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技科的學生會室是一樹他們的作戰會議室。


    這天有個新麵孔加入了同伴陣容。


    「這位是擔任特別顧問的麗茲麗莎老師。」


    一樹介紹後,大家刻意「啪啪啪」地拍著手,麗茲麗莎老師則是回說「還不停下來,實在有夠蠢」,顯得有些害羞。


    「我在牆壁建好之前,曾經去過好幾次富士樹海的深處,因此能提供各式建議吧。」


    「但是大和不是已經不會來幹擾了?」


    美櫻稍微歪過頭說。「那麽剩下的事情不就很簡單?隻要一樹去把神器拿回來就好。輕鬆,輕鬆啦。」


    一樹也心想,她說的沒錯。無論是洛基還是伊莉亞艾麗雅都無法插手接下來的事情。


    總覺得很放心──隻是要順從封印引導,前往約定的場所而已。


    一樹差點就要鬆懈下來,還好馬上又繃緊了神經。


    「並不是沒人幹擾就沒有任何危險,接下來我們要前往的可是日本最大魔境的最深處。應該會比之前的等級1、等級2區域來得更加危險。」


    過去由於騎士團無法完全攻略富士樹海內部,因此勉強築牆包圍,作為當下的權宜措施。大魔境在那些牆壁的環繞之下,被區隔為三層。


    多虧牆壁,魔境的擴大速度因此減緩,但是取而代之的是魔力留置於內側,導致內部魔力濃度高到駭人的地步。


    最後那道牆壁的背後──等級3區域應是日本這塊土地上無與倫比的魔境。


    「說的沒錯。你們至今到過的等級1或2區域,其危險度恐怕還不到富士大魔境真正危險度的一半,這麽說應該沒有言過其實。」


    麗茲麗莎老師用了與平日上課時一樣嚴厲的聲音說。


    「因為等級1和2區域是樹海,但是從等級3開始就會進到富士山了。也就是說原本就相當險峻的地方,現在更是變成最棘手的魔境……若要前去此處,不能隻單純考量戰鬥能力,我覺得找少數幾個環境應變能力強的人去就好。」


    「環境應變能力……?」美櫻以疑惑的表情反問了回去。


    「……接下來等著我們的是,攀爬魔境內的雪山。」


    「由於英國是登山大國,所以登山其實也是我的興趣。」


    麗茲麗莎老師感覺用了略顯興奮的語氣展開說明。


    富士山──日本的最高峰,堪稱日本的象徵。


    即使如今已成魔境,但從遠方抬頭仰望,其白色的頂峰與古時並無兩樣。


    但早已不是過去那種觀光地,無人前去攀登,因此目前當地的實際狀態不明。


    「聽說富士山本來一到夏天就會融雪,是座好爬的山。」


    麗茲麗莎老師這麽說。那正值六月的現在應該不會太危險吧。


    「但是魔境化後的富士山變成一座極寒山嶽,終年籠罩在暴風雪中,在我看來那邊環境之惡劣,堪比聖母峰和德納利峰。」


    聖母峰──即使一樹他們對整個世界的認知薄弱,也都知道這個名稱。


    這是世界最高峰,此名稱在某個意義上根本宛如「存在於現實世界的神話」。


    「雖說是冬天爬山……不過我們很耐寒喔。」


    美櫻露出不知想表達什麽的神情,插嘴說道。


    魔法使能藉由念燃魔法操控熱能,因此寒冷或炎熱都不成問題。


    再加上還有防衛魔力,即使從山崖滾落、遭落石擊中,都不會有事。


    把環境應變能力拿出來討論一事本就奇怪。


    「不,富士山變成魔境後,那邊的寒氣和暴風雪,影響的不隻是肉體還有精神,就和精神攻擊魔法一樣。會有問題的不是防衛魔力,而是要如何好好維持『心之壁』。」


    對於精神攻擊魔法的抗性──雖說已較從前進步,但這仍是一樹不擅長的領域。


    「當魔境的冷風或寒氣一影響精神,腦中思緒就會像變成現實般影響肉體,不管有沒有用念燃魔法維持體溫,都還是會失溫;明明有用魔力生成氧氣,但還是會出現急性高山症的症狀。成為魔法使後就一直被遺忘的肉體痛楚,屆時候將會大幅湧現。我們那個時代的騎士,在富士山變成魔境後,也有好幾個人在挑戰該處時死去。」


    死亡──對能用防衛魔力守護己身的現代人而言,是個過於沉重的概念。


    「使用飛空的魔法不就好了?」


    小雪舉手,冷靜地發表了意見。一樹和美櫻便能這麽做。


    「我那個時候也有菲尼克斯的契約者嚐試過,結果不行。」麗茲麗莎老師搖了搖頭。


    「一離開地麵,正上方就會吹來非常強勁的風勢,把人打落,就像在說禁止來陰的。魔境在逼人登山,畢竟魔法世界原則上講究『形式』。」


    、魔獸和魔境,都要重現所謂神話、傳說的形式。過去曾存在攀登雪山的嚴苛挑戰,這應該是富士樹海強迫踏入該處者,重現那段傳說吧。


    「相較於那個時候,你們都是遠遠比我們優秀的魔法使,但是大魔境也持續擴大,其中心部的魔力濃度也比過去更密實。因此最好要把心態調整成不靠魔力,真心要挑戰攀登雪山。然後,那邊會有魔獸襲擊。」


    「需要精神抗性的暴風雪……那麽由魔技科的成員前往感覺比較適合。」


    「沒錯,而且那邊的環境本來就不能好好打近身戰。」


    「那麽不就是沒有在下們出場的機會……」琥珀沮喪地垂下了肩膀。


    「……看來身為劍士的我們,應該也要更重視魔法技術的鍛煉才行。」


    「那種嚴苛的環境,叫我去我還不想去呢。」


    寅藏悠然地笑了。但是在他身旁的鼎,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兄長,請等一下!請你也把我帶上!」


    「不行,你應該也沒什麽在鍛煉精法的抗性吧。」


    「可是!」鼎不肯罷休。


    「我不能隻對你有特別待遇,那邊太危險了。我沒打算讓你耍任性。」


    一樹現在並非以家人,而是以總學生會長的身分,果斷地將鼎排除在外。


    「為了能在有人遇難時能馬上找到那個人,就以好感度高的聖痕魔法使組成隊伍吧。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劍技科的人也已經不在討論範圍內了。」


    麗茲麗莎老師還對鼎補了一槍。


    「這樣的話……」一樹依照順序在白板上依序寫下了名字。


    林崎一樹、天咲美櫻、冰燈小雪、綠蒂、音無輝夜、星風光、塚原一羽。


    隊伍由對一樹好感度已超過100的女生組成。


    「嗬嗬嗬,塚原同學總是對一樹講些討厭的話,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喜歡他啊。你的好感度數值大概是多少呢?」


    光學姊戲弄了剛好坐在旁邊的一羽學姊。


    「才、才不是很喜歡,隻、隻是一點點喜歡而已……」


    一羽學姊滿臉通紅地低下了頭。


    「啊哈哈,塚原同學,你好可愛喔~~!」光學姊從旁邊戳了她的腋下。


    「真、真是的!住手啦~~」一羽學姊甩開她的手。


    「我才不要住手~~」光學姊緊抱住她。


    「哎呀……你真的是……」一羽學姊紅著臉,靜靜地不再抗拒。


    這兩個人是怎樣?


    「然後我這個有攀爬經驗的人,來幫各位帶路吧。」


    麗茲麗莎老師露出稍稍興奮的表情說。


    「……我被排擠了嗎?」


    忍舞學姊不悅地皺起眉頭後說。


    「那個……因為是照好感度高低順序挑選的。」


    一樹為難地這麽說後,忍舞學姊從


    位置上站起,噠噠噠地靠到一樹身旁蹲了下去。而且還像被拋棄的狗兒般,由下往上看後說:


    「我……還滿喜歡你的喔。」


    「那、那個我知道,但是……」


    當一樹無法回答出個所以然時,鄰座的美櫻站起身,抬頭挺胸地說「我最~~喜歡一樹哥了!」忍舞學姊則是不滿地眉頭深鎖。


    此時她的身旁浮現出了母狼──馬可西亞斯(marchosias)的虛像。據說馬可西亞斯能化為人形也能化為狼形,眼下是以較接近本質的狼形示人。


    『凹嗚,吾王啊,不準你排擠吾之契約者。凹嗚。』


    忍舞學姊也像是在模仿似的「凹嗚凹嗚」地吠鳴,接連使勁扯著一樹的手臂。


    「以小狗來說,你那種撒嬌方式還是二流!」


    綠蒂看見一樹困擾的模樣後,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然後迅速地衝到一樹身旁,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


    「一樹哥哥,汪汪!」接著便用舌頭舔了一樹的臉頰。


    「……原來如此。」忍舞學姊的眼睛頓時一亮。


    接下來就是「凹嗚凹嗚」地從對向邊抱住一樹的脖子,舔起了另一側的臉頰。


    「汪汪!」「凹嗚凹嗚」兩人柔軟的舌頭,滑溜溜地舔弄一樹的臉頰。女孩溫熱的唾液,就這麽胡亂地抹在他的臉上,讓他有種奇妙的感受。


    「你們兩個,現在大家在認真開會耶!」


    一樹就那樣被舔了一會兒後,一把推開了兩人。


    綠蒂回聲「是」,便老實地回到了座位。


    「忍舞,別舔了,快回來這邊。」


    雅美學姊招招手後,忍舞學姊也不甘願地「凹嗚……」一聲,四肢趴在地上表示了解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不過,裝成狼也不用裝到那種地步吧。


    「那麽就決定明天以這組人馬執行作戰了!我們去拿最後的神器吧!」


    一樹用濕答答的臉宣示。


    隻有鼎還無法接受,對一樹露出不滿的眼神。


    「好好運用魔法,就不須要帶太多登山裝備,但是就隻有食物一定要多準備幾份。說不定我們需要野營。」


    麗茲麗莎老師最後補充了這一些。


    ?


