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拉納西是巡禮者聚集的聖地。同時也期望著能在恒河河畔往生迎向樂土,即將踏上死亡的人聚集的場所。
不隻是如此,也是個大都市的瓦拉納西市中,有許多配備最新設備的大醫院。檢察的結果,莎拉老爸是頭蓋骨骨折,大胡肺部有損傷,兩個人都必須住院一個月沒有辦法移動。
接受手術後的兩人,被安排住在同為vip專用的特別病房。
陣一行人承受著失去艾爾芙的打擊,在醫院大廳等著。手術結束後,聽護士說可以探視患者,他們便前往探望大胡兩人。
莎拉老爸的頭和手腳都纏繞著繃帶,大胡的胸前綁著繃帶躺在床上。兩個人的身上都接著許多管子或點滴等醫療器材,的確完全沒有辦法動彈。莎拉頗為擔心地開口問說。
「爸爸,不要緊吧?」
「老爺,要不要幫您削個蘋果啊。要兔子還是葉子造型呢?」
這麽問著的尼可萊右手臂有複雜骨折,用石膏固定著。完全治好需要兩個月的時間。頭上和臉上也有無數被吊燈打到的小傷,頭上綁著繃帶,臉上也貼著ok繃。
「唉啊,手臂傷成那樣不可能吧。奧黛莉會帶著座堂家的女仆們來探病,蘋果就等她們來了再請她們削吧。你就好好養好身體,好端端的美男子弄得滿臉都是ok繃不是太可惜了嗎。我已經放棄了,你可是唯一的美男子擔當啊。」
「真不愧是老爺!為了要安慰大家,說出如此好懂的笑話!」
尼可萊想要緩和沉重的氣氛,顯得頗為興奮。如果是平常啊,通常莎拉會在這個時候吐槽說「爸爸,是想要擔下美男子的稱號……」可是,今天的莎拉非常地安靜。尼可萊連忙緊張地看著她們。每個人都低著頭沉默不語,尤其莎拉的表情看起來相當地沉重。
(糟……糟糕。尼可萊,巴普洛夫不會察顏觀色,不小心說錯話了!可是,老爺的那番美男子擔當言論搞不好不是在開玩笑——?)
莎拉換上一身清純的洋裝。聰子差不多快要完全恢複,可是她的身邊待著有「神」身分的琪琪,讓她滿不舒服的。垂在地麵上的銀色長發,並有著金銀雙色眼瞳的琪琪看起來像個五歲左右的稚嫩幼童,但她美麗的容貌中也有著女神般的莊嚴。在柬埔寨買的金色藍色仙女裝很漂亮。本以為在現代風的醫院中會相當顯眼……可是在瓦拉納西從事觀光產業的人很多,也有在工作中受傷或是急病來醫院就診的人,所以不太會被人一直盯著看。
「歐吉桑,不能動好可憐娜拉。等到你恢複精神之前琪琪也跟大家一起照顧你,有什麽需要就跟我說娜拉。要不要吃青蛙娜拉?」
被琪琪一問,莎拉老爸不知怎地露出認真的表情說。
「我說琪琪啊,現在不是『一起照顧病人』的時候。這趟旅程是有『時間限製』。如果不趁著希律王完全複活之前就沒有取勝的機會,也不能拯救被變成鹽柱的人。雖然我不想要中途棄權,但是先別管我們了,莎拉你們自己繼續走上旅程吧。」
「我們自己去?可是……」
莎拉顯得頗為不安。總是以「名媛的心是突擊」為座右銘行動很積極的她,因為夥伴艾爾芙的死而變得相當軟弱,害怕著不想要再犧牲更多人,而喪失了勇氣和信心。大胡雖然因為傷到肺部不太能夠大聲講話,但仍然以清楚的語氣說。
「莎拉,艾爾芙的事情我們也很難過且不甘心。奧黛莉會去跟她的父母親說明。可是如果不繼續這趟旅程,就會像座堂先生所說,導致希律王複活。現在已經失去艾爾芙,猶豫很有可能會讓夥伴陷入危險。可是如果停止這趟旅程就表示會讓世界滅亡。也就表示,持續這趟旅程或是停止這趟旅程,危險度都是相同的……不,隻要拋去因為我們而導致世界滅亡的可能,那可是比停止這趟旅程還要更加危險吧。」
莎拉用力地吞了口口水說。
「本來隻是嚐成暑假中的小旅行……我們就像坐上沒有逃脫裝置的戰鬥機呢。」
「要脫逃也沒關係,可是即使逃出去還是得麵對臨時迫降的狀況,既然會毀滅那有沒有裝逃脫裝置也沒有意義……這樣的說法是不是比較接近本意啊。嘿嘿嘿……」
聰子淡淡地說著。大胡從病床的邊桌上取過銅之書卷「所羅門的判決」,把「所羅門的判決」交到陣的手中。
「陣,這就交給你帶去吧。」
「什……什麽?爸爸你們如果被攻擊的話該怎麽辦!」
「不管如何,我們都沒辦法戰鬥。還是讓有可能能戰勝的人帶著它比較好。」
「事關自己的性命耶?為什麽能這麽簡單地做衡量呢!」
「隻要你活著,你和娜歐蜜就有可能繼續活下去。兩個人對我來說,都是不需要衡量,絕對比我自己的命更加重要的啊。」
咦,陣以為自己聽錯了。
「明明丟著我不管自己跑去挖掘寶藏,這番話還真是值得誇讚。」
「我、我又不是認真地在講這番話!」
「怎麽覺得剛才聽到的這些對話根本就是在裝傲驕啊……」
聰子語調低沉地對紅著臉的大胡吐槽著。陣生氣地對聰子吼說。
「不要批評別人傲驕,聽起來很不舒服!更別提你啊,艾爾芙都死了你還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你忘記了嗎,我可是『聖櫃惡魔』耶……而且,就算嘴上念個不停,死掉的人也不會複活啊。如果不換個心情繼續往前進的話,艾爾芙一走就等於全人類滅亡了吧……?」
聰子說話的語氣實在太冷淡,狠狠地刺痛了陣的心。可是,她說的並沒有錯。
「是啊,本田同學……我們隻剩下『往前進』這條路了。」
莎拉握緊了拳頭放在陶前,堅強地站起身來。
「也就是說,我那『名媛的心就是突擊』的理念是正確的。要繼續旅程,直到暑假結束前……一定要打倒希律王再來接爸爸們回去!」
「請您放心,老爺。我尼可萊。巴普洛夫,直到下地獄也會侍奉莎拉大小姐,保護著大小姐!」
尼可萊在莎拉老爸的病床邊跪下來說。
「不好意思插個話……你那受傷的手臂,是打算怎麽做啊?」
可是聰子卻在這時,冷冷地語氣問著尼可萊。
「雖然很難開口,但是尼可萊先生又不會使用魔法,隻是個單純的人類喔。要說優點的話,大概就是泡紅茶很有一手……自豪的柯薩克騎兵流劍術,如果是對付人類澴算是頓厲害,可是拿來對付妖魔根本就連屁都沒辦法對付吧?唯一的好處是有張國際駕照,但是單手開車又太危險啦……」
被聰子戳到痛處,尼可萊隻能乖乖閉上嘴。但是,琪琪卻在旁邊冒出頭來說,
「不要緊!琪琪會帶大家一起走娜啦!」
說著就挺起她扁平的胸部,用她小小的拳頭咚地撾了一下。陣有些不安地看著琪琪。
「你說要帶大家走,你離開娜琪神殿不要緊嗎。」
「不要緊娜拉!媽媽沒辦法離開神殿的原因,是因為媽媽的靈力都用來守護柬埔寨娜拉。娜娜跟琪琪是雙胞胎,隻要有一個人留在神殿就可以娜拉。所以我才急著趕快追上把拔娜拉。」
「剛才我就覺得很奇怪,你講話的語氣變得很像蛇耶。」
「因為身為蛇神的自覺出現了娜拉。」
「而且,身高也縮水了……」
的確,剛出生的時候看起來像是七歲左右的小女孩姿態,現在的琪琪看起來卻頂多隻有五歲左右,陣訝異地問著。琪琪回答說。
「土著的神會得到當地土地地靈的靈力而增強力量娜拉。也就是說,土著神就像是地靈的父母親般,
把靈力當成稅金上繳。所以琪琪也是在離開根據地柬埔寨時,靈力會減少而讓身高變矮娜啦。」
「啊啊,聽你這麽說艾爾芙也說過一靠近波斯,魔力就會增加……喂喂,那樣不是很糟糕嗎!接下來要去更遠的地方耶,你還沒到希律堡不就會消失啦!」
「不要緊娜拉,如果得不到搶過來就行娜拉。」
琪琪的嘴角扭啊扭地動著。看到她的嘴角邊,有著類似惡魔的腳的東西。陣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你從剛才,就在吃什麽東西……不對,還是算了。請你別說出來吧。」
「可是,你急忙趕出門還是花了不少時間吧?是因為靈力不足,而影響到飛行的速度嗎?」
莎拉有些擔心地問著。琪琪再次拍了一下扁平的胸部說。
「就說不要緊的娜拉!琪琪的巡航飛行速度,可是能超越音速牆娜拉!」
「不需要超越啦。會把所有人都給震飛的。」
「追上把拔比較晚的原因是,跟娜娜吵著到底誰應該留在神殿,誰應該要去找把拔娜拉!最後和平地用『蛇拳』來決定勝負娜拉。」
「蛇拳?」
「沒有聽過娜拉?蛇勝過青蛙,青蛙勝過蛞蝓,蛞蝓又比蛇強,是剪刀石頭布的猜拳方式啊。」
「這裏麵有缺點啊。兩個人都一直出『蛇』的話,就會維持平手狀態沒有辦法有結果吧。」
「哇——把拔真不愧是天才娜拉!」
「這到底是在讚美還是在詆毀人啊。」
陣歎了口氣。尼可萊接話說。
「雖然說擅長使用的手受傷,但是柯薩克騎兵流劍術原本就是騎馬使用的單手劍。而且kgb……啊,應該是『今天也要元氣的冒險之會』的朋友傅授我舊蘇維埃聯邦所開發的軍隊用格鬥柔術『柯曼散波』也很有用處。尼可萊·巴普洛夫我,還能夠戰鬥!」
「剛才不小心說溜嘴講出kgb了吧……話說,如果兩隻手臂都受傷的話會怎麽樣呢?」
聰子冷冷地看著尼可萊。尼可萊絲毫沒有猶豫地說。
「隻要我還活著,至少還能夠當莎拉大小姐的盾來保護她!」
「嘿嘿嘿……人類還真是有趣。有著求生本能,同時也願意保護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的生命……」
聰子迅速地轉過身背對著尼可萊。
「既然有了覺悟,那麽就馬上出發吧。怎麽覺得胸口有鼓悸動,好像音叉遇到共鳴時『聖櫃惡魔』的魂也跟著產生共鳴。」
「那是表示……希律王就快要複活的意思嗎?」
陣緊張地開口問。聰子露出毫無畏懼的微笑說。
「嘿嘿嘿……之前被聖櫃吸取魔力讓我沒什麽力量,我跟一般那種隻會抓附近的人或是雜碎妖魔的笨蛋聖櫃惡魔不同,『否定唯一真神』聖櫃惡魔的腦袋果然好。長久以來隱藏身分,慢慢地讓魔力恢複的話,就可以像哥斯拉那樣……把整座城鎮在一個晚上都『吃光光』也沒問題。如此一來,就能一瞬間獲得壓倒性的強大力量。馬上就能改變現狀……一起被關在聖櫃中時,唯我獨尊是我唯一不喜歡的家夥,看來似乎還滿投我的喜好嘛,嘿嘿嘿……」
「好了,各位,快趴在桌上閉起眼睛。真的是大魔王的人把手舉起來。老師不會生氣的!」
大胡語氣僵硬地說著。
就這樣,一行人坐在化為大蛇的琪琪身上,繼續往西邊進行旅行。琪琪的彩虹色鱗片到處反射著光芒,就連軍事雷達也都沒辦法搜索到。巴基斯坦,阿富汗……輕鬆地飛過絲路各國的上空。上空的氣溫寒冷,四個人都包裹著毛茸茸的羽絨外套。
莎拉臉上帶著緊張,盯著衛星電話的位置情報畫麵瞧著。
「好厲害喔,地圖上麵的位置不停地在前進耶。現在已經在德黑蘭上空呢。距離耶路撒冷,隻剩下還不到一六〇〇公裏呢。」
「伊朗的紅茶被稱為『chai』,聽說非常地美味。把藥草和番紅花跟茶葉一起悶蒸出香味後再來享用……您覺得如何,莎拉大小姐?」
『不可以在琪琪背上玩火娜拉。』
琪琪搶先撂下話。莎拉隻得對失望喪氣的尼可萊苦笑地說。
「不要緊的,尼可萊,你不需要特別費心思……以前隻要我臉上流露出不開心的樣子,你和瑪莉總是會準備熱呼呼的紅茶給我呢。」
「如果讓您覺得小的多管閑事,還請您見諒。艾爾芙小姐的事情小的也很難過,但是讓平常總是很開朗的大小姐一直悶悶不樂,更讓小的覺得痛苦。新木先生也一直掛念著……」
聽到尼可萊提到自己的名字,陣似乎有口難言地看著莎拉說。
「我……對艾爾芙的事情當然覺得難過,可是也一直很在意著座堂的事。以前,總是沒辦法說出口……」
「咦……?你,你是什麽意思?」
莎拉白皙的臉蛋唰地紅了起來。尼可萊左手拔出短劍,朝陣揮過去,滿臉笑容地問說。
「您剛才說的是什麽話,新木先生。尼可萊·巴普洛夫我,曾經對老爺發誓『要保護莎拉大小姐』,您聽懂了嗎?」
「傻瓜,不要在這種時候鬧鬩牆!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哪根筋不對勁,但一定是哪裏搞錯了!艾爾芙都已經走了,還可以有心情吵架嗎!」
陣赤手空拳地兩手夾住尼可萊的短劍。尼可萊擅用的右手受傷,隻能夠左手來應戰但是他有戰鬥訓練的經驗,力道還是很強。
聰子在旁邊冷靜地開口說。
「新木學長想要說的,也就是……本應該是『火的屬性』的座堂學姊的魔法,卻都隻有出現『土的屬性』魔法,這麽一來麵對像希律王這種強敵的最終決戰時不是很糟糕嗎……學長是要說這個吧?」
「啊,本田,你發現了啊!」
「啊?啥?什麽意思?」
莎拉看了看陣和聰子的臉。很明顯地,這時候已經不能再沉默。陣抱著覺悟,開口解釋說。
「也就是說……你是『〇〇〇的〇〇』啦。」
「幹麽講話這樣吞吞吐吐惹人厭啊!」
「我哪有說什麽惹人厭的話!我隻是怕你受傷才刻意沒講明白,笨蛋!」
莎拉是『神燈』的『魔神』,但她其實是要『服侍』陣的身分,隻有特別隱瞞著仆役尼可萊。陣表示。
「也就是說,〇〇〇是能夠點火的工具,座堂本來應該是『火的屬性』才對,現在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啊!尼可萊·巴普洛夫,現在終於了解了!〇〇〇裏麵的文字就是『熾天使』吧!」
熾天使傳說中在希伯來是全身像火焰般燃燒著的六翼天使,在希伯來語中被稱之為賽拉非姆。尼可萊感動地流著淚說。
「賽拉非姆時常讚美著神,據說他全身的火焰就是燃燒著對神的愛!對了,有很多愛的莎拉大小姐就是賽拉非姆轉世而成的!」
「並沒有從拯救世界的女神轉世而來的故事設定吧?」
陣語氣僵硬且非常堅持意見地吐槽著。莎拉抓住陣的手臂說。
「等一下,庶民!你剛才說了非常重要的事情喔。你說我是火的屬性吧?那麽,我目前所擁有的咒語都是?」
「就本田和你老爸記得的部分,接下來無論再怎麽樣提升級數,都還是隻有集到土屬性的咒語。」
「砂魔法、泥魔法、石魔法、岩魔法、土魔法、穀魔法、山魔法、地魔法……從兩千年起,就一直是這樣的順序……」
聰子爽快幹脆地做了結論。讓莎拉為之愕然。
「耶,那麽魔法書全部填滿咒語成為『完美的魔法書』的時候,我就能夠成長為擁有最高強魔力的魔神吧?像個
名媛般以最強的法力把大魔王打趴的計劃,會有什麽結果呢?」
「這個嘛,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地魔法之後應該還是會接著出現土屬性的魔法吧……提升到不同屬性魔法的最高程度,拿rpg來做比喻就像『僧侶』都隻學會了『魔法師』的魔法那樣的狀況。」
「就是這麽一回事。座堂的咒語總是少了什麽,並不是因為座堂少了根筋,很有可能是因為屬性的適性原本就不合吧……」
「庶民,你剛才是不是順便做了人身攻擊?」
「總之,現在的狀況很糟糕。就算達到最強的程度,等到遇上要扁大魔王的時候,很有可能一招就被打得一敗塗地。」
「不會吧……那,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呢?我才不要輸呢,我可不要還沒有報艾爾芙的仇就夾著尾巴逃走!」
莎拉喊著,陣也露出困擾的表情。
「這麽說也是啦……本田,你有沒有什麽好方法啊?」
「有啊。」
「回答得還真幹脆。」
「新木學長一定自己已經發現了,我才沒有開口說出來。但是,我已經有給了線索,隻是學長沒有注意到,身為『所羅門戒指』的擁有者,能力不太夠喔……嘿嘿嘿……」
聰子瞄了一下陣。陣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
「你說……線索?」
陣按著額頭。飽知道聰子在試探自己。雖然她是學妹,可是也是聖櫃惡魔。她查覺到希律王出乎意料的厲害,陣曉得她正衡量著自己和希律王的強弱。
(這家夥,很有可能會臨陣叛變……我都快要傷腦筋到得胃潰瘍啦。)
拚命絞盡腦汁地響著,眼前看見一道虹彩。從彩虹連想到雨,再從雨連想到雷。
「雷……雷的天使……對了!」
陣想起在曼穀遇見的咖哩魔神少女,眼神中散發出光芒。
「的確,在那之後,艾爾芙她……曾經提過『凱因之書』隻要有人開發出新的咖哩食譜就會被寫進書中。也就表示,不需要等待咒語自動浮現在魔法書裏!自己寫下咒語也是可以的吧?」
「賓果,就是這樣。新木學長,你撿回一條命啦。嘿嘿嘿……」
「你打算殺人啊!」
「基本上在咒語浮現在魔法書上之前,是不可能知道什麽是新的咒語,可是如果從其他的文獻上得知新的魔法時,是能夠自己主動加在書中……這是我從聖櫃中被解放後的兩千年裏,把全世界的煉金術師實驗後紀錄的魔法書都讀過之後所得到的知識,這些年來躲在希律堡的希律王似乎是不知道這件事……嘿嘿嘿。」
「這樣嗎?那麽,當你搶走我的魔法書時,魔法書『重新發行』的時候,把你所記得的魔法全部都寫進去不就好了嗎?為什麽不告訴我這件事呢!」
「把別人玩過的rpg紀錄都泄漏出去,這種行為不是太低劣了嗎……」
「這又不是在玩遊戲!這不是在玩啊,已經有人死了!」
莎拉緊抓住聰子的胸口吼道。
「好了好了……不然,就當做道歉,我把我知道的火屬性魔法,加寫在座堂學姊的魔法書裏吧。」
「咦?真的嗎?」
「真的……曾經是我的使魔的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王中,也有會使用火魔法的。」
「啊,我想起來了!就是把家政教室燒毀的那個惡魔吧!」
「似乎有人把很久之前發行的故事中的事件怪罪在別人身上喔,我記得把家政教室燒毀的應該是座堂學姊……」
聰子低聲地吐槽著。莎拉連忙移開視線說。
「是、是這樣的嗎?」
「總之,動作要快。新木學長,趕緊把座堂學姊的神燈……」
「哇——!」
陣連忙堵住聰子的嘴。莎拉是神燈魔神這件事不能夠讓尼可萊知道。莎拉裝模作樣的事情被揭穿那倒還好,但之後莎拉會怎麽報仇可就很恐怖。即使是聰子造成的,但他可以想像莎拉絕對會拿陣開刀算帳。
「先降落吧!琪琪一直在飛也很累了,而且如果在這裏試驗火的咒語,琪琪的背後會燒傷!」
『對啊娜拉,我剛才也說過啦,請不要在別人的背上玩火娜拉。飛機上現在不也都禁煙了娜拉。』
琪琪也開口說話。剛好,現在飛到伊拉克的上空。陣便說。
「差不多抵達巴格達了吧。如果艾爾芙在的話,在這裏降落就能夠讓她研究原汁原味的波斯料理啊……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想起在泰國研究千一夜新菜單的艾爾芙,陣就覺得很心痛。艾爾芙是打算回日本的。她總是很積極,對未來抱著希望。隻不過是幾天前的事情。那樣的艾爾芙,如今已經不在人間……艾爾芙的夢想和希望,全部都被莎樂美的毒牙給粉碎。
(那個時候,我到底該怎麽做才好呢。該怎麽做才能夠拯救艾爾芙。連夥伴都不能夠幫忙,這算什麽所羅門的智慧啊!)
