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兩點時間的紐約,正是一天最忙碌的上班高峰期,街上往來的車輛不斷穿梭,陽光揮灑在城市中,就算不是夏天也帶來了炙熱的高溫,走在街上就像是站在一堆篝火邊似的,行人也是匆匆忙忙臉上大多是急躁不耐的表情。


    不到四十分鍾,張揚就來到第一處可疑地點。


    前後左右的打量一會,張揚掏出一張濕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珠,讓在炎熱陽光下變得滾燙的臉舒服了一點,也確定了那個帶有自己精神烙印血族,應該是惹到了什麽敵對勢力,或者是遇到了某個仇恨血族的驅魔人。


    這個世界被張揚命名為驅魔人世界。


    驅魔人是個泛指詞匯,在五天以前張揚出現在那個生肉加工廠地下時,就被血族們認為是一個驅魔人,在這個城市中除了專門獵殺血族的‘日行者’刀鋒戰士外,還有許多直接、間接被血族殘害,又僥幸活下來將血族當成仇敵的人類。


    他們整個群體都可以稱之為驅魔人。


    第一處可疑地點,位於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


    此時張揚所在的位置是城市的中心商務區邊緣,白天這裏是整個城市最熱鬧的地方,到了深夜就變得人跡罕見,大部分血族活動的時間基本在淩晨1點以後,那段時間這裏別說是行人,就算是來往車輛也絕對不多。


    十字路口的各個方向,都是四五十層高的商業大廈。


    從張揚這些天來的學習了解,不管是血族還是其他什麽東西,在整個主流人類社會看來其實都是不被接受的,很難想象哪個勢力會把大本營放在這麽煊赫的地方,那簡直是將自己的秘密展露在大眾的眼下,完全是嫌活得太長命。


    鏡像世界的本土生物,可不知道自己生存的空間僅僅隻是一個城市而已。


    從人類的曆史來看,紐約這樣的城市不過是那個叫作‘地球’星辰上不值一提的一小個點而已,對於每一個世界土著而言,就算能碾壓般的毀滅整個城市,但地球上還有成千上萬個大小不一的城市,對抗整個人類是沒有好下場的。


    曆史上所謂的黑巫師不就這麽被剿滅了嗎?


    不過謹慎起見張揚還是利用精神力,仔細的將這一片附近區域感知了一遍。


    “啊!果然是浪費時間。”整整四個小時過去,張揚很懊惱的罵了一句,在街邊買了個甜筒舔著,來到公共汽車站,朝著下一處幾公裏外的另一個可以地點行去,耽擱了這麽一會已經是傍晚六點鍾,公交車上人擠人讓他很是不舒服。


    輾轉幾個大站,張揚來到了目的地。


    一幢佇立在休閑娛樂區中心位置,比起其他周圍建築鶴立雞群,有近百米高的中世紀複古建築門前,在入口處站著十多個魁梧的保鏢,腰間鼓鼓囊囊明顯揣著火器,大門圍牆的內側在精神力的感知下,還有不少牽著惡犬,端著明晃晃衝鋒槍巡邏的警衛。


    血族大公馬基羅斯,純血王國的最後統治者。


    這些天張揚把狄肯?費斯所有關於血族曆史的秘聞都看了個遍,知曉了從未知的發源起到當下,血族已經分散到了全世界,其中歐洲大陸和北美大陸兩個地方,聚集著最主要的血族後裔,北美大陸血族的大本營便是在紐約。


    純種血族是自然交配誕下後代,也就有了輩分高低的區別。


    而在紐約的純種血族,又分為兩個主要的勢力,狄肯?費斯效命的議長高天奴率領的血族議會,統治著城市中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血族,除了不到百人的純血議員及血親外,絕大部分的成員都是後天從人類身份轉化的混血。


    馬基羅斯則是代表著另一個勢力。


    輩分比高天奴要高十幾代,手下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純種的血族,他們組成了一個體製健全的完善地下王國,並且一直以最後的血族王國自稱,馬基羅斯便是血族王國的實際統治者,成員人數還不到血族議會的十分之一,擁有的武裝力量卻遠遠超出血族議會。


    這也是為什麽高天奴等血族,根本不敢招惹馬基羅斯的原因。


    “又是血族。”張揚一眼就看出了這些人的身份。


    血族王國對混血的仇視,甚至要比對作為牲畜的人類更濃重,關於這些也就隻有高天奴等血族議會純血,以及狄肯?費斯這個高天奴頭號打手知道,那個帶著自己精神烙印消失在這個地點的倒黴鬼,多半不知道血族王國的存在。