    騎士學院至大魔境的遠征,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搭乘魔光列車從東京到富士山麓的禦殿場站須花費一小時,到站後再換乘騎士團準備好的軍用車,奔馳在已成避難區域的無人街道上。


    一行人就這樣抵達了魔境入口所在的第一道牆壁。


    騎士團設置大門(gate)不讓任何人進入,一樹等人於該處辦好手續後往內部移動。


    總之在此之前並非少人數行動,也帶了多位自願前來的學生。


    大魔境最外圍的部分即為等級1區域,此處由於已經探索過兩次,幾乎已算完成攻略,因此穿過牆壁後出現在眼前的,是富士山山腳原野上的平靜森林。


    現場散落著過去為觀光路徑時的標示及設施,它們就像時間停止似的被遺留在原地。


    一行人朝著聳立於遠處的第二道牆,走在有著綠色針葉樹茂密的路上。


    「我走在大自然裏……居然沒有不對勁的感覺……」


    位在學生群的稍微後方,神邑穿著與風景不搭的哥德蘿莉裝,踏著搖晃的步伐前進。


    「神邑,你會不會累?」


    一樹退至後方,擔心她的狀況。


    「天空的亮光好刺眼……現在沒問題,但累的時候總是會到來吧……」


    她用預言者般的口吻回答了問題。


    「要不要我來背你好保留體力?」


    「哎,那……那個,不用了啦。明明是一樹才必須保留體力。」


    被神邑拒絕了,但是沒有飛出骷髏標誌,所以她隻是有所顧慮而已吧。


    一樹插到神邑的前方,突然背起了她那個嬌小的身軀。


    神邑「啊唔!啊哇哇哇!」地一陣驚慌,同時還用手摟住了一樹的脖子。


    「到第二道牆之前就這樣走吧。」


    「……我明明都拒絕了……嗯……在我的認知裏,一般都會害怕對方厭惡自己,所以沒辦法讓別人背。你這樣就好像乙女遊戲裏的帥哥,霸道得讓人無法討厭……你這麽做很奸詐,我好氣……但是也好濕喔!」


    「什麽好濕?其實你的體重很輕,就像一張紙啊。」


    「姆姆姆!你說她體重很輕!」


    走在一旁的輝夜學姊不知為何用極為激烈的態勢轉過了頭。


    「輝夜學姊,神邑的體重輕不是減肥得來的那種喲。」


    她是整個人的存在都快消失殆盡了,而不是脂肪。


    「你為什麽對體重的話題那麽敏感啊?」


    「我、我我我我沒在在意什麽體重的喔!話說,走在大自然裏心情真是舒爽!啦啦啦啦呼嗯嗯嗯?」


    輝夜學姊邊不停地轉著眼睛,邊哼著莫名的曲調,開始裝傻轉移話題。


    大家都很可愛……但是男孩子也許壓根不知,女孩子在私底下付出多少的努力。


    「沒想到我這種人也有能讓那麽漂亮的人羨慕的地方……」


    另一方麵,神邑則是感到莫名的感動。


    「你這麽輕,看來要讓你吃很多養胖一點才行。」


    一樹放鬆搖晃後,神邑「啊嗯啊嗯啊嗯」地發出奇怪的聲音。


    緩緩的斜坡筆直地向前延續,前方綠意盎然的樹叢縫隙中,透出一團團柔和的粉彩藍。


    「神邑,你看,好大一片繡球花。」


    「喔喔……」神邑不禁發出了感動之聲,周遭的大家也忽然開始騷動。


    「看吧,偶爾出來外麵也不錯吧。」


    一樹再次晃動背上的神邑,同時這麽說。


    「……一樹,你那個說法,好像是帶女兒出來玩的爸爸喔。」


    神邑回應了有點難應對的話語。


    繡球花色調樸素,能平緩觀賞者的心緒。總覺得若是現在,應該能比平時多踏入一點神邑的內心世界。


    「神邑,你還滿常跟來這種行動,也有好好地去學院上課,但你有沒有在勉強自己?」


    前進的速度慢了下來,一樹看著路邊的繡球花,這麽問道。


    一般人理所當然的生活,對長期繭居的她而言應該過得很辛苦。


    「我沒有勉強。我知道你和綠蒂師傅平時一直都很擔心我……我知道你們真的很擔心我……所以這種要戰鬥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也要盡份心力。」


    「謝謝你為了我們這麽努力。」


    為什麽這麽棒的孩子會變成家裏蹲?


    神邑害怕與人來往,別人無論是善意還是惡意,她肯定都太過敏感了。這不是個性有問題,而是因為心思太過細膩。


    一樹心想,我該怎麽做才能把勇氣給予那樣的她?……就讓我們這些周遭的人用溫暖填滿她的四周好了。


    「謝謝你,神邑。」


    神邑查覺到有人在擔心自己,所以想方設法地想要報答些什麽。一樹很高興她有這種心意,因而道謝回禮。


    「……我覺得繡球花確實很漂亮,我同意。」


    神邑慢慢地說話,像是在探詢該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


    「你拉著我的手,把我帶出伊勢神宮,我覺得……藉由這件事情,我一定也能開始對屋外的事物感到有趣。」


    神邑變得有點積極了。


    ……沿著宛如郊遊健行時行走的平穩步道前進,終於抵達了第二道牆壁。


    一樹放下背上的神邑。她不發一語地蹦蹦跳跳,像是用此舉


    來代替答謝,告訴一樹多虧他腳才能有力氣。


    一行人也穿過第二道牆壁,進入了等級2區域。


    從此處開始就是幾乎沒有攻略的區塊,但是一樹上次奮不顧身的戰鬥中,已經開辟好了前往第三道牆壁的路徑。


    根據一樹他們的安排,精銳部隊前往第三道牆壁,其他學生則是為了攻略等級2區域而各自散開。


    「這裏就交給在下處理!」「交給我吧!」「今天要工作了。」「凹嗚。」「嗬嗬嗬。」


    琥珀、華玲、神邑、兩位龍瀧學姊她們目送著往前邁進的一樹等人。


    一樹他們行進的道路,坡度漸漸地變陡,感覺就像慢慢走入野獸行走的小路。


    然而,行經路徑隻要解放過一次,就不會有魔獸出沒。


    這完全就是攻略完的迷宮輕鬆走,最後抵達了第三道牆壁。


    這混凝土牆築於十四年前,完工後當局就置之不理。


    牆壁的下方處設有一道門,宛如大樓後門般地簡樸。


    無論是牆壁還是門扉,感覺都老舊到隻要狠狠敲打一番就會朽爛垮下。


    但是這道牆壁上張著強大的結界,連王都不得其門而入。


    「兄長,請等一下!……我還是想一起去!」


    鼎從一樹身後的道路追了過來,他嚇到後回頭怒斥:


    「我不是跟你說不行嗎!」


    一樹相當了解鼎的倔強,所以必須嚴厲以對。


    「你對精法的抗性很低,所以不能帶你去。要是碰上什麽危難,你和其他人不同,我沒辦法找到你。講明了就是你跟過來隻會礙手礙腳。」


    「但是……我總覺得接下來兄長身上會發生某種重要的事情……我必須見證那一切!」


    ──某種重要的事情。蕾梅曾重複說著命運兩個字,接下來等在前方的是撼動自己未來的轉捩點。


    一樹重新這麽思考時,感到疑惑因而回不出個所以然。


    改變自己人生的轉捩點。帶著美櫻和輝夜學姊前往此處,卻不帶鼎去……這就像唯獨不邀請鼎參加結婚喜宴……


    這種行為等同把鼎這個存在,從接下來的人生中剔除。


    想要見證一樹的人生轉捩點──鼎的心意當然不假。


    反過來一想,自己……其實也希望她能來到自己的人生轉捩點。


    畢竟自己與她的關係就是那麽深厚,比起在場的其他任何人都還要深厚……


    ──希望鼎也能在身邊。現在湧現的這種感受,就像光芒照進內心的陰暗處。


    但是,很危險……


    『……一樹。』


    不知如何回應的一樹腦海裏,響起了某人的聲音,但那個人並非蕾梅。


    「這個聲音是……」鼎的腦海裏好像也傳出相同的聲音,並且為了尋找聲音的主人而東張西望。


    此時就在一旁的第三道牆壁散發出朦朧的魔力光芒。


    那道光連結一樹和鼎的意識,直接將聲音傳遞進去。


    『或許這條路會變得不好走……不過也把她帶來吧。』


    具有意識的封印這麽告訴了一樹。


    『因為你一定也有事情要傳達給她……』


    這個時候……現場「茲茲茲」地響起了沉重的聲音。


    位於發光牆上的門扉,像是要歡迎一樹和鼎,自動打開了。


    「……好吧,鼎,你也一起過來見證。」


    一樹放棄了,再次對將會改變自己人生的某人感到害怕,同時這麽說道。


    「接下來的確好像有什麽非常重要的事物等著我們。」


    一樹等人穿過牆壁──此處有一條世界的分界線。


    門扉敞開,另一頭是一片雪白。


    白銀顆粒隨風飄來,往內踏入一步,「嘶砰」一聲雪就埋到小腿高了。周遭的樹木全都已經枯死,上頭包覆著白銀外衣的霧淞。


    雖然先前就已經知道,等級3區域是冬天的雪山……即使如此,牆壁前方和後方的世界,差異未免也太大了。


    能將世界扭曲成這樣,應該就代表魔力濃度高到不像話。


    「那麽大家,前進吧。」


    一樹站到最前頭,穿過門扉,同伴們則跟在其後。


    腳沒入雪中,白銀風雪自正麵襲來,一樹過沒多久就直打哆嗦,肩膀使力,渾身肌肉全都緊繃了。


    已經好久沒有這種寒冷的感覺了。


    就如先前所聽到的,即使用念燃魔法讓身體生熱也還是會冷,會感受到寒冷。


    「用力維持住精神!要不然精神麵的思緒會讓人失溫!」


    麗茲麗莎老師出聲提醒。這個魔境的寒氣會影響精神。


    「真是恐怖的魔境……」


    輝夜學姊皺起眉頭。話雖如此,回頭察看背後其他成員的臉色後,發覺魔女之館的大家感覺還遊刃有餘。


    「……鼎,你沒事吧?」一樹很在意鼎的狀態。


    「沒問題。」她以緊牙關,一邊瞪視前方,一邊回答。


    然而她那種不叫苦的剛毅性格,反倒讓一樹感到不安。


    「這裏應該是標高兩千公尺左右的地點,魔境雪山果然也是越高越寒冷吧。啊哈哈。」


    光學姊露出自暴自棄的笑容。


    「跟高度雖然也有關係,但是多虧這一帶還長有樹木,所以風勢較弱,等到走出森林,周遭空無一物時,暴風雪可會變得像是從四麵八方撞過來一樣喔。」


    麗茲麗莎老師補充說明了完全不願去想像的事實。


    不過有些反常的是,大家明明走在雪山,身上卻穿著露出肌膚的魔導禮裝。雖然一樹還是穿著普通製服,但是物理性的禦寒於此處根本毫無意義。


    「人魚的加護啊!阻止仇敵的步伐,加速屏選之人的腳步……冰刃啊,奔跑吧!銀盤大舞蹈(moves in the field)!」


    在正式進入雪地行軍之前,小雪發動了操作環境的魔法。


    此魔法平時的使用方式大多為凍結地麵,同時在我方腳上生成冰刀,讓敵人動彈不得,我方人員則是能以滑冰要領自在地四處移動。


    但是這次地麵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我方成員腳上則是生成了冰爪,然後還以冰塊製造出附有刀刃的t字型杖(冰斧)。


    「這下好有氣氛啊。」光學姊像小朋友般揮舞著冰斧。


    冰斧的用途在於,當身體失去重心或從山坡跌落時,能將刀刃刺進雪麵或岩壁,藉此平衡動作姿勢。


    「然後再將這個爪子踩刺到雪麵中,在不會滑倒的狀態下行走。」


    美櫻立刻把附有冰爪的腳,沙沙沙地踏進路途上新下的雪中,同時這麽說。


    「即使不用這個,也有邊調控摩擦力邊走路的方法喔。」


    身為通常魔法高手的一羽學姊,又若無其事地說出令人驚訝的事情。


    「要那樣做也是可以,但是冰燈都已經幫我們施加了魔法,就不要再額外消耗魔力了。畢竟,光是站著抗衡暴風雪,魔力就會不停耗損。」


    麗茲麗莎老師這麽說後,開始催促幾人加快腳步。


    「喂,林崎兄妹和塚原,你們要走在最前麵啊。」


    一樹、鼎和一羽學姊連忙上前追趕沙沙沙地前進的美櫻。


    「美櫻,等等!」


    在有坡度的雪麵上,每走一步就要插上冰斧,邊踏穩冰爪預防滑倒,邊叉開腿部往上攀爬。於雪山裏光是要前進,就已困難到令人驚訝的地步。


    埋在雪裏的腳部,好像也感受到寒意滲透到骨頭裏了。


    一樹終於追過了美櫻,站到所有人的最前方。


    然而前方的雪原突然「轟轟轟」地震動了起來。


    ……對了,理所當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在前方坡麵的另一端,暴風雪構成的潔白屏幕上,需抬頭仰望的巨大「冰巨人」隱約現出了身影。


    必須在這種環境中與魔獸戰鬥。


    「小心那種魔獸……!它會從遠方投擲冰塊過來喔!」


    麗茲麗莎老師大聲吶喊。冰巨人以拳頭擊碎自己的身體,然後用雙手高舉起原是身體一部分的冰塊,朝一樹他們拋了過來。


    對方位於地勢較高的位置,冰塊乘著重力之勢進逼而來。


    一樹橫向一躍,避開了冰塊。


    但是才往橫向閃躲一步,腳下便傳來「啪嘰啪嘰啪嘰」的奇怪觸感。


    一腳踩入的地方並非地麵。原來隻是坡麵長著矮木,雪就這樣覆蓋在上頭而已。踩入之處由於沒有能踏穩腳步的地方,因此一樹差點滾下山坡。


    他急忙用冰斧撐住身體,發出驚叫聲:


    「這、這樣根本沒辦法行動!」


    乍看之下是一大片雪原,但肉眼看不出來白雪下方呈現何種樣貌。


    巨人未錯失良機,拋擲了冰塊過來。在這個時間點上,一樹無法閃躲。


    「舞動之翼散落的火花!掀起螺旋之風,化作貫穿生命的子彈!振翅將其射穿吧!螺旋華(bullet)!」


    千鈞一發的瞬間,火焰子彈衝撞冰塊,在一樹眼前爆炸碎裂成冰粉末與水蒸氣。


    「一樹哥也真是的,小心一點啊!」


    同伴們以此為開端,同時施展了攻擊魔法。


    「將吾之邪念寄予詛咒之中,渴求汝之苦痛……不吉利的思考無所愧疚!憎惡徒花(feel pain)!」


    「天空中卷起漩渦的神之意思!集合於吾之手,給予吾製裁之許可權!王權神授的光輝啊,化作光彩奪目的拉圓之弓!雷神弓(lightning line)!」


    「怒吼吧!文明授予人類破壞!智之咆哮燒灼汝身、粉碎汝身,將汝之尊嚴封閉於瓦礫之下!黑鐵時代的揭幕(mitrailleuse)!」


    輝夜學姊的是痛苦子彈、光學姊的是雷箭、綠蒂的是格林機槍彈。


    紛至遝來的魔法讓巨人步伐踉蹌,停下了投擲冰塊的動作。


    「螺旋華!」


    一樹也詠唱起攻擊魔法,同時在雪麵往上衝。他撥開白雪往前邁進的話,後頭的其他人也比較容易行進。


    前方因暴風雪一片雪白,此時一樹在那再度感應到了物體動作的氣息。


    「大家,對方不隻一隻!」


    一樹吶喊告知的同時,又有多達三隻的巨人從遠方露出雄偉的容姿,並且一起高舉起了冰塊。


    「時針啊,鈍化愚者們之步伐,貶低汝等之價值……呆然時失(o stutter)!」


    麗茲麗莎老師詠唱了從未見過的魔法。


    三隻巨人的麵前浮出時鍾的影像,三根指針一麵慢慢地鈍化動作,一麵溶入了巨人們的體內。


    巨人的動作在轉瞬間變得遲緩。


    那種魔法能一口氣減緩大量敵人的速度,麗茲麗莎老師說不定本就預料到會有複數敵人。


    巨人動作遲鈍,投擲出的冰塊也軟弱無力,丟不到一樹他們的所在位置,結果落在雙方中間,「咚!」地發出巨響,雪原頓時揚起一整片雪花。


    「散發夜藝之華的工匠鍛煉啊!讓劍尖布滿天空!劍就是為了引導勝利……在我號令下,降下雷雨!天空拔刀蓮華炮!」


    一羽學姊也朝著眾多敵人發動了魔法。


    此攻擊魔法生成無數神器,像是飛彈般發射了出去。


    「猛烈燃燒吧!」


    一羽學姊一聲令下,飛在空中的神器一起纏上了火焰。


    她的契約經津主神與武禦雷合體後,魔法力量也隨之增強,聽說變得能夠自在操控神器的屬性了。


    燃著火焰的神器接二連三地刺中那些冰巨人。


    ……但是,它們並未倒下。


    「螺旋華!」「雷神弓!」


    低等魔法毫無間斷地飛奔而至,不過巨人依舊穩穩杵在雪原,站得筆直。


    「……比我想像中的還耐打,或許確保足夠的時間來詠唱高等魔法,會比較好對付。」光學姊嘀咕。


    「或是采取近身肉搏戰。」


    和一樹一起撥著雪的鼎小聲嘟囔,她的聲音沉悶,好像在什麽地方把自己逼得走頭無路……鼎正等待著自己的上場機會。


    但是白雪遮蔽視野,敵我距離實在遙遠。


    「無形無言的影啊,化為悠遊於妄念孕育黑暗中的魚!惡夢的起源,唯物流轉,回應恐怖和期待,將其吞噬……!影底之暗!」


    輝夜學姊早就判斷該用高等魔法,並且付諸實踐了。


    冰巨人的影子裏棲宿著靈魂。黑影宛如白銀世界中的一點髒汙,一口氣脹大,成了一隻毫不遜色於冰巨人的龐然大怪。


    影子怪物像是鯊魚,張開滿是利牙的大嘴,往冰巨人一口咬下。


    但是冰巨人即使肩膀被怪物咬住也不在意,繼續朝著一樹等人丟擲冰塊。盡管麗茲麗莎老師的魔法讓它們動作遲緩,冰塊根本丟不到一樹他們,還是有許多冰塊在雙方正中間的位置落了下來。


    「那麽耐打確實很猛……但是那些魔獸到底在幹嘛?」


    美櫻傻眼地說。冰巨人就像壞掉的機器人,以遲鈍的動作,持續投擲著砸不中目標的冰塊,雪原從而不斷地、不斷地揚起陣陣雪花。


    此時雪原「啪茲」地出現裂痕,麗茲麗莎老師突然放聲吶喊。


    「……它們的目的是要引發雪崩!誰都好,趕快發動風或火的魔法!」


    就在這個瞬間,眼前的雪原斷成了上下兩大塊。


    一樹本是邊仰望坡麵邊戰鬥,看在他的眼裏,就好像世界整個崩壞,往他坍落下來。


    前方的雪原剛好是下半部,整片全都往一樹他們滑落。板狀的白雪崩解,冒出陣陣像是煙霧的物質,轉瞬間就變成高十幾公尺的雪波浪。


    足以完全吞噬所有人的雪量,發出並非地鳴的雪鳴聲,鋪天蓋地而來。


    當下瞬間做出反應的是一樹和一羽學姊,兩人吟唱了相同的魔法。


    「風爐之風啊!隨我鍛煉喚起鋼鐵的灼熱!在此手握千錘百煉之錘,擊打那靈魂的汙穢……天羽火造的風槌!」


    一羽學姊轉眼間先完成詠唱,對著雪崩高舉手掌後,從掌心卷起挾帶烈焰的強風。刀匠以風箱的風勢引發火焰,這是鍛造之神經津主神的風火雙屬性魔法。他在獲得武禦雷的力量後,其威力又更上一層樓了。


