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冰水的蒸發速度,這女人的皮膚溫度起碼得有六七十度,但是人要是燒到六七十度的話肯定不可能活下來,整個人的內髒都會被燒熟了。


    我摸了摸那女人皮膚,感覺她皮膚的溫度雖然高,但遠沒有高到六七十度的程度。而且看身上的傷痕,那種熱度好像是從皮膚外麵滲進去的,並不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可是如果熱度是從外麵傳來的,但我用手在女人周圍感受了一下,也完全感覺不到一點兒熱量。


    而且這個女人身上也完全沒有什麽符咒,我這也就有點搞不懂了,到底阿婭是用什麽方法加害這女人的,就算降頭術再厲害,也不可能隔空去加害這個女人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僑水月來了之後看到這女人的傷情也表示沒有辦法。這種邪術好像更偏向於泰國降頭術,僑水月精通的是蠱術,對降頭術就束手無策了。不過她的到來還是有很大的作用,起碼能夠幫我勸勸阿坤。僑水月來到之後的那個晚上,我就帶著她悄悄前往玄關鎮那邊,打算先把阿坤約出來問問他現在是什麽立場。


    我快要出去的時候,那個苗人也想要和我們一同去。


    剛才在樓裏遍地死人,這男人一臉鎮定好像對誰都漠不關心,但唯獨在這個昏迷的女子麵前,他亂了分寸。看來就算我阻止他不讓他去,這男人也不會聽我的話,倒不如讓他跟著。剛剛他雖然隻射了四箭,但已經能看出起箭技神乎其神,有他在我身邊應該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帶他去也行。


    剩下的村民都留守了下來,僑水月給村民留下了幾小包粉末,那種粉末應該是用來驅蟲的。我也告訴了村民幾個簡單的辟邪方法,讓他們把村裏幾隻黑狗全都集中在了一起,萬一有危險就用黑狗血辟邪。我還讓墨嘯和顧霖留下來保護剩下的村民,顧霖一個女孩兒,而且力量比較弱起不到太關鍵的作用,留她在的更大用意是讓他為我們通風報信,萬一有危險的話我好趕回來保護村民,以免整個村子的人都全軍覆沒。


    村民們本來也很想跟我一同去玄關鎮,但後來又被我勸了回去。


    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勸阿坤站到我的陣營裏,能夠讓他幫著勸勸阿婭是最好的,就算不能起碼也保持中立的立場,要是阿坤站在阿婭那邊就壞了。這樣一來我們就必須帶著很大的誠意去見阿坤,如果村民也跟著一起去了,村民和阿婭一打起來,阿坤怎麽可能不站在阿婭那邊?


    最後我和那個苗人,還有僑水月趁著夜色一起摸出了村,小心翼翼的朝玄關鎮那邊走去。


    小夜是跟著我的,快到玄關鎮的時候我將小夜從白玉吊墜之中放了出來,讓他進出去將阿坤約出來。小夜是天胎,就算玄關鎮裏被阿婭弄的全是陰物,小夜走在其中也不會有危險。


    小夜臨走的時候我還特別囑咐了他,一定要說僑水月也已經來了。小夜一臉茫然,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告訴我他記住了。小夜走後,僑水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斥責道:“你這是拿我當說客啊。”


    我一笑:“是啊,就算阿坤誰的話都不聽,也會聽你的話啊。”


    “為什麽,你和他是兄弟,他應該更聽你的話。我隻是一個女人,他為什麽會聽我的?”僑水月問道。


    “哈哈,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兄弟如蜈蚣的手足,女人如過冬的衣服嗎。他喜歡你,在他心裏肯定是你最重要啊。”


    我是以調侃的語氣說出來的這句話,一方麵是開開玩笑,另一方麵,我也覺得阿坤一直一來的單相思實在是太辛苦了。僑水月看起來完全沒有將阿坤對她的好往愛情那個方麵去想,在僑水月的心中,好像隻是將阿坤當成哥哥的角色。


    雖然因為阿坤長長黏在他身邊所以跟他溝通比較多,但是實際上在僑水月的心裏阿坤和我應該是同樣的位置。


    畢竟她一直愛著的,是樊皖。


    這幾個人之間複雜三角戀關係實在看得我頭痛,我都看不下去了。在這樣下去無論是阿坤還是僑水月都隻能徒增痛苦而已。樊皖表明了對僑水月沒有任何興趣,相比之下阿坤比樊皖要靠譜的多。


    但我沒想到的是,我玩笑似的一句話竟然引的僑水月有很是不快。


    僑水月瞬間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一臉嚴肅的對我說:“不要開這種玩笑。我不覺得他喜歡我,他也不能喜歡我。”


    這話就有點兒不近人情了吧,你不知道別人喜歡你還說得過去,可是別人難道連暗戀都需要得到你的同意?