陣用力地咬著嘴唇都要咬出血來。莎拉看著下麵的城市問說。
「巴格達?是『一千零一夜』中常常出現的城市?」
「現在是伊拉克的首都,莎拉大小姐。」
代替陷入沉默中的陣,尼可萊接話說。
「在炎熱的伊拉克喝的紅茶稱之為『chai』,大量放入有紅茶三分之一份量的砂糖,喝出甜甜的口感。巴格達是位於底格裏斯河川沿岸的城市,在幼發拉底河中間,也就是往昔的美索不達米亞。不隻是『一千零一夜』的舞台,下遊地區還有記載全世界最古老敘事詩『基加美修敘事詩』中古代城市烏爾克和蘇美人的遺跡,西方就是留下楔形文字最繁盛時期作品『漢摩拉比法典』的古代都市巴比倫。」
「楔形文字……庶民的最愛。」
莎拉把話題丟向陣,朕表情僵硬地把頭往旁邊轉過去。
「要是平常,連我的眼睛都會變成楔形文字呢。可是我現在,因為艾爾芙的事情受到打擊太大……連我自己都覺得很驚訝,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想古代史或是考古學的事情。」
「……是啊。我很能夠了解。」
莎拉也難過地低下頭來。沉重的氣氛,讓尼可萊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好閉上嘴。唯一一個根本就不會察顏觀色的聰子開口說。
「嗯,就算新木學長跟平常一樣一頭栽進楔形文字的世界裏,我也要阻止你們降落在巴格達。巴格達在伊拉克戰爭後依然持續著緊張狀態。當初駐留在伊拉克的各國聯軍,在巴比倫古代遺跡土地上開挖打造停機坪,或是挖防空壕,四處都有戰車巡邏,據說到處都遭受破壞,現在過去也隻剩下瓦礫堆喔。」
「也對。現在正在說話的時候,刻著楔形文字的黏土版就被戰車給碾得粉碎了吧。發明『言靈』已經過了兩千年,人類還是不能夠好好地對話解決問題,還是繼續著戰爭。」
就因為戰爭,讓艾爾芙犧牲……想到這一點,陣從曆史中學到戰爭帶來的空虛感,突然在他的心中變得非常鮮明。那種感覺太過於沉重,讓陣覺得呼吸困難。聰子隻是淡淡地說。
「人類的語言無法溝通,在巴比倫的『巴別塔』傳說中不是也有記載嗎……為了讓人類的想法不能夠合而為一而對上天有所企圖,神明特別讓人類都說不同的語言而沒辦法溝通。所以,才會引起戰爭。原本如果語言都能夠溝通的話,人類就不會爭鬥互相殘害了……嘿嘿嘿……」
「是啊……這又不是童話故事的世界。」
「與希律王的戰鬥,並不是童話故事,我可不是這麽想的。」
「我知道。因為艾爾芙已經死了……這是很清楚的,現實世界。」
從遙遠的上空往下看著
破敗的巴格達城市景色,陣抱著頭。莎拉的眼神悲傷地看著陣,可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能沉默著不說話。
就在這時,傳來趴啦啦啦啦……的引擎轉動聲。陣驚訝地抬起頭來。駐守在伊拉克的聯軍軍用直升機出現在眼前。
「哇——」
「waooooohhhhhhhhh!」
對方也嚇了一大跳。就算琪琪不會出現在雷達上,可是若是目視的話就看得很清楚。正因為沒有出現在雷達上,對他們來說肯定就像是「突然在眼前冒出巨大的蛇」的感覺。比起「眼前出現直升機」還是「眼前出現飛在空中的大蛇」的驚嚇程度比較高,對方反射性地發射出飛彈。
『哇——!會被打中娜拉!』
琪琪連忙逃開攻擊。可是飛彈具備自動感熱追蹤功能,會一直緊追著琪琪。
『哇——哇——哇——!』
「喂,你飛得慢一點啊!會被你抖下去啦!」
陣一行人死命地抓著她。可是,腕力最弱的莎拉,手已經開始在發抖。
「不……不行了……」
「抓穩了啊,座堂!」
就在出聲的同時,陣就看見莎拉的手從琪琪背後鬆了開來。他趕緊伸出手去抓住莎拉的手臂,可是手伸得太用力反而顧不了支撐自己的力量。
「咦?」
陣就這樣被莎拉拖著,跟著一起往下掉。聰子和尼可萊也是拚命地攀住琪琪而沒有餘力注意到他們。琪琪不斷地躲著飛彈的攻擊,於是就這樣越飛越遠。
兩個人掉落在一片充滿茂密綠樹的森林中。琪琪以猛烈的速度逃走,目前似乎已經離巴格達相當遠,周遭都看不見有任何住家或是軍隊的設施。
從相當高的位置掉落下來的兩人,幸好有茂密的樹叢像枕頭般接住他們,讓兩人奇跡似地沒有受任何傷地安全落地。與其說是這片樹叢像枕頭,感覺還比較像一根根交錯的樹枝接住了他們。
「呼……嚇了我一跳。座堂,你不要緊吧?」
「不,不要緊……」
莎拉的頭發和衣服上麵都沾滿了樹葉,她站起身來。周圍都被高度長到腰間的夏草所包圍,花朵芬芳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樹木上結著像是蘋果或杏桃之類看起來頗美味的果實。陣驚訝地觀察著周遭說。
「這裏是什麽地方啊?跟巴格達完全不一樣,怎麽會有如此安靜平和的地方。如此豐饒的場所,拿來當成戰爭時讓難民紮營的地方也很不錯啊……怎麽會都沒有人呢?」
「庶民,我想要跟尼可萊他們取得聯絡……這裏,手機『沒有訊號』耶。」
莎拉焦急地數度撥弄著手機。可是,不管她試再多次都還是沒有訊號。
「沒有訊號?怎麽可能,這可是連在太平洋的正中央也能使用的鋰電衛星電話耶?難道說這裏不是地球啊?」
「可是……現在,不是盛夏嗎?伊拉克的七月份是一年中最熱的季節,夏季的時候根本連雨都不會下。八月的平均最高氣溫超過四十度,在巴格達超過五十度的日子算是很正常……雖然說巴格達是沿著河川的城市,有運河也有很多綠地,但是這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植物?而且,盛夏時節蘋果結果實這根本就說不通啊。」
「聽你這麽一說……這裏真的很涼快耶。比較像是高原氣候……對了,琪琪飛的時候是在高高層,因而使得偶然間掉在高地的我們受到的傷害也比較少吧。」
「在高原的話應該很容易接收到鋰電電波啊……這裏到底是哪裏啊?」
莎拉變得不安,緊張地四處張望。陶小人也從口袋裏探出頭來,陶小人似乎不怎麽在意身在何方,短短的腿跑啊跑地溜到蘋果樹下撿起掉下來的蘋果,開心地吃了起來。
『噗啾——?』
「陶小人真是食欲旺盛……」
莎拉歎了口氣。陣輕輕地拍了拍似乎頗擔心的莎拉的肩膀。
「好啦,別太在意啦。大概十年前時,就算沒有手機大家也還是能夠想辦法約見麵啊。琪琪他們沒事的話一定會來接我們的。」
「如果沒事的話?」
「要是她沒來的話再想辦法就是了。」
陣伸長了手摘下蘋果。在沙漠中的正中央,蘋果竟然沒有被沙塵覆蓋,散發出紅通通的光澤。
「看起來真像每天早上都被朝露洗過的樣子。既然如此,隻要擦一擦就能吃了耶。」
說著,陣就把一顆蘋果遞給莎拉。莎拉疑惑地看了看蘋果和陣。
「可以吃……要怎麽吃。水果刀呢?叉子和盤子呢?」
陣張大嘴咬了咬蘋果的動作,代替回答莎拉的問題。
「好好吃!在日本尋找所羅門寶藏和聖櫃的時候,我也常在山裏吃到結果的柿子或枇杷,但是這裏的蘋果特別地香甜!」
莎拉猶豫著。雖然猶豫,但是一直坐在琪琪背上被盛夏的太陽照射之下,什麽水份都沒有攝取,導致現在喉嚨很渴。看到陣相當美味地啃著蘋果,讓她忍不住用力吞了口口水,用胸前的衣服把蘋果擦了擦之後便張口咬咬看。蘋果的皮很軟,白白的牙齒輕輕一咬,酸酸甜甜的果汁立刻溢滿整張嘴裏。
「……好好吃!比銀座的千○屋(注9)的蘋果還要美味!」
「有錢人吃的果然都是高級店家的水果!」
莎拉咬著蘋果,重新認真地仔細看著這片豐饒的大自然。小鳥和栗鼠在樹枝上玩耍著。從來沒有見過的漂亮蝴蝶,在這片從沒見識過的漂亮花田裏輕巧地飛來飛去。
莎拉心裏想著,這塊土地是如此地安詳,艾爾芙已死還有嚴苛的戰鬥這些事情……這世界上的痛苦與悲傷,在這裏就好像做夢似地。
「怎麽覺得……我們這個樣子,好像伊甸園裏的亞當和夏娃啊。」
「啥?」
陣看向莎拉。莎拉突然紅了臉蛋,兩手急忙伸在臉前麵揮舞著,用力地否認著。
「啊,不是啦……那,那個,你不要誤會喔!我,我的意思不是說想要跟庶民變成像亞當跟夏娃那樣喔!」
「那個,先別管這個……剛才,你提到『伊甸園』是吧,座堂。」
陣朝著蝴蝶輕輕地伸出手指。蝴蝶絲毫不怕人類,飄啊飄地停在陣的手指上。
「說不定是真的。這裏可能真的是『伊甸園』。」
「咦?可,可是伊甸園不是在遙遠的東方邊界?所以,把所羅門寶藏帶出來的以色列人後裔,才來到日本把寶藏埋藏起來嗎?」
9 日本知名高級水果店。
「是啊,因為他們相信所謂『遙遠東方邊界』的紀錄說法。可是,舉例來說本州東部最邊緣的地方應該是關東或是東北地方的東部海岸一帶吧?但是伊勢神宮祭祀的是具有太陽神身分的天照大神,他們沒有想到在大和政權其實在古代社會之前就已經存在這件事,所以在大海沿岸的區域就被認為是日本東部最邊緣。伊甸園也是,實際上指的是豐饒的美索不達米亞農地。從以色列的方位來看的話就在東方,或許他們是認為麵向幼發拉底河的另一頭已經沒有土地。也就是說,對古代以色列人來說那裏就是『遙遠的東方邊境』。」
解釋著曆史的陣,眼睛非常地炯炯有神,莎拉看著看著都看傻了,有那麽一瞬間都忘記要咬蘋果。但陣注意到她的摸樣,連忙掩住嘴說。
「唉啊……不好意思我又講冷知識了。」
「啊,嗯……沒,沒關係啦。光是傻等也很無聊……伊勢神宮裏麵的燈籠上刻有『大衛之星』之『六芒星』,所以我們之前還跑過去找寶藏。可是我隻記得被很大顆的蛤蠣追著跑這回事……」
「關於伊勢神宮的記憶?」
陣想要從腦海裏回想起這段記憶,可是就像走馬燈般浮現在腦袋裏的,卻是兩套排列在一起的旅館棉被,穿著浴衣睡得正熟的莎拉,還有去泡露天溫泉的莎拉身影。
「老是想到一些不該想的事情,關於伊勢神宮這一段,我怎麽什麽都想不起來啊!」陣搔抓著頭說。
「庶民,你送給我珍珠娃娃的首飾當伴手禮啊。」
「啊,是嗎。」
「是啊,送給艾爾芙的是珍珠的發飾。艾爾芙總是很寶貝地別著……」
一想起艾爾芙心情又難過起來,莎拉低下了頭。陣也看似很難過地抬頭看著天空。
「是啊,那麽便宜的東西竟然讓她那麽開心……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還誤以為我是聖櫃惡魔要把我吃掉,她非常地有正義感,真的是個很活潑的江戶女孩哪。因為正義感強烈……讓她也跟著參加這趟旅程,結果……」
陣哽咽地說不下去。淚珠從大眼睛裏流了下來。他連忙擦了擦眼睛。
「糟……糟糕!男人流淚,是很奇怪的啊。」
嗚嗚,莎拉左右搖著頭。陣想念艾爾芙的心情,莎拉也很有同感。陣平常總是擺出酷酷地又難相處的模樣,可是莎拉發現他為了幫助朋友,都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
(現在的他也是,裝出一副水果吃到飽的輕鬆模樣,其實是因為要讓我放心才故意這麽做的。庶民啊……要替我操心,你的功力還差得遠啊!)
