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什麽?”


    安妮見劉愛芬居然拿個掃帚去抽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一個箭步衝上前,伸手抓住了劉愛芬的手腕。


    “幹什麽?我教訓我自己的女兒,管你屁事兒啊!”


    劉愛芬被安妮阻止,非但沒有生氣,眼中反而閃過一抹欣喜。


    嘿,總算抓住這個小狐狸精的命門了。


    這個小狐狸精,哼,看著伶牙俐齒的挺厲害,沒想到跟隔壁那個南方蠻子一樣都是心軟的貨。


    心軟好啊,心軟的人好拿捏。


    正好小曲最近有點兒鬧情緒,出來的時間是越來越晚,每次都要費好大的力氣,劉愛芬正擔心她是不是不願意再多管閑事了。


    現在又冒出一個小安,嘿嘿,整好頂了小曲的缺兒。


    而且吧,昨天劉愛芬被安妮一通怒懟,著實吃了一個敗仗,回到家裏,又被張奎狠狠的抽了兩巴掌。


    直到現在,劉愛芬都覺得自己的屁股疼得厲害。


    劉愛芬縱橫軍屬大院好幾年,這還是頭一次吃虧,她心裏對安妮無比怨恨。


    偏偏人家長得好、家庭好,又伶牙俐齒、頭腦清晰的,劉愛芬一時間根本就抓不住人家的弱點。


    這會兒看到安妮眼中噴火的憤怒模樣,劉愛芬的心裏都要樂開了花。


    哈哈,以後她就多在竇家門口打孩子,直到這小狐狸精服軟為止!


    “你的女兒?我看未必吧。有哪個做親媽的會無緣無故的虐打孩子?”


    安妮死死抓住劉愛芬的手腕,看了眼還在哭嚎,卻聲音明顯小了不少的小丫,冷聲對劉愛芬說道。


    “什麽未必?這就是我親閨女,軍屬大院的很多軍嫂都親眼看到我懷孕、生孩子。”


    劉愛芬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小丫就是她生的,她的孩子,她想對小丫做什麽,外人都管不著!


    她甚至有些期待看到安妮氣得咬牙切齒、卻又對她無可奈何的模樣,所以她更加賣力的刺激著:“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問問。樓上的楊嫂子,隔壁的牛翠花,她們都知道。”


    “我隻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安妮才不接劉愛芬的這個話茬,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冷聲道,“世上就沒有無故虐打自己親生骨肉的母親,我懷疑,小丫根本就不是你親生的,沒準兒是你拐來的。”


    “啥?拐、拐來的?”


    劉愛芬有些傻眼,她不就是打個孩子嗎,怎麽讓安妮一說,自己居然成了拐孩子的人販子。


    話說,就算是人販子,這年頭也沒人要女孩兒吧。


    現在正是計劃生育開始嚴苛的年代,家裏生個女孩不丟掉就不錯了,哪裏還會從人販子那兒買?


    那些人販子如果拐了女孩兒,肯定要砸在自己手裏啊。


    很快,劉愛芬又發現,自己被安妮都帶跑偏了,怎麽又胡亂想起什麽人販子。


    她發覺不對勁,開始用力掙紮,試圖甩開安妮的手。


    但,劉愛芬萬萬沒想到,自己比“安霓虹”壯碩,也是農村出來、幹慣農活的人,居然怎麽都掙不開安妮那雙纖細柔嫩的小手。


    這、不可能啊。


    劉愛芬拚命掙紮,可安妮的手就像鉗子一般,死死的扣在她的手腕上。


    “姓安的,你要幹什麽?還不趕緊把我放開?”


    劉愛芬急了,色厲內荏的吼道。


    “幹什麽?當然是送你去公安局!”安妮冷聲說道。


    “公、公安局?”


    聽到這三個字兒,劉愛芬的腿肚子都有點兒抖。


    她就是個農村來的普通婦人,沒來軍營前,她連所在的生產大隊都沒有離開過。


    到了軍營後,也隻是去省城轉了幾次,看到那些從未見過的事物,她雖極力表現強悍,但內心還是有些畏懼。


    那種自卑更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


    公安局什麽的,她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啊。


    就在兩人撕扯的當兒,樓梯下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聲音急促而雜亂,聽著像是有好幾個人。


    安妮心裏微定,來了!


    片刻後,七八個人上了樓梯,其中有兩個穿著公安服飾的男子,有兩個女幹部模樣的人,還有三四個穿著軍裝的人。


    他們氣喘籲籲的來到二樓,正好看到安妮和劉愛芬撕扯的畫麵。


    安妮裝著無意間看到他們的模樣,又故意露出驚喜的表情,“公安同誌,你們來的正好,我要報案!”


    她一指劉愛芬,“我懷疑劉愛芬不是張小丫的親生母親,有可能是她拐來的孩子!”


    “你胡說,這就是我的親生女兒,軍營的軍嫂們都能給我作證!”劉愛芬眼見公安居然真的來了,又急又怕,急吼吼的喊道,“姓安的,你冤枉我!”


    “我冤枉你?如果小丫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為什麽無緣無故的虐打她?”


    安妮一把甩開劉愛芬,轉而抱起了已經被嚇傻的小丫,她拉起小丫的胳膊,將孩子身上的傷展示給眾人看。


    “你們看看,你們都看看啊,好好的孩子,沒哭沒鬧沒惹禍,卻被這個女人一天三頓的打。我們都是女人,有的已經做了母親,試問,哪個做母親的會這麽狠毒?”


    安妮這話是衝著兩個女幹部說的。


    那兩人雖然剛剛抵達,什麽都不清楚。


    但看了看小丫,再看看劉愛芬,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麽。


    她們是婦聯的幹部,見多了重男輕女的事,像眼前這樣的情況,雖然不多見,可也不是沒有。


    “你是安霓虹?”


    其中一個梳著***頭的女幹部,不答反問,“是你給我們打電話報警,說發現了拐賣兒童的人販子?”


    安妮用力點頭,“沒錯,我就是安霓虹,電話也是我打的。”


    “公安同誌,這位女領導,我冤枉啊,我不是什麽人販子,我、我就是個農村來的軍嫂。”


    劉愛芬真是被嚇壞了,急赤白臉的向眾人喊冤。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幾個穿軍裝的是團部的行政人員,他們接到地方上的電話,整個人都有些懵。


    他們軍營的軍嫂舉報另一個軍嫂是人販子?


    這、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啊。


    但看到原告和被告後,幾人忽然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那啥,劉愛芬在軍屬大院的名氣太大了,而她靠打罵孩子來脅迫其他軍嫂的事也不是新聞。


    其中一個中年軍官的額角抽搐了下,先後湊到公安和婦聯的工作人員耳邊嘀咕了幾句……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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