美櫻坦白。


    美櫻今天穿著適合她纖細身材的洗煉丹寧襯衫。


    發型不是雙馬尾而是一般的馬尾。光是這樣,給人的印象就改變很多了。


    「今天做帥氣係的打扮呢。不過這樣打扮,反而更突顯美櫻的女人味喔。」


    襯衫下方穿著輕飄飄的迷你裙,配上女孩風格的手提包,整體打扮一點也不讓人覺得男孩子氣。她肯定是計算過才這麽平衡搭配的吧。


    「真的嗎!嗬嗬~~一切如我計畫!」


    美櫻雀躍地捥住一樹的手臂。在襯衫上浮出輪廓的胸部貼到一樹的手臂上,柔軟地變形。剛才被貝亞特麗克斯侵擾而變得詭異的腦袋,現在染上了花開般的色彩。


    所謂的護花使者就是這麽回事吧。一樹一邊回想著昨天的對話,一邊就緊緊摟住了美櫻婀娜的細腰。美櫻一臉開心地把頭靠在一樹肩膀上,兩人之間充滿了甜美柔情的氣息。


    「那我們開始約會吧。要先去哪裏呢?」


    「就說不是約會了!先去吃飯,再去可以兩個人一起玩的地方吧!不要去電影院那種,去運動中心或遊樂中


    心,找個可以對戰的地方吧。不然在公園裏聊一整天,這樣也行!」


    ?


    兩人去了運動中心,然後從網球、保齡球和桌球開始,幾乎每種項目都玩了一圈。雖然一樹的運動神經比較好,但除了劍術以外,美櫻幾乎熟悉所有其他運動。


    兩人打得不相上下,意氣用事起來,都玩得不亦樂乎。


    接著兩人租了競賽泳衣,打算用室內泳池決鬥分出高下。


    但遊著遊著就忘記決鬥這回事,回神過來,兩人已經在互相潑水,玩了起來。


    「明明是運動設施,怎麽會有滑水道啊?」


    「根本是想引誘人玩耍吧!真是莫名奢侈的設備。」


    魔法剛問世後緊接而來的混亂時期,那時東京被違法魔法使給毀滅了。


    經由重新規畫一大片空地而複興的整個都市,也因此多了不少大規模公共設施,這座運動中心貌似也是複興後的新建築。


    一樹他們就讀的騎士學院也有相同的背景,因而建在遼闊的土地之上。


    兩人爬上高達數十公尺的滑水道時,美櫻緊緊抱住一樹。一邊說「人家好怕嘛~~」,卻隻見她笑得一臉燦爛,根本不覺得有在害怕。


    兩人以相擁的姿勢跳進滑水道管裏,唰──地向下滑衝而去。


    左轉、右轉,不斷蛇行,最後兩人啪地一聲隨著濺起的水花摔進泳池裏。


    但美櫻還是緊抱著不放手,害一樹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站起身來。


    「這樣我很難行動,手放開啦。」


    「抱過一次之後,人家就不想放手了嘛。」


    「什麽跟什麽啊……話說你不要穿這樣濕答答地黏住男生啦!」


    雖說事到如今才提也很遲了,但一樹終於意識到美櫻的泳衣打扮。像是故意炫耀修長雙腿的高衩紅色競賽泳裝,薄薄地緊貼住她的肌膚,這種泳衣的質感簡直讓人暈眩。


    「嗬嗬嗬,一樹哥臉紅了!」


    看來是進入撒嬌模式了。美櫻雙臂環繞住一樹的脖子,連水底下的雙腳也緊緊纏了過來,兩人緊密地靠在一起。她用全身上下貼了過來。


    「還不都是因為你也臉紅!整張臉就像被丟進微波爐裏熱過一樣!」


    一樹也與美櫻對抗,抱了回去。一樹把胸膛靠上去,美櫻那柔軟的胸部也跟著被擠壓。


    美櫻發出「咕喵~~」的撒嬌聲,並飛出了紅色的愛心。


    不知道是因為她很可愛還隻是自己害羞,身體發燙了起來。浸在泳池冰涼的水中,感覺很是舒服。


    ──如此快樂的時光一轉眼就過去了。一樹覺得跟美櫻這樣的女孩一起玩耍,根本不可能會感到無聊。


    準備回家時外頭已經天黑了。


    自從魔法出現在世上之後,大企業的數量就銳減,煉金術師開的工房便繁盛了起來。由於工房都是個人經營的,關店時間也早,街道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大家也常說「魔法時代複蘇了夜晚的力量」。