想要改變現場的氣氛,莎拉開口對陣說。
「對啦,庶民。關於『打發時間』,你剛才有提到一件事啊……要不要來試試看『火屬性』的咒語啊?」
「試試咒語?」
「即使咒語沒有出現在書裏,隻要自己把咒語寫進魔法書就可以了吧?」
「可……可是,又不知道有什麽樣的咒語。如果不問本田就……」
「唉啊,砂魔法就是用阿拉伯語念出『砂』這個字,泥魔法就是『泥巴』的意思對吧?那麽,隨便寫個阿拉伯文上去不就行了嗎?」
莎拉的提案,讓陣感歎地點了點頭說。
「原來如此……!座堂的個性雖然愛裝蒜嘴巴又壞,可是腦袋很好呢。」
「要吵架我很願意奉陪,我是名媛,可是一點都不會小氣的。」
「總之召喚看看吧,嘿!」
陣從口袋中取出神燈摩擦後。莎拉便以女仆妝的姿態現身在一陣紫色的煙霧中。莎拉從圍裙的口袋中掏出魔法書,交給陣。
「就是它……」
「用原子筆寫就可以了吧?」
說著,陣就在魔法書的書頁上寫下類似「兒」字型的阿拉伯文單字,交還給莎拉。
「『narin』就是『火』的意思。」
「念成narin對吧。好——我來試試看。」
莎拉指著眼前的草叢,念誦出咒語。
「『火魔法(narin)』!」
可是,什麽事也沒發生。莎拉瞪著陣。
「騙人!」
「幹麽莫名其妙怪到我頭上啊!再多加把勁,努力試看看啊!」
被陣這麽一說,莎拉再度集中精神念誦咒語。
「嗯——嗯——嗯——……嗯嗯——『火魔法』!」
集中精神到都快要爆血管地喊出聲後,莎拉的指間,唰地冒出小搓的火焰。莎拉睜大了眼睛說。
「哇……有,有火了!真的著火了!」
「好厲害,試試看果然沒錯!」
陣喊叫時呼出來的氣,讓莎拉指間的火焰呼地被吹滅。莎拉緩緩地轉過頭去看向陣。陣則慢慢把視線移開。莎拉氣衝衝地抓住陣的胸口。
「你給我想想辦法啊!好不容易著了火的!」
「那種像火柴前端點出來的火,馬上就被吹滅也是理所當然的啊!反正知道火的魔法是可以用的,隻要多加練習到能夠點出大火的程度不就得啦!」
陣被莎拉搖得頭暈腦脹地喊著。莎拉突然一放開手。陣就順勢撲倒在地。
「這番話倒也沒錯……當初泥巴人也是,在我的魔力變強之後就能變化出巨大的體形。我現在還是操作火屬性魔法的新人。還是需要練習的,好吧,『火魔法』!」
莎拉再度念誦起咒語。可是,這次卻什麽都沒有出現。
「咦,奇怪?嘿,『火魔法』,『火魔法』!」
不管莎拉的手指揮了多少次,還是連一絲煙霧都沒出現。陣開口說。
「說不定,以你現在的魔神指數,剛才的火就已經把所有的魔力都用光了?」
「你的意思是說瓦斯不足?」
莎拉焦躁地翻著魔法書書頁。
「其他的魔法會變成怎麽樣?嘿,『砂魔法』!」
念誦出土屬性最初級的魔法,可是連一粒沙子都沒有出現。莎拉愕然地抓了抓頭,當場蹲了下來。
「魔力,真的全部都用完了……!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啊!這麽說,我都不曉得,原來魔力還有使用額度啊!」
「有可能是因為用了這種非正常模式的方式操作魔法,不但使不出很大的威力,還會消耗掉很多魔力吧。」
「乖乖地等一等是不是就能恢複啊?嗯~」
莎拉把手放在胸前,閉上眼睛試著集中精神。可是,絲毫沒有感覺到有能量集中的感覺。莎拉絕望又悲傷地睜開眼睛。
「……好像沒有。」
「電池也會發生因為連上規格不同的電燈,而在瞬間就用光電量的狀況。」
「即使能夠自己撰寫魔法,但依這個狀況看來等到跟希律王戰鬥時,燒柴用的小樹枝也派不上用場啊……這麽相較之下,土屬性的魔法還比較實用……」
莎拉失望地低下了頭。陶小人似乎很擔心地看著她的模樣,咚咚咚地靠近她身邊,把掉落在附近的小樹枝兩根合在一起,開始拚命地摩擦起來。終於,樹枝冒出一些些白色煙霧。
『噗啾——噗啾——』
陶小人很用力地地吹著氣,讓樹枝冒出些許火花。陶小人拿著樹枝,用力地跳啊跳地想要讓莎拉看見。
『噗啾,噗啾——』
「陶小人,我很了解你想安慰我的心情,可是那並不是魔法而是人類的智慧。」
莎拉語氣僵硬地喃喃說著。陶小人被她徹底否定而受到很大的衝擊。陣接著莎拉的話說。
「沒關係,先把變身狀態解除,再一次重新召喚的話,魔力應該又會回複吧?現在看起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這裏又有很多吃的東西,你不需要著急啊。好了,先來打理一下休息的場所吧。」
因為習慣在野外的挖掘工作,陣即使身處於這種什麽都沒有的地方,也完全都不在意。直接睡在地上會被蟲咬,他收集了樹葉堆成床。挖土掘洞打造成簡易版的廁所。莎拉感動地看著這樣的陣。身為名媛的她,在大自然中什麽事情都幫不上忙。因此讓她覺得陣非常地靠得住。
(等到大家來接我們之前,我們真的就得在這裏,像亞當和夏娃那樣兩個人單獨過日子啊。如果庶民不在身邊的話,隻有我一個人連吃蘋果都會猶豫好久,很快地就會死掉吧……)
看著認真工作的陣,莎拉的內心澎湃起來。總是抱著自己是名媛的想法打算不要靠任何人自己營生的莎拉,現在隻能依靠陣……可是,她卻並不覺得屈辱或是對自己的無力感而絕望,反而心裏有種溫暖的感覺。莎拉感受到一種被保護的安心感。對於一直堅持著名媛身分一路走下來的莎拉來說,被這樣的溫暖氛圍包圍,並不會讓她覺得不舒服。可是,莎拉的內心深處卻有著些許不安。
(如果……萬一被救出去,隻
有我一個人也打不贏希律王。我沒有辦法使用重要的火屬性魔法……難道說這趟旅程根本是白費功夫?艾爾芙死的很不值得?)
不安讓她快要無法呼吸。名媛的心就是突擊……這個理念難道是錯誤的嗎?自己所做的事,隻是犧牲重要友人的無恿義蠻勇舉動?莎拉知道,陣大概也有著相同的煩惱。以莎拉的魔法程度並沒有辦法贏過希律王,這件事情如果陣能夠更早一些告訴大家,讓所有人放棄這趟旅程的話,艾爾芙就不會死了。即使希律王複活會把人類全都消滅,但至少在那之前還能夠過著幸福的生活啊。我們繼續這趟旅程真的是正確的決定嗎……莎拉很清楚,自己和陣都抱著這樣的疑問。果然,還是應該在這裏結束這趟旅程比較好吧……
「……我說,座堂。關於艾爾芙的事,我……有想過了。」
陣,如此開口道。
「……我也,正想說這件事。大概,想說的都是同一件事吧。」
莎拉以彷佛看穿所有事情的眼神看向陣。
但是,在兩人正準備開口講下去的時候,莎拉的周圍出現陰影。明明天空中連朵雲都沒有啊。
「難道是琪琪?」
莎拉滿懷著期待抬起頭來。可是,在陽光中現身的卻是化石翼龍。
「庶……庶民!」
莎拉喊著。陣停止收集落葉的動作,連忙趕回莎拉的身邊。
翼龍飛下來停在他們兩人麵前。龍背上站著的,正是把紅色領巾當成鬥篷圍著的莎樂美。
「嗬嗬嗬……那條蛇飛的速度快,要追上她很辛苦。幸好你們被打下來,這才讓我趕上了……而且運氣真好,沒有那些多餘的家夥在旁邊。『所羅門的智者』啊,服從希律王吧。如果不聽從的話,就殺了你把『戒指』和『魔法神燈』搶過來。」
「你以為這樣的威脅有效嗎?或許你認為殺了艾爾芙之後心情正好,但我們因為重要的夥伴被殺,現在可正在氣頭上!」
陣從口袋裏取出銅之書卷,平常總是很冷靜的他,很難得地因為憤怒就突然出手把書卷投向莎樂美。
「製裁她,『所羅門的判決』!」
「哼,我還以為那個老頭已經脫離戰線,沒想到他竟然把武器交到你手上。」
莎樂美一臉輕鬆地輕巧飛起身。她往後一跳……藏在她的鬥篷後方,還有一個跪著的人影現身。陣嚇了一跳,趕忙收回書卷。
「糟糕,快回來『所羅門的判決』!」
書卷在差一點要打中跪著的人的關鍵時刻停了下來,迅速地繞卷回來。莎拉躲在陣的背後,責備他說。
「半途停止攻擊,你到底想幹什麽,庶民!一口氣把她收拾幹淨啊,這可是替艾爾芙報仇之戰耶!」
「你看仔細啦,座堂……我沒辦法攻擊啊!」
「為什麽沒辦法攻擊啊!艾爾芙可是我們,很重要的朋友耶!」
「就因為是很重要的朋友!所以才沒辦法出手攻擊啊……你看!」
陣用顫斟的手指指向翼龍。
跪在翼龍背上的人,動作輕巧地從空中降落到草原上站著。綁成兩根的金色發辮搭配用金牌和鎖鏈及寶石打造成的發飾,小麥色的肌膚加上一身用金牌及鎖鏈搭出類似內衣造形的衣服。那身服裝還有黃金綁帶涼鞋,還有保護著胸口的豪華金質首飾上,全部都綴滿了寶石。
每往前走一步,金屬撞擊之下,就會發出當啷啷如鈴聲般的輕脆聲響。隻有別在頭發上的珍珠發飾,還跟以前一樣。她的手中握著夏席爾刀。
莎拉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那張臉是想要忘也忘不了的臉龐啊。
「……艾爾芙……!」
艾爾芙的眼睛無神。隻是迅速且毫無表情地把視線投向莎拉,什麽話也沒說就突然用夏席爾刀砍過來。莎拉反射性地用兩手保護著身子。
「哇啊啊啊!」
「危險!『所羅門的判決』!」
陣丟出銅之書卷。書卷與艾爾芙的夏席爾刀相撞,發出藍白色的火花。火花如電擊般傳導到艾爾芙身上。讓她受到衝擊,臉部表情皺了起來。
莎拉因為要保護自己而一屁股坐到地上,可是她眼神發亮地抬頭看著艾爾芙。
「艾爾芙……還活著?」
莎拉的眼中,掉下一顆顆鬥大的淚珠。
「她還活著啊!我就覺得艾爾芙不可能被僵屍殺掉的。因為我曾經聽米歇爾說過,學過武術的人脖子的肌肉很強軔,隻是被勒住脖子是不可能會死的。而且俗話說惡人長命,像艾爾芙這麽粗暴的人到陰間的話,閻羅王也會很傷腦筋的。」
「等一下,座堂。先別開心的太早啊,雖然是她本人沒錯……可是。」
陣相當疑惑地說著。莎樂美在艾爾芙的身後,露出得意的笑容雙臂交叉地說。
「嗬嗬嗬……怎麽啦,所羅門的智者?感動的再次相眾,不是應該更開心嗎?」
艾爾芙無神的眼睛看向莎拉。莎拉站起身來,跑向艾爾芙。
「是啊,庶民,開心這種事情不分早晚的吧?艾爾芙可是還活著呢!艾爾芙怎麽都不跟我們連絡呢,我們好替你擔心啊!」
可是,艾爾芙對莎拉的話或是眼淚卻一點都沒有反應,再次舉起了夏席爾刀。陣連忙叫住毫無防備地就要去抱艾爾芙的莎拉。
「小心點,座堂!那個艾爾芙,不太對勁!」
「哪裏不對勁?批評女生的穿著品味才最糟糕呢!」
「沒錯!代替被我弄破的餐廳女服務員裝,這是我特別精心為她挑還的阿拉伯舞娘風裝扮,你竟然對這套衣服品味有意見,真爛!」
「不要連你也加入戰局吧!」
陣帶著疲倦的眼神看向莎樂美。
「我說的不對勁不是這回事,座堂。你還不了解嗎?為什麽艾爾芙會穿這家夥挑選的衣服……之類的事情。」
「你對我挑選的衣服,就這麽有意見!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件領巾裝很沒有品味啊!明明自己連內褲都是穿○niqlo的!」
「啊——真是麻煩!」
「你說艾爾芙不對勁,是因為她突然揮刀砍過來?艾爾芙想要殺我,不是平常就常發生的事嗎!」
「我真搞不懂女人的友情是怎麽一回事。」
「總之,真是太好了,艾爾芙!你還活著啊!」
莎拉眼眶泛著淚水,緊抱住莎拉的脖子。
下一秒鍾,艾爾芙的動作很明顯地有所遲疑。她全身一抖僵在原地,指尖顫抖著。夏席爾刀快要從失去力量的指尖滑落。
「……莎……」
艾爾芙的唇瓣抖著。嚐試拚念出莎拉的名字。降落到地麵的莎樂美,嘖地咂了下舌頭吼說。
「乖乖聽我的話,『劍之魔神』!命令支配你的人是我莎樂美,隻能聽我的聲音!砍了那個家夥!」
聽到她的話的瞬間,艾爾芙原本變得溫柔些的表情出現了邪氣。
「……遵命。」
一回完話,艾爾芙就把夏席爾刀刺向莎拉胸口。莎拉的眼瞳迅速地收縮起來。
「咦……騙人……的吧?」
莎拉仰天朝後麵倒下去。
「座堂!」
陣跑向莎拉,把她抱起來。莎拉雖然嚇傻了,可是她並沒有流血。
「咦?」
陣在莎拉的胸部周圍輕輕地摸索著。在圍裙的胸前,有塊硬邦邦的物品。陶小人趁勢探出頭來。
『噗啾!』
陶小人露出【ΩuΩ#】的表情含著淚,頭上貼著一塊很大的ok繃。看來跟陣一樣查覺到危險的陶小人,自己移動到莎拉的胸前主動當成盾,擋住夏席爾刀的攻
擊。
「很棒喔,陶小人!你沒有碎掉實在太好了!」
被陣這麽一稱讚,陶小人得意地挺起胸膛。這時,莎拉突然睜大了眼睛,使勁地甩了陣一巴掌。
「哇——!你怎麽可以隨便摸人家的胸部,變態變態變態!」
「誤會啊!」
陣被巴掌揮的往後退,還不斷辯解著。
艾爾芙迅速地往後退到莎樂美麵前站著。莎樂美似乎對她下令說,沒有發出攻擊命令時,就要回到能夠保護莎樂美的位置。
莎樂美在艾爾芙的身後,露出殘酷的笑容說。
「好了……雙口相聲表演也該結束了吧?」
「我們才不是在表演相聲呢!而且,你這渾蛋——到底對艾爾芙動了什麽手腳!」
「擁有『所羅門的智慧』的你,不可能不懂吧?你一定了解的……『劍之魔神』已經變成我忠實的『僵屍』了。」
「僵屍!」
莎拉愕然地搗住了嘴巴。
「那麽……那麽,艾爾芙……果然已經死了嗎?」
「沒錯。所謂的記憶隻不過是連續的電流信號,死過一次就會失去腦內所有的記憶……而一片空白的記憶將會換上我的全新命令。『劍之魔神』已經隻會聽從我的命令了。」
莎拉瞼上浮出淚水,左右搖著頭。讓人難以置信……不,從客觀角度來看或許自己隻是在拒絕接受不得不認清的事實。
「為什麽……要做出這麽狠的事?」
「都是你的緣故啊。為了打倒你們,我才必須要得到『最厲害的戰士』。」
「你為了這個目的,就故意針對艾爾芙出手是吧!把她變成被他人操縱的人偶……好過份!」
「你們隻要乖乖地聽從希律王的命令,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啊。害『劍之魔神』變成我的人偶的是你們,都是你們不好!就讓你們被罪惡感所包圍,心情低落又難過地自取滅亡啦,好好反省一下吧!」
「你再怎麽辯解也是沒有用!將他人的心奪走讓對方順著自己的意思利用人的卑劣家夥,才是最糟糕的吧!」
莎拉毫不猶豫地用力指著莎樂美。沒有想到竟然會被如此直接地反駁回來的莎樂美,不知道該怎麽回話。結結巴巴地命令著艾爾芙說。
「等……等等!『劍之魔神』,代替我講些什麽反駁回去啊!」
「對方論點過於正確沒辦法反駁……」
「什麽都好!快回話啦!」
「笨——蛋。醜——八怪。」
「就不能反駁些更有水準的話嗎!啊啊啊,如果腦袋好的鎌之助在身邊就好了!」
「好了好了。麵對舌戰打不贏的對於用暴力讓她屈服不就好了,娘樂美大人。」
「我不是娘樂美,什麽娘樂美——!」
「……你還不是一樣,搞笑時間結束了嗎?」
陣的語氣疲憊地問道。冒出橘色貓耳朵和尾巴的莎樂美,連忙把耳朵和尾巴藏起來。
「不,不準說我是在搞笑!總之,她說得沒錯與其靠舌戰不如『用武力來使對手屈服』才是正確的!去吧,『劍之魔神』!打敗他們!」
「遵命!」
艾爾芙握著夏席爾刀往前進出手攻擊。收到「打倒對方」的命令後,在真正打倒陣兩人之前她肯定是不會停止攻擊的,莎拉喊出口說。
「現在要怎麽辦,庶民!雖然說是僵屍但對方可是艾爾芙啊,沒辦法對付她!」
「用『所羅門的判決』綁住她……?不,就算她是艾爾芙但她現在變成僵屍,一碰到『所羅門的判決』就可能會有灰飛煙滅的危險……!可惡,竟然策畫出如此惡劣的作戰方式!」
一邊想辦法要如何才不會傷害到艾爾芙,又得要保護自己。如果時間足夠的話還能夠仔細地全盤思考,可是艾爾芙已經緊逼到眼前。沒有時間慢慢想了。
「可惡!」
陣隻好緊緊地抓住艾爾芙。莎拉大為驚訝地睜圓了眼睛。
「庶民?」
「快逃,座堂!」
「不……不要,身為名媛的我怎麽可以逃走!」
「既沒有辦法攻擊也不能做好保護,加上你的魔力又用完,那就隻能逃走啊!」
陣喊著。看著陣滿臉認真的表情說出的命令,莎拉沒辦法違逆。雖然她也擔心陣的處境,可是要逃走還是讓她很不甘願,
「……要走羅,陶小人!」
『噗啾——!』
兩人快速地逃出去。另一方,陣緊緊地抓住艾爾芙。
「艾爾芙,快點醒過來啊!」
「醒過來……?你在說什麽啊,我可是醒著的。」
艾爾芙的眼神很冷淡。莎樂美嘲笑地說。
「哼,想要喚回她的記憶嗎?沒有用的,我說過這個人已經是僵屍了吧!」
「可是!艾爾芙還是叫你『娘樂美』!在香港對戰過的南海不敗,也沒有喪失他的記憶和傲氣!即使是僵屍,她的心也肯定沒有完全消失,難道不是嗎?」
嗚,莎樂美一時語塞不知怎麽接話。
「可……可是,沒用的!隻要被我支配的時間越久,殘留的內心記憶也會通通消失無蹤。很快地『劍之魔神』就會完完全全變成我的人偶!你最好放棄沒有用的期望!」
「你的意思是,現在還可以抱著希望羅。現在放棄還太早了。」
「恢複記憶那又如何!反正是僵屍,隻會逐漸腐爛而已!讓記憶恢複到那樣的身體中,你不覺得她太可憐了嗎!」
「把人變成僵屍的家夥說出這種話還真沒說服力——!」
陣對艾爾芙呼喚著。
「艾爾芙,快想起來啊!你不是說過,要把咖哩的食譜帶回家嗎!」
「嗚……嗯嗯嗯……!」
艾爾芙感受到激烈的頭痛,突然就把陣用力推開。被精通波斯武術的艾爾芙推開,即使陣使盡全力要阻止往前衝的勁道,但還是飛出去好幾公尺。艾爾芙蹲在地上抓著頭。
「不……不對,我是……我是娘樂美大人的忠實部下……!」
「還在叫娘樂美,你這娘樂美!快點從他手裏把『所羅門的戒指』搶來,娘樂美!」
語尾完全娘樂美化的莎樂美吼著。可是,艾爾芙卻依然不起身。
「啊啊啊!我的腦袋,腦袋快要爆炸了!誰啊,我不知道你們是誰,連爸媽都不知道是誰!」
「很好,艾爾芙!快想起來吧!」
陣叫著。莎樂美嘖地咂了下舌頭。
「可惡,應該等她再『成熟點』再送到他們麵前,大蛇移動速度太快讓我過度焦急了……!『劍之魔神』的腦袋呈現白紙狀態,就表示一旦出現比施法術的我更強力的力量灌入記憶的話,就會發生她聽從對方命令的危險……」
莎樂美緊張地看著艾爾芙的模樣。可是……就在那時,艾爾芙突然站起身來。
「……呼。啊——好痛啊。」
「艾……艾爾芙……?」
陣的眼珠瞪成圓點。艾爾芙用力地搖了搖頭,憤憤地瞪著陣說。
「都是你講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害我的頭莫名其妙地痛了起來!接下我的報複吧!」
「怎麽還反過來生我的氣!」
喊完的瞬間,夏席爾刀就揮了下來。莎樂美笑著說。
「哈哈哈,這樣很好!吃零食導致體重增加或是在約會的早上沒辦法整理好睡醒後的發型,這些事情全部都怪到別人頭上,就是少女的特權啊!去吧,『劍之魔神』!把害你頭痛的家夥的頭切斷就對了!」
陣收起書卷,擋下她的攻擊。藍白色的光芒穿過夏席爾刀的
刀身傳到艾爾芙的手臂上。艾爾芙忍不住放手鬆掉憂席爾刀。
「好燙!」
「對喔……隻要之間有阻擋,就能夠不傷到艾爾芙並且防禦她的攻擊。」
陣看著書卷說。艾爾芙吼道。
「搞什麽,那是啥怪武器!太厲害了吧!」
「麵對精通耍劍和格鬥武術的對手,這點抵抗方式還請多見諒啊!」
陣說著。莎樂美朝著艾爾芙吼說。
「『劍之魔神』,改用格鬥武術!不用武器,『所羅門的智者』就不知道怎麽抵抗你的攻擊了!」
「糟糕,被發現啦!」
「遵命!」
艾爾芙把夏席爾刀收進掛在腰間的黃金刀鞘中,快跑著一口氣逼近陣,用肩膀撞向他的腹部。
「嗚哇!」
陣還在嗚咽著的時候,艾爾芙一把抓住他的頭發,以手為中心軸輕巧地回轉,對著陣的臉攻擊著。
「咕哇!」
頭被抓住固定時受到的衝擊太大,讓陣當場就咚地倒了下來。承受的攻擊過度強烈,讓他渾身都沒了力氣,根本就沒辦法站起來。艾爾芙絲毫不給他恢複的機會,慢慢地走了過來。
再這麽下去,肯定會被殺掉。艾爾芙已經是沒有生命的僵屍,用「所羅門的判決」或許就能夠輕鬆地解決掉她啊。可是,這麽做就會讓艾爾芙碎裂成灰。以前總認為爸媽在不在身邊都無所謂的陣,這才領悟到大胡是會替自己擔心的,他終於了解父母親其實都是很擔心子女啊。所以,他才想著雖然是屍體也希望能夠維持艾爾芙好看的模樣,把她送回到在日本等待的雙親身邊……
(我沒有辦法打倒艾爾芙。艾爾芙的魔力太強,光靠我的力量無法封印她。可是,如果這樣下去座堂怎麽辦?要救艾爾芙還是座堂……我該怎麽辦才好啊?為什麽『所羅門的智慧』,在這麽重要的時候卻沒有辦法給我答案呢?)
