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羊樓地處大陸的腹地,主城的東邊是一片很大的湖泊,西邊則是一片遼闊的草原。南北兩端群山高聳,四季如春。如果不生戰亂,這裏絕對是一處適合生活的地方。


    未羊樓主城,就建立在南北兩端的中軸線上,坐落在群山的山腳下。整座城市,全都是用開鑿來的方石砌就。南北兩端靠山而建,東西兩邊才有城門。東邊的港口,每天都會有人前來收購才打撈上來的魚蝦,然後將其運出去販賣,賺取當中的差價。


    西邊的草原,則每天都有很多未羊的人前去采集草籽,然後拿回來釀酒或者碾磨成麵粉進行食用。之前的天災,讓草原上多了幾道大大的裂縫。裂縫很深,站在邊緣處看不到底。未羊的人,每次出門,都會叮囑家裏勞作的人不要靠近那些裂縫。至於那片天災中被擴大了不少的水域,則是讓未羊的水產市場更加繁榮了一些。


    未羊人的性子是逆來順受的,他們覺得天災也好,人禍也罷,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你接受,它們會發生,你不接受,它們也同樣會發生。既然都要發生,還不如即來則安的好。日子,總是要過的。你反抗不了它,幹脆就閉著眼睛那麽往下過吧。


    未羊人穿衣服喜歡白色,進得城內,放眼看去那是一片雪白在眼前浮動。看久了,讓人雙眼有些發花。不過穿著白衣服去草原上勞作,倒是很容易就讓人辨認出他們的行蹤來。打遠處看去,翠綠色的草原上如同開了一朵朵白色的鮮花。這裏一朵,那裏一朵。每到收工的時候,城頭的大鍾就會敲響。那些花朵們,就會三三兩兩圍攏到一起,一邊議論著今日各自的收成,一邊結隊朝著城內走去。


    “後生,不是未羊人吧?”怕不有幾千人聚攏成一條長長的的隊伍,緩緩朝著城裏走去。在隊伍當中,有一個同樣身穿白色袍服,肩頭背著一條褡褳的人引起了身旁老爺子的注意。雖說人多,可是每天都是這麽些麵孔在一起幹活,人們彼此之間大多是有些麵熟的。眼前這後生,屬實的麵生得緊。


    “不是,來未羊做點小生意。您老每天都出城幹活?身體吃不吃得消啊?”那人笑了笑,很是和善的跟身邊的老人攀談起來。


    “吃得消得幹,吃不消也得幹。想混口飯吃,就得幹活不是。”老人擺擺手,顛了顛背上的背簍苦笑道。


    “未央就沒有製定什麽政策,讓你們這些年紀大的養養老?這麽大年歲,終日勞作也屬實太過辛苦。”白衣人伸手接過了老人背上的背簍,替他背著朝前走著道。


    “噓,可不敢直呼樓主名諱。後生,進了城可不敢這麽亂說,會被打板子的。”老人趕緊對這個好心的後生叮囑起來。


    “不怕,未央在我麵前,不存在什麽忌諱。老人家,天要黑了,咱們走快些吧。”那後生笑笑,抬頭看了看天說道。老人聞言遲疑了幾步,然後緊隨在那後生的身後朝城裏走去。


    “站住,何人敢闖未央宮!”進了城,天色已黑。街上開始燈火通明起來,不過跟白天想比,夜間上街的人要少了許多。街邊青樓裏,傳出一陣肆無忌憚的調笑聲。白衣人肩頭搭著褡褳,就那麽昂首直視著朝前走著。來到城中那座最為雄偉的大殿之前,還沒等他順著殿前那條長長的階梯上去,就被幾個護衛給攔了下來。護衛身佩雙刀,刀刃彎曲得如同羊角一般,看起來甚是鋒利。


    “未央宮...跟你們主子說,白玉京來訪!”這麵相猶如後生一般的白衣人,卻正是天機殿之主白玉京!守衛聞言,匆忙轉身朝著未央宮裏跑去。白玉京的大名,他們知道。他們也聽說過多年前的那一場惡戰。


    “不懂禮數的東西,貴客臨門,怎敢阻攔門外?”白玉京就那麽背著手站在階下,沒過多久,就見穿著一身白底子鑲黑邊長袍,麵相上看起來40開外,下巴上蓄了一撮山羊胡的未羊打宮殿裏走了出來。一邊走,他還一邊訓斥著前去報信的那兩個守衛。


    “不知上尊駕到有失遠迎,贖罪贖罪!”白玉京隻是站在原地不動,未羊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然後疾步上前對他連連拱手道。


    “途經未羊,冒昧來訪,還請未樓主勿怪白某不請自來。”白玉京這才抱拳跟未央寒暄客套起來。


    “哪裏哪裏,上尊駕臨未羊,實讓我全城上下蓬蓽生輝。快快請進,快快請進!”未央滿臉堆笑將白玉京朝未央宮裏引去,心裏卻是在暗暗嘀咕:這廝來未羊,怕沒有什麽好事啊!可是不管有沒有好事,未央不敢得罪白玉京是真的。人家來都來了,總不好把別人往外趕。到底是咋回事兒,還是先進去了再說吧。


    “來時見城外有年歲甚長者還在勞作,問他們為何這般年齡還要勤扒苦做,答曰糊口!言辭中有無奈,也有些許怨氣。未樓主,長此以往恐怕會生出亂子來啊。民眾所圖為何?無非上有片瓦遮身,下有兩餐果腹。若想未羊維持和諧有序,未樓主還得給民眾們增添一些福利才行。”入得正廳,剛剛入座,白玉京便笑著對未央說道。


    “居然有此事發生?真讓上尊見笑了。待明日我去查明是誰在造謠生事,抓入牢中關押半個月,他們也就老實了。”未央沒想到白玉京一來不談別的,居然關心起他樓內的民生來了。頓了頓,他麵色有些微慍的說道。


    “高壓之下,必有反彈,我要是未樓主,就不會去花費人力物力徹查此事。”白玉京笑了笑,接過丫鬟遞來的茶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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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問上尊有何良策?”未央聞言拱手問道。


    “讓利於民!”白玉京伸出一根手指說道。


    “未羊樓若有餘利,何須上尊說話,我早就設置賦閑司,讓他們去安排那些老幼的生養問題了!”未央聞言苦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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