    混血出現在純血大本營內,當然是死路一條。


    “幹!”張揚很是不爽的轉身就走。


    要是沒有惡靈騎士,讓他意識到這個世界存在本土法師,張揚倒是不介意在知道血族王國存在後,來到這裏找馬基羅斯玩一玩,順便看看那所謂的血族始祖是否真的存在,可現在他可沒有精力在這些吸血鬼身上浪費時間。


    更何況血族王國很強大,張揚可不想浪費法力。


    暫時不想。


    “那麽就剩下一個可疑地點了。”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張揚發現已經到了晚上7點49分,太陽已經快要完全落下,再過一會徹底天黑之後,就到了血族活躍的夜晚時間,到時候還在街上隨意走動的話,難眠就會遇到不長眼的血族。


    累了一天他可不想那麽麻煩。


    看了一眼遠處的血族王國建築,張揚伸手攔了一輛的士離去。


    最後一處可疑地點,位於城市最東麵住宅區的外圍,再往東就出城到了郊外,正因為距離郊外不遠,之前占卜術預見的畫麵是在城市中,所以張揚才沒有第一時間將這個地點當成主要搜尋目標看待,而是放在了最後才過去。


    的士的速度不慢,這個點也沒有堵車現象。


    二十多分鍾後,張揚付了打車錢下車,環視打量著周圍環境。


    就算是在豪華的大城市,也會有吃不飽飯的人群,而現在張揚下車的位置,可以算得上是住宅區裏最貧窮一批人的活動範圍,展開精神力感知探索了好一會後,他很失望的發現還是沒有收獲,顯然這個位置失蹤的倒黴鬼,或許也是遇到了某個路過的驅魔人。


    不過有一點不一樣。


    “這一片城區沒有血族,連哈鬼族都沒有?!”哈鬼族是那些崇拜血族,以成為一個血族為目標的人類,血族能夠在這個碩大的城市中悄無聲息的存活下來,和這些哈鬼族密切相關,從上到政府官員、下到基層的警察、清潔工,哈鬼族在其他城區到處都是。


    卻在這裏沒了蹤跡。


    顯然不正常。


    “有意思。”張揚打消了馬上返回的念頭,抬頭看看入夜後開始出現的烏雲,緊了緊身上的外套,順著街邊人行道漫無目的的往前走,沿路一直將精神力展開,觀察著每一個路邊的行人,想要找出一個身上有哈鬼族印記的人類。


    又過去半小時。


    “唔……”張揚撓撓頭:“方向好像錯了。”


    整整二十多分鍾時間,張揚都沒有看到任何一個血族,或者是有哈鬼族印記的人類存在,直到幾分鍾前越過一個街區後,才逐漸出現了哈鬼族人類的蹤跡,到了此時此刻甚至有兩個非純種血族,在張揚的麵前慢慢走過,看上去就像是普通人一般的飯後散步。


    天空中開始淅淅瀝瀝的下氣小雨。


    “唉,反正都出來了。”張揚轉身往回走:“就一次忙到底吧!”


    快步回到了下車地點,又順著馬路走了一會,不斷改變方向避免直接出城,又用去了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後,傾盆大雨下行走的張揚腳步一頓,精神力感知範圍內,出現了一個明顯不同於人類的波動,讓他頓時精神一震。


    抬眼看了過去,張揚的麵前是一棟麵積不大的教堂。


    一個大約二十七八歲、有著充滿颯爽英氣漂亮臉蛋、褐色束發、單肩挎包的白人美女,縮著肩站在屋簷下躲雨,在張揚視線看過去的時候,另一個三十五六歲年紀、麵容很是英俊的男性白人,麵無表情的從大門內咳嗽著出來,自言自語說著什麽,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點燃後,將外套裹緊走進了雨幕之中。


    “約翰!”


    馬路邊橘黃色的士下來一個戴著鴨嘴帽的青年大吼:“康斯坦丁,下雨呢!”


    張揚愣在原地。


    分身沒辦法從靈魂層麵觀察世界,但是在那個叫作康斯坦丁的男人打開教堂大門出來的瞬間,張揚馬上就感知到了一股對於分身來說,可以稱得上恐怖的強大氣息,這一股氣息和之前占卜術中預見的完全不同,在教堂大門合上後就被阻斷。


    而康斯坦丁身上,則是另一種奇怪的氣息。


    人類本身帶有的氣息之外,教堂內類似的氣息和占卜術感知到的氣息,交織在康斯坦丁削瘦的身軀上,張揚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遇到這種混雜著多種氣息的生物,一時間居然沒敢貿然用心智法術探知對方的記憶。


    進入教堂看一看,還是…


    最終穩妥起見,張揚記住了這個教堂,在大雨中尾隨著康斯坦丁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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