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梟幾個人調轉馬頭準備下山。突然看見一個身著白色道衣、須發雪白、仙風道骨的老者騎著一頭青驢,緩緩上山來。在山林之中,突然看見這樣一個人,讓人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遇到了神仙。


    老者騎著驢子來到陳梟麵前,在驢背上打了個稽首:“上將軍有禮了。”


    陳梟抱拳道:“老人家有禮。老人家如何稱呼?”


    老者撫著頜下長髯微笑道:“老道王老誌。”


    陳梟心頭一動,他曾經聽說過這個人,據說是在終南山上修行的老道士,道行高深,多年前皇帝將其請下山,希望其能夠出任國師一職,然而王老誌卻與皇帝一番長談之後飄然而去,不知所蹤。這件事如今已經成為了一段膾炙人口的神話傳說了,陳梟在聽說了這個故事以後,很自然地把王老誌當成是神話傳說中類似呂洞賓之類的人物,並未當真。卻沒想到這個在他看來並不真實的人物今天居然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麵前,著實有些讓人驚訝啊。


    “上將軍可有遐與老道說一說話?”王老誌微笑著道,氣質溫和,讓人無法推拒。


    陳梟點了點頭。


    王老誌便將陳梟領進了山巔鬆林中的涼亭之中,兩人在石桌前坐了下來,張大牛等隱殺則按刀立在涼亭之外。


    陳梟打量了王老誌一眼,微笑道:“早就聽說過道長的大名,沒想到今天竟突然相見。”


    王老誌微微一笑,“上將軍不必客氣,上將軍一定認為老道不過是個妖言惑眾的神棍罷了。”


    陳梟嗬嗬一笑。


    王老誌微笑道:“上將軍有此想法,可見上將軍絕非這紅塵凡世中那些庸碌之輩,將來定可成就一番彪炳千秋的不世功業!”


    “道長過獎了。”


    王老誌認真地搖了搖頭,“老道並非是在恭維上將軍。”眼睛看著陳梟,那對深陷在眼眶中的眼睛竟然放射出驚人的神采,那是一種激動的神情,好像是一種看破了天地奧秘的激動。“以前,老道經常夜觀天象,並且以河洛之數推演人間命運。……”


    陳梟不動聲色,暗道:鬧了半天終究還是一個神棍,居然跟我說起算命的事情來了,這家夥肯定會先危言聳聽一番,然後會說他有解決之道,那麽我要逢凶化吉化險為夷就得付出一些代價了,嗬嗬,古今神棍果然都是如出一轍的啊。


    “……。在過去的十年時間裏,老道用河洛之數推算的結果幾乎都是一樣的,大宋朝不久就將遭遇滅頂之災,而災禍就來自於北方。”


    陳梟流露出驚訝之色,他是現代人自然知道這老神棍說的是非常準確的。根據曆史,金國覆滅了大遼之後,兵鋒便轉向了宋朝,隨後便是烽煙四起、屍橫遍野、靖康之恥。中原王朝遭遇了自南北亂世以來最為嚴重的危機!


    王老誌皺眉道:“如今遼國已經式微,所以我判斷將來造成如此災禍的罪魁禍首絕非遼邦,而是崛起於白山黑水之間的金國。”


    陳梟一臉震驚地看著王老誌,此刻他已經無法再把這老家夥當成神棍來對待了,這家夥就像是開了外掛似的,好像完全看見了將來曆史的進程,知道的居然和他這個穿越者一樣多!


    “可是這一切卻在一年前突然改變了。一年之前,白虹貫日,一道璀璨流星劃過天際,將原有群星的氣運徹底衝亂。從那時起,老道用河洛之數推演的結果居然與之前的完全不同了,一切都變了,那道流星將注定的命運徹底改變了!”王老誌盯著陳梟,深深的雙目中光彩奪目。


    陳梟感覺這老家夥好像看穿了自己似的,嘴角挑了挑,問道:“道長對我說這些做什麽?”


    “因為上將軍就是那道流星!”


    陳梟猛地抬起頭來看向王老誌,神情嚴肅得嚇人。突然一笑,“道長說笑了。”


    王老誌很肯定地搖了搖頭,“上將軍不承認沒有關係。不過老道卻非常的肯定。自從天象改變之後,老道便追尋著那道流星殘存的光芒遊走四方,希望能夠找到那個改變了天象的人。最開始,那光芒出現在陽穀縣的位置,後來移動到了青州,再後來便到了上京,並且在上京大放光芒!隨後,那光芒收殮了起來,並且轉移到了東京。試問此人不是上將軍還能是誰?”


