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典禮都是有宣誓其威儀目的而存在的,從所謂的建國大典再到閱兵式,操練什麽的……無不包含這樣的目的。


    李玨眼下要搞的這個成軍大典,也是一樣。


    他用十五天的時間在準備這個典禮。


    就在十五天的時間裏,天下的情況又有了一番變化:


    被劉喬打得大敗的司馬虓逃去了冀州,在幽州刺史王淩的支持下,重整旗鼓,向鄴城進兵。和原來一般王淩請了勇猛而野蠻的鮮卑人南下鄴城,以支援司馬虓,


    鮮卑人出兵是需要大價錢的,這價錢自然不是王淩自掏腰包自然還是落在了可憐的鄴城人身上,允許鮮卑人攻破鄴城之後大肆劫掠已是題中應有之義。上一次,王淩就是這麽做的。


    為了應付司馬虓、王淩的威脅,又考慮到成都王司馬穎在鄴城還有一批支持者,而司馬穎這位前任皇太弟在長安城裏也著實有些礙眼,所以大權在握的應司馬穎自己的要求,派遣他帶兵五萬支援鄴城。他們走黃河水道,直接從河東郡往鄴城。


    而在派出司馬穎的同時,為了應對始終不肯和自己和解,承認自己領導地位的司馬越,司馬顒在收拾了雍州地麵的反對者之後,正式編組東征大軍,任命張方為統軍大將,領兵十七萬向洛陽開撥。


    “十七萬……這幾乎是三秦之地眼下所能拿出的最強力量了。一旦張方失敗,那司馬顒就隻能坐以待斃。”離大典還有兩天,衛玠匆忙找上與桓溫相談甚歡的李玨,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此時,李玨與桓溫正在瓷窯邊上,參觀新一爐陶瓷的開爐。雖然兩人離窯爐有些遠了,可衛玠到來時,依舊感覺到一股撲麵而來的熱浪。


    汗水從他額上不住的留下,沒有功夫在身,他是做不到如同李玨、桓溫那幫麵對騰騰熱氣而麵不改色的。


    來到窯廠,才走了幾步,他就氣喘籲籲的了。


    “十七萬,還真是不少……不過,我想司馬顒一定還給了張方別的命令。”聽了衛玠的情報,桓溫微微的眯起眼睛,開口說道。


    跟衛玠一起來到關家坳的四個年輕眼下要說與李玨走得最近的隻有桓溫一個。


    謝玄是個軍迷,在得到了李玨的許可之後,他就一股腦兒的紮進軍中,調查軍事去了。因為李玨在教導女兵上比教導男兵要用心許多,所以他都是玩女營那邊跑,弄得女營的幾個統領苦不堪言。


    她們也是第一次發現,男人好奇起來,八卦竟然也是如此的多。


    “主公,能不能把那家夥調走。就他一個人,我們就感到有一萬隻鴨子在自己的耳邊轉了。”一貫有些潑辣的葉雨向打焉了的茄子一般,有氣無力的向李玨表達了自己的抗議。


    她真的被謝玄煩的不行。


    “這個嘛!我也沒有辦法啊!”李玨對此也隻能是無奈的攤開手來,表現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他當然可以命令謝玄離開,直接禁止他再進入軍營,但這樣無疑會傷了謝玄的心。他還想用自己軍裏的特別勾住謝玄呢。怎麽可能下達禁令?


    沒辦法,他也隻能委屈劉芸、葉雨她們,讓她們更辛苦一些了。


    謝玄就這樣了。


    至於謝安,這個家夥最近可過得十分滋潤。在同樣得到了李玨的許可之後,他時不時的這裏轉轉,那邊逛逛。他時而找衛玠談玄論道,時而深入李玨的鋼廠之中,與葛洪相談甚歡。他就如一陣風,在關家坳的左近飄渺吹拂,誰也想不到他下一步會做什麽。


    相較於李玨這邊日益緊張的氣氛,他卻是顯得十分安穩悠哉。仿佛他來這裏不是為了考核李玨,而是單純的來遊山玩水的。


    當然,他也不是完全沒做正事。至少,他每天頭會抽出一些時間用心教導桓遠之一些經史典籍。看得出來,他把將桓遠之引上正途,當成了一件大事,要事來抓。


    這也就造成我們的桓遠之小朋友一臉的痛苦。在作為老師的時候,謝安可是非常嚴厲的。


    小小年紀的桓遠之向自己的叔父桓溫求助,桓溫對此也隻是給了那可憐的娃兒一個你好自為之的眼神,卻沒有任何勸說謝安的舉動。或許在他看來桓遠之這個年紀還是要以學習為主吧。


    桓遠之就這麽被拖住了。桓溫擺脫了保姆的責任,他直接了當的跟在李玨的身後,屁顛屁顛的當起了李玨的小跟班。


    李玨走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就連吃飯也跟著。若不是李玨極力阻止,他甚至要和李玨同塌而眠的。


    “你就這麽一直跟著我不去做別的了?”被桓溫跟緊了,李玨有些不適應,他皺了皺眉頭開口詢問道。


    “嗬嗬,跟著你才能學會更多東西啊。”桓溫清澈目光注視著李玨,臉上掛著無辜的笑容。


    “說正經話。”李玨撇了撇嘴,他才不會為桓溫這樣的裝瘋賣傻一而再再而三的迷惑。


    “你就這一個村子的核心,該看的也就那樣,走馬觀花便可以了解差不多了。我何必多想?我若是要留下來,肯定還是因為看中你這個人。因此對你的了解,比什麽都重要。”桓溫正色的說道。


    不過,他正色還不到三個呼吸,又換了一副無賴的麵孔,“說真的,看你腳踏三隻船的精彩表演,我就覺得很值了。”


    “你給我閉嘴!”李玨一把捂住桓溫的嘴,氣機本能的外放感應,發現周圍確實沒有別人的時候,才將差點被他捂死的桓溫放了開來,板著臉搖頭訓斥他:“你若有功夫,還不如幫我做點正事兒呢。”


    “正事?跟著你就是正事啊!”桓溫也一本正經起來。


    隻是他的一本正經看起來依舊有些不著調。


    李玨對此也隻能無奈苦笑。


    由著他了。


    不過好在他的個性雖然有些令人皺眉,但該做的本職工作他還是能夠做的很好。


    麵對李玨偏頭看過來的疑惑目光,桓溫淡淡一笑,開口說道:“保存自己,這便是司馬顒的關鍵。張方來到洛陽,估計也就是在洛陽待著不動了。他是不會出虎牢與司馬越交鋒的,對付司馬越的職責,怕是要落到劉喬手上了。”


    “也就是說,任由劉喬在前麵打生打死,他自己在後麵冷眼相看嗎?”李玨瞬間秒懂了一切:“這不是和當初打司馬乂的時候一樣嗎?”


    當初司馬乂具有洛陽,司馬顒和司馬穎聯手攻之,司馬穎為先鋒當在前麵,張方這率軍在否。一輪大戰下來,消耗的是司馬穎和司馬乂的兵力,司馬顒卻成了笑道最後的人。


    現在,司馬顒是故技重施了。


    “這樣,劉喬可有些危險了。”李玨皺起眉頭。他倒不是為劉喬而擔心,而是為司馬顒的舉動而憤怒。“這樣陰險的小人也配掌握朝政?”李玨對此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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