    一樹他們去的運動中心是相較之下開得比較晚的設施了,等到玩得徹底,打算離開時,街坊已準備沉睡了。


    日本的電力來源,是位在領土南端的人工島上的大型太陽能發電廠(archimedes system)。在那裏充好電的「充電式乙太電池」會分配或交換到家家戶戶與各種設施,並藉此賺取金錢。也因此,電線杆及電線都從街景中消失了。


    夜空一覽無遺,無邊無際,滿片星光靜靜閃爍。


    一樹和美櫻走在如此絢爛的夜晚道路上。


    記得之前像這樣約會時,在回家的路上遭遇過聖痕狩獵者的襲擊啊……


    ──你已經喪失理所當然的日常了。


    貝亞特麗克斯的話語不禁在腦海中湧現。


    「……一樹,怎麽了?」


    一樹的臉色無意識地嚴肅了起來,讓美櫻不安地詢問。


    「沒事。」一樹這麽回答。他一如往常以「護花使者」的方式,摟住美櫻的腰走著,而不禁加強力道的手臂,將美櫻拉得更近了。


    「一樹,我說啊……你該不會其實根本就對我沒半點意思吧?」


    「你在說什麽傻話啊,怎麽可能。」


    「也、也是喔。」


    美櫻低著頭,突然停了下來,而一樹也配合地止步了。


    「因為一樹你身旁老是圍著一堆女孩子,而且往後也無法一直像今天這樣,讓我當你的戀人似地獨占你啊。」


    她絕不是一時興起才這麽說的,這些肯定是在她積壓了很久的真心話。


    一樹帶著認真的表情看著低頭的美櫻。


    「我知道一樹必須變得更強,而且一樹若不陪在綠蒂身邊,她也會有生命危險……其他人也都是。不知不覺,大家都離不開一樹了。你也是相信自己所作所為是正確的,才會跟大家都變成了這樣的關係。」


    今天整天吵吵鬧鬧的模樣就像是假象一般,美櫻用消沉的聲音說著。


    看她這樣的表情,一樹感到一陣痛心。


    「但即使這樣也沒關係!我並不討厭這樣!但我還是希望可以有兩人獨處的時間,希望你能讓我像你的戀人一樣,對你親密撒嬌。畢竟你要是不陪我,我就會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感到非常不安……我會懷疑你是不是隻為了菲尼克斯的魔法,才不得已對我這麽好。有的時候這麽一想,我就會想哭了嘛……」