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的艾爾芙,確實已經被「死亡」所支配。沒有時間再猶豫了,但他依然沒有找到答案。這種時候,日本人通常都有個壞習慣會說「時間會解決一切」或是「這是賺到時間」之類的話。可是這個世界上也有不少如果現茌不馬上得到解答,就會落後一步失去先機的狀況。
(不行啊……沒有答案!)
艾爾芙終於來到倒在地上的陣的身邊。她冷冷的眼神瞥了下陣,穿著黃金涼鞋的腳尖先踢向他的側腹,讓仰天倒著的陣翻麵朝地。
「嗚!」
涼鞋的腳尖使力踢進側腹部,讓陣吐出血來。一旦麵朝下的話,就沒有辦法抵抗。艾爾芙坐到他的背上,單手抓住他的頭想把他的頭轉過來,長腿俐落地繞過他的脖子使勁地不斷夾緊。
「咕嗚嗚嗚!」
陣呻吟著,想要求助而不斷地敲打著地麵,艾爾芙坐在他的背上出手攻擊,讓陣根本沒辦法還手。他想要把身體轉過來,可是艾爾芙另一邊的手腳緊緊地固定住陣的肩關節,讓他連轉身都沒有辦法。艾爾芙的固定技巧毫不留情地讓陣幾乎要昏過去。
(糟糕……快不行了……)
莎樂美眼神發光地喊道。
「好,『劍之魔神』!把『所羅門的戒指』和『魔法神燈』搶來!」
「遵命!」
莎樂美從陣的手指上拔下所羅門的戒指,再從口袋裏搶走魔法神燈。不行了,得要搶回來啊……陣雖然這麽想,可是他的意識一點一點地仿佛就要消失,讓他一動也不能動。這時,從遠遠的地方,傳來熟悉的聲音。
「泥魔法!」
他知道是莎拉的聲音。可是,這怎麽可能呢。莎拉應該早就因為火魔法而把魔力用光啦。自己終於產生幻聽了啊……陣微弱的意識中如此地想著。就在這時,傳來幾乎能撼動地麵的咚咚咚咚腳步聲。
「快住手!」
莎拉的聲音,這次聽得可非常地清楚。馬上恢複意識的陣,眼中所看到的情景是把泥巴人當成戰鬥裝備穿在身上,朝艾爾芙出拳的莎拉。
「咕哇!」
泥巴人拳頭的硬度和重量,果然連艾爾芙也抵擋不住而被打飛。艾爾芙雖然倒下來,可是還是把掉在地麵的神燈和戒指迅速地撿起來,回到莎樂美身邊。陣一邊咳著,邊站起身來。
「座……座堂?你,怎麽會有魔法……?」
「晚點再解釋!把我丟下,你是打算自己被慢慢地勒死啊?你到底是有多變態啦,『所羅門的判決』咧,跑到哪兒去啦!」
穿著泥巴人裝備的莎拉,兩手插在腰上氣嘟嘟地說著。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還反駁地說。
「不要講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我還沒有想到該怎麽辦的時候就她被勒住啊,即使她變成僵屍我也想讓她能以漂亮的模樣回到親人身邊啊?如果用『所羅門的判決』她不就會碎成粉末嘛!」
「嗯……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莎拉輕巧地轉過身麵對艾爾芙,把穿著泥巴人戰鬥裝的手指折得喀拉喀拉響。
「隻要穿上泥巴人戰鬥裝,無論是劍還是波斯武術這些艾爾芙的攻擊,根本就不痛也不癢啊。如果不想被打扁的話就快點把『神燈』和『戒指』還來吧!」
艾爾芙的臉色瞬間為之一變。她戰士的本能似乎嗅到現在的莎拉非常地厲害。莎樂美也很確定情勢馬上轉而對我方不利,連忙把「死者之書」取出來。
「就算『劍之魔神』的魔力被製住,我還是有辦法能夠操縱小動物的屍體。召喚出毒蛇和毒蟲鑽入那個裝備裏麵,把裏麵的東西都咬爛吧!看似永遠沉睡的,死者啊。當五芒星力道減弱,經曆令人驚訝的永劫時刻,迎向死亡吧!」
「鑽進裝備裏麵!什麽!別搞什麽蟲子過來啊!」
莎拉驚恐地大喊著。這時……咒語已經念完,但什麽事情也沒發生。莎樂美大吃一驚。
「……咦?」
東看看西看看,四處尋找著有沒有複活的動物。但是,依然隻有小鳥和蝴蝶和平地在四周飛舞著,根本沒有任何一具僵屍來到莎樂美身邊。
「這是怎麽一回事?任何場所一定都會埋有死屍啊!特別是這裏,有這麽多動物在這裏……怎麽可能會沒有死屍呢?該不會,在這裏到目前為止根本就沒有任何死亡事件發生?」
「我是不清楚到底怎麽一回事啦,但是你的咒語已經念完了吧?接下來可以換我出手了嗎?」
莎拉的兩手臂互相拍著,一點點地靠近莎樂美。莎樂美發現自己完全失去逆轉得勝的機會,趕緊坐上化石翼龍的背飛走。
「來啊,『劍之魔神』!目標物已經到手,沒必要在這裏久待!神燈魔神啊,很快地你就會成為希律王的魔神啦!而『偶像崇拜』會在我把『所羅門的戒指』送上給希律王之後被我王封印,你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艾爾芙一坐上翼龍的背,翼龍就啟程飛走。
「等一等,不準逃走!」
莎拉想要抓住翼龍的尾巴,可是泥巴人裝備很堅固太過於沉重,讓她沒辦法迅速移動。不僅沒讓她抓到翼龍的尾巴,還因為太用力而往前傾導致從頭往前倒。
「哇啊啊啊!」
「不要緊吧,座堂!」
陣把莎拉抱起來。就在這段時間,翼龍已經飛上藍天消失地無影無蹤。
莎拉解除包覆在全身的泥巴人裝備。泥巴人裝備恢複成泥土,一塊塊地崩毀。
「不……不要緊啦。」
陶小人頗擔心地輕輕撫著撞到地麵已經變得紅通通的莎拉的鼻子。陣臉色難看地咬著唇說。
「……對不起,座堂。都是因為我的優柔寡斷,讓『戒指』和『神燈』都被奪走……」
「戒指?神燈?你是指這些東西?」
莎拉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做了個暗號給陶小人。陶小人迅速地把藏在草叢裏的戒指和神燈取出來。搞得陣翻著白眼說。
「這,這是……!但是,怎麽會!它們應該已經在艾爾芙手中啦!」
「我不是用身體撞到艾爾芙嗎。就是趁那個時候用泥魔法做成的假貨掉包了。」
陣睜大了眼睛。
「……座堂,在那樣的狀況下你竟然如此冷靜啊。而且,你的魔力是怎麽恢複的?」
「這不是我想到的喔。是那個歐吉桑告訴我的。魔力也是那位歐吉桑分給我的。」
說著,莎拉就指著自己過來的方向。
在樹叢之間,有位胡須長到幾乎碰到地麵的老人,慢慢地走了過來。手中拄著拐杖,光裸的腳穿著長裙,短擺上衣上麵還圍著一件前方開襟的鬥篷。那身打扮與陣在曆史書上見過的古代蘇美人服裝很相似。陣皺起了眉頭。
『分魔力給她?你……究竟是什麽人?』
「喔,看到我的樣子就馬上轉換語言說出古代蘇美語,真不愧是『所羅門王的智者』,很有一手啊。」
老人開心地笑著。老人操著一口漂亮的日語。原以為同樣身為魔神他應該是透過以心傳話來溝通,但並非如此……他的確是開口在說日文。陣大為驚訝地說。
「你是,日本人?不可能吧,可是為什麽能夠說如此完美的日文……!」
「我不是日本人,我是蘇美人,但是卻知曉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情。我的名字是……『烏塔那匹茲姆』。」
「烏塔那匹茲姆啊,是『基加美修敘事詩』中所記載『大洪水』中活下來而擁有永恒生命的智者?真的是你嗎?」
「是的。四千六百年前,擁有武力和權力以及人世間一切榮華富貴的英雄基加美修,見到好友的死,怎麽樣都無法接受生命是有限的,而來到我的麵前。」
烏塔那匹茲姆用溫柔的眼神一直凝視著陣。陣開口問說,
「根據『基加美修敘事詩』的記載,你把不老不死的藥草給了基加美修。可是基加美修的藥草卻被『蛇』吃掉,讓他領悟到身為人類沒有人能夠逃過死的命運……可是,我沒有辦法接受艾爾芙的死啊。為什麽人類不能擁有『永遠的生命』?」
「既然如此,新木陣,如果我說現在要給你不老不死的藥草,你會怎麽做?」
烏塔那匹茲姆伸出幹巴巴都是骨節的手指著陣。
「人類都害怕死亡,這是本能啊。曆史中的皇帝還有獨裁者,經由成為最厲害的人,而回避被其他人打敗的恐懼。可是即使是不老不死的身軀,人類依然是人類。碰到交通事故或火災或殺人事件,肉體很容易就會死亡。不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話就能得到永生』,這麽一來人類會比現在更加地害怕死亡吧。外出也好,跟別人說話也好,一切都會變得令人害怕。變成隻會窩躲在家中,顫抖著度日。隻要是人都會變老邁向死亡,而且還是不滿一百年的人生……那麽,人類更應該能夠鼓起勇氣去挑戰冒險吧。上學,與人接觸,在變老身體動不了之前累積大量經驗,開拓從沒有見識過的土地,談戀愛,留下子孫,為了子孫拚了命戰鬥守護,進化發展。正因為人類無法免於死亡和年老,就更應該能鼓起勇氣,麵對挑戰人生吧。這正是所謂的,遠遠超越下老不死的『活著』不是嗎?」
「假如基加美修得到永恒的生命……他就不能夠成為英雄嗎。」
「是的。而且想必他的英雄敘事詩也不可能被傳頌近五千年了吧。就是因為生命有限,就會衍生出勇氣。也正因為如此,你們雖然認為或許打不過敵人,但還是能夠果敢地迎向希律王吧。」
「你知道多少關於希律堡的事?」
「我是智者烏塔那匹茲姆,剛才說過我知道所有的事情吧。我是這個樂園的管理者,這裏所有的生物都不知何謂死亡,都有永恒的生命。」
「『大洪水』是發生在西元前三十世紀……見到基加美修時,你已經四百歲了嗎?摩西十誡是出現在西元前十三世紀,這麽說來你比聖櫃惡魔活得還要久?難道說……你比希律王什麽的還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或許是有可能的喔。不過,正如我剛才所說,我已經是『不老不死』。我跟你都同為『智者』,可是我已經沒有挑戰人生的勇氣,隻是害怕死亡而像個亡者般縮著身子苟延殘喘的『生命囚徒』。你也知道,這座樂園是不病不老不死不苦的樂園,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封閉不讓人進入。這是因為我害怕與人類接觸會發生的一切,於是自己選擇把樂園封印。現在就像聖經裏記載的,由『旋轉的火焰之劍』守護著沒有人能夠接近。『火焰』和『劍』能保護『智者d』……樂園的周圍有火焰之劍高速飛轉,打造出火焰之壁。那火焰肉眼是無法看到,可是一靠近就會感受到猛烈如沙漠般的熱氣而渴死。」
「『火焰』和……『劍』?」
陣的視線悄悄地看了一下莎拉。
「是的。你跟我都同為『智者』,是『火焰』和『劍』服從的對象。不老不死的我,隻能將強大的力量用在保護自己的封印上。可是,看到被我趕出樂園的人類,雖然人生短暫可是卻『活得很有聲有色』的模樣,我就發現自己做錯了。生命有限的你是有勇氣的。有挑戰命運的力氣。新木陣,如果是你,一定能夠戰勝希律王……因為,希律王還在憧憬著永遠的生命,他是為了抹去自己對死亡的恐懼,不破壞這世界上的一切就無法安心的『生命囚徒』。」
「可,可是!座堂完全不會使用火的咒語,艾爾芙也變成僵屍!我自己,連『火焰』或『劍』都不會使用!」
「你們在『死者之街』有見過紅色的貓咪吧?」
烏塔那匹茲姆打斷陣的話如此回答著。
「紅色的貓咪?好像有在瓦拉納西機場見過……」
「那是叫做有著貓咪外形,名為起屍鬼的妖魔。原本是由死掉的人所化成的僵屍。在起屍鬼當中又以那隻母貓擁有強大的魔力——它名叫給予魂靈者(梵語:提婆達多),把剛死的人類心髒等維持生命所需要的器官僵屍化,施以救命措施,爭取讓身體自然治療的時間,然後就能夠再度重生。在瓦拉納西對你們很親切的機場管家也是,他在交通事故中驚嚇而死,但是現在正在複活中喔。不過那位管家也是,在假死狀態時被莎樂美施以僵屍化,把事情變得很複雜。」
「假死狀態?」
陣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聽你這麽一提!艾爾芙幫助過那隻貓咪的小孩,艾爾芙死掉的時候那隻貓也在!艾爾芙該不會也是,在假死狀態下被莎樂美僵屍化了嗎?」
「是的,我也是剛才從烏塔那匹茲姆那裏得知的,艾爾芙會複活喔。可是,現在被莎樂美施以僵屍化的法術而成為『壞魔神』狀態,會被『所羅門的判決』打成碎片。這也是剛才我說庶民沒有拿出索羅門判決是正確的原因。」
莎拉如此表示著。陣的眼神中散發出光芒,看著烏塔那匹茲姆說。
「所以,雖然是僵屍,艾爾芙還是沒有乖乖地聽從莎樂美的命令啊,因為她的腦澴沒有死掉,並沒有變成一個完全聽話的機器人!那麽……艾爾芙還有救!」
「不過,時間過得越久她就會被洗腦得越嚴重。沒有時間猶豫了,聽懂了嗎?」
烏塔那匹茲姆的話,讓陣聽過用力地點了點頭。
「沒有時間猶豫但是隻要有希望就不要緊,一定會有救的!謝謝您告訴我這些事,烏塔那匹茲姆!」
莎拉一直凝視著陣那張熱心的臉龐。
(庶民……你之所以那麽地努力,是因
不隻是如此,也是個大都市的瓦拉納西市中,有許多配備最新設備的大醫院。檢察的結果,莎拉老爸是頭蓋骨骨折,大胡肺部有損傷,兩個人都必須住院一個月沒有辦法移動。
接受手術後的兩人,被安排住在同為vip專用的特別病房。
陣一行人承受著失去艾爾芙的打擊,在醫院大廳等著。手術結束後,聽護士說可以探視患者,他們便前往探望大胡兩人。
莎拉老爸的頭和手腳都纏繞著繃帶,大胡的胸前綁著繃帶躺在床上。兩個人的身上都接著許多管子或點滴等醫療器材,的確完全沒有辦法動彈。莎拉頗為擔心地開口問說。
「爸爸,不要緊吧?」
「老爺,要不要幫您削個蘋果啊。要兔子還是葉子造型呢?」
這麽問著的尼可萊右手臂有複雜骨折,用石膏固定著。完全治好需要兩個月的時間。頭上和臉上也有無數被吊燈打到的小傷,頭上綁著繃帶,臉上也貼著ok繃。
「唉啊,手臂傷成那樣不可能吧。奧黛莉會帶著座堂家的女仆們來探病,蘋果就等她們來了再請她們削吧。你就好好養好身體,好端端的美男子弄得滿臉都是ok繃不是太可惜了嗎。我已經放棄了,你可是唯一的美男子擔當啊。」
「真不愧是老爺!為了要安慰大家,說出如此好懂的笑話!」
尼可萊想要緩和沉重的氣氛,顯得頗為興奮。如果是平常啊,通常莎拉會在這個時候吐槽說「爸爸,是想要擔下美男子的稱號……」可是,今天的莎拉非常地安靜。尼可萊連忙緊張地看著她們。每個人都低著頭沉默不語,尤其莎拉的表情看起來相當地沉重。
(糟……糟糕。尼可萊,巴普洛夫不會察顏觀色,不小心說錯話了!可是,老爺的那番美男子擔當言論搞不好不是在開玩笑——?)
