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不會抽煙,被嗆的連咳好幾聲,臉蛋通紅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紅毛兒看到她這幅狼狽模樣,樂了:“你撒泡尿自己瞅瞅你那熊樣。怎麽著,你嫉妒小妹啦。可你想陪老子玩兒,老子還不樂意呢......”


    眼瞅著他們就要吵起來,我身後的陳佳明連忙出來打圓場:“出來玩兒嘛,大家開心最重要,別吵別吵。”年輕的女導遊也連忙將紅毛領到了別的地方。


    就在這時,我遙遙的看到小夜回來了,他從這幾個人身邊掠過趴在我的肩頭,低聲對我說道:“哥,阿坤哥讓你跟著這些人走,他會偷偷跟著我們的。但是你要小心,那個老太婆身上都有股奇怪的血腥氣,而且這老太婆就是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隻是當時她沒有穿這身花衣裳。”


    我微微點了點頭,小夜隨即回到了我的白玉吊墜之中。


    出了火車站之後,我們坐上了一輛旅遊大巴車。車很新,那個年輕一點的白族女孩兒一路上給我們講了很多雲南風俗,她有說有笑的,看起來很像是個真正的導遊。


    紅毛一個人坐在車頭跟那女導遊攀談,嘴裏葷段子不斷。女導遊始終熱情的跟他聊天兒,非但不厭惡紅毛的調戲反而還很受用的樣子。


    我們剩下五個人則坐在車後麵。在車上閑得無聊,我們也聊了起來。交談中我得知那對兒情侶還是大學生,趁著放春假出來玩兒的。


    那個中年婦女則是個中學政治老師,姓程。她這人比較有意思,估計是政治教多了,整個人都是一副江姐上身的模樣,閑聊的時候動不動就批判,批判現在的國情、政治、以及現在年輕人都不學好,比如那個紅毛。


    白天的時候我們爬了座山,去了兩個景區。這旅行團不帶著我們購物,專門帶我們爬山,而且以體驗雲南人生活為名、不帶我們走大路,專門帶我們去走一些人跡罕至的小道和險峰。走這種地方當然十分消耗體力。我爬了一會兒就感覺不對勁,感覺他們好像是在故意消耗我們的體力。


    我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蹲在半山腰說爬不動了,就在這裏等他們回來。


    兩個導遊和陳佳明都過來勸我,最後我在陳佳明的攙扶下勉強繼續跟隊,那個紅毛還在旁邊兒對我冷嘲熱諷,說我虛的不像個男人。整個爬山過程中他都像隻猴子一樣在山路上到處亂竄,等我們下山之後回到大巴車上,紅毛兒已經累的連張嘴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個中年婦女也累的夠嗆,一對小情侶也是疲憊的隻想快點兒回賓館吃飯睡覺。


    兩個女導遊好像已經習慣了走山路,一點兒都沒有疲態。年輕一點兒的女導遊告訴我們住宿的地方在山裏,是個山間別墅,吃的東西也是雲南特色的山林野味。隻不過去到哪裏的時間比較長,讓我們先休息一會兒。


    女導遊說著給我們發了礦泉水,我接過礦泉水後沒有喝,而是順手放倒旁邊之後就倚著窗戶裝睡。陳佳明也沒喝,其餘四人倒是都喝了水。


    喝過水之後不過幾分鍾,他們就都睡了。


    我雖然閉著眼,但趴在我身旁的小夜卻是我的眼睛,他悄聲告訴我車又往前開了一會兒之後下了高速路,拐到了一條通往山間的路上,而且越走越荒涼,周圍人煙稀少。過了大約四五個小時,我裝睡都快裝不下了,大巴車終於停了下來。


    陳佳明和那個年輕一點兒的女導遊一起將車上昏睡著的四個人弄下了大巴,弄到了一輛麵包車上。大巴上隻剩下了我一個,陳佳明用力推了我兩下,低聲說道:“哥們兒,咱們得換車了。”


    我裝作睡的昏天黑地的樣子,任由他把我扶上了麵包車,上車之後繼續昏睡。


    這麵包車裏沒開燈,此時天色已晚,車中自然是昏黑一片。車窗上糊了厚厚的幾層報紙,從車裏基本看不到外麵是什麽樣。麵包車的車後坐上放著好幾個大編織袋,小夜告訴我裏麵是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女大學生。


    麵包車開了一會兒,我聽見那個始終沒有開過口的老太婆突然張嘴說了句:“疼,疼啊......”


