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盤指著西麵絕非偶然。我拾起羅盤,沿著河邊朝西邊走去。樊皖看我調頭往西走,急忙過來攔著:“哥們兒,你睡傻啦,東邊是這邊兒!”


    “不走東邊了。”我答道:“咱們去接龍頭。”


    樊皖被我弄的一頭霧水,不過看我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乖乖跟了過來。順著水岸走了大約十幾分鍾,我心裏是越走越沒底兒——周圍的陰氣是越來越重了,雖然現在是白天,可在陽光照不到的水窪、石頭下麵之類的地方,卻聚集了不少虛虛實實的影子。


    那些影子雖說不敢在陽光下直接出來,可它們虎視眈眈的目光也看的我渾身不得勁兒。


    越往前走,這一線天的地形也就越明顯,陰氣也越來越重。地麵也逐漸開始有些不平,時不時會凸起一個個小丘陵,給我們的行走增添難度。


    “陳涼,你確定是這邊?”樊皖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我心裏也有點打鼓,不過來都來了,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道:“恩......應該是。”我一邊說一邊爬上一個高坡,就在這時,我猛的看到前麵的地貌有些不對!


    在我所處的山坡下方,是一處罕見的草叢。之所以說它罕見,是因為這一路走來地麵上都是岩石,就算岩石的縫隙之中有點土,也是寸草不生,絲毫沒有一絲生氣。而這片草叢就像是沙漠綠洲一樣傲然獨立在水邊,很是神奇。


    而在草叢的正中間,生著一顆罕見的高大梧桐,這顆樹的根部直徑幾乎達到了三米,樹維更是驚人,就算是三個我圍成一圈都不一定能合抱住這顆大樹!按說,樹長的這麽大了,應該很高才對,可奇怪的是這棵樹好像隻往寬裏長,卻不往高裏長......


    看到這顆幾乎可以稱得上‘樹王’的梧桐之後,我心裏有了些底氣。我沒有著急過去觀察,而是蹲在地上,隨手拾了顆石頭在地麵上勾畫著這無神穀附近的地形地勢。


    我們順著龍脈而來,龍脈原本是條自南向北臥於雲中的龍,因為斷頭而化蛟。如果龍頭沒有斷,那這條龍脈自然生長到一定成都之後必要入首、結穴。隻有結穴完成之後才是真龍脈。而所謂的龍穴,也就是無數玄學大師窮盡一生所追求的風水寶地了。


    龍首所在處,龍氣散落平地而結穴,故曰“潛龍”。而潛龍的龍穴所在地必是平而有凹、或有開口、水勢環繞,方為真結。


    這片草地所在之處正是這片山穀之中最凹陷的地方,這‘一線天’的地勢便是其開口,周圍有水,眼看著離成結隻有一步了!


    看到這裏我的心中突然豁然開朗——我和樊池都錯了,這條龍脈根本就沒有被斷頭!


    乍一看,山脈驟然斷裂,的確像是條斷頭龍,可是潛龍龍首本就臥於平地。


    或許是這龍首被人動過手腳,又或許是周圍的陰氣太盛,壓製住了這條尚未結穴的真龍,亦或是我們一路走來太過匆忙沒有仔細看,才導致我們全都誤以為這龍脈已死,但其實龍頭未斷,隻是被壓製住了而已!


    “樊皖,我找到出去的法子了!”我興奮的喊了一句,緊接著猛的衝下了小坡,直直跑到了那顆碩大的梧桐樹旁!


    我就猜是有人對龍頭做了手腳,走近一看果不其然——九顆拳頭粗、半米長的金釘刺入了那顆梧桐樹周圍的土地裏,金釘上鏤空出了許多符文,符文被朱砂染成赤紅色,乍一看如同無數彎彎曲曲的蜈蚣依附在那九顆金釘之上!