    美櫻的眼眶裏泛起淚水。


    「沒這回事!我不可能隻是為了魔法,今天還跟你玩得那麽開心啊!」


    「那你親我。這是我今天一整天一直想要,但你還沒給我的……」


    美櫻將身體緊緊貼在一樹身上,淚眼汪汪地抬頭看著他。


    她的眼神發出堅強的意誌,像是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一樹般。


    ……隻有我知道大家對我的好感度,大家卻不知道我的心情。


    一樹重新體認到自己與大家的關係有多麽不公平。


    我必須更用我的嘴、我的行為來表達我的心情。


    一樹全力抱緊了美櫻。在一樹的懷裏,美櫻緊張地抖了一下。


    一樹將自己的嘴唇貼上了美櫻那讓花朵都自感失色的憐人唇瓣。


    美櫻立刻更用力地把嘴唇壓了回去。像是要讓雙唇更加甜蜜並緊緊貼合似地,兩人調整著頭的角度,親吻了彼此無數次。相互碰觸的嘴唇發出了啾啾的聲音。


    其實在泳池裏相擁時,一樹就想這麽做了。


    巨大的愛心飛了過來,好感度達到了145。


    「嗯嗯……」這時美櫻發出了痛苦的低吟,一樹才終於鬆開嘴唇。


    「噗哈!……呼、呼吸……雖然很高興,但呼吸不過來……!」


    由於興奮及呼吸困難,美櫻泛著淚喘息。


    「用鼻子呼吸就好了吧。」


    「那是因為……!要我在一樹的臉上呼氣實在太難為情了嘛!」


    「可是我剛才很理所當然地用鼻子呼吸耶。」


    「太狡猾了!再一次!」


    這回換美櫻帶著融化似地紅通臉龐親了過來。


    親啄──像是小鳥啄物似地,她斷斷續續地輕輕以嘴唇啄吻無數次。


    「嗯……喜、最喜歡你了……」唇與唇的空隙間,美櫻呢喃著。


    聽見她的呢喃,一樹覺得在這片廣大夜空下,世界漸漸成了隻關著他們兩人的東西。無數次的親吻讓腦子昏沉發熱,除了美櫻以外其他什麽也無法思考了。美櫻肯定也是陷入了一樣的狀態。炙熱吐息與柔軟接觸的嘴唇,讓一樹的心與美櫻交融在一起。兩人化為一體,確認彼此的心意──


    ──就在這時,一樹感覺到了「殺氣」。


    一樹是可以察覺到這般氣息的人。


    幾乎能在無意識之中,就用知覺能力強化魔法(etra sense)察覺到含有敵意的魔力。一樹立刻拋下還想繼續親吻的心情,移開嘴唇。


    「咦……要結束了嗎……?」美櫻對親吻突然的結束感到困惑。「還想要……」


    一樹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還這樣眷戀著的美櫻,並迅速躲開接近的魔力。


    有個東西以驚人的速度劃過了一樹和美櫻本來所在的地方!


    「竟然躲開了……是先察覺到了嗎!」


    沒聽過的敵人的聲音。突然劃過去的並非魔法,而是聲音的主人自己。


    有人隱藏著氣息並像彗星一般接近,打算直接進行攻擊。


    一樹趁隙把美櫻放下來,並麵對了來者。


    「你是誰……?」


    一樹警戒地詢問。


    眼前站著一個名符其實的「影子」。全黑的裝扮加上黑色麵具。雖然對方把臉遮了起來,但從那嬌小的身材看來,應該是名少女吧?要說對方給他的印象,那就是──暗殺者。


    ……暗殺者?貝亞特麗克斯的忠告成了現實?


    「我應該已經藏匿好氣息,也把魔力壓到最小了……你怎麽會發現?」


    暗殺者麵向了一樹,全身都放鬆了下來。對方的架勢之中毫無多餘的力量,是完全的自然體……跟林崎流一樣是古武術嗎?一樹這麽推測著。


    古武術當中有很多著重於放鬆與呼吸的流派。


    「一樹,你沒有專心和我接吻啊!等一下我要你再跟我親一次!」


    美櫻憤怒地說著。你這家夥還真悠哉啊。


    「啥?你本來有想要隱藏魔力嗎?根本顯而易見啊。」


    一樹以自己平常不會用的挑撥語氣說著。他覺得麵對來路不明的對手,可以的話,至少要先影響她的心情。


    暗殺者的自尊似乎被刺激到了,對手的肩膀抖了一下。


    下一瞬間,她的身影像是海市蜃樓一樣搖擺並消失。


    黑影化作一陣龍卷風直逼一樹……!


    一樹想看清對手的動作──把身體力強化魔法(ent aura)集中在腳底,使用最少的魔力發揮出加速的作用。這正是暗殺者的動作。


    毫無預備動作,也沒使用多少魔力,很難事前預測。


    不過那隻是對一般人來說而已。連貝亞特麗克斯的猛攻都能避開的一樹,有如鬥牛士一般回避掉了對方的突擊。本來打算攻擊一樹身體的暗殺者的手,直接劃過了空氣。


    風壓翻亂了一樹的衣服。拳擊……不,是掌擊嗎?


    這家夥無法使用召喚魔法嗎?


    還是說她謹慎地不想暴露自己的契約才故意不使用呢?


    但用比劍還更失威力的徒手攻擊到底有何意義?