莎拉換上一身清純的洋裝。聰子差不多快要完全恢複,可是她的身邊待著有「神」身分的琪琪,讓她滿不舒服的。垂在地麵上的銀色長發,並有著金銀雙色眼瞳的琪琪看起來像個五歲左右的稚嫩幼童,但她美麗的容貌中也有著女神般的莊嚴。在柬埔寨買的金色藍色仙女裝很漂亮。本以為在現代風的醫院中會相當顯眼……可是在瓦拉納西從事觀光產業的人很多,也有在工作中受傷或是急病來醫院就診的人,所以不太會被人一直盯著看。
「歐吉桑,不能動好可憐娜拉。等到你恢複精神之前琪琪也跟大家一起照顧你,有什麽需要就跟我說娜拉。要不要吃青蛙娜拉?」
被琪琪一問,莎拉老爸不知怎地露出認真的表情說。
「我說琪琪啊,現在不是『一起照顧病人』的時候。這趟旅程是有『時間限製』。如果不趁著希律王完全複活之前就沒有取勝的機會,也不能拯救被變成鹽柱的人。雖然我不想要中途棄權,但是先別管我們了,莎拉你們自己繼續走上旅程吧。」
「我們自己去?可是……」
莎拉顯得頗為不安。總是以「名媛的心是突擊」為座右銘行動很積極的她,因為夥伴艾爾芙的死而變得相當軟弱,害怕著不想要再犧牲更多人,而喪失了勇氣和信心。大胡雖然因為傷到肺部不太能夠大聲講話,但仍然以清楚的語氣說。
「莎拉,艾爾芙的事情我們也很難過且不甘心。奧黛莉會去跟她的父母親說明。可是如果不繼續這趟旅程,就會像座堂先生所說,導致希律王複活。現在已經失去艾爾芙,猶豫很有可能會讓夥伴陷入危險。可是如果停止這趟旅程就表示會讓世界滅亡。也就表示,持續這趟旅程或是停止這趟旅程,危險度都是相同的……不,隻要拋去因為我們而導致世界滅亡的可能,那可是比停止這趟旅程還要更加危險吧。」
莎拉用力地吞了口口水說。
「本來隻是嚐成暑假中的小旅行……我們就像坐上沒有逃脫裝置的戰鬥機呢。」
「要脫逃也沒關係,可是即使逃出去還是得麵對臨時迫降的狀況,既然會毀滅那有沒有裝逃脫裝置也沒有意義……這樣的說法是不是比較接近本意啊。嘿嘿嘿……」
聰子淡淡地說著。大胡從病床的邊桌上取過銅之書卷「所羅門的判決」,把「所羅門的判決」交到陣的手中。
「陣,這就交給你帶去吧。」
「什……什麽?爸爸你們如果被攻擊的話該怎麽辦!」
「不管如何,我們都沒辦法戰鬥。還是讓有可能能戰勝的人帶著它比較好。」
「事關自己的性命耶?為什麽能這麽簡單地做衡量呢!」
「隻要你活著,你和娜歐蜜就有可能繼續活下去。兩個人對我來說,都是不需要衡量,絕對比我自己的命更加重要的啊。」
咦,陣以為自己聽錯了。
「明明丟著我不管自己跑去挖掘寶藏,這番話還真是值得誇讚。」
「我、我又不是認真地在講這番話!」
「怎麽覺得剛才聽到的這些對話根本就是在裝傲驕啊……」
聰子語調低沉地對紅著臉的大胡吐槽著。陣生氣地對聰子吼說。
「不要批評別人傲驕,聽起來很不舒服!更別提你啊,艾爾芙都死了你還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你忘記了嗎,我可是『聖櫃惡魔』耶……而且,就算嘴上念個不停,死掉的人也不會複活啊。如果不換個心情繼續往前進的話,艾爾芙一走就等於全人類滅亡了吧……?」
聰子說話的語氣實在太冷淡,狠狠地刺痛了陣的心。可是,她說的並沒有錯。
「是啊,本田同學……我們隻剩下『往前進』這條路了。」
莎拉握緊了拳頭放在陶前,堅強地站起身來。
「也就是說,我那『名媛的心就是突擊』的理念是正確的。要繼續旅程,直到暑假結束前……一定要打倒希律王再來接爸爸們回去!」
「請您放心,老爺。我尼可萊。巴普洛夫,直到下地獄也會侍奉莎拉大小姐,保護著大小姐!」
尼可萊在莎拉老爸的病床邊跪下來說。
「不好意思插個話……你那受傷的手臂,是打算怎麽做啊?」
可是聰子卻在這時,冷冷地語氣問著尼可萊。
「雖然很難開口,但是尼可萊先生又不會使用魔法,隻是個單純的人類喔。要說優點的話,大概就是泡紅茶很有一手……自豪的柯薩克騎兵流劍術,如果是對付人類澴算是頓厲害,可是拿來對付妖魔根本就連屁都沒辦法對付吧?唯一的好處是有張國際駕照,但是單手開車又太危險啦……」
被聰子戳到痛處,尼可萊隻能乖乖閉上嘴。但是,琪琪卻在旁邊冒出頭來說,
「不要緊!琪琪會帶大家一起走娜啦!」
說著就挺起她扁平的胸部,用她小小的拳頭咚地撾了一下。陣有些不安地看著琪琪。
「你說要帶大家走,你離開娜琪神殿不要緊嗎。」
「不要緊娜拉!媽媽沒辦法離開神殿的原因,是因為媽媽的靈力都用來守護柬埔寨娜拉。娜娜跟琪琪是雙胞胎,隻要有一個人留在神殿就可以娜拉。所以我才急著趕快追上把拔娜拉。」
「剛才我就覺得很奇怪,你講話的語氣變得很像蛇耶。」
「因為身為蛇神的自覺出現了娜拉。」
「而且,身高也縮水了……」
的確,剛出生的時候看起來像是七歲左右的小女孩姿態,現在的琪琪看起來卻頂多隻有五歲左右,陣訝異地問著。琪琪回答說。
「土著的神會得到當地土地地靈的靈力而增強力量娜拉。也就是說,土著神就像是地靈的父母親般,
把靈力當成稅金上繳。所以琪琪也是在離開根據地柬埔寨時,靈力會減少而讓身高變矮娜啦。」
「啊啊,聽你這麽說艾爾芙也說過一靠近波斯,魔力就會增加……喂喂,那樣不是很糟糕嗎!接下來要去更遠的地方耶,你還沒到希律堡不就會消失啦!」
「不要緊娜拉,如果得不到搶過來就行娜拉。」
琪琪的嘴角扭啊扭地動著。看到她的嘴角邊,有著類似惡魔的腳的東西。陣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你從剛才,就在吃什麽東西……不對,還是算了。請你別說出來吧。」
「可是,你急忙趕出門還是花了不少時間吧?是因為靈力不足,而影響到飛行的速度嗎?」
莎拉有些擔心地問著。琪琪再次拍了一下扁平的胸部說。
「就說不要緊的娜拉!琪琪的巡航飛行速度,可是能超越音速牆娜拉!」
「不需要超越啦。會把所有人都給震飛的。」
「追上把拔比較晚的原因是,跟娜娜吵著到底誰應該留在神殿,誰應該要去找把拔娜拉!最後和平地用『蛇拳』來決定勝負娜拉。」
「蛇拳?」
「沒有聽過娜拉?蛇勝過青蛙,青蛙勝過蛞蝓,蛞蝓又比蛇強,是剪刀石頭布的猜拳方式啊。」
「這裏麵有缺點啊。兩個人都一直出『蛇』的話,就會維持平手狀態沒有辦法有結果吧。」
「哇——把拔真不愧是天才娜拉!」
「這到底是在讚美還是在詆毀人啊。」
陣歎了口氣。尼可萊接話說。
「雖然說擅長使用的手受傷,但是柯薩克騎兵流劍術原本就是騎馬使用的單手劍。而且kgb……啊,應該是『今天也要元氣的冒險之會』的朋友傅授我舊蘇維埃聯邦所開發的軍隊用格鬥柔術『柯曼散波』也很有用處。尼可萊·巴普洛夫我,還能夠戰鬥!」
「剛才不小心說溜嘴講出kgb了吧……話說,如果兩隻手臂都受傷的話會怎麽樣呢?」
聰子冷冷地看著尼可萊。尼可萊絲毫沒有猶豫地說。
「隻要我還活著,至少還能夠當莎拉大小姐的盾來保護她!」
「嘿嘿嘿……人類還真是有趣。有著求生本能,同時也願意保護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的生命……」
聰子迅速地轉過身背對著尼可萊。
「既然有了覺悟,那麽就馬上出發吧。怎麽覺得胸口有鼓悸動,好像音叉遇到共鳴時『聖櫃惡魔』的魂也跟著產生共鳴。」
「那是表示……希律王就快要複活的意思嗎?」
陣緊張地開口問。聰子露出毫無畏懼的微笑說。
「嘿嘿嘿……之前被聖櫃吸取魔力讓我沒什麽力量,我跟一般那種隻會抓附近的人或是雜碎妖魔的笨蛋聖櫃惡魔不同,『否定唯一真神』聖櫃惡魔的腦袋果然好。長久以來隱藏身分,慢慢地讓魔力恢複的話,就可以像哥斯拉那樣……把整座城鎮在一個晚上都『吃光光』也沒問題。如此一來,就能一瞬間獲得壓倒性的強大力量。馬上就能改變現狀……一起被關在聖櫃中時,唯我獨尊是我唯一不喜歡的家夥,看來似乎還滿投我的喜好嘛,嘿嘿嘿……」
「好了,各位,快趴在桌上閉起眼睛。真的是大魔王的人把手舉起來。老師不會生氣的!」
大胡語氣僵硬地說著。
就這樣,一行人坐在化為大蛇的琪琪身上,繼續往西邊進行旅行。琪琪的彩虹色鱗片到處反射著光芒,就連軍事雷達也都沒辦法搜索到。巴基斯坦,阿富汗……輕鬆地飛過絲路各國的上空。上空的氣溫寒冷,四個人都包裹著毛茸茸的羽絨外套。
莎拉臉上帶著緊張,盯著衛星電話的位置情報畫麵瞧著。
「好厲害喔,地圖上麵的位置不停地在前進耶。現在已經在德黑蘭上空呢。距離耶路撒冷,隻剩下還不到一六〇〇公裏呢。」
「伊朗的紅茶被稱為『chai』,聽說非常地美味。把藥草和番紅花跟茶葉一起悶蒸出香味後再來享用……您覺得如何,莎拉大小姐?」
『不可以在琪琪背上玩火娜拉。』
琪琪搶先撂下話。莎拉隻得對失望喪氣的尼可萊苦笑地說。
「不要緊的,尼可萊,你不需要特別費心思……以前隻要我臉上流露出不開心的樣子,你和瑪莉總是會準備熱呼呼的紅茶給我呢。」
「如果讓您覺得小的多管閑事,還請您見諒。艾爾芙小姐的事情小的也很難過,但是讓平常總是很開朗的大小姐一直悶悶不樂,更讓小的覺得痛苦。新木先生也一直掛念著……」
聽到尼可萊提到自己的名字,陣似乎有口難言地看著莎拉說。
「我……對艾爾芙的事情當然覺得難過,可是也一直很在意著座堂的事。以前,總是沒辦法說出口……」
「咦……?你,你是什麽意思?」
莎拉白皙的臉蛋唰地紅了起來。尼可萊左手拔出短劍,朝陣揮過去,滿臉笑容地問說。
「您剛才說的是什麽話,新木先生。尼可萊·巴普洛夫我,曾經對老爺發誓『要保護莎拉大小姐』,您聽懂了嗎?」
「傻瓜,不要在這種時候鬧鬩牆!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哪根筋不對勁,但一定是哪裏搞錯了!艾爾芙都已經走了,還可以有心情吵架嗎!」
陣赤手空拳地兩手夾住尼可萊的短劍。尼可萊擅用的右手受傷,隻能夠左手來應戰但是他有戰鬥訓練的經驗,力道還是很強。
聰子在旁邊冷靜地開口說。
「新木學長想要說的,也就是……本應該是『火的屬性』的座堂學姊的魔法,卻都隻有出現『土的屬性』魔法,這麽一來麵對像希律王這種強敵的最終決戰時不是很糟糕嗎……學長是要說這個吧?」
「啊,本田,你發現了啊!」
「啊?啥?什麽意思?」
莎拉看了看陣和聰子的臉。很明顯地,這時候已經不能再沉默。陣抱著覺悟,開口解釋說。
「也就是說……你是『〇〇〇的〇〇』啦。」
「幹麽講話這樣吞吞吐吐惹人厭啊!」
「我哪有說什麽惹人厭的話!我隻是怕你受傷才刻意沒講明白,笨蛋!」
莎拉是『神燈』的『魔神』,但她其實是要『服侍』陣的身分,隻有特別隱瞞著仆役尼可萊。陣表示。
「也就是說,〇〇〇是能夠點火的工具,座堂本來應該是『火的屬性』才對,現在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啊!尼可萊·巴普洛夫,現在終於了解了!〇〇〇裏麵的文字就是『熾天使』吧!」
熾天使傳說中在希伯來是全身像火焰般燃燒著的六翼天使,在希伯來語中被稱之為賽拉非姆。尼可萊感動地流著淚說。
「賽拉非姆時常讚美著神,據說他全身的火焰就是燃燒著對神的愛!對了,有很多愛的莎拉大小姐就是賽拉非姆轉世而成的!」
「並沒有從拯救世界的女神轉世而來的故事設定吧?」
陣語氣僵硬且非常堅持意見地吐槽著。莎拉抓住陣的手臂說。
「等一下,庶民!你剛才說了非常重要的事情喔。你說我是火的屬性吧?那麽,我目前所擁有的咒語都是?」
「就本田和你老爸記得的部分,接下來無論再怎麽樣提升級數,都還是隻有集到土屬性的咒語。」
「砂魔法、泥魔法、石魔法、岩魔法、土魔法、穀魔法、山魔法、地魔法……從兩千年起,就一直是這樣的順序……」
聰子爽快幹脆地做了結論。讓莎拉為之愕然。
「耶,那麽魔法書全部填滿咒語成為『完美的魔法書』的時候,我就能夠成長為擁有最高強魔力的魔神吧?像個
名媛般以最強的法力把大魔王打趴的計劃,會有什麽結果呢?」
「這個嘛,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地魔法之後應該還是會接著出現土屬性的魔法吧……提升到不同屬性魔法的最高程度,拿rpg來做比喻就像『僧侶』都隻學會了『魔法師』的魔法那樣的狀況。」
「就是這麽一回事。座堂的咒語總是少了什麽,並不是因為座堂少了根筋,很有可能是因為屬性的適性原本就不合吧……」
「庶民,你剛才是不是順便做了人身攻擊?」
「總之,現在的狀況很糟糕。就算達到最強的程度,等到遇上要扁大魔王的時候,很有可能一招就被打得一敗塗地。」
「不會吧……那,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呢?我才不要輸呢,我可不要還沒有報艾爾芙的仇就夾著尾巴逃走!」
莎拉喊著,陣也露出困擾的表情。
「這麽說也是啦……本田,你有沒有什麽好方法啊?」
「有啊。」
「回答得還真幹脆。」
「新木學長一定自己已經發現了,我才沒有開口說出來。但是,我已經有給了線索,隻是學長沒有注意到,身為『所羅門戒指』的擁有者,能力不太夠喔……嘿嘿嘿……」
聰子瞄了一下陣。陣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
「你說……線索?」
陣按著額頭。飽知道聰子在試探自己。雖然她是學妹,可是也是聖櫃惡魔。她查覺到希律王出乎意料的厲害,陣曉得她正衡量著自己和希律王的強弱。
(這家夥,很有可能會臨陣叛變……我都快要傷腦筋到得胃潰瘍啦。)
拚命絞盡腦汁地響著,眼前看見一道虹彩。從彩虹連想到雨,再從雨連想到雷。
「雷……雷的天使……對了!」
陣想起在曼穀遇見的咖哩魔神少女,眼神中散發出光芒。
「的確,在那之後,艾爾芙她……曾經提過『凱因之書』隻要有人開發出新的咖哩食譜就會被寫進書中。也就表示,不需要等待咒語自動浮現在魔法書裏!自己寫下咒語也是可以的吧?」
「賓果,就是這樣。新木學長,你撿回一條命啦。嘿嘿嘿……」
「你打算殺人啊!」
「基本上在咒語浮現在魔法書上之前,是不可能知道什麽是新的咒語,可是如果從其他的文獻上得知新的魔法時,是能夠自己主動加在書中……這是我從聖櫃中被解放後的兩千年裏,把全世界的煉金術師實驗後紀錄的魔法書都讀過之後所得到的知識,這些年來躲在希律堡的希律王似乎是不知道這件事……嘿嘿嘿。」
「這樣嗎?那麽,當你搶走我的魔法書時,魔法書『重新發行』的時候,把你所記得的魔法全部都寫進去不就好了嗎?為什麽不告訴我這件事呢!」
「把別人玩過的rpg紀錄都泄漏出去,這種行為不是太低劣了嗎……」
「這又不是在玩遊戲!這不是在玩啊,已經有人死了!」
莎拉緊抓住聰子的胸口吼道。
「好了好了……不然,就當做道歉,我把我知道的火屬性魔法,加寫在座堂學姊的魔法書裏吧。」
「咦?真的嗎?」
「真的……曾經是我的使魔的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王中,也有會使用火魔法的。」
「啊,我想起來了!就是把家政教室燒毀的那個惡魔吧!」
「似乎有人把很久之前發行的故事中的事件怪罪在別人身上喔,我記得把家政教室燒毀的應該是座堂學姊……」
聰子低聲地吐槽著。莎拉連忙移開視線說。
「是、是這樣的嗎?」
「總之,動作要快。新木學長,趕緊把座堂學姊的神燈……」
「哇——!」
陣連忙堵住聰子的嘴。莎拉是神燈魔神這件事不能夠讓尼可萊知道。莎拉裝模作樣的事情被揭穿那倒還好,但之後莎拉會怎麽報仇可就很恐怖。即使是聰子造成的,但他可以想像莎拉絕對會拿陣開刀算帳。
「先降落吧!琪琪一直在飛也很累了,而且如果在這裏試驗火的咒語,琪琪的背後會燒傷!」
『對啊娜拉,我剛才也說過啦,請不要在別人的背上玩火娜拉。飛機上現在不也都禁煙了娜拉。』
琪琪也開口說話。剛好,現在飛到伊拉克的上空。陣便說。
「差不多抵達巴格達了吧。如果艾爾芙在的話,在這裏降落就能夠讓她研究原汁原味的波斯料理啊……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想起在泰國研究千一夜新菜單的艾爾芙,陣就覺得很心痛。艾爾芙是打算回日本的。她總是很積極,對未來抱著希望。隻不過是幾天前的事情。那樣的艾爾芙,如今已經不在人間……艾爾芙的夢想和希望,全部都被莎樂美的毒牙給粉碎。
(那個時候,我到底該怎麽做才好呢。該怎麽做才能夠拯救艾爾芙。連夥伴都不能夠幫忙,這算什麽所羅門的智慧啊!)