    她的聲音很小,而且帶著濃重的口音,聽她說了好幾遍我才意識到她說的是疼。年輕一點兒的那個女導遊從包裏掏出個錫製的小水壺來,遞給了老太婆:“阿婆,少喝點。”


    老太婆擰開了那個小錫壺,錫壺都湊到嘴邊兒了她卻又搖搖頭,將錫壺挪開。女導遊也歎了口氣,把錫壺的蓋子重新蓋上了。


    麵包車又開了一個多小時,我們停在了一個村子的村口。


    到站之後,導遊和陳佳明將我們喚醒。導遊發下的水裏應該是有安眠藥的成分,五六個小時之後藥效漸退,大家才醒了過來。


    下車之後那個紅毛迷迷糊糊的看了眼周圍:“不是要住什麽山間別墅嗎,怎麽到個村子裏來了!”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摟女導遊,女導遊一閃身從他旁邊兒躲開,冷冰冰的走到一旁:“跟我來。”


    紅毛吃了個癟,心裏有幾分不悅,不過大家都餓了,他也就沒多事,跟著女導遊走了過去。我也一並跟著往前走。


    我們下車之後,那輛麵包車從另一個方向開進了村中,很快又開走了。


    這村子裏一片漆黑,隻有少數幾家門口有燈火。一進村我就看到村口有一個棺材店。棺材店的門板旁邊兒離著兩個紙人,紙人兒紮的很粗糙,身體歪歪扭扭的,白紙人兒的腦袋上帶著頂綠帽子,帽子下麵是雙漆黑的眼瞳。有一個正畫紙人兒的老工匠坐在門口,手裏握著一支筆給紙人畫口鼻。一邊畫,那老工匠的臉上一邊露出了抹詭異的微笑。


    一般來說沒人把棺材店開在村子門口的,這也太晦氣了。我心裏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那對兒小情侶也被個的紙人嚇到了。女孩兒慌忙牽起了男孩兒的手,男孩兒雖然在出言安慰她,但是聽得出他的聲音也已經開始顫抖了。


    又走了十來分鍾,我們終於到達了村裏最高的一間房子門口。這房子是個古建築,一共有三層,一層被裝修成了飯店的模樣,二三樓是住人的。進去之後年輕一點的女導遊給了我們房間鑰匙,讓我們上去放行李,並且說飯菜一會兒就好。


    上樓之後程老師突然拽住了我,她將我和陳佳明還有那對兒年輕情侶一起拉到了她的房間。關門之後,程老師低聲說道:“你們不覺得有點兒奇怪嗎。”


    陳佳明沒表態,隻是安靜的在一旁聽這幾個人說話。那對兒小情侶裏的女孩兒倒是點頭附和:“是啊,我們怎麽都睡了那麽長時間?而且中途換車我也毫不知情!”程老師點了點頭,掏出手機:“這裏也沒有信號!”


    她這句話一說出來,小情侶都嚇的不輕。大家紛紛掏出手機來,果然所有人的手機都沒有信號。此時那個女孩兒已經快哭出來了,她想要走,陳佳明幽幽的說了句:“這裏可是深山,剛剛下車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要想從這裏出去得走好長一段的山路。你還是等明天天亮了再走吧。”


    女孩兒雖然害怕,事實卻如陳佳明說的那樣,她想走也來不及。


    “嗨,你別自己嚇唬自己了。有什麽可怕的?大山裏都沒有信號嘛。再說了人家是正規旅行團,也不會害我們的。”我說道。


    陳佳明聽我這麽說連連附和,並稱自己肚子餓了要帶我們下去吃飯。程老師已經起了疑心,堅決不下樓吃飯,那對兒小情侶也被她說得害怕的很,不想下樓。小情侶的背包裏還有不少零食,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決定今晚先在樓上吃點零食墊一下。


    在車上我們都睡了那麽長時間,現在已經是淩晨三四點了,等天亮之後我們就下山,一刻也不在這裏停留。


    陳佳明還想勸幾句,但顯然沒人願意信他的話。程老師說大家最好能住在一間屋裏,呆在一起。那對兒小情侶留在了她的屋裏,陳佳明搖了搖頭說還是要自己住。


    陳佳明隨後出了屋子,程老師又要問我的意見,就在她說話之時,窗外突然劃過一道電光。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轟隆的雷聲,雷聲巨大,震得這棟老樓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白天的時候天色還很晴朗,這晚上怎麽突然下起了雨?我心中一凜,預感到有些不妙。


    就在這時,屋外又是一兩道電光閃過,同時狂風大作吹的窗簾都飄了起來。程老師起身打算去關窗戶,就在她來到窗前的時候,又是一道閃電劃破黑夜。就在那電光照進屋裏的一瞬間,我清楚的看到在窗戶外麵有一個人影出現!


    那個人的腦袋從窗戶右邊兒冒了出來,臉直勾勾的看向窗戶裏麵。他出現的時候閃電恰好將窗外照亮,因為他是背對著電光的,所以臉一團漆黑,看不清五官。這人隻出現了短暫的一瞬間,閃電電光消失的時候他也隨之消失。但是窗戶上卻有一個明顯的血手印兒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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