    不過這個暗殺者似乎是打算進行奇襲,因此對於被閃避掉這一事,她表現出了動搖。


    也就是說,對方對於自己剛才那一擊本來抱持著「了結你」的必殺之意。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一樹同時感到警戒又好奇。


    一般的回擊也無法獲得更多資訊……既然如此,試著被打一下好了。


    一樹回頭瞄了美櫻一眼。美櫻和一樹拉開了距離,並已經換上魔導禮裝。既然夥伴是美櫻,那稍微亂來一點應該也不要緊吧。


    判斷僅在數秒之間完成。要是冷靜下來思考,大概就會覺得這個主意太過亂來了,但一樹還是本能地選擇了有風險的道路。


    一樹像是在引誘對方似地拔出了刀,並砍向了對方。


    橫揮斬擊。暗殺者倏地壓低了身體,躲過了這道攻擊。


    接著,暗殺者迅速踏地,往一樹的懷裏衝去。這個距離是打算要來個超接近戰!


    一樹故意讓對方衝過來,也不打算回避,隻集中注意力觀察對手的攻擊。


    靠近到這種程度,就算揮拳也不可能發揮威力。她逼到這個距離,究竟是想怎麽出招?


    ──她反覆用掌擊攻過來。柔軟地……暗殺者的手掌碰上了一樹的左胸。沒有任何衝擊,暗殺者的手掌隻是輕輕碰觸到一樹防衛魔力的表層而已。


    在那瞬間,從暗殺者的掌心散發出奇妙的魔力。


    帶有奇妙波長的那道魔力和一樹的防衛魔力產生抵抗作用。從暗殺者的掌心快速散發出一波漣漪,壓潰了一樹的防衛魔力。


    ……防衛魔力要被無效化了!


    但是有什麽能在這種距離下使用的攻擊……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暗殺者把重心移到單腳上,碰──地用力踏向地麵。


    從這個動作中醞釀出反作用力的衝擊,就像從大地吸收能源一般,全都被暗殺者的身體給吸收進去。


    暗殺者像是不放過任何產生的衝擊似地,牽動起全身跟著動作。緊踏地麵所獲得的能量從膝蓋傳到腰身,然後用扭動腰際讓能量旋轉,再透過背脊傳到肩膀,接著扭動肩膀再讓螺旋的威力加速傳到手臂上──


    就像把全身當作螺絲一樣畫出螺旋。


    看到那特殊的動作,一樹聯想到了一種招式──「浸透勁」。


    這是由於與其他國家沒了邦交,因此幾乎沒有人在使用的異國招式,「發勁」。這種拳法透過獨特的呼吸方式,讓存於肉體的「陰陽之氣」循環、增幅,然後將這種勁道配合螺旋動作出手攻擊,將對手從體內進行破壞。


    這個招式是藉由踏緊地麵的力道進而轉換成破壞力。


    然後藉由螺旋的動作,使這種攻擊在力學上產生比普通招式還強十倍的衝擊力。


    因此融會貫通這種招式的人,不需要保持距離。螺旋可以貫穿肌肉,直接破壞內髒。故,這是一擊必殺的招式。光是碰觸到對手,就能從對手體內直接殺害對方的必殺發勁,便稱之為浸透勁。