陣用力地咬著嘴唇都要咬出血來。莎拉看著下麵的城市問說。
「巴格達?是『一千零一夜』中常常出現的城市?」
「現在是伊拉克的首都,莎拉大小姐。」
代替陷入沉默中的陣,尼可萊接話說。
「在炎熱的伊拉克喝的紅茶稱之為『chai』,大量放入有紅茶三分之一份量的砂糖,喝出甜甜的口感。巴格達是位於底格裏斯河川沿岸的城市,在幼發拉底河中間,也就是往昔的美索不達米亞。不隻是『一千零一夜』的舞台,下遊地區還有記載全世界最古老敘事詩『基加美修敘事詩』中古代城市烏爾克和蘇美人的遺跡,西方就是留下楔形文字最繁盛時期作品『漢摩拉比法典』的古代都市巴比倫。」
「楔形文字……庶民的最愛。」
莎拉把話題丟向陣,朕表情僵硬地把頭往旁邊轉過去。
「要是平常,連我的眼睛都會變成楔形文字呢。可是我現在,因為艾爾芙的事情受到打擊太大……連我自己都覺得很驚訝,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想古代史或是考古學的事情。」
「……是啊。我很能夠了解。」
莎拉也難過地低下頭來。沉重的氣氛,讓尼可萊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好閉上嘴。唯一一個根本就不會察顏觀色的聰子開口說。
「嗯,就算新木學長跟平常一樣一頭栽進楔形文字的世界裏,我也要阻止你們降落在巴格達。巴格達在伊拉克戰爭後依然持續著緊張狀態。當初駐留在伊拉克的各國聯軍,在巴比倫古代遺跡土地上開挖打造停機坪,或是挖防空壕,四處都有戰車巡邏,據說到處都遭受破壞,現在過去也隻剩下瓦礫堆喔。」
「也對。現在正在說話的時候,刻著楔形文字的黏土版就被戰車給碾得粉碎了吧。發明『言靈』已經過了兩千年,人類還是不能夠好好地對話解決問題,還是繼續著戰爭。」
就因為戰爭,讓艾爾芙犧牲……想到這一點,陣從曆史中學到戰爭帶來的空虛感,突然在他的心中變得非常鮮明。那種感覺太過於沉重,讓陣覺得呼吸困難。聰子隻是淡淡地說。
「人類的語言無法溝通,在巴比倫的『巴別塔』傳說中不是也有記載嗎……為了讓人類的想法不能夠合而為一而對上天有所企圖,神明特別讓人類都說不同的語言而沒辦法溝通。所以,才會引起戰爭。原本如果語言都能夠溝通的話,人類就不會爭鬥互相殘害了……嘿嘿嘿……」
「是啊……這又不是童話故事的世界。」
「與希律王的戰鬥,並不是童話故事,我可不是這麽想的。」
「我知道。因為艾爾芙已經死了……這是很清楚的,現實世界。」
從遙遠的上空往下看著
破敗的巴格達城市景色,陣抱著頭。莎拉的眼神悲傷地看著陣,可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能沉默著不說話。
就在這時,傳來趴啦啦啦啦……的引擎轉動聲。陣驚訝地抬起頭來。駐守在伊拉克的聯軍軍用直升機出現在眼前。
「哇——」
「waooooohhhhhhhhh!」
對方也嚇了一大跳。就算琪琪不會出現在雷達上,可是若是目視的話就看得很清楚。正因為沒有出現在雷達上,對他們來說肯定就像是「突然在眼前冒出巨大的蛇」的感覺。比起「眼前出現直升機」還是「眼前出現飛在空中的大蛇」的驚嚇程度比較高,對方反射性地發射出飛彈。
『哇——!會被打中娜拉!』
琪琪連忙逃開攻擊。可是飛彈具備自動感熱追蹤功能,會一直緊追著琪琪。
『哇——哇——哇——!』
「喂,你飛得慢一點啊!會被你抖下去啦!」
陣一行人死命地抓著她。可是,腕力最弱的莎拉,手已經開始在發抖。
「不……不行了……」
「抓穩了啊,座堂!」
就在出聲的同時,陣就看見莎拉的手從琪琪背後鬆了開來。他趕緊伸出手去抓住莎拉的手臂,可是手伸得太用力反而顧不了支撐自己的力量。
「咦?」
陣就這樣被莎拉拖著,跟著一起往下掉。聰子和尼可萊也是拚命地攀住琪琪而沒有餘力注意到他們。琪琪不斷地躲著飛彈的攻擊,於是就這樣越飛越遠。
兩個人掉落在一片充滿茂密綠樹的森林中。琪琪以猛烈的速度逃走,目前似乎已經離巴格達相當遠,周遭都看不見有任何住家或是軍隊的設施。
從相當高的位置掉落下來的兩人,幸好有茂密的樹叢像枕頭般接住他們,讓兩人奇跡似地沒有受任何傷地安全落地。與其說是這片樹叢像枕頭,感覺還比較像一根根交錯的樹枝接住了他們。
「呼……嚇了我一跳。座堂,你不要緊吧?」
「不,不要緊……」
莎拉的頭發和衣服上麵都沾滿了樹葉,她站起身來。周圍都被高度長到腰間的夏草所包圍,花朵芬芳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樹木上結著像是蘋果或杏桃之類看起來頗美味的果實。陣驚訝地觀察著周遭說。
「這裏是什麽地方啊?跟巴格達完全不一樣,怎麽會有如此安靜平和的地方。如此豐饒的場所,拿來當成戰爭時讓難民紮營的地方也很不錯啊……怎麽會都沒有人呢?」
「庶民,我想要跟尼可萊他們取得聯絡……這裏,手機『沒有訊號』耶。」
莎拉焦急地數度撥弄著手機。可是,不管她試再多次都還是沒有訊號。
「沒有訊號?怎麽可能,這可是連在太平洋的正中央也能使用的鋰電衛星電話耶?難道說這裏不是地球啊?」
「可是……現在,不是盛夏嗎?伊拉克的七月份是一年中最熱的季節,夏季的時候根本連雨都不會下。八月的平均最高氣溫超過四十度,在巴格達超過五十度的日子算是很正常……雖然說巴格達是沿著河川的城市,有運河也有很多綠地,但是這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植物?而且,盛夏時節蘋果結果實這根本就說不通啊。」
「聽你這麽一說……這裏真的很涼快耶。比較像是高原氣候……對了,琪琪飛的時候是在高高層,因而使得偶然間掉在高地的我們受到的傷害也比較少吧。」
「在高原的話應該很容易接收到鋰電電波啊……這裏到底是哪裏啊?」
莎拉變得不安,緊張地四處張望。陶小人也從口袋裏探出頭來,陶小人似乎不怎麽在意身在何方,短短的腿跑啊跑地溜到蘋果樹下撿起掉下來的蘋果,開心地吃了起來。
『噗啾——?』
「陶小人真是食欲旺盛……」
莎拉歎了口氣。陣輕輕地拍了拍似乎頗擔心的莎拉的肩膀。
「好啦,別太在意啦。大概十年前時,就算沒有手機大家也還是能夠想辦法約見麵啊。琪琪他們沒事的話一定會來接我們的。」
「如果沒事的話?」
「要是她沒來的話再想辦法就是了。」
陣伸長了手摘下蘋果。在沙漠中的正中央,蘋果竟然沒有被沙塵覆蓋,散發出紅通通的光澤。
「看起來真像每天早上都被朝露洗過的樣子。既然如此,隻要擦一擦就能吃了耶。」
說著,陣就把一顆蘋果遞給莎拉。莎拉疑惑地看了看蘋果和陣。
「可以吃……要怎麽吃。水果刀呢?叉子和盤子呢?」
陣張大嘴咬了咬蘋果的動作,代替回答莎拉的問題。
「好好吃!在日本尋找所羅門寶藏和聖櫃的時候,我也常在山裏吃到結果的柿子或枇杷,但是這裏的蘋果特別地香甜!」
莎拉猶豫著。雖然猶豫,但是一直坐在琪琪背上被盛夏的太陽照射之下,什麽水份都沒有攝取,導致現在喉嚨很渴。看到陣相當美味地啃著蘋果,讓她忍不住用力吞了口口水,用胸前的衣服把蘋果擦了擦之後便張口咬咬看。蘋果的皮很軟,白白的牙齒輕輕一咬,酸酸甜甜的果汁立刻溢滿整張嘴裏。
「……好好吃!比銀座的千○屋(注9)的蘋果還要美味!」
「有錢人吃的果然都是高級店家的水果!」
莎拉咬著蘋果,重新認真地仔細看著這片豐饒的大自然。小鳥和栗鼠在樹枝上玩耍著。從來沒有見過的漂亮蝴蝶,在這片從沒見識過的漂亮花田裏輕巧地飛來飛去。
莎拉心裏想著,這塊土地是如此地安詳,艾爾芙已死還有嚴苛的戰鬥這些事情……這世界上的痛苦與悲傷,在這裏就好像做夢似地。
「怎麽覺得……我們這個樣子,好像伊甸園裏的亞當和夏娃啊。」
「啥?」
陣看向莎拉。莎拉突然紅了臉蛋,兩手急忙伸在臉前麵揮舞著,用力地否認著。
「啊,不是啦……那,那個,你不要誤會喔!我,我的意思不是說想要跟庶民變成像亞當跟夏娃那樣喔!」
「那個,先別管這個……剛才,你提到『伊甸園』是吧,座堂。」
陣朝著蝴蝶輕輕地伸出手指。蝴蝶絲毫不怕人類,飄啊飄地停在陣的手指上。
「說不定是真的。這裏可能真的是『伊甸園』。」
「咦?可,可是伊甸園不是在遙遠的東方邊界?所以,把所羅門寶藏帶出來的以色列人後裔,才來到日本把寶藏埋藏起來嗎?」
9 日本知名高級水果店。
「是啊,因為他們相信所謂『遙遠東方邊界』的紀錄說法。可是,舉例來說本州東部最邊緣的地方應該是關東或是東北地方的東部海岸一帶吧?但是伊勢神宮祭祀的是具有太陽神身分的天照大神,他們沒有想到在大和政權其實在古代社會之前就已經存在這件事,所以在大海沿岸的區域就被認為是日本東部最邊緣。伊甸園也是,實際上指的是豐饒的美索不達米亞農地。從以色列的方位來看的話就在東方,或許他們是認為麵向幼發拉底河的另一頭已經沒有土地。也就是說,對古代以色列人來說那裏就是『遙遠的東方邊境』。」
解釋著曆史的陣,眼睛非常地炯炯有神,莎拉看著看著都看傻了,有那麽一瞬間都忘記要咬蘋果。但陣注意到她的摸樣,連忙掩住嘴說。
「唉啊……不好意思我又講冷知識了。」
「啊,嗯……沒,沒關係啦。光是傻等也很無聊……伊勢神宮裏麵的燈籠上刻有『大衛之星』之『六芒星』,所以我們之前還跑過去找寶藏。可是我隻記得被很大顆的蛤蠣追著跑這回事……」
「關於伊勢神宮的記憶?」
陣想要從腦海裏回想起這段記憶,可是就像走馬燈般浮現在腦袋裏的,卻是兩套排列在一起的旅館棉被,穿著浴衣睡得正熟的莎拉,還有去泡露天溫泉的莎拉身影。
「老是想到一些不該想的事情,關於伊勢神宮這一段,我怎麽什麽都想不起來啊!」陣搔抓著頭說。
「庶民,你送給我珍珠娃娃的首飾當伴手禮啊。」
「啊,是嗎。」
「是啊,送給艾爾芙的是珍珠的發飾。艾爾芙總是很寶貝地別著……」
一想起艾爾芙心情又難過起來,莎拉低下了頭。陣也看似很難過地抬頭看著天空。
「是啊,那麽便宜的東西竟然讓她那麽開心……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還誤以為我是聖櫃惡魔要把我吃掉,她非常地有正義感,真的是個很活潑的江戶女孩哪。因為正義感強烈……讓她也跟著參加這趟旅程,結果……」
陣哽咽地說不下去。淚珠從大眼睛裏流了下來。他連忙擦了擦眼睛。
「糟……糟糕!男人流淚,是很奇怪的啊。」
嗚嗚,莎拉左右搖著頭。陣想念艾爾芙的心情,莎拉也很有同感。陣平常總是擺出酷酷地又難相處的模樣,可是莎拉發現他為了幫助朋友,都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
(現在的他也是,裝出一副水果吃到飽的輕鬆模樣,其實是因為要讓我放心才故意這麽做的。庶民啊……要替我操心,你的功力還差得遠啊!)