    烈焰強風驅散、蒸發了進逼而至的雪崩。


    「天羽火造的風槌!」


    一羽學姊無法完全刮跑後續的雪崩,但一樹以時間差發動相同的魔法,再次驅散雪崩。


    即使如此,「咚咚咚咚咚!」作響的雪鳴還是不斷傳來,現場還在持續雪崩。


    不過還有其他的風和火魔法使在。


    「大氣的流向啊!收束到吾身,成為拒絕仇敵的風暴!台風眼正是我的王位!風陣結界(storm fort)!」


    「將接觸的東西全部燒盡……無從靠近的否定灼熱!炎勢鎧(self burnning)!」


    光學姊和美櫻同時發動了風和火的防禦魔法,風之漩渦覆蓋了同伴們的周圍,漩渦中還混進了火焰。


    一樹和一羽學姊的魔法已經大幅削弱雪崩威勢,此時在火焰暴風的狂掃之下,雪崩已然全部消逝。


    覆蓋雪原的白雪已經滑落,因此至冰巨人之


    間的地麵露了出來。


    原本凹凸不平的岩石表麵,宛如在指引道路般向前延伸。


    鼎已經率先衝過去了──因為她相信同伴們一定會排除雪崩。


    一樹注意到鼎不再是小太刀二刀流,而是換成了漆黑刀具的一刀流。那把刀是和道風成對的「道影」,是鼎小時候使過的愛刀。


    「兄長、天咲美櫻,給我火焰的掩護!」


    她一口氣拉近和冰巨人之間的距離,同時這麽呼喊。


    「將接觸的東西全部燒盡……無從靠近的否定灼熱!炎勢鎧!」


    一樹立即理解鼎的用意,詠唱魔法,用火焰裹覆了她的全身。


    美櫻也緊接著對她施展相同魔法。


    鼎讓火焰包覆全身為的不是防禦而是攻擊,因此用念動魔法將其集中到了刀上,接著往岩石表麵一蹬,高高地躍至巨人們的頸部。


    「耐打的家夥就是要攻它們的罩門!」


    她撲向行動遲鈍的巨人後,把炎之刃插進了巨人的脖子。


    冰巨人宛如一般生物般痛苦地掙紮……它看起來雖像一大塊冰塊,但隻要是魔獸就會具備生物的特質。


    鼎的刀刃肯定斬斷了掌控巨人身體活動的電子訊號回路。


    「……去死吧!」方才那般耐打的巨人,在一擊之下碎裂成了細小冰粒。


    鼎劈開一隻巨人的頸部後,在其還未粉碎四散之前,往它身上一踹,跳往了下一隻巨人,然後劃開一隻隻巨人的咽喉。


    隻要讓她一靠近就必死無疑,是招連一樹都咋舌的殺人技能。


    「鼎!注意你的降落地點!」


    鼎收拾完巨人後,準備降落至雪麵,一樹注意到此事,所以吶喊提醒。


    盡管一樹出言忠告,但是那些雪的下方好像沒有能夠站立之處,鼎碰地一聲,半個身體陷入雪中,發出「呀呀呀」的驚叫聲。


    「別太得意忘形啊……盡量不要靠近這些雪比較好。」


    一樹用傻眼的聲音說完話後,從雪中拉出了戰功彪炳的鼎。


    此處白雪的寒意對精神有害,所以剛剛那場雪崩其實相當驚險,若是普通的白雪就不成問題,但被現在這種雪埋住的話,可就大事不妙。


    魔技科的大家全都不擅長身體能力強化魔法,如果被埋在數公噸的雪中,應該會動彈不得吧。然後雪的寒意則是會讓大家漸漸落入險境。


    鼎剛才半截身體都被埋在雪中,現下臉色慘白發著抖。


    「這、這點小事而已…不會怎樣啦……」


    「你別在那邊硬撐了……這樣的話就會稍微溫暖一些了吧?」


    一樹緊緊抱住了顫抖的鼎。


    「兄、兄長?兄長!這樣超級無敵溫暖的!現在人家就好像躲在暖被桌裏的貓咪喔!」


    「……不過,這麽做跟精神麵的寒意好像沒什麽關係。」


    「才、才沒有那回事!如果說精神麵的話,人家的心現在可是沸騰到了極點!」


    「……總覺得你這樣腦部的血管會爆掉,所以就先到此為止吧。」


    一樹一鬆開雙臂,鼎滿臉通紅,整個人搖晃不定。


    ……如果鼎被雪崩埋住──現在的成員中無法用羈絆之力探查出所在位置的,就隻有鼎和麗茲麗莎老師。一想到這點就讓人不寒而栗。


    「鼎,你到隊伍後列去。前進時撥雪的工作就交給我。」


    鼎感覺心有不甘地垂下頭,但還是聽從一樹的話,往後方退去。


    「等等,前麵我來就好,我比較適合吧?」


    這時由鼎換成一羽學姊靠到一樹身邊,然後這麽說。


    ……她是劍士,所以確實擁有運用身體能力強化魔法撥開雪的力量,精法的抗性也強過一樹,就算魔獸突然襲來,也能站在第一線應戰。


    縱使滾落坡麵也能藉由控製摩擦力製止,遭雪掩埋也可以發動「天羽火造的風槌」清除阻礙。


    一羽學姊具備靈活應變的特質,感覺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能妥善處理。


    「我們輪流吧。」


    「好,那就接棒吧。」


    一羽學姊「嘿嘿嘿」地笑完後伸出了手掌,一樹「啪」地跟她擊掌。


    「換手時我們也像剛才那樣抱一抱,互相溫暖一下吧。」


    「你、你亂講什麽啦!笨蛋!」一羽學姊敲了一樹的頭。


    一樹等人排成一直線的隊伍,重啟登山行動。


    ……然而最初隻到腳踝的積雪,隨著往上爬登就變得越來越高。


    超過膝蓋……甚至到達腰部的高度後,連前進都成了一大難事。


    一羽學姊站在最前頭以冰製冰斧打除正麵的積雪,再用膝蓋把變低的雪麵壓實,弄成終於能讓腳跨上去的高度後,才踏出前進的一步。


    她邊踩著讓美女形象毀於一旦的外八步伐,邊發出哀號說:「這、這樣好累人喔!」


    多虧最前頭的人撥開積雪,第二排的人前進時相當輕鬆。


    然而如果不輪流換人,根本無法進行這項作業。


    「站在前頭去除積雪的作業叫作『開路(russel)』,是攀登雪山時非常辛苦的工作之一。」麗茲麗莎老師在後方這麽說。


    「前麵的各位付出這麽多努力,魔獸來襲的話,我們後衛要多多加油喔!」


    輝夜學姊搖起手喊著「加油、加油、加油」,就在此時冰巨人像從前方滑落似的現身,上空也飛來了全身長滿純白厚毛的巨鳥。


    魔獸就好像是應觀眾要求般地現身,因此光學姊喊了聲:「笨輝夜!」


    輝夜學姊一邊大喊「又不是我的錯!」,一邊展開了詠唱。


    冰巨人投擲冰塊,巨鳥則使出冰冷的吐息。


    「螺旋華!」


    「絕對零度的拒絕啊,化為守護吾身的孤傲之鎧!冰牢結界(freeze barrier)!」


    美櫻以螺旋華擊落冰塊,小雪用寒氣的防護罩守護同伴不受冰冷吐息的傷害。


    一樹突然轉頭向後,發覺鼎被夾在擔任開路作業的自己及一羽,和後衛那些采魔法戰鬥的魔女之館成員中間。麵對沒有發生雪崩就不能行動一事,她感覺心有不甘地低著頭。


    明明才前進一些,就要耗掉非常長的時間。


    最重要的是,一樹和一羽學姊疲憊的程度更勝在戰鬥的其他人。


    兩人每小時輪流一次,換手時一樹會和一羽學姊緊緊相擁,她滿臉通紅時可愛極了。如果沒有這種獲得獎勵的感覺,一樹可能也灰心喪誌了。


    麗茲麗莎老師行前就曾提醒過或許需要野營,眼下看來要突破這個魔境,果然無法當天來回。


    一行人專心在開路和戰鬥之上,時間已不知不覺來到昏暗的傍晚。


    純白的世界逐漸轉為淡紫色,接下來夜晚應該馬上就會降臨。


    「結果居然是這樣……」


    一樹和一羽學姊換手後在前頭開路,不由得這麽嘟囔。


    ……現下在他眼前的是一麵看不見頂端的岩壁,上方遭包風雪遮蔽,整片白茫茫,根本無法明確得知延伸至多高的地方。


    這道岩壁簡直就像惡劣的玩笑話,若不攀爬上去,便無法繼續前進。


    「我們先在這裏住上一晚比較好。」麗茲麗莎老師說。


    「話說回來,你之前說不用帳篷,所以就沒帶來了,但是直接在暴風雪中休息,也隻會一直消耗魔力耶。」


    「你不用擔心這一點。四周積雪那麽多……我們來蓋雪窯洞喔。」


    雪窯洞……這是個讓人感到莫名期待的提議。


    一行人立即著手作業,大家合力推起雪,壓扁擠壓後,


    再用念燃魔法去除熱能,讓其凍結凝固。


    「如果蓋太大間擔心會因為重量而崩塌,所以蓋兩間好了。」


    雖說能用魔法讓雪牢牢凝固,但是感覺上直徑四到五公尺左右就是極限了。這時美櫻邊壓實白雪,邊嘀咕道:


    「……兩組人是要怎麽分啊?」


    大家都停下手邊的工作了。


    所有人一同抬起頭,看向一樹。現場大家都知道除了麗茲麗莎老師和鼎之外,其他所有人對一樹的好感度皆超過100。


    「一樹,我記得好感度到達150後,你的能力就會解放特殊的力量吧?」


    一樹因難以給出答案而閉口不語後,麗茲麗莎老師提出了建言。


    「你就看提升誰的好感度,能讓你順利度過決鬥前的各種挑戰。從實際效益來選擇答案就好。」


    如果是那樣的話……


    雪窯洞透明度高,一半已化為冰塊,目前完成了一個。


    「一樹哥,你就先在雪窯洞裏準備晚餐,大家會趁這段期間建好另一個。」


    美櫻和小雪邊說邊暫時解除魔導禮裝,變為身穿製服和背著大背包的姿態。她們從背包中陸續拿出保鮮盒、鍋具和固態燃料。這招密技利用的是魔導禮裝的物質轉換現象。


    此時蕾梅從旁邊現身,蹙眉說:「不要太過分了,下次不能再這樣了喲。」


    「蕾梅,你也想吃上一頓好吃的飯吧。」


    美櫻對待蕾梅的態度仍和小孩形態時相同,而且還輕戳了她的鼻尖。然而兩人現在站在一起時,蕾梅已經比較年長。


    「蕾梅明明已經變成大人樣,還把人家當小孩子對待,你也太狂妄了!」


    「什麽嘛,蕾梅就是蕾梅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打鬧……看來美櫻還相當遊刃有餘。


    「講是講準備晚餐,但是隻是把燉菜熱一熱而已喔,就算不是我弄也沒差吧……」


    「我們的意思是不要你把力氣花在建造雪窯洞上,好好去休息。畢竟沒人知道接下來會碰上什麽事情啊!」


    「沒錯沒錯,就是那樣!」


    光學姊從旁邊竄進三人之間,來了一記彈性十足的翹臀攻擊。


    她臀部的魔導禮裝帶有丁字褲風格,一樹就被那樣的屁股彈進了雪窯洞中。


    ……她們都做到這種地步,自己也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樹在雪窯洞內鋪上隔熱效果佳的布材,坐到上頭,擺設好固態燃料後點了火。那是種煉金燃料,火力媲美瓦斯爐。


    一樹看著燃燒中的火焰,此時才終於緩過氣來。


    ……老實說,剛剛已經快要不行了。


    不停開路及雪的冰冷,導致全身一直處於僵硬狀態,甚至連發抖都發不出來。


    心髒也是肌肉構成──目前心髒引發身體功能衰竭,全身血液循環停滯。


    由於循環不暢,因此氧氣無法送至腦部,一大意思緒就會變得模模糊糊、一片空白。


    自認有攝取充足的水分,但是明明沒流一滴汗,卻有種瘋狂脫水的感覺。


    一樹的本能告訴自己,必須要暖暖身體才行。


    在雪窯洞中躲避風雪,用固態燃料的火烤烤身體,應該就能馬上恢複了吧。他在火焰上不斷搓揉著凍僵的手指。


    這也是因為對精法的抗性還不純熟,才變成這副德行。


    鼎也感到很不甘心……雖說身分是劍士,卻不能隻懂劍術就好。即使同伴之間會互相幫忙,但是必須精進的部分多到數也數不清。


    一樹待血流恢複順暢後,終於在固態燃料上架好了鍋具。


    鍋裏裝的是燉菜。冷的燉菜未散發出任何香氣,盡管如此一樹還是不禁吞了口口水。


    他與其說是空腹,其實更接近衰弱,因此頭一次覺得自己做的菜看起來好吃極了,而且還是出生以來頭一回,差點就要犯了用手拿菜的禁忌。


    但是必須要和搭建雪窯洞的大家一起吃才行……


    一樹邊等著鍋子加熱,邊放空發呆。


    其他人持續在外頭作業,然而她們的聲音感覺格外地遙遠。難道是腦部還在缺氧嗎?不過燃料帶來的溫暖,讓人逐漸覺得有如身在朦朧的夢境之中。


    突然在近身處感受到一股氣息,就好像鬼魂站在枕頭旁邊。


    一樹緩緩地回過頭,發覺一道魔力形成的女子輪廓,散發著微光,從他的後方窺視著鍋裏的料理。


    這就像家政科上課時,老師在確認學生的作菜手藝。


    ──是封印之主,最初的騎士。那道模糊光芒的波長,與伊莉亞艾麗雅戰鬥時出現的那道光相同。


    光芒發出了精神之聲:


    『……你為什麽要對周圍的人那麽盡心盡力?』


    女子視線仍在鍋內,聲音卻好像顯得不安。


    她是在對什麽事情覺得那麽不安?一樹出聲回答問題前,先是感到疑惑。


    「我做這些隻是像讓大家開心而已。」


    一樹率直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雖然好像常被人誤解,但我沒有因為自己是孤兒,所以就變得自卑,或是阿諛周圍的人。畢竟,我最喜歡她們大家了。」


    一樹這麽說之後,女子輪廓垂下了頭,感覺比之前更為萎靡。


    『那個燉菜……』女子換了話題。『是你家的味道嗎?』


    「我是被人收養的小孩,所以這是林崎……也就是收養我的那個家的味道。」


    一樹回答道。


    「我為了讓鼎和父親吃得開心,還以林崎家的味道為基底做了各種改良……」


    女子輪廓是為了什麽事情感到悲傷嗎?她又更委靡了,根本到了可悲的地步。


    「……你怎麽了嗎?」


    『我連教自己孩子做菜的機會都沒有,每一個家都有那個家專屬的味道,但是我沒辦法把那個味道傳給自己的下一代……』


    不隻是鍋中,保鮮盒裏也裝載著一樹親手做的菜肴。


    她的視線惶惶不安地四處掃視,同時悲傷地這麽說,比起英雄,這時的她更像是一名再平凡也不過的女子。


    一樹深思了女子的人生,心想她肯定已經把命堵在這道封印上了。


    她身為騎士,沒有顧及家庭,選擇戰鬥……這個國家因而獲救。


    若是如此,這個人應該抬頭挺胸,對此感到自豪。


    一樹本想說出這般安慰的話語,但最後猶豫了。


    她的孩子接受她的選擇嗎?即使拯救了故鄉所在的國家,卻造成親生骨肉的不幸,身為一個母親,有辦法打從心底對整件事感到自豪嗎?


    這是名為母親的存在,把世界和孩子放在天秤上衡量,所以無法輕易出聲鼓勵。


    「……你後悔了嗎?」


    『……是呀。』


    她像是要吐出心底沉澱物似的回應。


    這是英雄絕不能有的肯定答案。


    一樹想像了一下,今天換作是自己,情況又會如何。我如果站在這個人的立場上,或是如果我是她的骨肉……


    此時一種發麻的直覺奔向腦隨。


    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封印之主、最初的騎士、這個國家的救國英雄。


    雷蒙蓋頓前一任的契約者。


    然而不僅如此,這個人對我而言,究竟是誰……?


    一樹這次是整個身體轉向了背後。


    以正麵與女子發光的輪廓麵對麵。


    她無論是臉還是身形都模糊不清,聲音有些地方也像波浪晃動般紊亂擾動。


    「……你是……」


    『那鍋料理馬上就要好了,看起來真的好


    好吃……我也想要品嚐看看。』


    女子的輪廓指了鍋子,像是要躲避一樹的視線。


    即使如此,一樹仍舊繼續凝視,這時她開始緩緩地消失了。


    『我像這樣發出虛像時,沒辦法維持太久……所以,我會在這座魔境的中心──富士山頂等你。』


    「等等……!」


    一樹不禁發出聲音,像是要抓住虛無般伸出了手。


    但是,彷佛從那隻手中一溜煙逃脫似的,女子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


    周遭寂靜無聲。其他同伴真的有在雪窯洞外頭繼續作業嗎?是不是隻有這個雪窯洞中,跳躍到了某個別的世界?


    ……我也有事情必須要告訴她。


    一樹的心裏忽然湧上了這種想法。


    必須要告訴那個在前方等著自己的女子。


    說我沒有變得不幸,也沒有埋怨任何人。


    ?


    大家一起吃完飯後,一樹將成員分到兩個雪窯洞中,並且為防備魔獸的襲擊,還輪流看守警戒,準備於此過上一晚。


    「啊哈哈,太棒了!我跟一樹一起!」光學姊發出歡呼聲,馬上進到雪窯洞裏躺下,不停地四處滾來滾去。


    「……不要太暴力,小心把雪窯洞弄壞了。」


    輝夜學姊露出困擾的神情警告。


    「我們這邊……簡單來說都是好感度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人吧?」


    一羽學姊籠罩在心神不定的氛圍中,最後才進到雪窯洞中。


    一樹、輝夜學姊、光學姊和一羽學姊,這個雪窯洞屬於這四人的。


    「話不能這麽說,當初本來就是挑好感度高的成員進來這座大魔境,隻是美櫻和小雪都已經超過150了。」


    音無輝夜──142 星風光──130 塚原一羽──128


    三人雖都已超過100,但還未滿150。在一樹的經驗上,當好感度超過100後,就會變得難以提升。


    這一晚應該難以提升至150吧。但是以決鬥來說,如果能使用這三人的高等魔法,就多了幾分把握。


    雖然我不是要變強才去提高大家的好感度……


    「唔嗯……我們幾個是同學,然後年紀都比一樹大。」


    光學姊注意到成員的共通點後嘀咕。仔細想想,這種組合隻是因緣巧合,完全不是因為年紀比較大所以才往把她們後推延。


    一樹像是要轉移話題,跟著光學姊在隔熱布上翻滾。


    隔熱布會阻絕寒氣,僅會傳遞新下的雪的柔軟度。


    「啊哈哈哈!一樹!咚!」


    光學姊高興地滾過去,用身體撞了一樹。


    她以滿強的力道咚咚滾撞,一樹像是緊緊摟住似的擋了下來。


    光學姊頓時規規矩矩,在一樹的懷抱中磨磨蹭蹭。


    這時輝夜學姊也悄悄地靜躺在一樹後方。


    「嗬嗬嗬……居然要以提升好感度為目的,在這種狹窄的地方住上一晚,感覺好情色喔。」她語帶著嬌媚情感,在一樹的耳邊細語。


    兩人都穿輕便的簡略式魔導禮裝,被一樹抱著的光學姊是極合身的高衩緊身衣風格,貼在一樹背後的輝夜學姊身上,則是隻用少少布料遮蓋頸部到胸部和胯部而已。


    如此的兩人緊貼,包夾著一樹,就已經快要挑起他的情欲。


    「……咕嚕。」


    一羽學姊臉上掛著倒抽一口氣的神情,端正地跪坐在雪窯洞的角落。


    「一樹……我想睡了……」


    光學姊用像在演戲的語調說完後,用力地闔上雙眼。


    「你已經要睡了喔?也是……畢竟明天也要早起。」


    「不對吧!這種時候不是都有固定的套路嗎?」


    一樹猛然驚覺,羞愧於自己的不夠機靈。


    「學姊,睡著的話你就會死掉!」他這麽說後,便輕輕拍起光學姊的臉頰。


    光學姊一邊「呀呼」地開心笑著,邊讓一樹拍打。


    「一樹……變冷了耶。」


    「那麽,這次又該怎麽做……」


    「裸體抱在一起取暖吧!」


    光學姊以猛烈的氣勢對一樹的製服外套下手了。


    一樹「呀啊」地發出驚叫聲,像是名少女般地抗拒光學姊。


    但是他的雙手卻從後麵被人牢牢扣住。


    「弟弟,怎麽可以穿著製服睡覺呢?」


    輝夜學姊封住一樹的行動,邊用軟綿的胸部擠壓邊在他耳邊細語。


    的確不該穿製服睡覺,但是……!


    「學、學姊你們也不是全裸啊!」


    一樹脫口而出後才想到,她們倆如果把魔導禮裝都脫掉的話該如何是好。


    「啊哈哈☆那麽一樹你也脫到剩內褲就算數!」


    光學姊以前素有白馬王子之稱,現在她用王子般爽朗的笑容這麽宣告。


    她的手解開了外套上所有的扣子後,後方的輝夜學姊將其整件脫掉,真是合作無間。接下來換襯衫的扣子了。


    一樹這時已經覺得……如果內褲確定還能留下,其他的就隨便了。


    襯衫和褲子唰地一聲被扯掉了。


    一樹隻穿著一件內褲心想,再這樣下去會一發不可收拾。


    「哇啊啊啊!」跪坐的一羽學姊用兩手摀住了臉,以此動作顯示出自己覺得很害羞。


    但是她其實從指縫間看得一清二楚。這個人就是這樣。


    「喔喔!是男人的胸膛!」


    光學姊像是在讚歎自己沒有的東西,緊緊摟住一樹的胸膛。


    酷愛肌肉的輝夜學姊則是喊著「我的胸肌~~」,想把一樹的身體拉往自己的身邊。「寶貝啊~~」、「這個雪窯洞的寶貝~~」兩人邊用臉頰磨蹭一樹的胸膛,邊開玩笑。一樹心想,我被脫個精光,還被還被兩個大姊姊當成寶貝了……