    本來看僑水月的臉色,我不該在繼續問下去了,但是當時我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就多了一句嘴:“你是為了......為了樊皖?”


    “當然。”僑水月斬釘截鐵的回答了我。她說完之後猶豫了一會兒,緊接著快走兩步,等到我倆跟那個苗人之間間隔了一定距離,僑水月才低著頭小聲的說道:“陳涼,我從小就是一個人長大的,從來沒有什麽人關心過我。認識了你之後我一直將你當做哥哥,有些話我不會對別人說,但是也可以對你說。”


    我連忙點頭,示意僑水月繼續說下去。


    “我感覺得到樊皖一直躲著我,但是他已經看過我的身體了,而且在我生命垂危的時候,也隻有他一個人對我伸出了手。我這輩子都是樊皖的人了,我們苗疆女子一生隻可能對一個人好,所以無論阿坤對我有什麽感情,我也不會回應他。”


    聽到這兒,我心都涼了半截兒,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讓你多嘴,媽的,這下完蛋了吧。本來讓僑水月來是當說客的,結果現在搞成這樣,萬一僑水月一會兒見到阿坤直接說一句‘不管你對我是什麽感情,我都不會回應你,我已經是樊皖的人了’,那阿坤不直接崩潰才怪!


    “我,我明白了。但是阿坤那邊兒......雖然他現在找到了親人,可是妹妹和母親都是那副樣子,我估計阿坤的心情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你一會兒要是見到他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將你剛剛對我說的話告訴阿坤吧。要是我們能平平安安的度過這個坎兒,你給我幾個月的時間,我來幫你勸阿坤,我保證讓他對你死了心,不會再糾纏你了。至於樊皖那邊,你就多多努力,那家夥......那家夥也不太懂什麽情愛。”


    聽我說道這裏,僑水月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點。她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小夜已經回來了。


    月光下,小夜很是歡喜的飄在前麵,我看到他的手裏捏著一個小娃娃,娃娃穿一身可愛的小裙子,雖然娃娃有些破舊了,但看得出來做工還是很精致的。


    小夜的身後跟著一個消瘦的背影,那人走的飛快,幾乎是一路小跑著過來的。能對僑水月這麽熱情的,除了阿坤還能有誰?


    阿坤跑過來之後立即獻寶一樣從他那身兒寬大的衣袖裏抽出來了一個小水壺,還有一包用油紙包著的點心。他將手在衣服上蹭了兩下,然後擰開水壺的蓋子抵到僑水月的嘴下:“水月,這麽老遠跑過來累壞了吧,你要不要喝點水?你放心,這水是幹淨的,水壺我也清洗過了......對了,我這裏還有點心,這點心很好吃的,你一路趕過來那麽累應該也還沒有吃東西吧。”


    要是放在平時,我估計天真無邪的僑水月肯定不會多想,她的確又累又餓,肯定謝過阿坤就接過來吃了。但是剛剛被我多了幾句嘴之後,僑水月對阿坤已經有了芥蒂。


    她微微搖了搖頭,將阿坤遞過來的水壺推開了。


    阿坤臉上的笑凝固了一下,不過他也沒有將這事兒放在心上。擰好水壺之後,阿坤看了我一眼,趕在我還沒有說話之前搶先一句話將我堵了回去:“陳涼,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你知道那就最好啦,也省的我跟你繞圈子了,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覺得你媽媽她把焚人玄關鎮裏所有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昨天又將我所在的苗人村落裏的老弱婦孺全都害死,這些事兒說得過去嗎?”


    阿坤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他是降頭師,雖然幹的是拿錢殺人的勾當,是非觀也不是太深,但阿婭一下子滅掉那麽多條人命總歸還是有點兒說不過去的。


    “勸勸你媽媽,收手吧。玄關鎮裏的人不就是在她落魄回村的時候嘲諷了幾句麽,她折磨了那些人這麽多年,這懲罰也夠重了。而且就算焚人玄關鎮裏的那些人冒犯了你媽媽死有餘辜,那旁邊兒那個苗人村落裏的人又做錯了什麽呢,你媽媽昨天晚上用蜘蛛和一個詭異的分身可是直接殺了村裏三分之二的人啊。”我說道。


    我說到這裏,阿坤突然來了精神。他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你說什麽,你也看到那個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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