想要改變現場的氣氛,莎拉開口對陣說。
「對啦,庶民。關於『打發時間』,你剛才有提到一件事啊……要不要來試試看『火屬性』的咒語啊?」
「試試咒語?」
「即使咒語沒有出現在書裏,隻要自己把咒語寫進魔法書就可以了吧?」
「可……可是,又不知道有什麽樣的咒語。如果不問本田就……」
「唉啊,砂魔法就是用阿拉伯語念出『砂』這個字,泥魔法就是『泥巴』的意思對吧?那麽,隨便寫個阿拉伯文上去不就行了嗎?」
莎拉的提案,讓陣感歎地點了點頭說。
「原來如此……!座堂的個性雖然愛裝蒜嘴巴又壞,可是腦袋很好呢。」
「要吵架我很願意奉陪,我是名媛,可是一點都不會小氣的。」
「總之召喚看看吧,嘿!」
陣從口袋中取出神燈摩擦後。莎拉便以女仆妝的姿態現身在一陣紫色的煙霧中。莎拉從圍裙的口袋中掏出魔法書,交給陣。
「就是它……」
「用原子筆寫就可以了吧?」
說著,陣就在魔法書的書頁上寫下類似「兒」字型的阿拉伯文單字,交還給莎拉。
「『narin』就是『火』的意思。」
「念成narin對吧。好——我來試試看。」
莎拉指著眼前的草叢,念誦出咒語。
「『火魔法(narin)』!」
可是,什麽事也沒發生。莎拉瞪著陣。
「騙人!」
「幹麽莫名其妙怪到我頭上啊!再多加把勁,努力試看看啊!」
被陣這麽一說,莎拉再度集中精神念誦咒語。
「嗯——嗯——嗯——……嗯嗯——『火魔法』!」
集中精神到都快要爆血管地喊出聲後,莎拉的指間,唰地冒出小搓的火焰。莎拉睜大了眼睛說。
「哇……有,有火了!真的著火了!」
「好厲害,試試看果然沒錯!」
陣喊叫時呼出來的氣,讓莎拉指間的火焰呼地被吹滅。莎拉緩緩地轉過頭去看向陣。陣則慢慢把視線移開。莎拉氣衝衝地抓住陣的胸口。
「你給我想想辦法啊!好不容易著了火的!」
「那種像火柴前端點出來的火,馬上就被吹滅也是理所當然的啊!反正知道火的魔法是可以用的,隻要多加練習到能夠點出大火的程度不就得啦!」
陣被莎拉搖得頭暈腦脹地喊著。莎拉突然一放開手。陣就順勢撲倒在地。
「這番話倒也沒錯……當初泥巴人也是,在我的魔力變強之後就能變化出巨大的體形。我現在還是操作火屬性魔法的新人。還是需要練習的,好吧,『火魔法』!」
莎拉再度念誦起咒語。可是,這次卻什麽都沒有出現。
「咦,奇怪?嘿,『火魔法』,『火魔法』!」
不管莎拉的手指揮了多少次,還是連一絲煙霧都沒出現。陣開口說。
「說不定,以你現在的魔神指數,剛才的火就已經把所有的魔力都用光了?」
「你的意思是說瓦斯不足?」
莎拉焦躁地翻著魔法書書頁。
「其他的魔法會變成怎麽樣?嘿,『砂魔法』!」
念誦出土屬性最初級的魔法,可是連一粒沙子都沒有出現。莎拉愕然地抓了抓頭,當場蹲了下來。
「魔力,真的全部都用完了……!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啊!這麽說,我都不曉得,原來魔力還有使用額度啊!」
「有可能是因為用了這種非正常模式的方式操作魔法,不但使不出很大的威力,還會消耗掉很多魔力吧。」
「乖乖地等一等是不是就能恢複啊?嗯~」
莎拉把手放在胸前,閉上眼睛試著集中精神。可是,絲毫沒有感覺到有能量集中的感覺。莎拉絕望又悲傷地睜開眼睛。
「……好像沒有。」
「電池也會發生因為連上規格不同的電燈,而在瞬間就用光電量的狀況。」
「即使能夠自己撰寫魔法,但依這個狀況看來等到跟希律王戰鬥時,燒柴用的小樹枝也派不上用場啊……這麽相較之下,土屬性的魔法還比較實用……」
莎拉失望地低下了頭。陶小人似乎很擔心地看著她的模樣,咚咚咚地靠近她身邊,把掉落在附近的小樹枝兩根合在一起,開始拚命地摩擦起來。終於,樹枝冒出一些些白色煙霧。
『噗啾——噗啾——』
陶小人很用力地地吹著氣,讓樹枝冒出些許火花。陶小人拿著樹枝,用力地跳啊跳地想要讓莎拉看見。
『噗啾,噗啾——』
「陶小人,我很了解你想安慰我的心情,可是那並不是魔法而是人類的智慧。」
莎拉語氣僵硬地喃喃說著。陶小人被她徹底否定而受到很大的衝擊。陣接著莎拉的話說。
「沒關係,先把變身狀態解除,再一次重新召喚的話,魔力應該又會回複吧?現在看起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這裏又有很多吃的東西,你不需要著急啊。好了,先來打理一下休息的場所吧。」
因為習慣在野外的挖掘工作,陣即使身處於這種什麽都沒有的地方,也完全都不在意。直接睡在地上會被蟲咬,他收集了樹葉堆成床。挖土掘洞打造成簡易版的廁所。莎拉感動地看著這樣的陣。身為名媛的她,在大自然中什麽事情都幫不上忙。因此讓她覺得陣非常地靠得住。
(等到大家來接我們之前,我們真的就得在這裏,像亞當和夏娃那樣兩個人單獨過日子啊。如果庶民不在身邊的話,隻有我一個人連吃蘋果都會猶豫好久,很快地就會死掉吧……)
看著認真工作的陣,莎拉的內心澎湃起來。總是抱著自己是名媛的想法打算不要靠任何人自己營生的莎拉,現在隻能依靠陣……可是,她卻並不覺得屈辱或是對自己的無力感而絕望,反而心裏有種溫暖的感覺。莎拉感受到一種被保護的安心感。對於一直堅持著名媛身分一路走下來的莎拉來說,被這樣的溫暖氛圍包圍,並不會讓她覺得不舒服。可是,莎拉的內心深處卻有著些許不安。
(如果……萬一被救出去,隻
有我一個人也打不贏希律王。我沒有辦法使用重要的火屬性魔法……難道說這趟旅程根本是白費功夫?艾爾芙死的很不值得?)
不安讓她快要無法呼吸。名媛的心就是突擊……這個理念難道是錯誤的嗎?自己所做的事,隻是犧牲重要友人的無恿義蠻勇舉動?莎拉知道,陣大概也有著相同的煩惱。以莎拉的魔法程度並沒有辦法贏過希律王,這件事情如果陣能夠更早一些告訴大家,讓所有人放棄這趟旅程的話,艾爾芙就不會死了。即使希律王複活會把人類全都消滅,但至少在那之前還能夠過著幸福的生活啊。我們繼續這趟旅程真的是正確的決定嗎……莎拉很清楚,自己和陣都抱著這樣的疑問。果然,還是應該在這裏結束這趟旅程比較好吧……
「……我說,座堂。關於艾爾芙的事,我……有想過了。」
陣,如此開口道。
「……我也,正想說這件事。大概,想說的都是同一件事吧。」
莎拉以彷佛看穿所有事情的眼神看向陣。
但是,在兩人正準備開口講下去的時候,莎拉的周圍出現陰影。明明天空中連朵雲都沒有啊。
「難道是琪琪?」
莎拉滿懷著期待抬起頭來。可是,在陽光中現身的卻是化石翼龍。
「庶……庶民!」
莎拉喊著。陣停止收集落葉的動作,連忙趕回莎拉的身邊。
翼龍飛下來停在他們兩人麵前。龍背上站著的,正是把紅色領巾當成鬥篷圍著的莎樂美。
「嗬嗬嗬……那條蛇飛的速度快,要追上她很辛苦。幸好你們被打下來,這才讓我趕上了……而且運氣真好,沒有那些多餘的家夥在旁邊。『所羅門的智者』啊,服從希律王吧。如果不聽從的話,就殺了你把『戒指』和『魔法神燈』搶過來。」
「你以為這樣的威脅有效嗎?或許你認為殺了艾爾芙之後心情正好,但我們因為重要的夥伴被殺,現在可正在氣頭上!」
陣從口袋裏取出銅之書卷,平常總是很冷靜的他,很難得地因為憤怒就突然出手把書卷投向莎樂美。
「製裁她,『所羅門的判決』!」
「哼,我還以為那個老頭已經脫離戰線,沒想到他竟然把武器交到你手上。」
莎樂美一臉輕鬆地輕巧飛起身。她往後一跳……藏在她的鬥篷後方,還有一個跪著的人影現身。陣嚇了一跳,趕忙收回書卷。
「糟糕,快回來『所羅門的判決』!」
書卷在差一點要打中跪著的人的關鍵時刻停了下來,迅速地繞卷回來。莎拉躲在陣的背後,責備他說。
「半途停止攻擊,你到底想幹什麽,庶民!一口氣把她收拾幹淨啊,這可是替艾爾芙報仇之戰耶!」
「你看仔細啦,座堂……我沒辦法攻擊啊!」
「為什麽沒辦法攻擊啊!艾爾芙可是我們,很重要的朋友耶!」
「就因為是很重要的朋友!所以才沒辦法出手攻擊啊……你看!」
陣用顫斟的手指指向翼龍。
跪在翼龍背上的人,動作輕巧地從空中降落到草原上站著。綁成兩根的金色發辮搭配用金牌和鎖鏈及寶石打造成的發飾,小麥色的肌膚加上一身用金牌及鎖鏈搭出類似內衣造形的衣服。那身服裝還有黃金綁帶涼鞋,還有保護著胸口的豪華金質首飾上,全部都綴滿了寶石。
每往前走一步,金屬撞擊之下,就會發出當啷啷如鈴聲般的輕脆聲響。隻有別在頭發上的珍珠發飾,還跟以前一樣。她的手中握著夏席爾刀。
莎拉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那張臉是想要忘也忘不了的臉龐啊。
「……艾爾芙……!」
艾爾芙的眼睛無神。隻是迅速且毫無表情地把視線投向莎拉,什麽話也沒說就突然用夏席爾刀砍過來。莎拉反射性地用兩手保護著身子。
「哇啊啊啊!」
「危險!『所羅門的判決』!」
陣丟出銅之書卷。書卷與艾爾芙的夏席爾刀相撞,發出藍白色的火花。火花如電擊般傳導到艾爾芙身上。讓她受到衝擊,臉部表情皺了起來。
莎拉因為要保護自己而一屁股坐到地上,可是她眼神發亮地抬頭看著艾爾芙。
「艾爾芙……還活著?」
莎拉的眼中,掉下一顆顆鬥大的淚珠。
「她還活著啊!我就覺得艾爾芙不可能被僵屍殺掉的。因為我曾經聽米歇爾說過,學過武術的人脖子的肌肉很強軔,隻是被勒住脖子是不可能會死的。而且俗話說惡人長命,像艾爾芙這麽粗暴的人到陰間的話,閻羅王也會很傷腦筋的。」
「等一下,座堂。先別開心的太早啊,雖然是她本人沒錯……可是。」
陣相當疑惑地說著。莎樂美在艾爾芙的身後,露出得意的笑容雙臂交叉地說。
「嗬嗬嗬……怎麽啦,所羅門的智者?感動的再次相眾,不是應該更開心嗎?」
艾爾芙無神的眼睛看向莎拉。莎拉站起身來,跑向艾爾芙。
「是啊,庶民,開心這種事情不分早晚的吧?艾爾芙可是還活著呢!艾爾芙怎麽都不跟我們連絡呢,我們好替你擔心啊!」
可是,艾爾芙對莎拉的話或是眼淚卻一點都沒有反應,再次舉起了夏席爾刀。陣連忙叫住毫無防備地就要去抱艾爾芙的莎拉。
「小心點,座堂!那個艾爾芙,不太對勁!」
「哪裏不對勁?批評女生的穿著品味才最糟糕呢!」
「沒錯!代替被我弄破的餐廳女服務員裝,這是我特別精心為她挑還的阿拉伯舞娘風裝扮,你竟然對這套衣服品味有意見,真爛!」
「不要連你也加入戰局吧!」
陣帶著疲倦的眼神看向莎樂美。
「我說的不對勁不是這回事,座堂。你還不了解嗎?為什麽艾爾芙會穿這家夥挑選的衣服……之類的事情。」
「你對我挑選的衣服,就這麽有意見!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件領巾裝很沒有品味啊!明明自己連內褲都是穿○niqlo的!」
「啊——真是麻煩!」
「你說艾爾芙不對勁,是因為她突然揮刀砍過來?艾爾芙想要殺我,不是平常就常發生的事嗎!」
「我真搞不懂女人的友情是怎麽一回事。」
「總之,真是太好了,艾爾芙!你還活著啊!」
莎拉眼眶泛著淚水,緊抱住莎拉的脖子。
下一秒鍾,艾爾芙的動作很明顯地有所遲疑。她全身一抖僵在原地,指尖顫抖著。夏席爾刀快要從失去力量的指尖滑落。
「……莎……」
艾爾芙的唇瓣抖著。嚐試拚念出莎拉的名字。降落到地麵的莎樂美,嘖地咂了下舌頭吼說。
「乖乖聽我的話,『劍之魔神』!命令支配你的人是我莎樂美,隻能聽我的聲音!砍了那個家夥!」
聽到她的話的瞬間,艾爾芙原本變得溫柔些的表情出現了邪氣。
「……遵命。」
一回完話,艾爾芙就把夏席爾刀刺向莎拉胸口。莎拉的眼瞳迅速地收縮起來。
「咦……騙人……的吧?」
莎拉仰天朝後麵倒下去。
「座堂!」
陣跑向莎拉,把她抱起來。莎拉雖然嚇傻了,可是她並沒有流血。
「咦?」
陣在莎拉的胸部周圍輕輕地摸索著。在圍裙的胸前,有塊硬邦邦的物品。陶小人趁勢探出頭來。
『噗啾!』
陶小人露出【ΩuΩ#】的表情含著淚,頭上貼著一塊很大的ok繃。看來跟陣一樣查覺到危險的陶小人,自己移動到莎拉的胸前主動當成盾,擋住夏席爾刀的攻
擊。
「很棒喔,陶小人!你沒有碎掉實在太好了!」
被陣這麽一稱讚,陶小人得意地挺起胸膛。這時,莎拉突然睜大了眼睛,使勁地甩了陣一巴掌。
「哇——!你怎麽可以隨便摸人家的胸部,變態變態變態!」
「誤會啊!」
陣被巴掌揮的往後退,還不斷辯解著。
艾爾芙迅速地往後退到莎樂美麵前站著。莎樂美似乎對她下令說,沒有發出攻擊命令時,就要回到能夠保護莎樂美的位置。
莎樂美在艾爾芙的身後,露出殘酷的笑容說。
「好了……雙口相聲表演也該結束了吧?」
「我們才不是在表演相聲呢!而且,你這渾蛋——到底對艾爾芙動了什麽手腳!」
「擁有『所羅門的智慧』的你,不可能不懂吧?你一定了解的……『劍之魔神』已經變成我忠實的『僵屍』了。」
「僵屍!」
莎拉愕然地搗住了嘴巴。
「那麽……那麽,艾爾芙……果然已經死了嗎?」
「沒錯。所謂的記憶隻不過是連續的電流信號,死過一次就會失去腦內所有的記憶……而一片空白的記憶將會換上我的全新命令。『劍之魔神』已經隻會聽從我的命令了。」
莎拉瞼上浮出淚水,左右搖著頭。讓人難以置信……不,從客觀角度來看或許自己隻是在拒絕接受不得不認清的事實。
「為什麽……要做出這麽狠的事?」
「都是你的緣故啊。為了打倒你們,我才必須要得到『最厲害的戰士』。」
「你為了這個目的,就故意針對艾爾芙出手是吧!把她變成被他人操縱的人偶……好過份!」
「你們隻要乖乖地聽從希律王的命令,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啊。害『劍之魔神』變成我的人偶的是你們,都是你們不好!就讓你們被罪惡感所包圍,心情低落又難過地自取滅亡啦,好好反省一下吧!」
「你再怎麽辯解也是沒有用!將他人的心奪走讓對方順著自己的意思利用人的卑劣家夥,才是最糟糕的吧!」
莎拉毫不猶豫地用力指著莎樂美。沒有想到竟然會被如此直接地反駁回來的莎樂美,不知道該怎麽回話。結結巴巴地命令著艾爾芙說。
「等……等等!『劍之魔神』,代替我講些什麽反駁回去啊!」
「對方論點過於正確沒辦法反駁……」
「什麽都好!快回話啦!」
「笨——蛋。醜——八怪。」
「就不能反駁些更有水準的話嗎!啊啊啊,如果腦袋好的鎌之助在身邊就好了!」
「好了好了。麵對舌戰打不贏的對於用暴力讓她屈服不就好了,娘樂美大人。」
「我不是娘樂美,什麽娘樂美——!」
「……你還不是一樣,搞笑時間結束了嗎?」
陣的語氣疲憊地問道。冒出橘色貓耳朵和尾巴的莎樂美,連忙把耳朵和尾巴藏起來。
「不,不準說我是在搞笑!總之,她說得沒錯與其靠舌戰不如『用武力來使對手屈服』才是正確的!去吧,『劍之魔神』!打敗他們!」
「遵命!」
艾爾芙握著夏席爾刀往前進出手攻擊。收到「打倒對方」的命令後,在真正打倒陣兩人之前她肯定是不會停止攻擊的,莎拉喊出口說。
「現在要怎麽辦,庶民!雖然說是僵屍但對方可是艾爾芙啊,沒辦法對付她!」
「用『所羅門的判決』綁住她……?不,就算她是艾爾芙但她現在變成僵屍,一碰到『所羅門的判決』就可能會有灰飛煙滅的危險……!可惡,竟然策畫出如此惡劣的作戰方式!」
一邊想辦法要如何才不會傷害到艾爾芙,又得要保護自己。如果時間足夠的話還能夠仔細地全盤思考,可是艾爾芙已經緊逼到眼前。沒有時間慢慢想了。
「可惡!」
陣隻好緊緊地抓住艾爾芙。莎拉大為驚訝地睜圓了眼睛。
「庶民?」
「快逃,座堂!」
「不……不要,身為名媛的我怎麽可以逃走!」
「既沒有辦法攻擊也不能做好保護,加上你的魔力又用完,那就隻能逃走啊!」
陣喊著。看著陣滿臉認真的表情說出的命令,莎拉沒辦法違逆。雖然她也擔心陣的處境,可是要逃走還是讓她很不甘願,
「……要走羅,陶小人!」
『噗啾——!』
兩人快速地逃出去。另一方,陣緊緊地抓住艾爾芙。
「艾爾芙,快點醒過來啊!」
「醒過來……?你在說什麽啊,我可是醒著的。」
艾爾芙的眼神很冷淡。莎樂美嘲笑地說。
「哼,想要喚回她的記憶嗎?沒有用的,我說過這個人已經是僵屍了吧!」
「可是!艾爾芙還是叫你『娘樂美』!在香港對戰過的南海不敗,也沒有喪失他的記憶和傲氣!即使是僵屍,她的心也肯定沒有完全消失,難道不是嗎?」
嗚,莎樂美一時語塞不知怎麽接話。
「可……可是,沒用的!隻要被我支配的時間越久,殘留的內心記憶也會通通消失無蹤。很快地『劍之魔神』就會完完全全變成我的人偶!你最好放棄沒有用的期望!」
「你的意思是,現在還可以抱著希望羅。現在放棄還太早了。」
「恢複記憶那又如何!反正是僵屍,隻會逐漸腐爛而已!讓記憶恢複到那樣的身體中,你不覺得她太可憐了嗎!」
「把人變成僵屍的家夥說出這種話還真沒說服力——!」
陣對艾爾芙呼喚著。
「艾爾芙,快想起來啊!你不是說過,要把咖哩的食譜帶回家嗎!」
「嗚……嗯嗯嗯……!」
艾爾芙感受到激烈的頭痛,突然就把陣用力推開。被精通波斯武術的艾爾芙推開,即使陣使盡全力要阻止往前衝的勁道,但還是飛出去好幾公尺。艾爾芙蹲在地上抓著頭。
「不……不對,我是……我是娘樂美大人的忠實部下……!」
「還在叫娘樂美,你這娘樂美!快點從他手裏把『所羅門的戒指』搶來,娘樂美!」
語尾完全娘樂美化的莎樂美吼著。可是,艾爾芙卻依然不起身。
「啊啊啊!我的腦袋,腦袋快要爆炸了!誰啊,我不知道你們是誰,連爸媽都不知道是誰!」
「很好,艾爾芙!快想起來吧!」
陣叫著。莎樂美嘖地咂了下舌頭。
「可惡,應該等她再『成熟點』再送到他們麵前,大蛇移動速度太快讓我過度焦急了……!『劍之魔神』的腦袋呈現白紙狀態,就表示一旦出現比施法術的我更強力的力量灌入記憶的話,就會發生她聽從對方命令的危險……」
莎樂美緊張地看著艾爾芙的模樣。可是……就在那時,艾爾芙突然站起身來。
「……呼。啊——好痛啊。」
「艾……艾爾芙……?」
陣的眼珠瞪成圓點。艾爾芙用力地搖了搖頭,憤憤地瞪著陣說。
「都是你講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害我的頭莫名其妙地痛了起來!接下我的報複吧!」
「怎麽還反過來生我的氣!」
喊完的瞬間,夏席爾刀就揮了下來。莎樂美笑著說。
「哈哈哈,這樣很好!吃零食導致體重增加或是在約會的早上沒辦法整理好睡醒後的發型,這些事情全部都怪到別人頭上,就是少女的特權啊!去吧,『劍之魔神』!把害你頭痛的家夥的頭切斷就對了!」
陣收起書卷,擋下她的攻擊。藍白色的光芒穿過夏席爾刀的
刀身傳到艾爾芙的手臂上。艾爾芙忍不住放手鬆掉憂席爾刀。
「好燙!」
「對喔……隻要之間有阻擋,就能夠不傷到艾爾芙並且防禦她的攻擊。」
陣看著書卷說。艾爾芙吼道。
「搞什麽,那是啥怪武器!太厲害了吧!」
「麵對精通耍劍和格鬥武術的對手,這點抵抗方式還請多見諒啊!」
陣說著。莎樂美朝著艾爾芙吼說。
「『劍之魔神』,改用格鬥武術!不用武器,『所羅門的智者』就不知道怎麽抵抗你的攻擊了!」
「糟糕,被發現啦!」
「遵命!」
艾爾芙把夏席爾刀收進掛在腰間的黃金刀鞘中,快跑著一口氣逼近陣,用肩膀撞向他的腹部。
「嗚哇!」
陣還在嗚咽著的時候,艾爾芙一把抓住他的頭發,以手為中心軸輕巧地回轉,對著陣的臉攻擊著。
「咕哇!」
頭被抓住固定時受到的衝擊太大,讓陣當場就咚地倒了下來。承受的攻擊過度強烈,讓他渾身都沒了力氣,根本就沒辦法站起來。艾爾芙絲毫不給他恢複的機會,慢慢地走了過來。
再這麽下去,肯定會被殺掉。艾爾芙已經是沒有生命的僵屍,用「所羅門的判決」或許就能夠輕鬆地解決掉她啊。可是,這麽做就會讓艾爾芙碎裂成灰。以前總認為爸媽在不在身邊都無所謂的陣,這才領悟到大胡是會替自己擔心的,他終於了解父母親其實都是很擔心子女啊。所以,他才想著雖然是屍體也希望能夠維持艾爾芙好看的模樣,把她送回到在日本等待的雙親身邊……
(我沒有辦法打倒艾爾芙。艾爾芙的魔力太強,光靠我的力量無法封印她。可是,如果這樣下去座堂怎麽辦?要救艾爾芙還是座堂……我該怎麽辦才好啊?為什麽『所羅門的智慧』,在這麽重要的時候卻沒有辦法給我答案呢?)