    輝夜學姊輕輕吻了一樹的脖子。這時一樹抖了一下,因為學姊用嘴裏微微伸出的舌頭,從脖子一直溫柔地舔到了胸膛。


    光學姊也講了句「原來如此」,點點頭後開始依樣畫葫蘆。兩人的嘴唇和舌頭,在一樹赤裸的上半身,到處煽情地滑動。


    全身本因風雪而凍僵,現在卻覺得開始發熱,血液彷佛要失控奔流了。


    沒想到被人舔拭身體,居然這麽舒服。


    糟糕,雖說對方隻有兩人,但是處於被動會大事不妙。


    我要轉為主動才行……這樣反而較能保持理性。


    一樹用像是在挑選物品的手勢,輕輕地讓輝夜學姊的臉部停止了動作。


    兩人視線交錯。正如一樹料想……輝夜學姊的眼睛已經變成紫色的了。


    首先必須擺平這個人,若不各個擊破,這個夜晚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輝夜學姊,比起我的胸膛,你更想要我觸碰你的身體吧?」


    一樹這麽說是期待能互換主被動的立場,他用指頭滑過輝夜學姊的脖子,接著像是在模仿剛剛學姊們的動作,隻是這次換他親吻、輕舔學姊的身體。


    他用要摸不摸的輕微力道,由下往上撩弄了腹部、腰部和側腹部,在他到處滑動之下,輝夜學姊的背部不停地抽動。


    「……嗯。想要你撫摸我胸部。」


    輝夜學姊在阿斯莫德的影響下變得敏感,希望自己能夠是被動立場。她立刻順應一樹的話語,將雙手繞至背後,身子向後彎曲。


    這時那對雄偉的酥胸就這麽往前彈出。


    一樹現在的心情就像麵對主菜突然端了出來,他捧起那對沉甸甸垂下的果實,往上捧起後,再用手掌從下方包覆住一半,接著開始搓揉。


    「啊


    嗯……啊嗯嗯。」每揉一下她就會發出可愛的聲音。


    輝夜學姊對一羽學姊略為露出讓她看了會覺得害羞的模樣


    「輝夜學姊使用完阿斯莫德的力量後,在副作用影響下,半夜都會變得輾轉難安,怎樣都無法平靜下來。所以……」


    一樹若無其事地補充說明。所以,我也是無可奈何。


    「這、這樣啊,怎樣都無法平靜下來啊……」


    一羽學姊邊用雙手摀著臉,邊探出了身體。


    「真的耶,音無同學的皮膚下流竄著強化感覺的魔力,所以才會變得敏感。」


    一羽學姊對魔法的感覺,看透了那種狀況。


    這時輝夜學姊覆蓋胸部的魔導禮裝消失無蹤了,桃色的胸部前端,像是在誘人觸碰似的膨脹堅挺。


    「哇啊……」一羽學姊往前探出了身體。


    輝夜學姊已經迫不及待。一樹先發製人,突然吸吮了那個前端部位,用舌頭從側麵包覆,旋轉挑弄後再啄吮頂端。


    「呼啊啊啊啊嗯嗯!?」輝夜學姊發出歡愉的聲音,飛散出細小的愛心標誌,從好感度的細微變化就能知道,她覺得很舒服。


    「啊哈哈,一樹好像小嬰兒喔……我也來!」


    光學姊競爭似的吸起輝夜學姊右側的胸部。


    「光?討、討厭……嗯嗯嗯!?」


    輝夜學姊敏感的身體,連麵對同性的刺激都會做出強烈的反應。


    與其說是物理刺激變成兩倍,倒不如說是被同性挑弄的這種反常情景,讓輝夜學姊感到興奮。


    「哇啊……好、好刺激……」一羽學姊以跪坐之姿挺直了膝蓋以上的身軀。


    一樹進一步以空著的手,由下往上撫摸著輝夜學姊的大腿。一樹負責下半身,光學姊則是進攻上半身的背部和頸部。


    兩人聯手在輝夜學姊那變得數倍敏感的全身上,卷起了歡愉的漩渦。


    「討、討厭,被你們這樣一直弄……而且旁邊明明還有人在看……啊嗯?」


    輝夜學姊的身體越變越熱。然而這個熱源像是找不著宣泄處,到處亂竄,讓她扭動豐腴的大腿,用胯部磨蹭一樹。


    「你想要我摸那邊嗎?」一樹以稍微苛刻的語調詢問。


    「好、好害羞喔……」輝夜學姊露出理性幾乎拋諸腦後的神情嘀咕。


    「這都是阿斯莫德害的,我也是不得已喔。」


    一樹這麽說後,輝夜學姊完全擺脫了理性的束縛。


    此時他回想起被電影挑起欲望,刺激小雪私密處時,她那瘋狂的模樣。女生體內的熱源都儲存在這裏,輝夜學姊也會像小雪那樣……還更勝於她。


    一樹用指尖擠壓輝夜學姊魔導禮裝的胯下部位,結果才一碰到──魔導禮裝就像融化般消失,手指直接深入了學姊體內。


    一樹感到驚訝的同時,盡可能溫柔地撫摸那個敏感處。


    「弟弟……弟弟!?再進去點!」


    他明明是溫柔撫摸,但輝夜學姊卻擺動腰部,讓一樹的手指更深入那個地方。


    會不會痛應該也能馬上從好感度的變化得知。


    所以一樹盡其所能地激烈挑逗。要怎麽弄學姊才會覺得舒服呢?……他透過好感度的變化探尋後……一口氣增強了手指的動作。


    會讓她感到舒服的地方,和小雪幾乎大同小異。


    一樹用指尖揉摸外側上方的突起物和濕透的內側。


    輝夜學姊發出幾近哀嚎的聲音。原是「啊!啊啊!」的叫聲,不久後變成用快哭的神情「呼啊!」地喊叫,接著甚至是扭曲表情,像是在忍耐似的發出「咿!」的聲音。但是她並不討厭這樣,反而把雙腿打得更開,下半身更是滿溢出濕潤的液體,還有非常大量的愛心標誌飛了出來。


    輝夜學姊露出完全沉浸的表情,一樹在她耳邊細語「輝夜,你好可愛」,並親了白皙的臉頰。


    「弟弟……一樹!呀啊啊啊啊啊啊嗯!?」


    她讓全身變得敏感數倍的結果,就是達到更為高潮的境界。她被身為男生的一樹絕對無法想像的感覺貫穿全身,幾乎像要暈厥過去似的精疲力竭。


    一樹事到如今才感到害羞,無法直視輝夜渾身是汗的裸體,於是移開了視線。


    「一樹!我也要……」


    但一樹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光學姊已經緊抱住了他。


    她「啾」地用力吸吻了一樹的唇。那是一樹跟輝夜學姊沒有做到的事情──雙唇交疊的親吻。


    「也教教我當個女孩的感覺?我也想要變成那樣啦……」


    光學姊好像是率直地憧憬輝夜學姊的愉悅。


    或許讓她學到了一件危險的事情。這個人一直都被當作白馬王子對待,所以不會覺得這是種下流的事情。


    一樹緊摟住她那比輝夜學姊還要纖瘦的身體,撫摸著背部和頸部。


    但是光學姊是慢條斯理地央求說:


    「一樹,胸部?摸我的胸部?」


    她坦率地那麽要求後,這次又馬上催促說:「吸我的乳頭?」


    「呼啊啊啊啊!一樹正在吸我的胸部?」


    她彷佛在自我催眠似的自言自語,讓自己的情緒越來越高漲,盡全力興奮到極點。光學姊搖著屁股央求說:「吶,摸一下屁股的那裏嘛?」


    「咦?屁股的那裏嗎?」


    「因為我看的漫畫裏大家都是那麽做的啊。」


    過去她把bl誤以為是男人間的友情,非常愛看這一類的作品。


    她自己之所以也會想得到書裏描繪的快感,也許是自然的好奇心導致。


    魔法使由於可用念動魔法讓內部髒汙徹底浮出後清除,因此那裏並非不乾淨的地方。一樹也不怎麽排斥──所以便將手指壓入臀部高衩狀服裝的凹陷處。


    「啊啊啊……?」


    光學姊露出幸福的神情,就像已經獲得孩提時期起就夢寐以求的那份感覺。


    一樹將服裝凹陷拉往一旁,讓那裏露了出來。接著用指尖像敲門似的輕戳,然後彷佛畫圓圈般輕撫收窄處,觀察她的反應。


    光學姊在期待情色的感受下,表情已然蕩漾。一樹見狀,果斷地將指尖沒入其中。


    「啊!肚子裏也有感覺……!」


    手指緩緩進出,進行活塞運動後,光學姊那張白馬王子般的威風臉龐,已變得神魂蕩漾。


    「呼啊啊……屁股感覺好燙喔……」


    那種快感好像是種緩緩湧現的溫熱感,不會十分劇烈。


    「啊啊啊……有什麽要來了……這就是女生的感覺……?」


    雖說是女生的感覺,但一樹總覺得這種後門的玩法不太正常,現在他改用右手玩弄光學姊的後麵,同時還把左手繞到她的前側。


    「啊啊!前後包夾……前麵跟後麵一樹都進來了……我身體裏麵都感覺得到!」


    光學姊慢慢地像是已經高潮,背部大力使著勁。


    「一樹,再多弄一下我女孩子的私密處嘛!?」


    她為了讓一樹能方便同時玩弄前後兩個地方,於是一把抱住自己的雙腿,腰部懸空。這下令人害羞的私密處全都外露,一樹下意識撇開了視線。


    「一樹,你要仔細看看我的女孩子的那裏啦!」


    光學姊不滿地說。一樹則以繼續刺激代替出聲回答。


    「要來了!……好像有什麽舒服的感覺要來了……!」


    一樹停止吸吮胸部,嘴部換去貼在光學姊充滿女人味及彈性的雙唇之上。


    「嗯……嗯嗯嗯嗯嗯嗯!?」


    她劇烈顫抖後,愛心標誌飛出,以心醉神迷的表情畫下句點,白馬王子的風貌永不


    複在。一樹溫柔撫摸了女人味表露無疑的光學姊的頭。


    「一樹……我、我也要……」


    一羽學姊原以跪坐之姿探出膝蓋以上的身軀,現在已用跪地姿勢靠了過來。


    她在這三人之中,明明應該是最為理性的人,看來已被另外兩人影響了。


    「也、也想要你把我弄得跟她們一樣舒服……」


    一樹也以跪坐之姿挺直膝蓋以上的身軀後,與一羽學姊麵對麵。


    「那麽,學姊也要消除掉魔導禮裝才行。」


    一樹這麽說是想刻意刁難,然而一羽學姊雖然害羞地低下頭,卻也咻地讓魔導禮裝模糊褪去。這時她自天岩戶以來的裸體,便出現在眼前。


    一樹不禁把視線移往了那身白皙的肌膚。


    「一羽學姊,你非常漂亮。」


    「你、你不要盯著一直看,趕快……那個……」


    「你想要我怎麽做?」


    「想、想要你撫摸我……」


    一樹用左手一把摟過纖細的腰部,她毫無抵抗,依偎在一樹的胸膛。一樹為讓她感到心急而輕撫肌膚,白皙的肌膚居然漸漸變色。


    她的肌膚散發出微弱的魔力光芒。


    「一羽學姊,你是不是施展了什麽魔法?」


    一羽學姊嚇了一跳,就像做壞事被抓到的小朋友一般。


    「音、音無同學變成這種樣子之後……」


    那是──強化感覺的魔法,她用普通魔法唯妙唯肖地模仿了阿斯莫德的影響。


    此時一樹冷不防地輕掐一下胸部的前端,一羽學姊就誇張地顫抖起來。她和輝夜學姊變得同等敏感,而且還讓自己留到最後,積存體內的熱源。


    「一樹,對待我像對待那兩個人一樣就好……」


    「像那兩個人一樣是指……?」


    「……舔、舔舔乳頭,親個嘴之類的……」


    她自己邊說邊感到興奮,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


    一樹照她講的做了,以左手掐住右側乳頭,用嘴吸舔,並將右手伸向下半身,撫摸臀部和大腿。


    輕撫一會兒大腿內側後,一羽學姊就開始扭動身體了。


    「一樹……」


    「你想要我怎麽做?不說的話,我可不知道喔。」


    「為、為什麽從剛剛開始你就隻刁難我啦!」


    「因為我覺得你在被刁難時的反應最可愛了。」


    「你那是有什麽毛病的癖好啊!」


    不過再怎麽想,都是一羽學姊的行為舉止讓人這麽做的。


    「……一樹!也、也讓我的私密部位舒舒服服的!」


    「那麽學姊,請你自己張開雙腳。」


    挺立著膝蓋以上身軀的一羽學姊打開了腳,讓一樹繞至臀部的右手容易觸摸,溫熱的液體流至大腿,弄濕了他的手。


    一樹刻意以用力激起水聲的觸摸方式,挑動一羽學姊的羞恥心。


    「其實我能透過好感度的細微變化知道,怎麽做能讓你覺得舒服。」


    「什、什麽嘛,這樣的話,你就不要那麽刁難我啊。唔……你這種會發出聲音的觸摸方式……」


    「所以學姊,你可以痛快地叫出聲,盡情享受舒服的感覺喔。」


    一羽學姊聽聞一樹的宣示後,表情充滿了期待。


    一樹試探著她的反應──馬上便覓得了對的地方。


    「唔!就是這裏!」


    他集中攻擊該處後,蓄積的熱源一口氣燃起升溫。


    「呼啊啊啊啊啊啊啊!?一樹!?好舒服,好舒服喔!?」


    一羽學姊身心都變得坦率,並且摟住了一樹的肩膀,臉上露出完全沉醉其中的表情,呼吸急促,嘴邊還掛著口水。一樹覺得很可惜,因此用舌頭舔去了她的唾液。


    「一樹,也親我一下!」


    一樹在舔拭的動作下直接把嘴蓋上了她的唇。


    「嗯嗯!?」


    一羽學姊顫抖了身體後,就像斷了線的木偶癱軟無力。


    「一樹你這個笨蛋~~」


    羞恥心讓一羽學姊的表情亂成一團,一樹摸了摸她的頭。


    當他這麽做時,後方隨即傳來「一樹弟弟!」「一樹!」的聲音,看來已經複活的輝夜學姊和光學姊抱了過來。兩人的身體依然發著熱,她們一起磨蹭一樹,向他撒嬌。此時女孩的柔軟觸感包覆了一樹的全身。


    他打從心底覺得三人很可愛。


    同時也心想,必須要以鐵打的自製心,克製本身的欲望。


    一樹單單隻能欣賞三人惹人憐愛的反應。


    絕對不能有更進一步的行動。


    ?


    鼎雖然在站哨,但是非常在意另一個雪窯洞的情況。


    進入黑夜後,吹起更為強勁的風雪,對魔技科的人而言,此種風雪或許不成問題,但鼎光是這樣站哨,就已經是艱辛萬分。


    兄長平日和魔女之館的大家都是過著怎樣的日常生活啊……?鼎凝視著雪窯洞,心想若是平時,拜劍技科學生宿舍和魔女之館間的距離所賜,根本不會注意這種事情,但今晚就是在意得不得了。


    畢竟兄長又不是毫無欲望的木頭人。鼎其實已注意到,如果自己主動誘惑,一樹嘴上雖然冷淡無情,但內心其實相當怦然。


    身邊那麽多女生圍繞、喜歡他……所以應該也會做些色色的事情吧。當然,他那個人絕對不會跨過那條不可逾越的界線就是。


    此時鼎感到落寞,覺得隻有自己被晾在一旁。


    兄長十分感恩林崎家,對鼎則是固執地想維持好兄妹的界線。


    然後必須和持有聖痕的女生們相互結合,他背負的就是如此的命運。


    想想兄長的真誠和一肩扛起的命運重量,便會覺得自己不能嫉妒。但是……


    自己若有聖痕,是不是也能以一個女人的身分獲得被愛的資格……?


    『汝欲與吾訂立契約了嗎……?』


    鼎佇立在風雪之中,此時有隻小黑貓的虛像靠到了她的腳邊。


    「……隻是因為風冷,所以才不小心有了懦弱的想法。」


    鼎用銳利的目光往下看著黑貓。


    黑貓虛像快速地靠到鼎的腳邊──接著竄入她因風雪而冰冷的身體,緩緩地擴散為一股神奇的熱源。


    「……你從白天開始就一直在糾纏我,然後一而再,再而三地把熱源送入我的身體裏,對吧。」


    『對於沒有訂立契約的人類,吾最多隻能做到此種地步。』


    「你不要再做這種賣人情的事情了,我的答案永遠不會改變。」


    『……吾十分清楚汝之為人,既高潔又重視榮譽,就如汝手上揮舞的那種名為日本刀的刀具。』


    「沒錯,我就是一把刀。」


    『吾……並無賣汝人情之意,純粹僅想聲援汝,僅想幫汝去除苦痛。其他吾也不知該做什麽才好。』


    這個至今從未擁有過契約者,明明應該是個讓人無法想像的偏執狂,但是他的聲音卻柔和到難以置信的地步。


    「話說回來,為什麽你要給的不是謎痕(enigma)?畢竟,你們本來的做法除了讓我們人類製定法律之外,應該就是單方麵施予謎痕。」


    『……賦予汝謎痕會違反謎痕的規定。謎痕單純隻是為確保具備優秀能力的個體,在最快的時間內所留下的記號。然後所羅門72柱確實讓人類製定了法律,強製培養擁有謎痕的人成為聖痕魔法使。可以把這種事情想成優秀人類的義務(oblige)。如果具有傑出才能的人類不當聖痕魔法使,這個國家界就無法維持了……前因後果就是如此……不過汝沒有成為聖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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