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按照回憶裏那些大人的樣子將這小男孩兒抱起來,拎住他兩條腿背在背上,用力跳動著。


    一邊跳,我一邊想起那劉老太臨死之前的舉動,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老太太就算死了之後再無聊再寂寞,也不應該來討好我,想讓我陪著她。要知道我手中的斷劍開刃之後,就連小夜和墨嘯這種陰氣重修為深的陰靈都害怕的不敢近我的身,更不用說是變成了鬼不超過半年的她了。


    本來我以為她這反常的舉動隻是因為寂寞,但是現在想想,劉老太很有可能是知道肯定打不過我了,所以就想把我引開,然後故意指引著那個小男孩兒到浴室裏自殺。


    這麽說的話,劉老太故意從垃圾堆裏撿東西來遞給我,也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後來她有刻意擺弄垃圾弄出那麽大的動靜,也是不想讓我聽到小男孩兒在浴缸的那半缸水裏撲棱的聲響。


    而且越往深處想,我越覺得自己還是太粗心了。


    老太太死的時候應該是在浴缸裏放水,然後自己臉朝下淹死在浴缸裏,她的屍體能腐爛成這樣,肯定死了不止兩三個月。在這兩三個月的時間裏,就算浴室裏再潮濕,一浴缸的水根本不可能蒸發後還剩下一半那麽多。


    小男孩兒被我撈出來之後我也看到了,水頂多隻有一紮深。因為小男孩兒躺進了浴缸裏,才導致水位上浮。也就是說,剛剛那個老太太的人皮根本就不是浮在水裏的,而是半蓋在小男孩兒的身上......


    她明明知道遇到我之後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臨死之前還要再殺一個人。人的心,怎麽就能這麽惡毒。


    想明白了之後,我再想起剛剛自己對她的同情,不禁覺得很是可笑。


    我正想著,身後突然傳來哇的一聲,那小男孩兒終於吐了。一口穢物噴出來,他嗷的一嗓子哭了,哭聲越來越響亮應該已經脫離危險。但是浴缸裏的都是些屍水,應該是有毒的。


    我怕小男孩兒中屍毒,急忙把他背在背上,往工地那邊跑。臨近工地,我把小男孩兒放下,然後喊墨嘯出來讓它從工地找個人來。幾分鍾後我就看到一個精瘦的男人被墨嘯拖著腳一路吱哇亂叫的跩倒了工地這邊,墨嘯消失之後,男人嚇的哆哆嗦嗦的掙紮起來剛要跑,就看到了旁邊昏死過去了的小男孩兒。


    他驚叫了一聲男孩兒的名字,隨後一把背起男孩兒一邊大喊著一邊朝工地跑去。我看到男人走遠之後才放心的走出小區。


    今天晚上白折騰了一場,還弄得一身腥臭,害得我連車也不敢打。我有些頹然的走在路上,本來打算趁天還沒亮溜達回鋪子那邊,誰知道剛走到一半兒突然接到了林欣然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林欣然很著急,接通之後她立即問我在哪裏,想叫我過去。我聽到電話那頭好像有打鬥的聲音和樊皖的罵聲,怕他們是遇到危險了,急忙將地址告訴了林欣然。十來分鍾後,樊皖開著輛車飛馳過來把我拽上了車,在車上我看到樊皖臉色奇差,忙問他發生了什麽事。


    樊皖皺著眉先是罵了句林欣然是婦人之仁,一邊罵一邊用手猛的砸在了方向盤上,他的勁兒很大,砸的方向盤吱嘎一聲響插點兒沒斷開。好不容易等樊皖不那麽氣了,才指著自個兒脖子告訴我,他被高飛那王八蛋給陰了,差點兒沒被勒死。


    我忙問高飛是誰,林欣然又怎麽樣了,樊皖正在氣頭上也沒回我,半天隻說了句沒事!


    我還沒見樊皖這麽生氣過,既然林欣然沒事兒我也沒有再問。樊皖這車開的飛快,油門兒直接踩到了底整輛車像是在貼地飛行一樣,我十分擔心他會一個把持不住撞到路邊的樹或護欄上,不過幸運的是,樊皖好端端的把車開到了農村一個院子裏。


    這村子在城市邊緣,但是因為地方比較偏僻所以看上去挺窮的,尤其是樊皖正要進去的這家,連牆都隻是幾層薄磚壘起來的,連水泥都沒糊一層。其餘幾家也是這個情況。


    我估摸著正式因為太窮了,家裏最值錢的就是人命了,哪還有別的可偷?街坊鄰居也都彼此知根知底,修不修院牆也不礙事。


    這車都開到家門口了,樊皖還沒有減速,我看到儀表盤上顯示車速一百五,連忙喊樊皖踩油門兒。樊皖冷哼一聲根本不理我,隻是提醒我係安全帶。我看他這模樣冷汗都冒出來了,心想這孫子該不會是刀疤臉吧,偽裝成樊皖騙我上車這是想撞死我?犯不著啊!


    就在離院子還有五米左右的時候,樊皖才踩了一腳油門,並且猛打方向盤。那一瞬間整個車差點兒沒翻過去,隻聽翁的一聲,我感覺車屁股都已經翹起來半米了!


    而且樊皖猛打方向盤,車前身幾乎在原地旋轉一百多度,這麽快的速度加上驟然急刹車的衝擊力,車身旋轉的力道巨大無比!隻聽嘭的一聲巨響,揚起來的車屁股猛的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我幸好係著安全帶,但饒是這樣仍然差點兒被從副駕駛的位子上甩出去,腦袋也在車門上磕了好幾個大包。樊皖的情況比我好的多,不僅自己牢牢坐在椅子上還不忘抬手拽著我的脖子以免我撞傷。


    我感覺這孫子故意開快車並且急刹車好像就是為了用車屁股去撞那個人,計劃得逞之後樊皖很快把車穩定下來了,打開車門下車之後,一個人飛快的衝了過來。


    “你幹啥!鱉孫子敢拿車撞我是不是,信不信我不給你們藥吃了!”那男人一邊罵一邊用手戳著樊皖的鼻尖。雖然說話的是個男人,但是他的聲音很細很尖,好像女人一樣,而且罵的話也下流無比,一句話能捎帶上樊皖家三四位女性親戚。


    我看出樊皖氣極,胸膛大起大伏似乎在努力克製著自己的火氣。但令我意外的是,樊皖竟然沒有回嘴,也沒動手。


    早在男人剛開始罵人的時候我就感覺他完了,依著我對樊皖的了解,他這人表麵上看起來總是玩笑不斷,也很和氣,但實際上一旦樊皖發起火來,就算對麵站著的就算天王老子他也敢跟人動手。


    所以別說是指著鼻子罵他娘了,就算別人拿眼翻樊皖個白眼兒估計都得還他一頓老拳。


    但今兒這是怎麽了,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唉唉,別罵了,這車刹車有點兒問題。”我打了句岔,那男人聽了之後還不解氣的翻了樊皖啐了一口,這才轉過頭來看向我這邊。


    看到這男人的臉的時候,我這心裏不禁咯噔一下。眼前這還是人個嗎,根本就是隻大老鼠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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