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的艾爾芙,確實已經被「死亡」所支配。沒有時間再猶豫了,但他依然沒有找到答案。這種時候,日本人通常都有個壞習慣會說「時間會解決一切」或是「這是賺到時間」之類的話。可是這個世界上也有不少如果現茌不馬上得到解答,就會落後一步失去先機的狀況。
(不行啊……沒有答案!)
艾爾芙終於來到倒在地上的陣的身邊。她冷冷的眼神瞥了下陣,穿著黃金涼鞋的腳尖先踢向他的側腹,讓仰天倒著的陣翻麵朝地。
「嗚!」
涼鞋的腳尖使力踢進側腹部,讓陣吐出血來。一旦麵朝下的話,就沒有辦法抵抗。艾爾芙坐到他的背上,單手抓住他的頭想把他的頭轉過來,長腿俐落地繞過他的脖子使勁地不斷夾緊。
「咕嗚嗚嗚!」
陣呻吟著,想要求助而不斷地敲打著地麵,艾爾芙坐在他的背上出手攻擊,讓陣根本沒辦法還手。他想要把身體轉過來,可是艾爾芙另一邊的手腳緊緊地固定住陣的肩關節,讓他連轉身都沒有辦法。艾爾芙的固定技巧毫不留情地讓陣幾乎要昏過去。
(糟糕……快不行了……)
莎樂美眼神發光地喊道。
「好,『劍之魔神』!把『所羅門的戒指』和『魔法神燈』搶來!」
「遵命!」
莎樂美從陣的手指上拔下所羅門的戒指,再從口袋裏搶走魔法神燈。不行了,得要搶回來啊……陣雖然這麽想,可是他的意識一點一點地仿佛就要消失,讓他一動也不能動。這時,從遠遠的地方,傳來熟悉的聲音。
「泥魔法!」
他知道是莎拉的聲音。可是,這怎麽可能呢。莎拉應該早就因為火魔法而把魔力用光啦。自己終於產生幻聽了啊……陣微弱的意識中如此地想著。就在這時,傳來幾乎能撼動地麵的咚咚咚咚腳步聲。
「快住手!」
莎拉的聲音,這次聽得可非常地清楚。馬上恢複意識的陣,眼中所看到的情景是把泥巴人當成戰鬥裝備穿在身上,朝艾爾芙出拳的莎拉。
「咕哇!」
泥巴人拳頭的硬度和重量,果然連艾爾芙也抵擋不住而被打飛。艾爾芙雖然倒下來,可是還是把掉在地麵的神燈和戒指迅速地撿起來,回到莎樂美身邊。陣一邊咳著,邊站起身來。
「座……座堂?你,怎麽會有魔法……?」
「晚點再解釋!把我丟下,你是打算自己被慢慢地勒死啊?你到底是有多變態啦,『所羅門的判決』咧,跑到哪兒去啦!」
穿著泥巴人裝備的莎拉,兩手插在腰上氣嘟嘟地說著。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還反駁地說。
「不要講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我還沒有想到該怎麽辦的時候就她被勒住啊,即使她變成僵屍我也想讓她能以漂亮的模樣回到親人身邊啊?如果用『所羅門的判決』她不就會碎成粉末嘛!」
「嗯……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莎拉輕巧地轉過身麵對艾爾芙,把穿著泥巴人戰鬥裝的手指折得喀拉喀拉響。
「隻要穿上泥巴人戰鬥裝,無論是劍還是波斯武術這些艾爾芙的攻擊,根本就不痛也不癢啊。如果不想被打扁的話就快點把『神燈』和『戒指』還來吧!」
艾爾芙的臉色瞬間為之一變。她戰士的本能似乎嗅到現在的莎拉非常地厲害。莎樂美也很確定情勢馬上轉而對我方不利,連忙把「死者之書」取出來。
「就算『劍之魔神』的魔力被製住,我還是有辦法能夠操縱小動物的屍體。召喚出毒蛇和毒蟲鑽入那個裝備裏麵,把裏麵的東西都咬爛吧!看似永遠沉睡的,死者啊。當五芒星力道減弱,經曆令人驚訝的永劫時刻,迎向死亡吧!」
「鑽進裝備裏麵!什麽!別搞什麽蟲子過來啊!」
莎拉驚恐地大喊著。這時……咒語已經念完,但什麽事情也沒發生。莎樂美大吃一驚。
「……咦?」
東看看西看看,四處尋找著有沒有複活的動物。但是,依然隻有小鳥和蝴蝶和平地在四周飛舞著,根本沒有任何一具僵屍來到莎樂美身邊。
「這是怎麽一回事?任何場所一定都會埋有死屍啊!特別是這裏,有這麽多動物在這裏……怎麽可能會沒有死屍呢?該不會,在這裏到目前為止根本就沒有任何死亡事件發生?」
「我是不清楚到底怎麽一回事啦,但是你的咒語已經念完了吧?接下來可以換我出手了嗎?」
莎拉的兩手臂互相拍著,一點點地靠近莎樂美。莎樂美發現自己完全失去逆轉得勝的機會,趕緊坐上化石翼龍的背飛走。
「來啊,『劍之魔神』!目標物已經到手,沒必要在這裏久待!神燈魔神啊,很快地你就會成為希律王的魔神啦!而『偶像崇拜』會在我把『所羅門的戒指』送上給希律王之後被我王封印,你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艾爾芙一坐上翼龍的背,翼龍就啟程飛走。
「等一等,不準逃走!」
莎拉想要抓住翼龍的尾巴,可是泥巴人裝備很堅固太過於沉重,讓她沒辦法迅速移動。不僅沒讓她抓到翼龍的尾巴,還因為太用力而往前傾導致從頭往前倒。
「哇啊啊啊!」
「不要緊吧,座堂!」
陣把莎拉抱起來。就在這段時間,翼龍已經飛上藍天消失地無影無蹤。
莎拉解除包覆在全身的泥巴人裝備。泥巴人裝備恢複成泥土,一塊塊地崩毀。
「不……不要緊啦。」
陶小人頗擔心地輕輕撫著撞到地麵已經變得紅通通的莎拉的鼻子。陣臉色難看地咬著唇說。
「……對不起,座堂。都是因為我的優柔寡斷,讓『戒指』和『神燈』都被奪走……」
「戒指?神燈?你是指這些東西?」
莎拉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做了個暗號給陶小人。陶小人迅速地把藏在草叢裏的戒指和神燈取出來。搞得陣翻著白眼說。
「這,這是……!但是,怎麽會!它們應該已經在艾爾芙手中啦!」
「我不是用身體撞到艾爾芙嗎。就是趁那個時候用泥魔法做成的假貨掉包了。」
陣睜大了眼睛。
「……座堂,在那樣的狀況下你竟然如此冷靜啊。而且,你的魔力是怎麽恢複的?」
「這不是我想到的喔。是那個歐吉桑告訴我的。魔力也是那位歐吉桑分給我的。」
說著,莎拉就指著自己過來的方向。
在樹叢之間,有位胡須長到幾乎碰到地麵的老人,慢慢地走了過來。手中拄著拐杖,光裸的腳穿著長裙,短擺上衣上麵還圍著一件前方開襟的鬥篷。那身打扮與陣在曆史書上見過的古代蘇美人服裝很相似。陣皺起了眉頭。
『分魔力給她?你……究竟是什麽人?』
「喔,看到我的樣子就馬上轉換語言說出古代蘇美語,真不愧是『所羅門王的智者』,很有一手啊。」
老人開心地笑著。老人操著一口漂亮的日語。原以為同樣身為魔神他應該是透過以心傳話來溝通,但並非如此……他的確是開口在說日文。陣大為驚訝地說。
「你是,日本人?不可能吧,可是為什麽能夠說如此完美的日文……!」
「我不是日本人,我是蘇美人,但是卻知曉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情。我的名字是……『烏塔那匹茲姆』。」
「烏塔那匹茲姆啊,是『基加美修敘事詩』中所記載『大洪水』中活下來而擁有永恒生命的智者?真的是你嗎?」
「是的。四千六百年前,擁有武力和權力以及人世間一切榮華富貴的英雄基加美修,見到好友的死,怎麽樣都無法接受生命是有限的,而來到我的麵前。」
烏塔那匹茲姆用溫柔的眼神一直凝視著陣。陣開口問說,
「根據『基加美修敘事詩』的記載,你把不老不死的藥草給了基加美修。可是基加美修的藥草卻被『蛇』吃掉,讓他領悟到身為人類沒有人能夠逃過死的命運……可是,我沒有辦法接受艾爾芙的死啊。為什麽人類不能擁有『永遠的生命』?」
「既然如此,新木陣,如果我說現在要給你不老不死的藥草,你會怎麽做?」
烏塔那匹茲姆伸出幹巴巴都是骨節的手指著陣。
「人類都害怕死亡,這是本能啊。曆史中的皇帝還有獨裁者,經由成為最厲害的人,而回避被其他人打敗的恐懼。可是即使是不老不死的身軀,人類依然是人類。碰到交通事故或火災或殺人事件,肉體很容易就會死亡。不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話就能得到永生』,這麽一來人類會比現在更加地害怕死亡吧。外出也好,跟別人說話也好,一切都會變得令人害怕。變成隻會窩躲在家中,顫抖著度日。隻要是人都會變老邁向死亡,而且還是不滿一百年的人生……那麽,人類更應該能夠鼓起勇氣去挑戰冒險吧。上學,與人接觸,在變老身體動不了之前累積大量經驗,開拓從沒有見識過的土地,談戀愛,留下子孫,為了子孫拚了命戰鬥守護,進化發展。正因為人類無法免於死亡和年老,就更應該能鼓起勇氣,麵對挑戰人生吧。這正是所謂的,遠遠超越下老不死的『活著』不是嗎?」
「假如基加美修得到永恒的生命……他就不能夠成為英雄嗎。」
「是的。而且想必他的英雄敘事詩也不可能被傳頌近五千年了吧。就是因為生命有限,就會衍生出勇氣。也正因為如此,你們雖然認為或許打不過敵人,但還是能夠果敢地迎向希律王吧。」
「你知道多少關於希律堡的事?」
「我是智者烏塔那匹茲姆,剛才說過我知道所有的事情吧。我是這個樂園的管理者,這裏所有的生物都不知何謂死亡,都有永恒的生命。」
「『大洪水』是發生在西元前三十世紀……見到基加美修時,你已經四百歲了嗎?摩西十誡是出現在西元前十三世紀,這麽說來你比聖櫃惡魔活得還要久?難道說……你比希律王什麽的還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或許是有可能的喔。不過,正如我剛才所說,我已經是『不老不死』。我跟你都同為『智者』,可是我已經沒有挑戰人生的勇氣,隻是害怕死亡而像個亡者般縮著身子苟延殘喘的『生命囚徒』。你也知道,這座樂園是不病不老不死不苦的樂園,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封閉不讓人進入。這是因為我害怕與人類接觸會發生的一切,於是自己選擇把樂園封印。現在就像聖經裏記載的,由『旋轉的火焰之劍』守護著沒有人能夠接近。『火焰』和『劍』能保護『智者d』……樂園的周圍有火焰之劍高速飛轉,打造出火焰之壁。那火焰肉眼是無法看到,可是一靠近就會感受到猛烈如沙漠般的熱氣而渴死。」
「『火焰』和……『劍』?」
陣的視線悄悄地看了一下莎拉。
「是的。你跟我都同為『智者』,是『火焰』和『劍』服從的對象。不老不死的我,隻能將強大的力量用在保護自己的封印上。可是,看到被我趕出樂園的人類,雖然人生短暫可是卻『活得很有聲有色』的模樣,我就發現自己做錯了。生命有限的你是有勇氣的。有挑戰命運的力氣。新木陣,如果是你,一定能夠戰勝希律王……因為,希律王還在憧憬著永遠的生命,他是為了抹去自己對死亡的恐懼,不破壞這世界上的一切就無法安心的『生命囚徒』。」
「可,可是!座堂完全不會使用火的咒語,艾爾芙也變成僵屍!我自己,連『火焰』或『劍』都不會使用!」
「你們在『死者之街』有見過紅色的貓咪吧?」
烏塔那匹茲姆打斷陣的話如此回答著。
「紅色的貓咪?好像有在瓦拉納西機場見過……」
「那是叫做有著貓咪外形,名為起屍鬼的妖魔。原本是由死掉的人所化成的僵屍。在起屍鬼當中又以那隻母貓擁有強大的魔力——它名叫給予魂靈者(梵語:提婆達多),把剛死的人類心髒等維持生命所需要的器官僵屍化,施以救命措施,爭取讓身體自然治療的時間,然後就能夠再度重生。在瓦拉納西對你們很親切的機場管家也是,他在交通事故中驚嚇而死,但是現在正在複活中喔。不過那位管家也是,在假死狀態時被莎樂美施以僵屍化,把事情變得很複雜。」
「假死狀態?」
陣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聽你這麽一提!艾爾芙幫助過那隻貓咪的小孩,艾爾芙死掉的時候那隻貓也在!艾爾芙該不會也是,在假死狀態下被莎樂美僵屍化了嗎?」
「是的,我也是剛才從烏塔那匹茲姆那裏得知的,艾爾芙會複活喔。可是,現在被莎樂美施以僵屍化的法術而成為『壞魔神』狀態,會被『所羅門的判決』打成碎片。這也是剛才我說庶民沒有拿出索羅門判決是正確的原因。」
莎拉如此表示著。陣的眼神中散發出光芒,看著烏塔那匹茲姆說。
「所以,雖然是僵屍,艾爾芙還是沒有乖乖地聽從莎樂美的命令啊,因為她的腦澴沒有死掉,並沒有變成一個完全聽話的機器人!那麽……艾爾芙還有救!」
「不過,時間過得越久她就會被洗腦得越嚴重。沒有時間猶豫了,聽懂了嗎?」
烏塔那匹茲姆的話,讓陣聽過用力地點了點頭。
「沒有時間猶豫但是隻要有希望就不要緊,一定會有救的!謝謝您告訴我這些事,烏塔那匹茲姆!」
莎拉一直凝視著陣那張熱心的臉龐。
(庶民……你之所以那麽地努力,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