    我雖然不清楚這金釘上究竟畫的是什麽符,可這陣法本身利用的是五行相克,不難理解。


    梧桐雖然代表了龍頭,可五行不會改變,仍是屬木。而朱砂屬火,而且是明火,附著在金釘上火勢更旺。九字是世間最大的數字,也是屬陽,更加催旺了這一把火。


    試問天底下什麽木不怕火,又有什麽木能在一圈陽火的包圍中生長的鬱鬱蔥蔥呢?不光是這顆梧桐樹,連我湊近了都能感覺到身體一陣躁動不安,心跳加快。


    而且,梧桐周圍的河水本該是環繞在龍穴旁邊的,卻硬被人截斷了,導致水不能救火。我先是和樊皖一起將水疏通開來,水壩一拔除,我們立即感覺到那股燒灼感減輕了不少。


    “這顆梧桐是龍首之氣化成的,我們已經引了水來,隻要再拔掉金釘,這條潛龍就可以結穴了。到時候龍氣恢複,鬼魅也就不複存在。無論從哪個方向走就都是大吉之位了。”


    樊皖聽的愣愣的,他好像沒在意我說的後半截話,注意力全被‘金釘’二字吸引了。“這玩意兒是純金的?”樊皖盯著那九顆金釘,倒吸了一口涼氣。


    “金能催火,應該是吧。”我說。這裏的龍脈和陣法之神奇已經讓我無暇去理會什麽金釘了,不過在樊皖眼中,金釘可比這顆樹有意思多了。


    “這麽大一塊兒金子,應該能賣不少錢吧!”樊皖說著就要去拔,我急忙攔住他的手:“別急,這金釘上陽氣太盛了,得等它散一散才能拔,否則對你的身體也不好。”樊皖笑了笑,縮回了手,蹲在旁邊兒看著那顆金釘,一直等到傍晚時分,我感覺金釘上的陽火已經散的差不多了才和他一起將金釘拔去。


    廢了半天功夫將釘子拔出來之後樊皖臉色一沉,金釘雖然表麵是金子,可卻是空心的。樊皖拔第一個的時候就感覺手感不對,要是金子的話不可能那麽輕,他把拔上來的金釘丟到地上,抽出匕首來用力一劃就將金釘劃破,發現金子隻有薄薄一層,裏麵填的全都是滿滿的朱砂。


    雖然失望,樊皖還是一臉不耐煩的把金釘都拔除了。最後一顆金釘拔除之後,我隱約聽到一聲龍吟回蕩在這山穀之中......


    我倆因為不願多在山野裏浪費時間,所以連夜順著水流往山下走。龍脈成了之後周圍的山精鬼怪全都退散,一路走下去連半點鬼影都沒有見到。我一路拿羅盤定位,好在沒有迷路,一連走了三天之後終於走到了有人煙的地方。


    重回人間之後一切就好說了,我倆跑到個村莊裏求爺爺告奶奶的拜托村裏人收留一下我們。這深山裏的人也都淳樸,見我們渾身汙垢一臉可憐相就收留了我倆,第二天天亮之後,一個進城趕集的大娘把我們送到了重慶市區的一處繁華地段。


    進城之後我倆都沒什麽錢,錢包什麽的早就不知道丟到那兒去了。我找了個公話打給沈臨風,好在現在科技發達,網銀也很方便,天黑之前,我們總算弄到了幾千塊錢和一隻舊手機。


    找了個小旅館住下來,我和沈臨風各買了身衣服,又洗了澡,總算又有了人模樣。天擦黑之後我倆為了慶功,繞到重慶一條繁華的街上大吃大喝了一番,酒足飯飽之後心滿意足的往旅館走。


    重慶市的夜生活很是豐富,到了晚上街上的人甚至比白天更多。我讓小夜也出來走走,小家夥兒從來沒見過這麽多人,又興奮又好奇,在街上繞來繞去的,好在常人看不見小夜,否則看到一個飄在半空中的小孩兒在街上穿來穿去,還不得出大亂子。


    走到半路,小夜突然飄回到我身旁,他拉了拉我,小手一伸指向一個店裏:“那個壞人,還有姐姐都在那兒!。”


    壞人?我順著小夜的目光往那個店裏一看,竟看到了拎著個啤酒瓶子耀武揚威的徐俊麟!林欣然也坐在那裏,臉色不善。但是最令我驚訝的還是一隻手攬著徐俊麟,半邊身子都靠在人家懷裏的嬌媚女人。


    她的模樣我記得再清楚不過了,正是黃瑤瑤的母親,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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