    陳梟麵無表情,不過心裏卻翻江倒海似的,他這個來自現代社會的人實在很難相信王老誌這套玄之又玄的說法。然而更加令他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麵呢。


    王老誌眯著眼睛看著陳梟,“如果我推測不錯的話,上將軍絕非這個世界的人……”


    陳梟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了,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王老誌。


    王老誌的雙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流星通常表示一個對蒼生影響很大的人物隕落了,去了另一個世界。可是代表上將軍的這顆流星卻完全不同,它帶來了一股完全不應該存在的氣勢,而衝亂了原有的天地氣運。這隻說明,上將軍絕非這個世界的人,上將軍一定來自另一個世界!”


    陳梟神情嚴肅地看了王老誌片刻,突然笑了,“我原本以為道長隻是一個神棍,如今看來我大錯特錯了!”


    王老誌微微一笑,“上將軍不相信命運,所以上將軍才有可能成就大業。隻有不信命運的人,才不會被命運所左右從而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業績。”


    陳梟調侃似的笑道:“道長這話可不是像是修道之人說的,修道之人不是應該比一般人更加相信命運嗎?”


    王老誌微笑道:“修道的目的是窺破天機掌握命運,而不是被命運所掌握。那些甘願被命運掌握的修道之人,其實已經誤入魔道了。”


    陳梟笑道:“或許他們會認為道長這樣的想法才是進入了魔道。”


    王老誌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不過別人的看法何必去在乎,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就可以了。人總是應該為自己活,總不能為別人的言語去活。”


    陳梟讚賞地點了點頭,“道長這話很合我的胃口!”頓了頓,“既然道長能夠看破天機,那麽可否告訴我將來會怎麽樣?”


    王老誌搖了搖頭。


    陳梟皺眉道:“道長不願說?”


    王老誌道:“不是不願說,而是無從說起。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天地原有的氣運已經因為上將軍的橫空出現而徹底亂了。將來的一切已經變得一團模糊了,任何情況都有可能,不過不管是那種情況,上將軍都絕對是決定今後曆史的舉足輕重的人物。”


    陳梟沉默片刻,笑了笑,“管他將來怎麽樣!”


    王老誌站了起來,陳梟見狀也站了起來。


    王老誌朝陳梟抱拳拜道:“見到上將軍總算了了老道的心願了,上將軍果然沒有讓貧道失望。告辭。”


    陳梟連忙問道:“道長要去哪?”


    “回終南山繼續修道。”


    陳梟笑道:“道長既然要參破天機,躲在山上恐怕是不行的。不經曆滾滾紅塵,怎麽可能明白天道的意圖。”


    王老誌想了想,皺眉道:“上將軍所言似乎有些道理。”


    陳梟道:“既然我的出現打破了原有的命運,讓一切變得皆有可能,道長不如就呆在我的身邊,說不定會有令人驚喜的發現呢!”王老誌流露出十分心動的神情來,猶豫了一下,朝陳梟拜道:“既如此,老道就打擾上將軍了。”


    陳梟哈哈笑道:“不打擾不打擾,說不定有些事情還要請道長幫忙呢!”


    ……


    相比於東京的暗潮洶湧,燕雲八州就更加的混亂了。那些土匪強盜,好像突然從地下冒出來了一般,四處打劫官倉,搶掠運往京城的花石綱,劉奎派往各州縣籌辦花石綱的親信紛紛被殺。八州百姓人心惶惶,而如今的上京留守劉奎則怒不可遏,督促錢樂天及麾下將士全力剿賊。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了劉奎的預料,戰敗告急的消息雪片也似地傳來,那感覺好像八州大地上狼煙四起,到處都是悍匪似的,已經沒有一塊安寧的地方了。原本憤怒的劉奎害怕了起來,和親信隨從躲在上京留守府裏,哪都不敢去,外麵的情況全靠錢樂天轉達給他。從錢樂天那轉達過來的情況顯示,局勢越來越嚴重了。


    “你一直以來都在此地為官,你得替我想一個辦法啊!”劉奎氣惱地對錢樂天道。


    錢樂天歎了口氣,“這裏的百姓民風彪悍,之前遼國統治之時就因為遼國橫征暴斂而爆發了多次暴亂,遼國費了好大力氣才平息下去。如今朝廷各種攤派費用對於百姓來說已經非常沉重了,然而在此基礎上居然還要加上花石綱的攤派。百姓們忍耐不住爆發叛亂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劉奎身邊那個叫張聰的親信瞪眼喝道:“錢樂天,你這是在為強盜張目嗎?”


    錢樂天連忙朝劉奎抱拳道:“大人,小人隻是實話實說。要解決問題,首先要知道原由始末,否則便是緣木求魚,根本不可能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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