    這家夥的招式是……中國拳法嗎!也就是說,這家夥是中國的……


    當一樹認知到這件事情時,防衛魔力已經被無效化的他,胸口直接受到對方的絕技攻擊。不隻是胸部被打到,是胸骨、不,是連胸骨都被貫穿,直達心髒……


    畫出螺旋的不隻是肉體的動作,還有魔力的氣焰。那就像有台大卡車衝進體內一樣,心髒簡直都要被撞飛了。


    這不太妙……剎那間,一樹這麽想。這可不隻是稍微試試這種程度。


    思考被漸漸遮斷了。


    因為這一擊,一樹的心髒停止了。


    ──可是一樹馬上就醒來了。醒來的時候,一樹發現自己躺在道路旁,頭靠在美櫻的腿上。暗殺者已經離去。


    掛在天空的月亮位置沒有任何改變,幾乎是沒有過多久時間。


    「一樹!你醒了!」


    「……你對我用了『生命循環之火(anti-aging)』吧,謝謝。」


    知道美櫻采取如自己預期的行動,一樹鬆了一口氣。


    與菲尼克斯締結契約的美櫻,可以使用召喚魔法之中也算稀奇的「治愈魔法」。


    現代人隻要不耗盡魔力,基本上肉體不會受傷。為此,治愈魔法並沒有太多活躍的機會。也因為這樣,這算是非常難得一見的魔法。


    一樹看到那名暗殺者使用最少的魔力采取接近戰時,就看穿對方應該是有能貫穿防衛魔法,並直接破壞肉體的手段了。


    畢竟林崎流也有同類型的招式,這並不是什麽驚人的事情。


    要是肉體直接受到傷害,反正美櫻在場,肯定也會治好自己。一樹是為了掌握對方的資訊,才會故意吃下對方的攻擊。


    但他沒有想到會被打到「心髒停止」就是了。


    ……事到如今,一樹才對自己下的危險判斷感到恐懼。


    不過既然對方是徒手攻擊,會受到「生命循環之火」無法治愈的重傷機率是零。雖說心髒停止了,但那也隻是心髒受到強烈的衝擊而暫時陷入機能不全罷了。要說受損的程度,其實還算是輕微。


    當然,要是心髒停止且延誤治療,腦部無法接受血液循環最終腦死的話,不管用什麽治愈魔法也是回天乏術……


    而且也有因為腦部受損導致留下後遺症的可能……


    一樹為了甩開恐懼的心情,向美櫻問道:「那家夥怎麽了?」


    「她對我留下『你不值得我殺』這句話就逃走了。那家夥看起來像是相信一樹你已經沒救了,所以我等她離開之後,才對你使用『生命循環之火』。」


    美櫻用低沉的語調說著,像是要壓抑情感似地。


    ……看來對方果然也沒料到美櫻會使用治愈魔法。


    心髒停止的治療就是要與時間賽跑,但因為防衛魔力帶來的恩惠,現在日本的緊急醫療體製反而退化了。要是在假日的這時間叫救護車,肯定是來不及的吧。


    因為這樣,暗殺者才會判定一樹已經無法得救,且為了避免與美櫻進行多餘的戰鬥而逃離現場。等對方離開才治療的美櫻,真是做了最好的判斷。如此一來,對方也不知道「一樹其實還活著」這件事。一樹重振了精神,站起身來。


    「沒想到真的會像貝亞特麗克斯說的,真的有刺客跑來殺我……那家夥的招式是中國拳法,也就是說……是中國那邊派來的嗎?」


    「一樹?你該不會……是故意被打中的吧?我一直在想如果是一樹應該躲得掉才對。」


    「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救我。」


    雖然結果令人不寒而栗,但能夠看穿對方的招式與來頭,獲益更多。


    「笨蛋!」


    美櫻攻擊似地用手指輕彈一樹的臉頰。這讓一樹楞了一下。


    「為什麽要做這麽危險的事呢?心髒都停了耶,要是出了什麽事,那該怎麽辦!」


    「我也沒想到心髒會停止啊……而且這樣就能知道對手的招式了,結果來說很好啊。要是美櫻你不在我身邊,剛才吃下那招可就慘了啊。」


    「一點都不好!害我好擔心!我剛才真的超級擔心!」


    美櫻的眼眸充盈了淚水。


    「……你該不會是跟小時候一樣,覺得『自己這種人怎樣都好』吧?就像被孤兒院的其他人戲弄,然後無謀地去挑釁年長的不良少年那時一樣……」


    「我以前確實會那樣想……但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吧。」


    「不,現在我也常會這麽認為啊。一樹會最優先考慮到他人的這份溫柔,難道不是來自於你內心不重視自己的心情嗎……」


    也許正是如此。雖然我老是要小雪別太看輕自己,但或許我內心也和她有相同心情吧。


    「可是……拜托你不要再這麽想了!不要再想著反正自己是孤兒或是沒人要了!我最喜歡一樹哥了!你這樣想,就等於是無視我的心意一樣,讓我很傷心啊!不隻是我,大家肯定都是這麽認為啊!」


    美櫻的話語貫穿了一樹,把他的心揉成一團。


    ……心意這東西不是單方麵的。不隻需要保護珍重之人,也必須重視自己的性命才行。


    「抱歉,我剛才的行動太輕率了……謝謝你,美櫻。」


    一樹抱緊淚珠滾滾的美櫻,感到著她那份無可替代的溫暖。


    『天咲美櫻說得沒錯。你好歹是王,輕賤自己的性命會讓我很困擾。』


    蕾梅也從歪界(astrum)把這番話直接傳達到一樹的意識裏。


    「嗚嗚……一樹哥,換個口味來親我吧。」


    「什麽叫換個口味啊。」


    ?


    一樹他們遭遇襲擊的同時,騎士學院的會議室裏,正在舉行緊急職員會議。


    這場會議本來的主要目的是訂定「總學生會長選舉」的各種規定,但因為周六、日已經發生了三起學生在校園裏被來路不明的可疑人士攻擊的事件,光是討論怎麽對應這個狀況就已經用掉了不少時間。


    雖然被襲擊的學生都沒事,但可疑人士帶著麵具,監視器沒有拍到對方的模樣,也難以猜測對方是怎麽侵入校園的。所有事件都是發生在監視器的死角下。


    最後隻得出幾個簡單的結論,像是先考慮增設監視器、警告所有學生、采取人手作業的對策──增加巡邏次數。


    接下來才終於回歸重點議題。


    該如何決定讓誰成為學院的新象徵,「總學生會長」呢?


    「我認為召開選舉,由魔技科及劍技科全體學生來決定比較好。」


    像是不讓人反駁似地,新校長天咲用強烈的口吻表達。


    天咲校長認為自己的養女所相中的男人,林崎一樹,才適合當總學生會長。因此,一直企圖打造出對他有利的選舉規則。


    在前任校長音無下台的現在,已經沒有人敢違抗自己了。天咲校長這麽認為。


    但是,「我反對。」那個男人卻提出了異議。


    ──政府派來的「新理事長」。


    那是個名叫高杉孝允,帶著眼鏡、身材纖瘦,看起來有些神經質的男人。


    「至今魔技科和劍技科沒什麽交集吧?魔技科的人並不了解劍技科的學生;劍技科的人也不了解魔技科的學生。這樣舉辦統一選舉也沒有什麽意義吧?」


    乍看之下隻是個平凡中年男子的他,講起話來卻讓人感到堅強的意誌。


    「我並不認為是毫無意義。舉例來說,像是林崎一樹這位學生,就在魔技科和劍技科的學生之間都很有人氣。也是有這樣的學生存在。如果是由他這樣的學生來擔任總學生會長,我想,對於煥然一新的騎士學院來說也很相稱。」


    外表看起來像個小孩的麗茲麗莎?韋斯特伍德老師立刻反駁。


    麗茲麗莎為了讓林崎一樹當上總學生會長,和天咲校長連成一氣。


    「他會在魔技科和劍技科都有人氣,是因為他身為劍士卻進了魔技科這種特別的天賦吧?明目張膽地設立對這種學生有利的規則,豈不是對其他人很不公平嗎?這事實上就有如教師單方麵決定要由誰擔任學生會長。」


    由於對方提出的看法有道理到讓人驚訝且無從反駁,麗茲麗莎隻好閉嘴。


    理事長這個職位本來就是為了監視校長而存在。但天咲校長本來打好如意算盤,以為在這個節骨眼上,政府應該不會派反抗自己的人來。


    這樣跑來一個無視派係關係,膽敢說出合理論調的人,還真出乎他的意料……


    這家夥究竟是誰?背後是有什麽靠山,才會被派來這所學校……


    針對剛才的連續襲擊事件,這家夥明明就沒有表示半點意見……


    高杉理事長用知性的姿勢把銀框眼鏡往上一推。


    「確實,林崎一樹可能是適合擔任總學生會長的人選。我從頭聽到尾,目前的最有力候選人似乎也隻有他一個人。但是,我認為或許有其他更合適的學生,統一選舉這種作法隻會扼殺發掘未知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你說該怎麽做才好呢?請具體地提案啊,具體地。」


    麵對這個纖瘦隻會講大道理的男人,天咲理事長一臉不耐煩地逼問。


    「能站在所有騎士頂端之人,首先,毫無疑問就是要具備戰鬥能力,此外就是能夠配合戰況指揮作戰的能力。為了測試這些特性……讓劍技科與魔技科組成混合隊伍,並進行淘汰賽……以『連座(team)製戰鬥選舉』來


    選出總學生會長,您覺得如何呢?」


    高杉理事長站了起來,在會議室的白板上寫下大大的「戰鬥選舉」四個字。


    教師們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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